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笑笑從小與尼姑師祖生活在一起,性格比他兄長更加淡薄一些。面對大首長的親自問候,她只是微笑着表示感謝。並沒有激動得熱淚盈眶。
相較大首長而言,估計林駿對她的影響其實更大些。這或者就是男人與女人的區別。男人的英雄情節總是要濃厚一些。而女人更在意溫馨浪漫。
當童大小姐從寧偉的病房來到笑笑的病房時。大首長已經離開了,方書記和林志強也去送大首長了。病房裡只有林夫人。
“阿姨,笑笑!”
“小欣你們回來了!”
林夫人看到小欣進來很開心。
病牀上的笑笑衝她眨了眨眼,“看過我哥了吧!”
“是啊!你哥精神狀態不錯。我老公還在那邊陪他們說話呢!”
童大小姐走到牀尾,隨手拿起病歷翻看。完了,將病歷掛回去,並得出一個結論。
“看來你的運氣真不錯。”
人家都被子彈打穿了,你還說運氣不錯?這話怎麼聽都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聽得林夫人不由皺了皺眉。小心的看向寧笑笑,生怕她生氣。
不過,寧笑笑卻完全沒有生氣的意思。因爲知道小欣只是在說實話。並且贊同道:“是啊!對方要是再偏一點點,或者他們換一種暴發力沒這麼強的槍。只要子彈留在體內,我就死定了。這次真的算是撿了一條命。”
“放心吧!好人命不長,禍害遺千年。”童大小姐走過去,坐在牀邊笑道:“以你這種級別的禍水,不說千年,百年總是能活到的。”
這到底是在贊人,還是罵人呢?如果是一般人,只這話就得發飈。奇特的是,寧笑笑依然沒有生氣。而且還煞有介事的點頭。
“那是,爲了多活幾年。看來我還得繼續爲禍人間。”
這樣也成?林夫人都要被這兩個兒媳婦的對話給弄糊塗了。心想,自己怎麼就攤上這麼兩個媳婦呢?不過,她很識趣沒有插話。
“對了,送你一件禮物。”
童大小姐說着,將b國總送她的那串項鍊遞給寧笑笑。
“好漂亮的盒子。”寧笑笑接過盒子,驚歎的道:“聽說你們去非洲了,這裡面裝的不會是鑽石吧?”
“可不是嗎?”童大小姐攤手道:“非洲那地方除了這鑽石也沒別的什麼好東西。不打開看看?”
寧笑笑趕緊打開盒子,眼睛頓時就亮了。
“好漂亮啊!”
女人沒有不喜歡鑽石的,就連林夫人也禁不住讚歎出聲。
“真的好漂亮,只是,這些全都是寶石嗎?”
寧笑笑回過神來問小欣。一點都沒覺得這樣問有什麼不妥。
童大小姐似乎也沒覺得她問得唐突,點頭道:“如假包換,肯定是真寶石。”
儘管小欣沒有鑑定過,不過她相信b國總統就算是再差勁,也不可能送他救命恩人一條假項鍊吧!
“那豈不是值很多錢?”
寧笑笑又問。仍然是理所當然的語氣。就好像那不是人家送她的東西。而是在討論別人剛賣的一件東西。這種情形,讓身爲正常人的林夫人有些蛋疼。呃,錯了應該是疼痛。
“嗯,說它價值連城似乎有點誇張。不過,怎麼也值個幾百萬吧!”
童大小姐也回答得很隨意。她對珠寶真心沒有多少研,不過這串項鍊她從看到第一眼,就給了相當高的估價。不爲其他,只國它真的是一件華貴而美麗的飾品。
“那你給我換成錢吧!”寧笑笑將盒子一蓋,對小欣道:“我也不要多,你就給個三百萬吧!”
