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記燒烤店有自助燒烤和點餐兩種形式供顧客選擇,自助燒烤在室外的院子裡。童大小姐覺得燒烤要自己動手纔有滋味。所以,他們選擇了自助的形式。
四個人一起動手,挑了他們自己喜歡的菜,圍着一個烤爐行動起來。大熱天吃燒烤跟大熱天吃火鍋一樣夠勁。東西還沒烤熟,他們已經先要被烤乾了。
“來先喝杯冰啤吧!”蘇美美端來幾杯啤酒。遞給他們每人一杯。當她最後遞給小欣時,突然很感性的說了一句令藍少和邱天宇同時噴酒的話。
“小欣!這杯我敬你!謝謝你救了我一命!”說完她就一口乾了。
“噗!”兩位男士剛剛喝到嘴裡的冰啤同時噴了出來。給那些已經烤到半生熟的食物加上一道調料。然後食物上發出“滋滋”的響聲。
童大小姐雖然很慶幸自己的酒還拿在手上,沒有着急喝。但是,她也被蘇美美這句沒頭沒腦的感謝詞也驚得不輕。
“蘇小姐,小欣什麼時候救了你的命啊?”邱天宇拿餐巾紙一邊擦着嘴,一邊好奇的問道。
然後蘇美美將她與小欣的初識經過重述了一遍。聽得邱天宇瞠目結舌。
“事都過去這麼久了,你今天才道謝?”
邱天宇這話算是問到點子上了。童大小姐與藍少也很想知道,她是哪根筋搭錯了?中午還那副得行,怎麼突然就想通了?
蘇美美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舉起來對小欣道:“小欣,這杯是我爲中午的事向你還有外婆道歉!我當時一定是鬼迷心竅了,纔會說出那些混帳話來。你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般計較好嗎?”說完她又一仰脖子就幹了。
童大小姐睜大眼望着藍少:“她怎麼回事?”
“鬼知道?”藍少聳肩推手。
接着蘇美美又給自己倒上了。“這遞三杯酒是我自罰的,希望我喝完這杯罰酒之後,咱們可以重新認識。算我高攀也行,反正我想交你這個朋友!”蘇美美家是開酒店的,從小耳聞目染,對酒文化自然是深諳其道的。
只不過,童大小姐並不清楚中國的酒文化。她雖然明白了蘇美美那些話。可是,對她拼命給自己倒酒的行爲卻是非常費解。於是,她很好奇的問:
“蘇小姐,你的酒既然是敬我的,爲什麼不是給我喝,反而全被你自己搶着喝了?”
“噗!”這次噴的是蘇美美,緊接着她還被嘴裡沒噴完的餘酒給嗆得不輕。“咳,咳……”原來她那麼有誠意的表現,在小欣的眼裡竟然成了搶酒喝!
“小欣,你很想喝酒嗎?”邱天宇啼笑皆非的望着她。他真沒想到這個天才少女,竟然也有這麼弱智的時候。
童大小姐很認真的回道:
“不是,我只是沒明白她的話和行動爲什麼要背道而馳?”
“你是從火星來的嗎?”藍少像看外星人一樣盯着她。
“就當是吧!”童大小姐無所謂的認道。“那你們現在可以給我解釋一下原因了吧!”
天啊!救命啊!三人集體倒地。
然後他們三人很細緻的把中國的酒文化給童大小姐宣揚了一遍。童大小姐是天才,所以,決對是一點就通。童大小姐終於知道敬酒是要自己喝纔算禮貌,敬茶纔是給別人喝的。
“喝酒傷肝,應該傷自己。喝茶養身,所以就該給別人喝。是這意思嗎?”
“果然是中醫,真是三句話不離本行啊!”藍少點了點頭,無不感慨的說道。
童大小姐望着蘇美美道:
“不過我還是不明白,你是怎麼想通的?爲什麼突然就覺得自己錯了呢?”
