發現自己走神,芋子本能的擡手捂嘴,並且露出一臉慚愧。
“你到門口去,幫我們擋着人。我們暫時不想與醫院的人打照面。”童大小姐交待道。
“好!”
這回芋子沒有任何疑問。應聲照辦。事實上,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小欣現在的麻煩。這些天她一出門,就會被一大人着詢問有關小神醫的事。如果不是她母親剛剛做完手術,住的是常人不能進的無菌區域。這裡肯定不會那麼安靜。
童大小姐沒有在意芋子的表情,她的注意力已經落到病牀上的於嬸身上了。先是查看了病人的瞳孔,然後又查看了病人胸部的傷口。
“如三哥所說,傷口確恢復得很好。”
“脈相較平和,體內諸竅皆通,並無淤滯。看來你的治療果真起到作用了。”
林少也已經把完脈,收回手,在一邊的桌上抽了一張溼巾擦了一下。
“我來看看。”童大小姐擠到林少之前的位置,將手搭上於嬸的脈搏上,眯着眼,細細品脈。不是她信不過林少,而是爲了能夠親自驗證自己的成果。
“不錯,之前肺部那處明顯的阻滯已經沒有了。”童大小姐邊點頭,一邊說道:“不過,我之竟然把有從脈相中發覺肝上有問題。這點到現在我都還沒想明白。”
林少想了想,假設道:
“如果肝臟上那兩個小瘤子是屬於皰疹類,貼着肝臟表面生長。那麼就很難從筋脈中發現異常。”
“很難發現,卻也並非不能發現。”童大小姐咬着下脣道: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這確實是我疏忽了。”
“我們的身體細胞,每時每刻都在發生着異變。我們又不可能每時每刻盯着它們不放。你也不能確定,那些東西就一定是在你把脈之前就存在吧!”
林少這席安撫之話,明顯有點強詞奪理。不過,童大小姐卻很受用。
只見她眼睛一亮,點頭道:
“你說得沒錯,人體細胞何其複雜。根本就不可能一層不變,更不會等着咱們去對付它們。任何以爲自己可以解讀人類基因的人,都是傻子。”
儘管對於小欣的跳躍思維早就習以爲常。不過,林少聽到她的話後,還是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禁不住笑着揶揄道:
“你這話讓那些致力於基因工程的科學家們聽到,估計會引發嚴重的流血事件。”
“我可沒說錯,所謂的科學家本來就只有兩種人。一種是瘋子,一種是傻子。”童大小姐很認真的道:“我相信,他們寧願承認自己是傻子,也不願被人當瘋子。”
這點童大小姐可是親身體驗過的。這位前世的天才科學家當時就寧願自己是傻子來着!
林少不知道小欣有過切身體會,自然無法理解她的想法。看她如此認真,他只當小欣對科學家的誤解。對此,他只是報以一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把你之前開的藥方給我看看。”
“好啊,我正打算給藥方做一些修改。有你幫我把關更好。”童大小姐聞言一喜,忙從包裡翻出之前的藥方遞過去。
林少接過小欣的藥方,認真看了起來。他雖然沒有專門研究過癌症,不過他的中醫底子擺在那裡。佛家所謂一法通萬法的佛理。在中醫學上也同樣適用。
中醫爲什麼越傳越弱?最主要還是因爲中醫需要的人才更加講究。通俗的來講,中醫需要的是中合型人才。而西醫需要的是專業性人才。
要培養一箇中合型人才的難度,自然要比培養一個專業性人才的難度要大得多。
而現代人越來越浮躁,凡事都追求時效。普通人只要花上七八年時間,就能學成一門西醫技術,成爲一個獨擋一面的醫生。
習相對而言,一個普通人學中醫的話,就要困難得多。七八年時間,能夠把本草綱目上的諸多草藥,全部搞清楚就算不錯了。因此,越來越少的人願意將有限的生命,花在對草藥的認知上了。
像童大小姐和林少這樣的天才人物,畢竟少之又少。而且,即便是有這樣的天才,也不一定能有他們這樣的際遇。一個是因爲血脈傳承,從小被爺爺逼着學習祖傳醫術。
另外一個,卻是機緣巧合,從未來穿越回來。正好身邊有個神醫蓋世的林老頭。而那老頭又正好欠了她外祖父的大人情。這才甘願違背祖宗家法,不顧門第之見,男女之別,將他們林家從不外傳的醫術,傾囊相授。
所以說,千萬別因爲這裡一下子出現兩個天才級神醫。就覺得神醫多得滿街都是,變得一文不值了。
“怎麼樣?”
