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玲的案子被當成綁架未邃案處理了。唯一的線索就是那個受傷的綁匪。可是,警察當天晚上就在污水河裡發現了他的屍體。對那個從警察手中搶走人,又殺人滅口的同夥,警方根本就沒有一點眉目。
童大小姐與林峰一起隨田玲住進了何家。何必然在得知兩人是爲了保護田玲後。自然是由衷的表示歡迎。並且拍着胸膛保證。只要他們有需要,他都會盡全力提供幫助。
林峰首先提出的要求就是讓他給弄一張駕駛證。他還要差兩個月纔夠十八歲,所以還沒機會去參加駕證考試。
“你會開車?”何局長很是詫異。
林峰不以爲然的回道:“開車可不難,連我們家小欣都會!”
田玲親眼看過小欣搶田健的方向盤,所以,她的確有理由相信那丫頭是真的會開。雖然,實在是瘋狂!
何必然見林峰不願多說,也就沒問。他相信,林峰不會拿他自己和小欣的性命開玩笑。於是,乾脆的答應了下來。辦一張駕照對於公安局長來說,就像吃一餐便飯那麼簡單。
何必然的家住在市委大院西角,一幢八十年代未期建設的五層樓住宅裡。這裡面住的全是與他同一級別的副職幹部。與市委大院東面的那排獨立小樓是沒法比的。
何家在三單元的二零一,是個三居室的套房。田玲夫妻另有房產,以前並不住在這裡。她丈夫去逝以後,兒子與婆婆又在半山坪,何必然之前受槍傷需要人照顧,她才搬回家來住的。
童大小姐與林峰一住進來,這裡就顯得有點不夠住了。客房總共只有一間,又不能讓這兄妹倆住一起。何家原來有一個老保姆。何必然乾脆給她放假,讓她還鄉了。把她住的那間小房,讓出來給林峰,這才免強住下。
童大小姐恢復了一身土布衣裳的村姑裝束,在外人眼中她就是何家新來的小保姆。而林峰則以田玲的司機自居。進進出出,那輛耀眼的紅色寶馬都在他的駕馭之下。雖然,他的駕駛證是剛剛纔由何必然手中拿到的。可是,他的駕駛技術那絕對是賽車手極別的。這點,連有着十多年駕駛經驗的童大小姐都不得不承認。
住在一起後,林峰很快就發現了田玲體內那股邪氣的來源。不出他們所料。對方正是經由她丈夫之手,傳授與他們母子的。那是一套看上去非常柔美的“瑜珈”。田玲每天早晚都會跟着光盤裡面的人練上半個小時左右。
據她所言,以前都是他們一家三口一起練的。早上練後一整天都會覺得神清氣爽。晚上,不管多累練完之後,疲勞頓時全消。
只不過,至從她丈夫何由生病住院後,她也就沒心情接着練了。而何聰卻每天都有堅持。這也是爲什麼何聰體內的邪氣比她暴露得早的主要原因。
聽完林峰的分晰後,田玲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出了一背的虛汗。她做夢也不會想到,那套給他們一家三口帶來了無數美好回憶的“瑜珈”,竟然就是差點要了她寶貝兒子命的邪功。
她當場就要將那光盤毀了。卻被林峰阻止了。
“這個不能毀,想從那羣存心想害你們的口中得到導氣方法,就像是買福利彩票中獎一樣的概率。”林峰從她手裡奪過那光盤道:“所以,要想找出這種內功的導氣方法。咱們還得靠它幫忙引路。”
“這樣能行嗎?”田玲將信將疑的問。
“放心吧!就算我哥不行,爺爺肯定也行。”童大小姐現在已經把這個哥叫得非常順口了。她也想通了,不就是叫哥嗎?她連爺爺和外婆都認了,再多認一個小欣的哥又算得了什麼?