蘇美美說:“當我看見小欣抱着那渾身是血的孩子時,才豁然想到了小欣也曾經救過我的事。想當初,若不是小欣及時提醒我踩剎車,車子肯定會翻下那兩米多高的臺階。屆時車裡的我,就算是不死那肯定也會像那孩子一樣,渾身是血……”
童大小姐和藍少對望一眼,恍然大悟!原來這位蘇大美人是觸景生情了!
——
張大同回到自己的車裡,立刻給蔣絲雨打了個電話。
“小雨,你就在機場等着,我馬上過去接你。”
“小舅不用了,你們都忙,我坐大巴很方便的。”
聽到電話那頭外甥女落漠的聲音,張大同恨不得倒回去把姓邱的那小子狠抽一頓。
“聽話,就在那等着。”張大同下了命令就掛斷了電話。邱天宇!你小子竟然敢這麼欺負小雨,這筆帳老子已經給你記下了。老子一定會讓你小子哭着喊着去追求我家公主的。哼!別人怕你們邱家,老子張家的人可不怕。
張家與邱家的情況很相似。都是將門之家。而且,同是男多女少。兩家都只有一個女兒。邱家在孫字輩中更是一個女兒也沒。張家還好,有一個外孫女。張家的男人們把這個外甥女簡直當成了寶貝。可以說比疼他們自家的兒子更堪許多。
加上這個外甥女又是跟張大同是一個專業的。所以,張大同對她更是疼愛有加。不能容忍她受到一丁點的傷害。張大同一邊在心裡把邱天宇罵了個底朝天,一邊飛快的發動自己的bj越野,朝着機場飛馳而去。
都說外甥像孃舅,蔣絲雨在某些方面還真與張大同非常的相似。兩人站在一起,許多人都會將他們當成是父女倆。
蔣絲雨是典型的北方美女,鵝蛋臉,柳葉眉,一雙大眼棄滿智慧。身高足有一米七三,雖然穿着很端莊的職業套裝,仍然掩飾不住她那傲人的身材。喝了幾年洋墨水,整個人看起來越發的精明幹煉。
當然,以上是張大同看見久未謀面的外甥女的第一印像。
事實上,蔣絲雨給路人的感覺就是一個嚴厲而又端莊的女學者。
“小雨!幾年不見,你真是越長越漂亮了。”張大同看見他的寶貝外甥女,遠遠的就咋呼道。
“小舅,您還是這麼喜歡開玩笑。”蔣絲雨朝張大同身後看了看,見只有舅舅一個人來,笑得非常免強。
張大同接過蔣絲雨的行李箱,笑着安撫道:“天宇家裡有事,所以不能來接你。失望了嗎?”
“沒有,也怪我沒有提前通知他。”蔣絲雨嘴裡這麼說,心裡卻不這麼想。如果他是真的在乎她,她相信無論什麼樣的理由,都不能阻止他來機場接自己。
在她剛回國那天,就聽父親說邱天宇到了北航。她還以爲他是因爲關注着她的動向,特意找藉口去找自己的。她當時有多激動,多開心,只有她自己清楚。哪知,第二天就聽說他已經與家人一起回雲安了。爲此,她在家裡悶了好幾天。
令她沒想到的是,她的小舅竟然調到雲安軍區醫院來工作了。知道這事後,她立刻要求舅舅接收她進醫院。這樣他們就又能在一起了。她原本想讓舅舅給他一個驚喜,沒想到結果又是這樣。
此時的蔣絲雨心裡已經有了要打倒回府的衝動。可是,她又很不甘心。她放下國外的高薪待遇,巴巴的回國。原本以爲邱天宇肯定會驚喜非常。卻沒想到他竟然對自己這麼冷漠。蔣絲雨是一個驕傲的女孩,同時也是一個好勝的女孩。她想自己既然已經回國了,也追到雲安來了。那她無論如何也是要見他一面再走的。
“舅舅,直接去軍醫幹修所吧!我爸讓我去看望邱爺爺。”
“坐那麼久的飛機也累了,還是先回家休息吧!改天再找時間去看他們也成。”張大同想到那個姓童的丫頭,這會兒有可能在邱家。他害怕外甥女受刺激,所以想要阻止。
“我不累。現在就去吧。”蔣絲雨不容拒絕的要求道。
張大同無奈,只好順着她的意。直接把她送到幹修所。
張大同開的也是軍車,他們進來時並沒有通報。當他們按響邱家門鈴時,邱家二老還以爲是邱天宇和小欣回來了呢!老爺子聽到門鈴響,直接跑到大門口去接人了。不過打開門卻愣住了。
張大同見邱老爺子親自來給他們開門,對邱家的怨氣頓時減了一半。他立刻掛着招牌笑容,與邱老爺子打招呼。
“老爺子!您也太客氣了,還親自出門來迎我們。”
“邱爺爺好!”蔣絲雨微笑着衝邱老爺子鞠躬請安。
老爺子好一陣纔回過神來,
“你是張大同?你是小雨?”