見林少已經看完藥方,正在認真思考,童大小姐迫不及待的問道。那期待的眼神和緊張的語氣,像是一個做了好事,等着大人誇獎的小女孩。
林少抿了抿脣,遲遲沒有開口。似乎在考慮要怎麼表達,纔不打擊到那個小姑娘的極積性。
“哥!”童大小姐忍不住催促道:
“沒關係,你就實話實說。”
林少脣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雙目有神的望着小欣,認真的道:
“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沒自信了?這可不像我的小師妹。”
“切,關於武術和醫術的問題,在你這個師兄面前,我什麼時候有過自信?”童大小姐很是不滿的道:
“你別賣關子了,有意見趕緊提。”
“聽聽這語氣,還是很不服氣啊!”林少微微挑眉,露出一抹笑意。指着手中的藥方點評道:
“這個藥方開得不錯,每一味藥都恰到好處。就是方針對性稍微強了一些。我知道你一直在致力於將中西醫結合。如果這是你故意爲之,那麼我建議你在使用中藥時,還是堅持我們中醫的基礎理論。
如果你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那就說明你在不知不覺中,被西醫的觀點給潛移默化了。這是一個很危險的信號。你必須得引起重視。
中醫,如果放棄了中醫的理論基礎,那就與凡事依賴於機器的西醫無異了。最多是把化學藥,變成了中草藥而已。這樣的中西醫結合,實際上,又走上了那條許多中醫都在走的歧途。等於是把中醫最重要的精髓屏棄了。留下了一點皮毛,去套西醫的框架。我管這叫中醫西化。”
轟!林少的話猶如一記當頭棒喝。令得童大小姐頭皮一緊,渾身都顫抖了一下。林峰所說的那條歧途,她是非常清楚的。而她也一直都在避免走上那條路上。可是,林峰一說她才發現,自己好像確實在不知不覺中,一隻腳已經踏上了那條路上。這豈止是危險!而是非常的恐怖!
緊接着她只覺背心一寒,卻原來冷汗已沾衣。
林少安撫道:
“你也不用太過擔心。你追求的中西醫結合,與那些單純投機取巧的人,從根本的立意上就有所不同。”
“不管我們的本意有什麼不同,結果都是投機取巧不是嗎?”童大小姐有些自嘲的道:
“我一直覺得自己比別人聰明,比別人靈活。現在才發現,轉了一圈,只不過是拾人牙慧,做着別人已經做過的事。而且還是糗事。”
“你這樣說可就太消極了。事實證明,你之前研製出來的那些中成藥都是成功的不是嗎?”林少捧着小欣的臉,認真的盯着她的眼睛道:
“你不會因爲我的一個善意提醒,就把自己之前所做的努力全盤否認了吧!”
