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慶功宴,實際上就是換了一個相對輕鬆,愉悅的環境。大家可以邊吃,邊喝,邊開的一個高層碰頭會。在林少向大家宣告了那個有點類似於中頭彩的好消息後。
童大小姐又向他們提出了,她和林峰第二天就要回雲都的事。接着大家一起討論了接下去一段時間的工作中心。除了各自手中負責的事情外,最值得提的當然還是幾天後,綠裝京城分店開張的事。經過商量決定,到時候大家無論多忙,都得放下手中的工作,前去參加慶賀。因爲這是綠裝的第一家分店。
次日清早,童大小姐一行便離開寧海,到桂寧搭飛機回雲都。來到桂寧,兩人自然要回家去看方書記。只不過,有些不巧,回到家時只有葉媽媽一個人在。方書記下基層檢查工作去了,葉子龍自然是要陪同的。
知道他們要回雲都看望老人,葉媽媽立刻準備了許多桂西特產。一些是帶給外婆他們的,一些是帶給葉大哥小兩口的。望着葉媽媽那熱情洋溢的眼神,童大小姐拒絕的話終究是沒能說出口。
經過一天的舟車勞頓,當天傍晚他們終於回到雲都的上空。童大小姐和小星仔已經闊別六個月,不過林少和小龍中間還回來過一兩次。
在桂寧時,放眼望去還是晴空萬里。夏日猶在。而云都卻已然是烏雲密佈。從機艙上放眼看下去,整座古城都被籠罩在烏壓壓的秋雨濛濛之中。
這次回來得突然,而且在這邊也呆不了幾天。爲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他們誰也沒通知。所以,沒有人來接機。下了飛機,他們與所有旅客一樣,搭乘機場擺度到達出站樓。出了機場,打了個的士直接前往幹修所。
只是,很多時候事情往往不爲人的意志所控。原本以爲打個的士回家,是件很簡單的事。可是,誰能想到,這年頭坐的士非但不簡單,反而還很麻煩。
車在機場快速上行駛了幾十裡後,天已經完全黑下來,雨越下越大。道路兩邊的路燈,已經提前打開。路上的車輛,也是越來越少。
“砰!”
突然車下傳來一聲炸響,車身一震,車裡幾人頓時一愕。
“靠,這會兒爆胎?天爺!你不是這麼玩兒人吧!”
司機大罵一聲,趕緊踩下剎車。
“哧——!”
一聲破響之後,的士停在毫無遮擋的路邊。
“不好意思,容我換一下輪胎。”
司機打了個招呼,穿上雨衣,就推門跳入雨中。
車上的幾人頗顯無奈,卻也沒說什麼。正所謂天有不測風雲,車要爆胎,娘要嫁人。這也不是他們能掌控得了的事。
所幸,這位司機有帶備胎,那也就是浪費一點時間。等他換好就可以了。
只不過,令人鬱悶的事,這位司機大佬的修車技術似乎不怎麼靠譜。一個輪胎換了差不多一刻鐘,還沒搞定。
林少回頭看了看車尾,轉過頭對身邊的小欣道:
“你們坐着別動,我下去看看。”
“也好,那傢伙明顯搞不定。”
童大小姐點了點頭,沒有反對。
雖然換個輪胎對她來說也小事。不過,有男朋友在身邊時,這種粗活自然要交給男人去做。因爲,蘇美美和楊柳都說這是對男朋友的尊重。
至於她們還說過,遇到這樣的事應該下去與他同甘共苦,一起淋雨,玩一出雨中浪漫的話。童大小姐根本就不會做考慮。她又不二,怎麼會做這麼無聊加幼稚的事情?他們倆多少次槍林彈雨,都攜手走過來了,用得着玩這種拿着無知當趣味的同甘共苦?
什麼,她不懂浪漫?
那請問浪漫是什麼?
浪漫是一副畫,一場雪,又或者是如同前這一場陰陰寒寒的秋雨?
不,浪漫是一種感覺。
感覺如人飲水,冷暖只有自己知道。別人又如何得知她是否浪漫?
如果浪漫是做給別人看的畫面,那就不叫浪漫。
那叫演戲!
雖說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可是按照別人劇本做出來的戲。和自己各兒認真活出來的戲,卻是截然不同的。
前者華而不實,如同過眼雲煙。後者深入骨髓,實爲一生一世!
童大小姐和林峰都不是那種在意別人目光的人。他們從來只爲自己而活。懂他們的人,自然能看得懂他們之間的戲。不懂他們的人,感覺如何,卻又與他們何干?