“哈哈,老爺子都二十年沒見了,您的雄風一點也不減當年啊!”張大同笑道。
“我聽天宇說了新來的院長叫張大同,還以爲是同名同姓呢。沒想到真是你小子啊!小子,出息了啊!”老爺子拍着張大同的肩膀,臉上洋溢着熱情的笑容,讓開門道:“快,快請進!”隨即又衝着院子裡叫:“老婆子,張家的大同和小雨來了。”
正在準備晚飯的邱奶奶聽到呼聲,笑着迎了出來。看見張大同和蔣絲雨一起進來,她也是一怔。隨即笑道:
“我就說今天怎麼喜雀那麼多,從早叫到晚。原來是有貴客臨門啊!”
“邱媽媽我們來蹭飯吃了!”張大同開玩笑道。
邱奶奶笑罵:“你這大同都多大人了,還沒改過來這蹭飯的壞習慣啊!”
以前他們兩家一個軍醫大院住着。蹭飯那是常有的事。不過一晃就是二三十年過去了。當年的小夥子,已經成爲半老頭子了。
一句玩笑,引得大家哈哈大笑起來。一時間滿室的歡聲笑語。
“邱奶奶好!”蔣絲雨恭敬的向老太太行禮。順便將手中的禮物呈給奶奶:“奶奶,這是我從美國給您和爺爺帶的補品,對增加免疫力很有效的。”
“看你這孩子,人回來了就好,還去買什麼禮物。”老太太看見蔣絲雨,也非常高興。當初,他們可是拿她當準孫媳看待的。只不過,沒想到這丫頭竟然崇洋媚外,還好他們家天宇陷得不深。並沒有受到她離開的影響。邱奶奶熱情的拉着蔣絲雨的手客氣道:
“小雨你什麼時候回國的?還去嗎?”
邱奶奶是問者無心,蔣絲雨聽着心裡卻咯噔跳了一下。邱天宇明明知道她已經回來了。可是,他竟然沒有在家人面前提起過。難道,她在他的心裡連一點點地位都沒有了嗎?蔣絲雨依然面帶微笑,不動聲色的道:“回來一週了,去留的事暫時還沒做決定。”
邱奶奶聽她的意思似乎還要走,立刻就叉開話題了。招呼道:
“快,快到裡面坐。一會兒等天宇他們回來就可以開飯了。”
“天宇還沒回來嗎?”張大同不動聲色的問道。心裡卻是氣得鬼火直冒。那挨槍子兒的小兔崽子,說什麼要送那丫頭回家。結果,卻帶着那丫頭出去玩了。這樣的花花公子哪點佩得上他家的小雨啊?
邱奶奶回道:“還沒呢!說是有個小孩的手指被打米機給絞斷了,他還在給那孩子接手指吧!”突然,她想到張大同不就是新來的院長嗎?他沒理由不知道醫院的事吧?禁不住隨口問了一句:
“大同,你不知道這事?”