“當然不會!”童大小姐被那雙桃花眼一電,頓時從頹廢中清醒過來。“我會接受你的建議,儘量從病理上去配藥。而不是從藥理上去配藥。”
“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林少笑着鼓勁道。
“我也相信。”童大小姐恢復自信,拿過那份藥方從新擬定。
這一次,童大小姐謹守中醫原理,讓各種藥互相配合,使其藥性發揮到極至的同時,還兼顧了中醫裡面,看假虛空的形神原理,在裡面加入了幾味以前她認爲沒什麼用的藥進去。林少站在一邊,偶爾發表一些意見。每每都是一針見血,直指重心。
半個小時後,集合兩位天才神醫的完善版藥方終於成型。
童大小姐拿着手上的藥方,雙目熠熠生輝的望着林少道:
“哥,要不你辭職,咱們倆聯手搞中成藥的研發好了。”
林少笑着搖頭道:
“中醫至偉的真理,早已經被爺爺植入我的骨髓。而你不同,你個人對中醫和西醫基本上沒有什麼偏見。你尊重的是實用和實際。只要能治病救人,不管中醫,西醫,你都能夠接受。並且可能信手拈來。這說明,你確實具備成爲一代宗師的素質。而我則不成,我的思維已經無形中固化在中醫層面。對於西醫,我有着本能的排斥情緒。所以,我可以偶爾幫你把握一下方向。卻不能在具體的科研上,給出什麼有建設性的意見。”
童大小姐本身也就是隨口一說,並不是真的要讓他放下一切。而且林峰的身份特殊,她若真是憑着自己的喜好,拉着他去搞科研。就算他肯,只怕那些老傢伙也不會答應。更何況,明知道他志不在醫道,她又怎麼會免強他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呢?
不過,不得不承認,林峰對他們兩人的評價相當中懇。童大小姐確實是一個實用主意者。她熱衷於中醫,卻並不排斥西醫。相反,因爲前世的記憶關係,她在西醫的許多領域都有着超常的造詣。比如生物、化學等等。
“瞧把你嚇得,就算你肯潛心醫術,我還不樂意呢!”童大小姐挑着秀眉,露出一抹狡黠的燦笑。
“也不想想,我們倆都去搞科研了,那豐華公司要誰來掌舵?”
豐華公司本身就是她爲了支持他的工作和事業纔開的,他不管誰管啊!見小欣拿這說事,就知道她確實只是開玩笑。並沒有讓他陪着搞科研的意思。故意瞪着眼,笑罵道:“你說,我前世是不是欠了你的?今生纔要一輩子給你當牛作馬。”
一輩子啊!這顯然是一個語言陷阱。不過童大小姐並不在意。雙目輕眯,危險的道:
“你不樂意?”
怎麼會不樂意呢?這可是他此身的追求!林少狀做很沒骨氣的聳肩攤手。
“不,我很榮幸!”
童大小姐頓時笑顏如花!
“這還差不多。”“走吧!還得去接陳老他們呢!”林少攬着某女香肩,帶着她往外走去。
把芋子叫進來,將經過改良的藥方交給她。並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項,兩人便如來時一樣。不帶走一絲雲彩,悄然離開了醫院。
待小欣他們離開之後,芋子按照童大小姐的囑咐,拿着藥方找到那位住院部的負責醫生。將藥方給他。並且轉述了小欣的要求。
“吳醫生,這是小欣讓我交給你的最新藥方……”
面對醫院的醫生時,芋子顯得很拘束,說起話來也是畏畏縮縮,非常緊張。完全沒有面對小欣時的那種自然。因爲她深知小欣會因爲她說錯話而對她不客氣。卻決不會因爲她說錯話,而牽怒於她的母親。但是,醫院的醫生和護士們,卻決對會因爲她的錯,而給她母親臉色看。
“你說,這個藥方是小神醫給你的?”
好半晌,吳樹立才從芋子的第一句話中醒過神來,瞪大眼睛,望着她道。
“是啊!”
芋子點頭承認。
“小神醫來醫院看你母親了?”
吳樹立激動的道。
“嗯!”