啊!林夫人不能淡定了。這兩個兒媳婦還真是……一個見面不安慰,不問候,反而說一些幸災樂禍的怪話。一個拿着別人送的禮物,直接讓人折現。她都不知該怎麼形容了。總之,她們的行爲實在是讓她無法理解。
顯然,寧笑笑的要求令童大小姐也愣了一下。不過,她隨即就明白寧笑笑爲什麼要錢了。
“你在擔心你哥退休後沒有出路?”童大小姐問。
“你果然很瞭解我。”寧笑笑也不矯情。實話道:“我哥殘了,他又不喜歡做文職後勤之類的工作。退役是板上錠丁的事情。我必需得爲他的將來做一個短期打算。”
或者是因爲寧偉這個當事人不在,寧笑笑說得很現實。不過,聽上卻又顯得有些冷酷。或者說是殘酷吧!現實本來就是殘酷無情的。
“這點你不用擔心。”小欣道:“你哥剛纔已經答應加入我們豐華公司。他現在已經是豐華公司的新任董事。他的身家怎麼也值個好幾條這樣的項鍊。所以,你還是把這東西留着吧!儘管,我也覺得這些石頭還不如錢有意思。”
小欣的話讓寧笑笑好一陣才消化完全。她哥已經是豐華公司的董事了,也就是說他哥答應以後要跟着林峰混了。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哥或者根本就不需要退役。想到這裡,這些天一直壓在寧笑笑那顆差點破碎的心臟上的陰霾立刻就煙消雲散了。
“靠!什麼叫石頭不如錢?”寧笑笑舉着手中的鑽石項鍊,激動的道:“這是石頭嗎?這他m是鑽石好吧!這可比錢好看不知道多少倍!”
“快,給姐帶上瞅瞅。”寧笑笑將項鍊取出來,放到小欣手上。“怎麼說姐這次也算是幫你丫擋了一顆子彈。收你一條項鍊,算是便宜你了。”
“是喲,還真是謝謝你了!”
童大小姐沒好氣的白了寧笑笑一眼。站起來給她把項鍊帶上。順便從桌上拿了一個化妝鏡遞給她。
寧笑笑對着鏡子,左看右看,蒼白的臉上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
“還別說,比我那些幾十塊錢一條的道具首飾確實漂亮多了。”
廢話!幾十塊錢的假貨要是能更這幾百萬一條的真貨一樣了。那真的買給誰啊?真以爲有錢人都是冤大頭嗎?
“阿姨,您說好看嗎?”寧笑笑擡頭問林夫人。
“好看,好看。咱們笑笑人漂亮,帶什麼都好看。”
林夫人可比這兩姑娘會說話多了。只是,這話也未免太假了些。
這就是代溝啊!
接下來林志強和方書記回來了,林峰也過來與寧笑笑打了個招呼後,他們便回家了。不過,晚上的年夜飯,童大小姐和林峰帶了許多好吃的到醫院來與他們一起吃的。
寧家的人始終沒有出現,而寧家兄妹倆明顯也對那家人死心了。不然,以寧家與林家的競爭關係,寧偉是不可能答應接受童大小姐的股分饋贈。他接受了,也就標緻着他與寧家劃清界限了。
當然,童大小姐和林峰並沒有對他們提這樣的要求。也不會在乎他們是不是寧家的人。因爲從頭到尾,他們就沒有將寧家當成過對手。這只是寧家人自己一廂情願臆想出的事情罷了。
第二天,寧家人的出現了。原因很簡單,因爲他們終於收到大首長到醫院看望寧偉兄妹的風了。來的人是寧笑笑的父親和後母,還有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如果來人只是他們的父親,寧偉兄妹或者還會看在大年初一的份上。叫一聲爸,拜一個年。可是,當他們看到那位父親這時候還帶着另外兩人過來時。兄妹倆的心已經徹底涼了。
“小偉,笑笑,你們倆沒事吧!”
寧父望着一個躺在牀上,一個靠坐在輪椅上的兒女,關切的問道。
“如您所見,死不了。”
寧偉自嘲的道。
笑笑則是靠在輪椅的靠背上,嘴角噙着淡淡的譏笑,歪着頭斜望着那和諧的一家三口。似乎正在看一出搞笑的諷刺劇。
大過年的,林夫人也要去給長輩們拜年。所以,今天在這裡照顧傷員的只有林駿。林駿面對寧父時,顯得有些侷促。不管怎麼說,對方也是他的未來老丈人。因此,他儘量退到一邊,讓對方盡昨忽視自己的存在。
可惜,天不遂人願。他越是往後躲,人家都越是要捉住他不放。
寧父在兒子那裡碰了一鼻子灰,見女兒也不理自己。便將視線落到林駿身上去了。
“林駿?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調到lz軍區去了嗎?”