“不管行不行,總得試一下。”林峰答得很婉轉。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想從一門內功中找出它的訣竅,他必需得先修練它。他接着又安撫道:
“你們只要不再練它,暫時還不會有事的。所以,不用太擔心。”
“那是多虧遇上了你們。不然我家小聰……”田玲已經說不下去了。
“現在小聰不是沒事嗎?”童大小姐勸道:“你也別再傷感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查出那些隱藏在暗處的惡魔。只有把他們全部找出來滅了,你們纔算是真正的安全。”
“對,趕緊走吧。去晚了,邱老又要罵人了。”林峰將那張光盤收好,拿着車鑰匙就走。
童大小姐每天上午依舊會先去給邱老爺子複診。然後,他們再與田玲一起回她的公司。現在與邱老爺子混熟了,林峰對老頭那張動不動就出口罵人的毒嘴非常無語。做爲晚輩,又不能駁嘴。只能儘量將就他。
不過,自從林峰當上了田玲和小欣的專職司機後,邱天宇的司機之位順理成章的被擠掉了。如今邱天宇早已銷了假,回到醫院當他的外科醫生去了。這樣他們基本上是沒有碰面機會的。因此,林峰也不是太反感去邱家了。
“邱爺爺,昨晚睡得好嗎?”這是童大小姐每天見到邱老爺子。必問的第一句。
“好!”邱老爺子中氣十足的回道。在經過小欣鍼灸和藥物的內外調理後,才一週,他就已經徹底脫離了止痛藥。比當初林長山預計的半個月還提前了一週。這讓邱老爺子對自己身體的康復非常自信。
其實,往往病人的精神力量與心理素質,對病情的影響也是相當大的。當初林長山爲什麼會說那麼一句話,就是要給病人一種無形的鼓勵。
童大小姐例行給邱老爺子把了脈,對老爺子驚人的恢復力,同樣是滿意致極。這將她沒有急着下針,而是欣慰的道:
“爺爺,這兩天您可以扶着牀邊站起來試試了。”
“啊?”邱老爺子先是一驚,隨即睜大了驚喜的雙眼。“丫頭,你是說我可以下牀了?”
童大小姐點了點頭道:
“您得一步一步,慢慢來。先在牀邊多適應吧!”看老爺子頓時一副躍躍欲式的樣子,她連忙補充道:
“雖然您的腿腳都沒事,可是那麼久不運動,肌肉也會痿縮的。所以,您一定要注意,千萬別老傷剛好,又給我添新傷。”這老爺子的火爆急脾氣,她早就領教過了。所以,她得先把醜話說在前頭。
“如果真的發生那樣的事,您可別再找我來治。就算找了,我也會對不聽醫囑的病人,視而不見。”
“丫頭,我怎麼聽着你像是在咒我呢?”邱老爺子虎着臉,撅着嘴道。
“我幹嘛咒你?”童大小姐不以爲然的反問道:“要我費那心思,我倒不如直接不管您,不是更省事?”
“也是哈!”邱老爺子點了點頭。她不治他,可不是比咒他還可怕嗎?“可是,有這樣的醫囑嗎?”
“有!”童大小姐強勢的點頭。“我說有就得有。那是必需的。”
邱老爺子望着面前這個舉手投足之間,散佈着濃濃霸氣的小丫頭,忍不住噤聲讚歎道:
“還別說,你這丫頭,真有幾分你外公當年的英雄氣勢!”
童大小姐正在關藥箱的手一愣,愕然回頭,驚望着邱老爺子,“您認識我外公?”
“你外公叫童景生吧?”邱老爺子得意的笑道:“還有你那位林爺爺,是不是叫林長山?”
“您真的認識他們?”童大小姐驚訝的道。可是,立刻她又找出破綻:“可是,那天您見着林爺爺時根本就不認得嘛。他們的名字是林峰告訴你的吧!”
邱老爺子嘴巴一癟,拿眼瞅着正在客廳看電視的林峰道:
“你覺得,你那個跟假仙似的哥哥,有可能會跟我說這種事嗎?”
假仙?
童大小姐又是一怔!她隨着老爺子的目光看過去。望着林峰那張平靜得,看不出一點情緒波動的俊臉。別說,還真覺得他有點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
不過,想到他偶爾流露的奸詐與嫵媚,那可就與仙差得太遠了。那樣的他該說是妖孽纔對。
“噗!”童大小姐忍不住捂嘴噴笑了出來。“哈哈,不是他說的就是邱阿姨說的了。以阿姨的身份要把我家祖宗八代查個清清楚楚也不是問題啊!”