芋子再度點頭。
“你等一下,我先打個電話。”
院長可是早就說了,小神醫一到,就得第一時間通知院領導。
芋子無奈的站在一邊,等他打電話。
“院長,我是小吳……對,吳樹立。是這樣,小神醫來醫院給病人複查了……好,我一定將她留下半個小時。嗯,我這就過去。好……”
聽到吳樹立在電話中,向院長告密小欣來過的事。芋子嘴角不由自主的扯了扯。心想,你現在打電話也晚了。小欣早就知道你們會去煩她,人家纔會靜悄悄的來,又靜悄悄的走了。
“芋子姑娘,我們趕緊走。”
掛了電話,吳樹立拿着桌上的值班檔案,急切的招呼芋子回病房去找小欣。
“去哪兒?”芋子明知故問,然後很婉轉的告訴他一下殘酷的事實。
“如果您是要找小欣的話,她已經走了。”
“啊!”吳樹立張着大嘴,瞬間石化!接着就變得有些魔症了,紅着雙眼道;
“什麼時候的事?你爲什麼沒有第一時間通知我?”
“就,剛剛,一刻鐘之前。”
芋子被吳樹立的樣子嚇得倒退兩步,嚥下一口唾沫。緊張的回道:
“她,她不讓我通知你們。”
“她不讓?”吳樹立重複着這三個字。隨即恢復理智。顯然是小神醫不願意招惹麻煩,纔會故意迴避。他們要是刻意接近,若是惹火了小神醫,那就永遠也別想知到她的獨門療法。而這位芋子,可是小神醫的朋友,又豈是他能隨意責備,喝斥的?思極此,吳樹立禁不住冷涔涔。連忙歉意看向芋子,真誠的道歉。
“對不起,芋子姑娘。我剛纔太激動了。實在是很抱歉!”
呃!對於吳醫生比翻書還快的臉色,芋子唯一的想法就是,原來小欣的名號那麼有用啊!
“對了,小神醫讓你拿來藥方,還有什麼交待?”
……
五分鐘後,院長帶着匆匆忙忙趕來。情況一如之前,先是一通暴喝。接着就是小心翼翼的道歉。然後,便是詢問小神醫有何交待,或者是囑咐。
於是,芋子將童大小姐的話,一字不落地再度重複了一遍。院長聽後,立刻向那位吳醫身下達指示。要他完全按照小神醫的要求辦。並且威脅說,要是有絲毫的陽奉陰違,就會給他好看!
看着吳醫生像小雞啄米似的拼命點頭。看着院長提到小欣時,那誠惶誠恐的神情。芋子再次感受到小欣的偉大!同時,也爲自己有這麼一個朋友而驕傲,爲自己有這麼一個老闆而自豪。
“院長,小欣還讓我帶一句話給您。”說着,芋子不着痕跡的瞟了吳醫生一眼。
“我現在就去藥房,照着小神醫的方子,親自剪藥。”
吳醫生很識趣的主動離開。
“小芋姑娘,請坐!”院長指着醫生辦公桌前的椅子道。
“不用了。就一句話的事。說完我也要回去照顧老媽了。”芋子現在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慌亂。即便是面對院長,她也可以從容拒絕。這在以前,那是決對可能的。
雖然,在於嬸手術之前,這個醫院的院長他們對她們母女也很客氣。不過,那時候什麼事都有小欣幫她們擋在前面,安排得妥妥當當。根本不需要她單獨面對這些人。所以,當童大小姐暈睡後,她就像失去主心骨似的整個人都快崩潰了。
好在,那時還有一個邱醫生可以依靠。但是,今天邱醫生也走了。所以,她剛纔在見到那值班醫生時。都會心懷忐忑,精神更是高度緊張。
然而現在,她知道即便是小欣不在這裡。可是,她依舊是小欣的朋友。所以,醫院的人看在小欣的面子上。依舊不敢爲難她們母女。
“好,那你請說。”院長做出一副喜耳恭聽的神情。
芋子稍微醞釀了一下,學着童大小姐的語氣道:
“凌院長,那天的手術之所以成功,純粹偶然。事實上,在這次的病案上,我們都犯了一個大錯。在開刀之前沒有查出病人的癌細胞已經擴散。這是一個不能原諒的錯誤。因此,這個病例最多隻能看成是一次教訓。而不應該當成一次成功的典型來宣傳。您明白我的意思吧?”