這話問得跟大首長如出一轍。然而,林駿顯然不能拿回大首長的話來這位。佔一下大舅子的便宜不要緊。要是敢當着未來老丈人的面佔便宜,那他還沒那麼肥的膽。
“寧叔,阿姨,新年好!”林駿咬着牙回道:“我這不是回過年嗎?正好過來看看他們。”
“哼!貓哭耗子假慈悲。”寧家小弟嗤之以鼻的接道:“誰不知道我哥我姐是爲你們林家那個野種擋的子彈?你們把我哥害成了殘廢,以爲隨便找個人來照顧一下,就沒這回事了嗎?”
寧家小弟刻意將那外殘廢咬得特別清晰,拖得特別長。只要不傻,都知道那是衝着寧偉去的,他是故意在刺激寧偉。
事實證明,他的目的達成了。如果換成其他人,寧偉還真不會將這種落井下石的話當成一回事。可是,說這話的是他的弟弟。雖然不是一個媽生的,可再怎麼也是有着血緣關係的親弟弟。
因此,不等林駿反應,寧偉怒視着寧小弟罵道:“滾你孃的蛋!你是什麼東西?老子就是殘了,也輪不到你個小白眼狼在這裡叫喚。”
“啪!”寧父一巴掌打在寧偉臉上,怒道:“你是誰的老子?你罵誰是白眼狼?我看你纔是一條分不清好壞的白眼狼。你弟是在幫你,是在心疼你。你竟然如此是非不分。”
在場的人全都懵了,誰也沒想到寧父會突然出手。而且,打的還是躺在牀上的傷員。就連寧夫人和他的兒子都愣了一下。不過,那也只是一瞬間的事,那雙母子便配合着寧父的怒罵聲,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
“呵!打得好!”
寧偉自嘲一笑,還鼓了一下掌。他連腿斷了一條,也沒有吭一聲。抗這一巴掌,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小意思。只是,斷腿的痛只是肉痛。而這一巴掌卻是直接抽到了他的心,他的靈魂。這一馬掌也將他心中對寧家那一絲僅存的歸屬感一併打掉了。
寧偉那哀莫大於心死的表情讓寧父心中一顫。其實他也後悔剛纔的一時衝動。只是,他跟這個大兒子向來說不到一塊兒去。
從小到大,寧偉都很叛逆。而他向來都是用巴掌跟他說話。剛纔那一巴掌,其實有點條件反射的意思。打過,罵過,他才意識到,兒子還有傷在身這個事實。
只是,讓他放下面子向兒子認錯,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他只能救助於身邊的老婆。要知道他們可是帶着老爺子的任務而來。
老爺子的意思是,即然寧偉和寧笑笑的事已經進了大首長的視線,那麼他們寧家無論如何也要從這件事中得到一些好處。嗯,老爺子自然不可能說得這麼直白,反正大致意思就是這樣了。
“老寧,你幹什麼呢?”寧夫人非常聰明,收到老公遞過來的眼色,趕緊出面圓場。
“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你怎麼能動手呢?小偉還有傷在身呢!再說了,小強也有不對的地方。明知道他哥哥腿斷了,他還一口一個殘廢的說。小偉罵他兩句也是應該的。”
寧父可不傻,他要是連自己老婆兒子這點小心思都看不明白。那他這幾十年的乾飯就算是白吃了。不過,事已至此,他也只好順杆而下,瞪着小兒子罵:“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還不趕緊給你哥道歉。”
“是,都是我的錯。”寧小強當然也不傻,立刻變得乖巧懂事,向病牀上的寧偉點頭彎腰道:“哥,對不起!是我沒顧及到你的感受。我不該說你是殘廢。你就大人大量,原諒我吧!”