此刻,林少已經推開車門,踏入雨中,兩步跑過去,望着正撅着屁股,拿着個板手,不知忙活啥的司機問:
“要幫忙嗎?”
“不……”司機原本想說不用麻煩。不過,當他擡頭看到對方竟然已經站在雨中。他本能的就改口了。
“那就謝了!”
司機成天拉客,見的人多了,也學會了揣摩心理。知道人家都冒雨下來,那就肯定不是爲了跟他講客氣。他連忙放下手中的工具,隨手從後備箱裡拿出一把備用雨傘撐開。
“這雨大,趕緊撐着傘,別淋溼了。”
林少沒有接司機遞來的傘,到是拿起他放上的扳手,開始動手。對於參加過特殊訓練的林峰來說,換個輪胎實在是很簡單的事。
只見那握在他右手中的扳手,簡直就像是活過來一樣,活靈活現,轉得溜快。只是那麼閃了幾下,那幾枚讓司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能搞定的螺絲,啪嗒啪嗒地就掉進他的左手心。接着便是取胎,換胎,再將螺絲扭上。
看得那撐着傘的司機,不由自主的伸了伸脖子,嚥下一口唾沫。
“牛叉啊!”
林少心無旁鶩地將最後一顆螺絲上好,拿起地上的千斤頂和扳手往後尾箱裡一放。對司機道:
“好了!”
“這,這麼快!”雖然沒有人拿着秒錶掐時間,不過司機敢用自己掐表計費的本事保證,整個過程決,對不會超過一分鐘。司機用驚羨又崇拜的目光望着林少道:
“哥,哥們兒,你這是專業的啊!”
“半個吧!家裡開了個修車廠。”
林少身爲專業特工,找藉口的本事,決對讓人找不到一點漏洞。林少,伸手在雨水中洗了洗手。轉身上車。司機忙撐着傘,爲他撐擋。待他上車後,又趕緊到駕駛室,拿了一條有些發黃,滿是汗臭的毛巾過去。
“來來,你淋了雨,趕緊擦擦!”
“謝謝,我這有。”
不要林少出聲,童大小姐已經皺着眉頭幫忙拒絕了。話落童大小姐手中一條純白色毛巾,已經落在林少頭上了。並且主動幫着擦起來。
看着這一幕司機到是沒有覺得半點彆扭,呵呵一笑。手裡的毛巾就往自己臉上抹了一把。然後,收了傘,脫了雨衣。駕車繼續前行。
有了之前的事,司機的話就多了起來。
“兩位是情侶吧!”
“我說是兄妹,你信不?”童大小姐忍不住笑道。
“不信!”司機回答得很乾脆。
“爲什麼?”童大小姐笑問。
“你們要是兄妹,在我問你們是不是情侶時,你就該極力反對了吧。又怎麼會問出模棱兩可的問題呢!”司機理所當然的道。
“原來是因爲我說的話。”童大小姐好奇的道:
“爲什麼你不覺得,我和他之間有着那種一眼就看得出來的暖昧氣氛呢?”
“呵呵,我沒有不覺得啊!”司機有些訕訕的笑道:
“其實,從你們一上車,我就看出來你們是一對情侶了。只不過,剛纔是我沒話找話。然後,你又那麼問,我自然要裝得自己精明一點。”
“噗!咩哈哈……”
雖然早就知道司機的想法,不過,聽到他自己坦然承認自己的囧態。童大小姐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不光是她,車上的幾人都笑了起來。特別是小星仔和火龍。兩個小傢伙更是樂不可支。
然而,似乎暴雨恰逢爆胎這種倒黴事,還沒算完。就在車裡笑聲跌起的時候。
“哧!”
車子再次停在高速度上。
“怎麼回事?”
大家同時擡頭看向前方,只見前方公路上已是排起了一條看不見頭的車龍。
“看樣子,前面多半又出事故了。”司機有些無奈的道:“話說,也不知今天這是什麼時子?怎麼啥事都給咱遇上了呢!”
聽司機這麼說,童大小姐都有點後悔臨行前沒有先行卜上一掛了。不由苦笑道:
“肯定不是什麼好日子!”
因爲外面下着雨,大家都不願下車。出租車上到是有交通廣告電臺的節目,不過顯然已經變成了音樂點歌臺。完全沒有交通信息的播報。因此,大家就這麼幹坐着。也沒有人知道前面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唉!照這樣下去,啥時候才能走得動啊!”