邱老爺子聽她這麼一說,急了。
“丫頭,你覺得邱敏吃飽了沒事幹啊?沒事她查你的祖宗八代幹嘛?跟你說,我年青時真的見過你外公和林老爺子。只不過,那時候他們已經是了不起的人物了。而我,只不過是一個小兵。他們自然是不可能認識我的。而且,過了那麼多年,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林長山也老了。我自然沒法一下子認出來……”
邱老爺子的本意是想試探小欣的。結果,人家隨便兩句話,倒是把他的底全給挖出來了。
童大小姐認真的傾聽着,這還是她第三次從外人的口中瞭解到自己外公的事情。第一次是從被她用幻劑眶出來的林老爺子口中得知的。那時,她就知道她的外公是個能爲朋友兩肋插刀的男子漢。
第二次是從那隻鬼小三的口中得知,她的外公是個超級強大的陰陽師。他的大名可以說是威震異度空間。那些另類生物對他是聞之色變!
現在,她才知道。原來,他的外公不光是一個男子漢和陰陽師,還是一個民族英雄,愛國烈士!
在她敬仰外公的同時,心裡對林老爺子的尊敬也同時上升了另一個高度。她的外公是英雄,那麼林老爺子自然也不是他自己所說的,沒用的退休老頭。用邱老爺子的話說,他應該算是開國元勳了!
而這位開國元勳卻因爲小欣,而放棄了自己和戰友們用生命和心血打拼來的榮譽和地位。帶着孫子解甲歸田,做了一個真正的老農民。這份情,小欣不能還了。只能由她來代爲償還了。
“邱爺爺,謝謝您告訴我有關外公和林爺爺的事蹟!等您的腿好了,我一定邀請您到半山坪去玩。到時,您就可以完成當年的心願,與你心中的偶像一醉方休了。”童大小姐由衷的謝道。
“哈哈,好,到時我住着不走,你可不準拿掃把趕人。”邱老爺子興奮的笑道。
“放心吧!”童大小姐拍着胸膛保證道:“只要您自帶口糧,我保證您想住多久都成。”
“呃!”邱老爺子故意罵道:“合着我去你家做客,還得揹着米去啊!這算哪門子邀請?”
“當然算。”童大小姐笑道:“如果我不點頭,別說您揹着米去,您就是揹着山珍海味,金磚玉器去到。也是進不了門的。”
邱老爺子決對有理由相信,這丫頭是說得出做得到的主。所以,他不再跟她爭辯。而是,趕緊定下自己已經得到的福利。
“那咱可是說好了,到時我就讓天宇那小子,給我扛一袋米上山。一直住到那袋米吃完爲止。”
“哈哈,沒問題。”童大小姐卻是真的在跟他開玩笑。讓客人自帶口糧的事,就算她能做得出。她家外婆也不能讓啊!
“今天的針不用紮了,從現在起隔天扎一針就好了。不過。湯藥還得堅持喝。藥澡也得堅持泡。”說着,童大小姐擰着藥箱起身告辭:“邱爺爺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別急着走啊!”邱老爺子伸手拉着小欣的手,將她推回牀邊的椅子上。“我還有事跟你商量呢!”
“什麼事?您說。”童大小姐好整以暇的望着他。
老爺子擡手搔着頭,目光四下亂掃,卻總有那麼一絲是覷着面前的人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非常搞笑。
童大小姐抿脣忍笑道:
“什麼事會讓咱們一向雷霆萬鈞的邱司令如此忌憚?”
“除了你這丫頭,還能有誰讓我忌憚?”邱老爺子吶吶的嘟嚷道。
“我?”童大小姐指着自己的鼻子,訝然問道:“我哪兒招您了嗎?您要這麼擠兌我?”
“可不就是你嗎?”邱老爺子小心的覷着童大小姐道:“我怕這事一說出來,你明天就不會來給我扎針了。”
“這麼嚴重?”童大小姐趕緊起身,“那您還是留着別說好了。我可不想前功盡棄,功敗垂成。再說,我還同別人打着賭呢!”
老爺子聞言一怔,放開了拉着她的手腕。無奈的搖頭道:“丫頭還在爲上次的事生氣呢?算了,這事我也不管了。你回去吧!”
童大小姐看出來了,令老爺子爲難的事與上次的賭約有關。她重新坐下,歪着頭望着老爺子道:“您不會是看着自己的病將好在即,便開始爲那羣自以爲是的庸醫擔起心來了吧?”
邱老爺子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你當我老糊塗啊!沒事我幹嘛擔心那羣誤人害己的庸醫?”