“你們的戲唱完了嗎?唱完了就請離開。”寧笑笑終於忍無可忍。她的聲音清冷,沒有絲毫感情。眼神更是犀利如芒,冷如冰箭。
寧夫人母子沒來由的渾身一顫,本能的就往寧父身後藏。這麼些年,他們母子從來不怕咋咋呼呼的寧偉,可是對於這個很少出現在寧家的二小姐他們卻是忌憚得很。都說會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會叫。在他們心裡,寧笑笑就是一隻不會叫的狗。
“笑笑,你……”
寧父想跟女兒說點什麼?不過,笑笑卻沒有給他機會。
“你不用說了。”笑笑小手一揮,打斷他的話,不容置疑的道:“我知道你們爲何而來。你可以回去告訴寧老頭。從我媽爲國捐軀那一刻起。我們兄妹就繼承了我媽的遺志。”
“我們生是國家的人,死是國家的鬼。殘了,也是國家的負擔。哪怕是我們死了,骨灰進的也是烈士陵園。不用進你們寧家祠堂。我們的榮譽你們沒資格分享,我們的恥辱也輪不到你們來分擔。也就是說,我們除了與你們一樣姓寧之外。便跟你們寧家沒有任何關係了。”
“啪啪啪啪!說得好!”
門口突然傳來鼓掌叫好的聲音。大家猛然回頭,發現門口不知何時多了兩個手捧鮮花的年青人。他們自然就是林峰和小欣。而鼓掌叫好的人,自然是唯恐天下不亂的童大小姐。
“好一個生是國家人,死是國家鬼。我決定了,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偶像了。”
寧笑笑這時哪有心情跟她開玩笑。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
童大小姐對此不以爲然,轉頭對寧家小弟道:“寧小弟,你剛纔說我老公是林家的野種?”
寧家母子臉色驟變,他們沒想到這兩人竟然連那些話都聽到了。對於小神醫的惡名,他們可是早有耳聞。跟她斗的人,就沒有一個有好下場。寧夫人連忙將兒子拉到自己身後。迎上前接口道:“小孩子說話不懂事,童小姐千萬別見怪。”
“小孩子?”童大小姐挑眉道:“要不咱們對一下身份證?看看我跟你家的小孩子誰更大些?”
“……”
寧夫人呼吸一滯,擡頭向她老公求助。寧父正沉浸在女兒那翻引人深思的宣言之中不能自拔。自然沒注意到他老婆和小兒子的處境。寧夫人看求助無門,只好自己幫兒子扛起來了。
“剛纔的事是我家小強不對,我代他向你們道歉!”
“如果道歉有用,要警察幹嘛?”童大小姐淡淡的道。
“嘶!”寧夫人深吸了一口氣,才壓下心中那團怒火。她也是京城圈子裡的貴夫人,走到哪裡不是受人尊敬與仰視。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逼迫啊?如果不是那個小神醫的名頭太嚇人,她早就一巴掌搧過去了。
“那你想怎麼樣?”
“每個人都要爲自己的言行負責。如果有十八歲了,那就該他自己負責。如果沒有十八歲,那就是你們這些監護人的責人。”童大小姐輕飄飄的道:“你們家這孩子有十八歲了嗎?”
“好,我負責。”寧小弟終於還是頂着壓力從他老孃背後站出來了。“說吧!你要怎樣?”
“禍從口出,那就掌嘴吧!”童大小姐懶洋洋的道:“嗯,至於力道嘛?就照着你爸剛纔那一巴掌來吧!當然,如果你掌握不好的話,也可以讓你老爸代勞。”
此話一出,大家便都知道她並不是在爲林峰討債,而是在爲寧偉申訴。寧偉因爲寧小弟被他老子抽了一巴掌。那她就要讓他自己抽回來。
寧父這會兒已經回過神來了。對於小神醫的要求,他到是沒有意見。擡起手,“啪啪”兩下,乾淨利落的搧了小兒子兩個耳光。然後複雜的看了一眼大兒子和女兒,轉身走了。
寧小弟被兩巴掌搧哭了,流着馬尿被他老孃給拉走了。臨走,這對母子還不忘怨毒的瞪了寧偉一眼。顯然,他們不敢恨童大小姐,又害怕寧笑笑,所以將所有仇恨都加到寧偉身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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