院長額頭上冷汗直冒。他很清楚,童大小姐這翻話的份量有多重。這是在警告他,別想打她的注意。他要是再敢嘰歪。那她就會很不客氣的,追究他們醫院之前在誤診上的責任。
事實上,是凌院長想複雜了。童大小姐其實沒他想的那麼無恥。她讓芋子轉告這句翻話的意思,是真心的意識到自己的不足和錯誤。然後,順便提醒他一句。讓他低調一點。別太高調,到時候不好收場。
可是,這位凌院長顯然會錯了意。如果給童大小姐知道。一定會罵他以小人之心,去渡她那大海般寬敞的君子胸懷。
這就是所謂的小人常慼慼,君子坦蕩蕩!
童大小姐和林少離開醫院後,並沒有去省民醫院。因爲在半道上,就接到了陳大姑娘的電話。他們那邊也已經搞定收工。省長派了一輛車,送他們回省委大院了。結果,因爲葉媽媽與陳老夫人去狂街還沒回來。他們爺孫倆在省委一號樓前,吃了一個閉門羹。
童大小姐讓他們暫且先等等,她打電話讓離得最近的葉子龍先回去給他們開門。而童大小姐他們自然是,飛車趕回去。做爲主人,讓客人吃閉門羹的事,可不怎麼值得驕傲。
於是,林少開着車緊趕慢趕,往家趕。到了省委大院一號樓前,車還沒停穩,童大小姐已經推門下車。留下一陣香風,人影一閃就衝進家門了。
“不好意思,我沒想到你們那麼快!”
未見其人,先道歉起。這態度擺得相當的端正。
“不是我們那麼快,而是那個傢伙怕死。根本就不敢接受治療。”
客廳裡傳來陳大姑娘,嘲諷加鄙視的聲音。
“怎麼回事?”童大小姐一邊換鞋,一邊問道。
“你應該知道那傢伙的情況吧!”陳瓊從沙發上站起來,迎過來道:
“爺爺說,要想確保不傷到經脈,就得把那一條骨頭敲碎重組。讓那點多出來的東西,在其他的地方消耗掉。可是,你猜怎麼着?”
不等童大小姐猜,她自己已經迫不及待的說出答案了。
“那傢伙一聽要把骨頭給他敲碎,當場就嚇得暈死過去了。然後,他那個老孃更是指着爺爺的鼻子,說他老人家是亂來。還好那個男人有點魄力,當場給了那瘋女人一巴掌。讓她閉上烏鴉嘴。這纔沒把我們家老爺子給氣得吐血。”
“你爺爺呢?”
童大小欣見這丫頭講得眉飛色舞,全無忌憚,就知道老爺子肯定不在家。否則,以她對老爺子那耗子見貓的習慣。鐵定不敢說出最後那句話來。
“剛纔,那位龍省長親自來把他請回家了。”
說到龍省長時,陳姑娘的語氣明顯不是那麼客氣。
“因爲他沒請你,所以惱羞成怒了?”童大小姐笑着調侃道。
“哼!誰稀罕啊!”陳姑娘嗤之以鼻的道。
童大小姐被陳大姑娘酸不拉嘰的話逗笑了。
“哈哈,這話說得好。省長了不起嗎?他住的叫二號別樓,坐的叫二號車。可是,你現在可是住在一號樓裡。”
“就是,他不就是一個老二嗎?拽什麼拽啊!”
林少停好車進來,就聽到後面這幾句對話。差點沒當場笑噴。這兩個丫頭,還真敢說。把省長說成是老二。這話要是讓省長聽到。還不得活活氣死啊!