難道不是嗎?童大小姐聳了聳肩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老爺子被她看得腰痛都快復發了。不過,想到曾經欠下的債是他必需要還的,他乾脆一咬牙,閉着眼道:
“是那個被你折斷指骨的小護士。都過了一週了,她的手指還是一點不見好轉。聽說連止痛針都止不了她的痛。成天痛得呱呱叫。於是,她的家人找來了我的老首長。老首長親自發話要我幫她向你求請。希望……你能爲她治一下。事情就是這麼回事了。治與不治,你看着辦。不用看我的面子。”邱老爺子一口氣說完,偷偷張開一絲眼縫,小心的觀察小欣的面色。
原來是這事啊!童大小姐的目光閃了閃,老爺子不提她倒是把這薦兒給忘了。
見她一臉的詭笑,邱老不禁心中一凜。跟着茅塞頓開,恍然大悟!
“你早就知道他們還會回來求你對不對?”
童大小姐但笑不語。沒錯,當時爲了給那壞心眼的女護士一些懲罰,也爲了考驗那些專家的本事。她在折斷那指骨時,稍帶試驗了一下剛從林峰那學來的一招絕學。
現在看來,林峰果然沒有眶她。那招看似平淡無奇的分筋錯骨手,的確是玄妙無比啊!竟然真把那羣專家教授給難住了。不過那女人也算是能忍了,十指連心啊!那是怎麼的痛楚呢?她竟然足足忍了一週,纔想到向自己來求救。
從小欣的表情中,邱老爺子已經確定了自己的猜測。這丫頭果然還留有後着啊!由此可見,這個看似率性而爲的小丫頭,其城府之深也非他能測啊!邱老爺子以商量的語氣道:
“小欣,得饒人處且饒人。那丫頭雖然是活該。可是,你看她都痛了一週了。你是不是幫她一次?”
其實,童大小姐與那護士也沒什麼深仇大恨,只要那個女人來向她求饒,她是不會不管的。只是,那女人竟然還沒長記信。竟然意圖憑着關係,走上層路線,用上面的人來壓她。
哼!她童欣華一向是吃軟不吃硬。她倒想看看那個上面的人。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要用什麼樣的權勢來壓她?她可不管對方是什麼首長,惹火了她,連他一起收拾了。
“您的那位老首長官很大嗎?”童大小姐答非所問道:“還是您曾經欠過他人情?現在找你來要還了。”
邱老爺子是明白人,一聽就知道這丫頭誤會了。邱老爺子如實道:
“老首長可不像你想的那樣。而且,我欠他的可不是人情,是命。當初在戰場上,我和老首長都受了重傷。當時醫藥奇缺,剩下的藥只夠救一個人。所有大夫都主張將藥用在比我傷得更嚴重的首長身上。是首長拿槍指着醫生,要他們全力搶救傷相較輕些的我。”說到這裡,邱老眼眶都紅了。
童大小姐在國外長大,並沒有接受到紅色教育的薰陶。可是,她是一個感性的人。聽到這裡,她也對那個首長有了一絲好感。
“他不是還活着嗎?那又是怎麼回事?”她驚歎的問道。
邱老又回憶道:“在無藥的情況下,老首長已經在鬼門關上徘徊了。這時部隊接到命令要行軍了。組織上就只好把他留在了老鄉家裡。當時,我們都以爲他死定了。可是,幾個月後,我們又在戰場上見面了。老首長說自己是因爲運氣好,遇到了一位中醫聖手,硬是將他從閻王手中搶了回來。”
“哈哈,真是峰迴路轉,蕩氣迴腸啊!”童大小姐感嘆道。她中懇的評判道:“其實,在那樣的情況下,如果把藥用在重傷員身上。很有可能你們倆一個也救不了。所以,那位首長的決策是對的。他是一位理智,並令人尊敬的優秀軍人!您不應該覺得自己欠了他什麼。”
理是這麼個理。但是,人是有感情的動物。往往感情纔是左右一個人思維的主要因素。老首長寧願放棄自己的命,而救了他這個當時並不重要的小兵。你叫秉性剛直的邱老爺子怎麼能不銘感於心呢?