張大同愣了一下回道:
“哦,是有這事。”
他確實聽到外科的人說起這事,不過,外科那幫八婆八公們把主題放在了邱天宇的“青梅”上。所以,他當時的注意力也被他們給吸引了。現在聽邱老太太說起,他又把剛纔在醫院聽到的消息回味了一遍,纔想起是有這麼回事。
張大同來上任也才幾天的事,醫院的事情一大堆,對於號外消息,他還沒時間去了解。在今天下午之前,他也只知道治好邱老爺子病的是個小神醫。週六要在醫院開講座。然而,對於這位小神醫的身份卻是並不知情。他趁機試探道:
“那孩子好像是那位治好老爺子病的小神醫送來的。不知是不是她的家人?”
老太太不知道張大同存着試探的心思,如實回道:“人是小欣送來的。可那孩子也不是什麼親戚。就她們同村的村民。”
“村民?”張大同非常意外。“那小神醫是農村的?”實在是不像啊!看她那打扮和氣質,他還以爲她是哪個世家千金呢!
“農村的怎麼了?”邱老爺子一聽這話可不樂意了。他語氣不善的接道:“你小子可別瞧不起鄉下丫頭。”
“沒,我沒看不起的意思。”老爺子的病是那丫頭治好的,張大同立刻發現自己失言。他趕緊解釋道:“我是說那位小神醫太了不起了。”
哼!他家小欣豈是一句了不起可以形容的。邱老爺子冷冷的瞟了一眼張大同。心說,你小子新官上任,也不先打聽打聽你的前任是因爲什麼事被撤了的,就敢在這胡說八道。
“我也聽說了爺爺的病情。聽說是一位十四五歲的小中醫治好的。這是真的嗎?”生爲醫生,蔣絲雨對同行的事還是很有興趣的。
“十四五歲?也太誇張了吧!我看她至少也有二十歲了吧!”張大同想到剛剛看見的小欣,脫口回道。
“二十歲?”邱奶奶瞠大雙眼望着他道:“你見過小欣?”
“是啊,就今天下午。我還跟她聊了幾句呢!小姑娘很直爽,也很文靜。”張大同虛僞的誇道。
“你認錯人了吧!”邱奶奶笑道:“那丫頭今年剛初中畢業,哪有二十歲啊。而且,她可不文靜,整個一野蠻丫頭。”
老太太的話聽着像是貶低,可是她那親熱的語氣分明就是在說自家的孩子的不是。你有見過哪家的家長是真心說自家孩子缺點的嗎?
張大同算是看出來了,這邱家二老已經被那丫頭徹底給征服了。看來他想走上層路線,讓兩家的家長先達成聯姻共識的計劃是行不通了。還得讓邱天宇自己發現他家小雨的好才成。
“你們先喝點茶,我去打個電話問問他們什麼時候到。”邱老太太起身去打電話。
邱天宇接到電話時,正在吃燒烤,喝啤酒。聽到奶奶讓他快點回家吃飯,他趕緊回道:
“奶奶,別等我們了。我們已經在外面吃了。”
“那你們什麼時候回來?你張叔叔和小雨到家來了。”
“什麼?”邱天宇差點把手機跌掉了。他沒想到張大同跟他來這招。
“怎麼了?”坐在他對面的小欣關心道:“是不是家裡有什麼事?”
“張大同和小雨去家了。”邱天宇捂着手機小聲道。
“那你趕緊回去吧!”藍少笑着接道。
“就是,人家都去到你家了,你這老同學要是還不露面,那可就說不過去了。”小欣也贊同道。
邱天宇雖然討厭張大同的行爲。可是,對於蔣絲雨他還是有感情的。畢竟那麼多年的老同學。聽他們這麼一說,他也覺得自己若再回避的話。就太不像個男人了。
“奶奶,你們先吃飯吧!我馬上就回來。”他掛了電話,就站起身道衝小欣道:
“小欣我們走吧!”