女孩子之間的對話,男人冒然加入其中,十有*會成爲衆矢之的。所以,林少一向聰明的選擇迴避。憋着笑,默默的換了鞋,拿着車匙直接上二樓房間。那兩位正說得起勁的大小姐,也不知是沒注意到他。還是故意放水。總之,他成功的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對了,那傢伙爲什麼沒請你幫他治腿?”將龍省長誹謗一通後,陳大姑娘開始問出心中疑問。
“我看了他一開始的片子。如果他一開始找你治的話,現在早就可以到處走了吧!”
“一開始,我人並不在桂西。最主要一點,將他打傷的人全是我的兄弟姐妹。那傢伙現在看見我,完全把我當成了仇人。自然不敢把小命交到本姑娘手中來。”
知道滿不住了,也不需要再滿了。童大小姐笑着告訴她實情。
“什麼?”陳大姑娘一聽,一雙大眼睛頓時放出狼一樣的綠光。神采奕奕地瞪着童大小姐道:
“快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聽起來似乎很有趣啊!”
“是啊,很有趣!”童大小姐沒好氣的白了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一眼。接着將事情的始末說了一遍。
“……事情經過就是這樣了。龍省長向我家方大人求助,我纔會想到將你們祖孫搬出來。之前沒說,就是擔心你知道後,不能以平常心對待他。”
“你可真瞭解我。”陳瓊癟着嘴道:
“我敢保證,要是我一早知道那傢伙根本就是你的仇人。就算他不接受治療,我也一定會給他足夠的苦頭吃。”
“你沒聽懂我的話。”童大小姐糾正道:
“是他拿我當仇人而已。他連做我敵人的資格都沒有。就更別說仇人了。”
連做敵人的資格都沒有!這話可是把那個龍公子輕蔑到地腳底下去了。
陳瓊突然眼睛一亮,話鋒一轉。語氣興奮的道:
“不過,齊教授真的出手了嗎?他那麼斯斯文文的,沒有受傷吧?”
“他在你我面前算得上斯斯文文,在龍湘泉眼裡,現在恐怕早就是魔鬼化身了吧!”童大小姐開玩笑道。
陳瓊又想起那人聽到爺爺的治療方案後。兩眼一翻,直接挺屍的事。不由點頭道:
“說得也是,就那孫子的熊樣兒,的確不是咱們齊教授一個檔次的。”
齊白要是聽到自己被這兩個丫頭,如此“看得起”。估計會想找塊豆腐撞死算了。想他一米七幾的個頭,一百多斤的重量,要肌肉有肌肉,要骨架有骨架。怎麼就跟斯斯文文搭上邊了?還是在她們兩個小丫頭片子面前。
也好在,齊白人在寧海,聽不到她們的對話。否則,真是叔可忍,嬸不能忍了。
“小白也在桂西,你要不要見見他?”
說話間,兩人已經坐到沙發上了。一人手裡端着一盤子水果,連吃邊聊。好不愜意。比起當初在寢室裡靠着雙層鋪幹聊,不要舒坦太多啊!
“當然要見。”陳瓊將一顆提子扔進嘴裡。語言不清的道:
“他現在可是有錢的大老闆了。怎麼也要宰他一餐狠的,纔對得起師生一場吧!”
“小白一向很大方,請你吃一餐飯還不是小意思。”童大小姐笑道:
“不過,話說回來,你今天跟着你爺爺走這一趟,有沒有什麼收穫?”
提起這個,陳大姑娘雙目明顯黯然失色。低頭沉呤道:
“我知道你想幫我。可是,爺爺始終堅持認爲正骨術,不是咱們纖弱女子能夠玩得轉的。所以,對於我來說,這是一道無解的問題。”
“你也用不着泄氣,大不了我收你當徒弟。”童大小姐吃着草梅,開玩笑道。
陳大姑娘蹭地一下跳起來,認真的衝着童大小姐就是長揖一拜。
“老師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噗!”童大小姐剛剛含在嘴裡的草莓,頓時變成粉紅色的草莓汁兒,噴了陳大姑娘一臉。
然而,陳大姑娘似乎一點也沒覺得噁心。手背在臉上隨便一抹。無比認真的道: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不準反悔!”