就如同現在,他之所以那麼難以啓齒。同樣是因爲覺得小欣也是他的救命恩人。要他開口求這個恩人,去幫他償還另一個恩人的人情債。他覺得是件非常無恥的行爲。
邱老爺子沮喪的道:“老首長也是這麼說的。”所以他纔會報恩無門。“那個護士的父親,是老首長夫人的侄子……這還是老首長第一次打電話求我幫忙……而且事情又是因我而起……”
其實,這邱老頭想多了。咱童大小姐沒那麼多彎彎繞繞。她是一個憑直覺行事的爽快人。
“好了,您不用再說了。”童大小姐已經聽明白了。她乾脆的道:“讓她過來吧!我給她治。”
“真的?”邱老爺子不敢置信的望着小欣。沒想到她這麼好說話。
“真的。”童大小姐點頭。在聽完邱老與那老首長之間的故事後,放棄了之前的想法。她相信一個可以爲了自己的兵,讓出救命藥品的將軍不可能是仗勢欺人之輩。於是,她決定賣給這兩位老將軍一個面子。
“不過……”那護士與那個衛生局的科長放出那些噁心她的話,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一定得讓他們怎麼說的,再怎麼給她咽回去。
“不過什麼?”同大小姐一聲轉折,可把邱老爺子嚇得不輕。生怕她提出要老首長親自求她的話。老首長在北京呢!他可不敢隨便開口讓八十多歲的老首長,爲這點小事飛到雲安來。
童大小姐慢悠悠地道:
“不過,您得讓她到衛生局開個免責申明再來。再讓她給我申請一個助人爲樂的獎勵。做一面印着她名字,刻着衛生局公章的錦旗。這樣我就不用擔心自己會落得與東郭先生和華大師一樣的下場了。”
“什麼東郭先生,華大師?他們跟這件事有關嗎?”邱老爺子認識字,也學過兵法,但那是解放以後的事。你要給他引經據典,他還真是兩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
“東郭先生好心救了狼,結果成了狼的食物。華大師就是華佗,他老人家的事,您不會不知道吧!”童大小姐解釋道。
“華佗,華神醫誰不知道啊!他是被曹操……呃!你是擔心他們還會拿行醫證的事來做文章?”邱老爺子這會子總算是反應過來了。他激動的怒道:“他敢!老子一槍崩了他丫的!”
“哈哈……”童大小姐握着邱老激動的手,大笑道:“爺爺,現在不是戰爭時期。即便您是軍人,也不能隨便開槍射人。更何況,您已經不是軍人了。你要是一槍崩了他,還得賠上自各兒的命。那我這些日子的功夫不是白費了嗎?”
邱老爺子給老首長打了個電話。原本老首長是有些怪責邱老的,因爲那護士是在他們邱家受人欺負的。他覺得不管怎麼說邱家都負有不可推泄的責任。可是,當他聽完童大小姐提的要求後。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他放下電話,就同守在身邊等消息的老伴說:“看來那個王院長沒說實話啊!害我差點錯怪了老邱。”
“怎麼回事?”首長夫人問道。
老首長撐着桌沿道:
“人家說治傷可以,但是,得出具衛生局的免責申明。還要讓她用自己的名字落款,並打上衛生局公章,給她送一面寫着‘助人爲樂’字樣的錦旗。”
“啊?”首長夫人愕然張嘴,“不會是小英那丫頭,仗着自己有個衛生局長老爹,得罪了那位小神醫吧!”杜夫人是個非常明白事理的老太太,她一下就切中了要害。
“這不是明罷着嗎?不然人家問她要什麼免責申明?”老首長搖了搖頭,失望的道:“年青人受點皮肉之苦,總還有得救。如果都幾十歲當爹的人了。還這麼心胸狹隘,那可就是病入膏肓了。”
杜夫人見老頭氣得不輕,趕緊勸解道:
“老杜,你也別生氣了。回頭我一定好好敲打敲打王家那兩兄弟。相信小英那丫頭經過這次教訓之後,也該學會收斂了。現在,當務之急是讓他們去給那位小神醫道歉。你說是不?”
“嗯!”老首長點了點頭。
杜夫人當着丈夫的面,拔通了電話,在電話中狠狠的責罵了那兩個不懂事的侄子。並要求他們親自帶着女兒上門去給人道歉。
待夫人掛了電話後,老首長突然又發話了:
“你馬上讓人訂兩張今天飛雲安的機票。我們也該去看看老邱了。對了,別忘了告訴他們,我們去雲安這事,誰敢給我透露半點風聲,我一定不會放過他。”老首長雖然從部隊裡退下來了,可是他還在中央軍委任着職呢!他要是下到地方,那巴結他的人鐵定氾濫成災。所以,他不得不防。
“好,我這就去準備。”
這邊廂,王紅英在聽了父親轉告姑奶奶的話後,氣得當場就把手中的茶杯給砸了。
“要我向那個該死的鄉下妹低頭認錯,想都別想!”