知道他家有客人,童大小姐可不想再去湊熱鬧。而且,想到姓張的那副欠抽的嘴臉。她就能猜到再見他肯定不會有好事。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童大小姐痛快的回絕道:
“你幫我跟爺爺奶奶說,我跟藍少一起去市委大院看小聰。改天再去看他們。”
“對,你的女同學來了,小欣去了也會不自在。還不如跟我們回去呢!”藍少幫腔道。
“要不小欣呆會兒去我那住吧!反正我一個人住。”蘇美美也跟着起鬨。
邱天宇看了看小欣,知道她已經決定的事不會改變。加上他也清楚小欣的個性,姓張的已經得罪了她。如果呆會再見,難保那姓張的不會再說出什麼難聽的話。到時,只怕小欣又該大打出手了。姓張的與姓王的不同,這個張大同也是將門之後。身手不錯,背景更深。邱天宇不想小欣無故招上這種麻煩。最後,他選擇妥協道:“那我給田玲打電話,讓她過來接你。”
聽他這樣說,藍少立刻叫囂起來:
“邱大夫,你什麼意思啊?你這是不相我們嗎?”
邱天宇看了他一眼,心說誰要是相信你這種花花公子,誰就是傻子。他拿着電話就拔號。
童大小姐含笑望着他,並沒有加以阻止。倒不是說她不信任藍少。而是因爲外婆有交待他照顧自己。從法律的議意上來說,邱天宇現在就是她的臨時監護人。他在離開之前,對她有所安排這是應當的。
電話打通了,可是田玲他們一家人卻在臨江。只有何必然一個人在家。邱天宇自然是不會讓何必然來接小欣。他掛了電話,又往姑姑家打。很不巧的是邱敏在加班,家裡只有成彬。他讓成彬過來接小欣。成彬心不甘情不願的答應了下來。
“小欣,你今晚去姑姑家住。半個小時後成彬會過來接你。”
“知道了,你快走吧!”童大小姐對邱天宇的安排表示接受。
邱天宇看小欣沒有反對,他頓時放心了不少。
“那你們慢慢吃,我先走了。”他揮了揮手就走了。都上了車,他纔想到小欣身上沒有錢。他立刻將皮包裡僅剩的幾張老人頭,一起取出來。匆匆給她送回去。
“小欣這些錢給你,放在身上應急。”
童大小姐哭笑不得的望着他。這傢伙也太不把藍少放在眼裡了吧!他這樣做雖然是出於對自己的關心。可同時也是在變像的抽藍少的臉嘛。
事實上不光藍少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就連蘇美美都生氣了。
“邱大夫,我說你一個大男人怎麼那麼磨嘰啊!你覺得有我和藍少在,小欣會缺這幾百塊錢嗎?”
“蘇小姐這話就不對了。你們有錢那是你們的啊!小欣是我家妹子,難道我這做哥哥的要給她零花錢,你也有意見?”邱天宇解釋道。
“可小欣不單是你的妹子,她也是我們的妹子。”蘇美美不依不饒道。經過這餐飯,童大小姐與蘇美美已經徹底的冰釋前嫌了。放下架子,去除成見後,蘇美美覺得小欣真的是個很不錯的女孩。聰明,美麗,善良,豪爽,大度,最主要她發現小欣對藍少完全沒有那意思。而藍少對小欣也不敢有想法。這讓她決定要將小欣引爲閨中姐妹。
邱天宇懶得跟她理論。不由分說的將錢放在小欣的手裡。轉身就走了。童大小姐甩了甩手中的鈔票,衝着邱天宇的背影大聲叫道。
“哥,謝了!”