“咳咳……”
童大小姐被嚥下去的一點莓汁兒給嗆住了。咳嗽好半天,才免強停止。瞪大雙眼,像看外星人一樣望着陳瓊道:
“你認真的!”
“真珠都沒那麼真。”陳瓊用力點頭道。
童大小姐只覺哭笑不得。她只是開個玩笑,沒想到陳瓊竟然會這時候“癲癇”發作,非跟她較真兒。
“可是,我們是同學。你不覺得這輩份有點兒亂嗎?”童大小姐鄭重提醒道。
“孔子說過,三人行必有我師。即然這樣,同學爲什麼不能成爲我的老師?”
陳大姑娘引經據典的道:
“再說了,我們只能算是名義上的同學。看看你現在已經是醫學博士,而我還只是醫學院大三的學生。憑你的本事,別說給我當老師,就算是給我們學校那些老師當才師也是綽綽有餘了。”
“不對啊!”
童大小姐雙目微眯,似笑非笑的望着陳瓊道:
“引經據典,自慚形穢,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有覺悟了?這可不像是你能說得出來的話。怎麼聽都像是你們家老爺子,那種死腦筋才說得出來的話吧!”
“咳咳……”這回輪到陳瓊被嘴裡的紅提給嗆住了。她轉過頭捂着嘴,尷尬的咳嗽了幾聲。隨即轉過身來,臉不紅心不跳的承認道:
“好吧!被你猜中了。剛纔那一段,確實是出自我家老爺子之口。不過,我之前說的話卻是認真的。”
“你少來。”童大小姐撇嘴道:
“你那點花花腸子,可瞞不過我的眼睛。至於你們家老爺子打的什麼算盤,我就更明白了。你幫我轉告他,要想讓我授你醫術也不是不行。”
“什麼條件?”陳瓊好奇的道。
“條件很簡單,那就是你必須先學會你們陳氏正骨術。”童大小姐輕飄飄的道:“等你把自己家的東西學全乎了,要是還有精力來學別的,我保證不藏私。對你傾囊相授。”
“好條件!”
陳瓊禁不住拍着巴掌稱讚起來。這樣一來,可算是反將了老爺子一軍。看他還怎麼拒絕授她正骨術。
童大小姐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接着吃她的草莓。
“唉!”陳瓊想了想,又忍不住嘆了口氣。
“你說,要是他還是不接招。我是不是真的該轉拜在你的師門下?要不,你幫我問問你師父,可不可以再收一個關門弟子?”
童大小姐笑眯眯地望着她,答非所問的道:
“別怪我沒提醒你,白日夢做多了會成傻子。”
事實證明,童大小姐開出的條件真的是個好條件。當陳瓊將她的條件轉達給陳老爺子後,老爺子爲了孫女兒能習得神醫的本事。竟然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了。
“既然你有心要繼承我們陳氏的絕學,而我們陳氏正骨術又面臨着斷節脫代的危險。”陳老爺子嚴厲的道:
“所以,我決定做一次違逆祖宗的事,成全於你。不過,等以後你就會知道,老祖宗定下門規,並不是看不起女子。而是,這門技術運用多了,對女子的身體有傷維和。”
“謝謝爺爺!”陳瓊差點以爲自己聽錯。她激動的道:
“我一定會認真學習。”
“不用謝我。”陳老爺子大手一擺,“還是那句話,女子並不適合專功正骨術。所以,你在學會了我們陳氏正骨術後,還是要向小欣繼續討教其他的醫術。如果我到死也沒能找到傳人。那麼你可以找個傳人,把我們老祖宗留下來的正骨術傳承下去。”
“是,小瓊謹尊爺爺教誨!”陳瓊老老實實,恭恭敬敬的應道。
陳老微微點頭,望着眼前已經長大成人的孫女兒,鄭重其事的道:
“記住,能有小欣這麼一個朋友,是你的造化。不管以後遇到什麼樣的事情,你要對她決對的信任。千萬別做對不起她的事情。哪怕別人告訴你,她殺了你的爺爺奶奶和全家。你也千萬別相信。有時候,就算是我們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相。”
“嗯,我一定相信她。”對於老爺子的話,陳瓊雖然嘴上這應着。心裡卻是很不以爲然。在她看來,老爺子根本就是在胡亂舉例。無緣無故,小欣怎麼可能殺他們全家呢?