“不認錯也行,那你就一直這麼痛着吧!”王局長剛剛纔被姑姑教訓了一頓,現在自然沒心情去哄女兒。丟下一句話,摔門走了。對於一個心向仕途的男人來說,什麼也比不上他的前程重要。可是,對於這位王局長來說,他的官能當到多大,路能走多遠。直接取決於他那位姑父對他的信任度。可是,剛纔從姑姑的語氣中,他已經聽出姑父對他不滿的信號了。因此,他現在煩惱的事,可是比女兒的一根手指重要得多。
“哎喲!媽啊……!”病房裡接着又傳出痛苦的吟叫聲。童大小姐在邱家等了足足兩個小時,仍然沒見有人上門。而田玲又有個重要的會議,必需趕回去參加。童大小姐頗爲無奈的道:
“邱爺爺,機會咱們已經給過人家了。您也可以向那位可敬的老首長交差了。現在是人家自己不要。那可就不關咱們的事了。”
“你們趕時間就先回去吧!她呆會兒要是來了,我就讓他們明天早上在來。”邱老爺子還是爲對方留了餘地。
“好吧!”依着童大小姐的意思,可是過時不候。不過,看在老爺子的份上,她就算了。反正,多痛一天的也不是她。
“其實,明天她也不用來了。”正在看電視的林峰,突然開口插上這麼一句極具懸念的話。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過去了。
“爲什麼?”田玲好奇的問。“難道你不同意小欣給她治傷?”
林峰按下搖控,關掉電視。慢騰騰地站起來道:
“被分筋錯骨手摺傷的筋脈會逆行七天。因爲筋脈逆行,所以那七天之中受傷的人會受到錐心刺骨的痛苦折磨。七天之後,痛苦會隨着筋脈的壞死而漸銷。今天距離她受傷的日子,正好是第七天吧?我想她之所以沒來,是因爲她的手指的疼痛正在減輕。”
“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她若今天不治的話。那根手指就完全廢了?”邱老爺子驚問。
林峰點了點頭,不以爲然的道:“差不多就是這意思吧!反正,以小欣現在的本事,過了今天之後。是沒辦法給她治好的了。”
聞言,邱老爺子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之前他以爲那只是一個普通的骨折。就算是好得慢點,病人要多忍受一些痛楚。也不至於說治不了。所以,他纔會猶豫要不要開口求小欣幫忙。
現在才知道,除了找他們根本就沒有別人能治好那護士的手指。一個女護士少了一根食指。那要怎麼給病人配藥打針啊?這下老爺子可是再也沉不住氣了。他急得拉着小欣的手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丫頭,你可不能不管那護士。”
這會兒童大小姐的受驚度,可是一點也不比老爺子低。她只知道分筋錯骨手,會讓人痛不欲生。可是,她並不知道還有個七日之期存在。她用力搖了搖頭,整理了一下思緒。望着林峰道:“你怎麼沒告訴我?”
“我以爲你至少要半個月後才能學會。想着等你學會之後,再告訴你的。哪知道我早上才教了你,你當天上午就用上了。”林峰無辜的回道。
童大小姐很是無語。她當時也是一進興起,沒想到還真的就成了。
“那現在怎麼辦?”田玲望着他們問道。“要不你們倆去醫院給那護士治一下吧。要真是殘了一個手指,也怪可憐的。”
“就怕咱們去了,人家也未必肯治呢!”林峰閒閒的回道。在他看來。想害他家小欣的人,別說是手殘,就是腦殘了那也是活該。
“我現在就打電話給老首長,告訴他情……”邱老爺子說到一半,就停下來了。“不行,不能讓別人知道是你在那傷上做了手腳。要讓他們以爲,是他們自己醫術不濟,連個簡單的骨折都治不好。”
童大小姐也明白邱老爺子的意思。如果讓人知道真相,肯定以爲是她想把那女人給弄殘了。雖然她並不在意別人怎麼想,可是,邱老爺子在這種緊要關頭,首先想到的是維護她。這點讓她很欣慰。
“好吧!那咱就親自找上門去爲那位大小姐服一次務吧!”童大小姐轉頭對林峰道:“你教我的那個恢復手法沒有留半截吧?”