看着前面的車越堵越多,小星仔已經坐不住了。望着身邊的小欣道:
“要不,我和小龍先回去。讓外婆給你們留飯?”
“不行!”童大小姐立刻否決他的提議。
開玩笑嗎?他們回來的事,外婆他們還不知道。所以,就算他們在這裡堵到明天早上也沒關係。可是,他們回去一說,那外婆他們要是遲遲等不到人。那得多擔心,多着急啊!這小傢伙,哪是去報信,分明就是想搗蛋來着。
兩人的對話在林少和小龍耳中,實在是很平常。不過,聽到司機耳中,怎麼都覺得好笑。這小傢伙,他以爲以這是在排隊買菜嗎?還先回去。能回去的時候,你想留下還不成呢!
“好吧!那就繼續等吧!”小星仔也沒敢硬撞,乖乖的不吭聲了。
於是,大家繼續聽着廣播裡的流行曲,在雨中靜等。
兩個小時後,大雨終於停了。前面的車龍也總算是開始移動了。當他們回到幹休所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原本想給給老人們帶來的驚喜,結果差點變成了驚擾。
養成十點鐘準時入眠的老人們,聚在一起看完電視,正要各回各家,準備洗洗睡。就聽到有汽車在他們院子門口停下了。
“咦!這是來我們家的嗎?”
“這時候誰會來呢?”
方奶奶與童外婆不約而同的小聲嘀咕道。
“我去看看!”
負責警衛的吳嶺,轉身往外走。
“不用看了,是丫頭他們回來了!”
此話一出,另外幾位老人也是不甘落後,紛紛跟了出去。這纔剛出來,果然看見小欣他們幾個在圍着出租車拿行李。
“喲!還真是這幾個小傢伙回來了啊!”
方奶奶的嗓門最大,直接將驚喜叫了出來。外婆是已將開心露在臉上,滿面笑容的與方奶奶一道迎了出去。而三位老爺子相對比較矜持。一個個揹着手,像門神一樣站在門口。
聽到奶奶的聲音,童大小姐他們趕緊轉過頭來打招呼。
“奶奶,外婆,三位爺爺,吳叔叔,你們還沒睡真是太好了。”
“你們要是再晚個半小時,那就別想進門了。”林老爺子笑道。
“切,這世上莫非還有能攔住我們的門?”小星仔很不以爲然的嗤聲道。
走在最前面的還是吳嶺。他走上去,不由分說接過童大小姐手中的皮箱。不苟言笑的臉上,露出一絲難得一見的柔和表情。
“你們回來怎麼也不事先打個電話,我好去接你們?”
“原本想要給你們一個驚喜來着!”童大小姐鬱悶的道:
“不過,也幸好沒讓你去接。不然,說不定你也能沾染我們身上的黴運,跟我們一樣在機場高速上看幾個小時黑夜雨景了。”
“不是吧!你們在雲都堵了幾小時車?”
吳嶺明顯有些吃驚。如果說是在北京,廣州,上海這些地方堵了幾小時車,他一點了不奇怪。不過,在雲都這地方,特別是從機場出來到幹修所這一條路都能堵車。這運氣得差到何等成度啊!
“可不是嗎?”小星仔看出吳嶺的想法。接着抱屈道:
“先是下大雨,然後是出租車輪胎爆了,司機還不會換。淋着雨把胎換好了。接着沒開出幾里路,堵住了。而且一堵就是好幾個小時。真不知今在是哪顆衰星照世!”
“小欣不是懂得卜卦嗎?出門前怎麼沒給自己卜上一卦?”葉老笑眯眯的揶揄道。
不等童大小姐開口,小星仔就接過話撇嘴道:
“沒聽過醫不自醫,卦不自問麼?”
童大小姐愕然!卦不自問?合着這小子嘴裡的那顆衰星竟是她!
這時外婆和奶奶已經走過來,兩人一人拉着小傢伙的手,一人拍着他的後腦勺微笑着開解道:
“平安回來就好。在路上有點小插曲不算什麼。”
“對啊!平安到家了,管他什麼星都得靠邊站。”
小星仔點頭應和道:
“沒錯,要是能吃到外婆做的刀削麪,奶奶做的糖醋排骨,什麼運都能轉成好運!”
此話一出,衆人皆驚!
“這小子,出去幾個月竟然學會拍馬屁了!”
不過,不得不說,小星仔這記馬屁拍得兩個老太太頓時眉開眼笑,立刻表示,馬上去給他們做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