然而,陳老卻不是隨便說說。他是認真的要給孫兒敲警鐘。陳老身爲正骨宗師,他除了醫術了得,一身功夫也是出神入化。活了幾十年,他經歷了許多事。認識了許多人。也算得上是一個名副其實的江湖中人了。
經過接觸,在他的眼中,小欣這丫頭就是一個天生不畏權貴,視王候將相爲糞土,對黃金白銀沒追求的人上之人。這種人在古代有一個相當雅緻的名稱,被大家稱之爲隱士。
隱士,自然應該隱於山林,默默無聞。讓所有人都將其遺忘。然而,小欣雖然有着隱士的風骨,有着隱士的本領。卻不能做到隱名埋姓。身在這個俗世之中,她註定與隱居無緣。
一個本該隱於山林的人,卻生在了塵世。並且還讓許多人惦記上了。這就是麻煩的開始。陳老認爲隨着小欣的名聲越來越響。隨着她身邊凝聚的力量越來越大,財富越來越多。惦記她的人也會越來越多。而她身邊的人,也會越來越危險。
當然,那些危險並非來自小欣。而是來自那些覬覦小欣的小人鼠輩。因爲小欣太強,別人想要直接向她動手難度太大。那麼,目標自然會瞄準她身邊的人。而小欣又是一個至情至性的人,如果有人打她朋友的注意。她肯定不會輕言罷休。如此因果循環,自然就會麻煩不斷。
雖然陳老自覺以一個老江湖的犀利目光,洞穿了這一切。可是,他卻沒有讓自己的孫女兒遠離這個是非之源。相反,他還鼓勵自己的孫女兒跟着小欣。原因自然不可能是老爺子老糊塗了,要把自己的親孫女兒往火坑虎口裡送。
想反,他這麼做纔是真正的睿智。因爲他很看好小欣和林峰。他相信,自己的孫女跟着他們,決對不會成爲一個庸庸碌碌的無用之人。
其實這也算是我們常說的一種投資。感情投資。許多人爲人處世都是這樣看問題的。
只不過,老人家雖然憑着社會經驗能看透一些事情。可是,他終究還是不太瞭解童大小姐的爲人。更不知道小欣和林少的底細。他如果知道,童大小姐最大的倚仗從來不是他以爲的方書記。那他的想法肯定就會有所不同了。
當然,陳老的心思自然不是陳瓊這個單純的小姑娘可以理解到的。所以,就算他判斷有錯,也不會影響到陳瓊與小欣的友誼。
就算是童大小姐,也不會把事情想得那麼複雜。
在童大小姐看來,陳老爺子之所以那麼幹脆的答應了她的條件。如此爽快地同意傳給陳瓊祖傳醫術。根本就不是她那個條件事的。當老人找不到有天賦的傳人,身邊又只有一個乖巧的孫女兒時。他自然就會將目光投注在孫女兒身上。可是他即不想祖傳醫術在他的手中斷了傳承,又不敢違背祖宗定下的規矩。
所以,他需要一個打破陳規的決心。而她的那個條件,就成了他下決心的最佳藉口。如果說童大小姐有幫上什麼忙的話,那就是順手給那位固執的老頭搭了一個放下面子的臺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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