“放心,只要你確定記住了每一個步驟。肯定錯不了。”林峰笑着回道。
“那就好。你送田姐回公司開會吧!我打電話讓邱醫生過來接我。我猜那個護士肯定住在他們醫院的特護病房內。”
“我自己打車回去。還是讓林峰送你過去吧!今天已經是第七天了,我覺得讓他跟去保險一些。”想到這丫頭竟然是現學現賣,田玲就忍不住爲那個女護士捏一把冷汗。
“田玲自己開車回去吧。我讓幹休所安排一輛車送我們去軍區醫院。”邱老爺子說着,拿起手邊的電話就打。
“管理處嗎?我是邱世傑,馬上給我派一輛車過來。我要去軍區醫院。”
二十分鐘後,林峰和童大小姐,推着輪椅上的邱老爺子進到了軍區醫院的門診大廳。和平時期的軍區醫院,對面的患者大部份都是老百姓。大夫也都是穿的白衣,戴的白帽。所以,這裡給人的感覺與別的醫院也沒有什麼區別。
或者是因爲童大小姐與林峰的着裝實在太大衆化。他們一路走到二樓的外科手術室門口,也沒有人認出坐在輪椅上的老首長來。
還是剛剛從手術室出來的邱天宇第一個發現了他們。看見他們三人毫無預兆的出現在醫院,他顯然受驚不小。他飛快的走上前來,隔着口罩驚問:
“你們怎麼來了?是不是爺爺的病況有變?”
“你找抽呢!開口就咒老子病況有變。”邱老爺子一拳捶向邱天宇的大腿。“咚!”的一聲,痛得邱天宇額頭上冷汗都出來了。不過,他懸着的心卻是放了下來。老爺子還有那麼大的力道,自然不會是什麼病況有變。
“那你們來找我的嗎?怎麼也不事先打個電話。”
“誰說沒打電話,電話都打爛了,辦公室沒人接,手機也沒人接。還以爲你人間蒸發了呢!”邱老爺子抱怨道。
“哦!”邱天宇這會兒想到,自己根本就沒時間接電話。他訕訕的道:“不好意思,我忘了,早上從七點半進到手術室,到現在纔出來。不過你們是來找我的嗎?”最後這句話,他是望着林峰和小欣問道。
邱老爺子白了他一眼,搶着道:
“先去你辦公室再說。”
邱天宇的辦公室就在手術室的隔壁,裡面很簡單,與所有診室一樣,一桌兩椅,一個洗手盆,一張拉着白簾的診斷牀。再有就是病歷和處方籖。
“請隨便坐。”邱天宇取下口罩,招呼一聲就去洗手換衣服了。
童大小姐和林峰,看了一眼那兩張椅子,誰也不上去坐。
等邱天宇換下手術服,穿着白大褂出來。見他們還站在爺爺的身後,再次客氣的招呼道:
“快請坐啊!你們可是貴客。”
“算了吧!你做了半天手術,我們就不跟你搶椅子了。”童大小姐實事求事的道:“我們也不是來你這兒做客的。”
邱天宇一怔,隨即反應過來,來診療室做客的可不都是病人嗎?
“哈哈,口誤!”他趕緊糾正道:“你們不是來做客的,你們是來檢查指導的纔對。”
“廢話少說,有正事跟你說……”
邱天宇聽完他們來此的目的後,望着童大小姐的目光簡直像看外星人一樣。心說,丫頭,你行啊!武俠劇裡纔會出現的情節,硬是被你搬到現實生活中來了。
“那個護士在哪兒?”邱老爺子催問道:“快帶我們過去。不然她的手指就真的殘廢了。”
“就住在醫院呢!走吧,我帶你們過去。”邱天宇趕緊在前面帶路。
王護士住的高幹病房在住院部的頂樓。這裡是爲部隊的首長準備的。有專用電梯上來,樓層有警衛把守。他們一出了電梯,就聽到王護士沙啞的痛吟聲。邱老爺子欣喜的擡頭與童大小姐對視一眼,不禁婉爾露笑。看來他們趕上了,還在痛就說明還有得救。
“邱大夫您也來給王護士查傷嗎?骨科的李主任剛剛進去呢!”警衛笑着同邱天宇打招呼。
“是嗎?”邱天宇點了點頭,推着老爺子朝着那個發出悲鳴聲的病房走去。林峰與小欣面無表情的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