邱天宇聞言一怔,停滯了一下,沒有轉身就走了。
“幾百塊零花錢,就賺到一聲哥。這小子可真是賺到了。”藍少望着邱天宇的背影,酸溜溜的嘀咕道。
“你羨慕?”童大小姐笑着揶揄道:“給你出個主意,你現在拿幾百塊出來大聲一吼,我保證許多人爭着叫你哥。”
“撲哧!”蘇美美被小欣的話逗笑了。心說,藍少不用拿錢出來,排着隊想叫他做哥的也數不過來啊。只不過,他只想聽你叫他一聲哥。
藍少白了她一眼,蘇美美趕緊捂嘴忍笑。
由着他們倆眉來眼去,童大小姐拿了幾串羊肉和雞翅膀放在烤架上,慢慢翻烤起來。把她自己面前擺滿了,她又轉到邱天宇之前的空位上去。放了兩個茄子和一些豆乾上去烤。
“小欣,你還吃得了這麼多嗎?”藍少驚訝的望着她問。他可是看她已經吃了不少了。這丫頭人小小,食量有那麼大嗎?
“這是給那位來接她的人準備的吧!”蘇美美笑着爲藍少解答。
不得不說女人就是女人,女人的心思永遠比男人細膩。
“聰明!”童大小姐點頭笑道。
老街離市委大院並不遠,邱天宇說成彬半個小時後到,那已經是非常寬餘的時間了。打個的士最多十分鐘就到了。可是,童大小姐他們足足等了一個小時也沒見那小子的人影出現。打電話去他家裡也沒人接。這說明他已經出來了。因此,他們也不能走開。只能繼續在這裡等。
又過了半小時,童大小姐終於坐不住了。這麼久他就是走路也該到了。她有點擔心成彬在路上出事。她站起身道:
“我出去看看,你們先坐會。”
“我陪你去。”蘇美美拿着手袋就挽住了小欣的手臂。
童大小姐原本是想找個僻靜的地方,招小三出來。讓他去找找成彬那小子。可是蘇美美硬要粘着她。她就只好放棄了。
兩人出了燒烤店,外面是老街夜市,街面上擺了許多小吃攤檔。還有許多賣衣服,飾品的。人來人往,非常熱鬧。與白天的清冷簡直是兩副場面。
蘇美美是學設計的,她天生喜歡逛街。無論是豪華的大商場,還是這種路邊夜市。她可以逛得津津有味。她的目光一直在那些攤檔上搜索着,就像是一個淘寶的專家。
然而童大小姐則對逛街全無興趣。她只想趕緊在那些熙來攘往的人流中看見成彬那小子的影子。
突然,遠處人羣中傳來一陣騷亂,然後就看見有一羣人追着一個往這邊跑來。接着又有人在大叫:
“老虎攔住那小子,給老子往死裡整!”
只見有幾個正在照顧攤子的小販丟下自己的生意不管,衝進人羣中截住了那個被追趕的人。人羣立刻散開,可是,大家卻都不願意離開。於是,自然的形成了一個包圍圈。
“打架了。走我們也去看看。”蘇美美興奮的拉着小欣就要往那人堆裡擠。小欣沒有反對,因爲她感覺那個被追的人就是成彬。
當她們擠進場的時候,裡面已經打得難分難解了。十幾個人圍着一個人打。加上夜下燈光並不算明亮,童大小姐用力眨了眨眼睛,纔看清那個被圍攻人的模樣。果不其然,不是她擔心的成彬還有誰?
成彬是林芳的徒弟,他的功底很厚。雖然被十幾個圍攻,可是他應付得還是遊刃有餘。因此,童大小姐也就樂得與蘇美美一樣,抱臂觀賞起來。
“砰!”一個小混混被打翻在地。“砰…砰…砰……”緊接着第二個,第三個……五分鐘不到,眼看着那羣混混都要被打趴下了。
“讓開,讓開!”這時人羣外又叫囂開了。只見圍觀的人羣頓時四散跑開了。童大小姐還以爲是警察到了。等到身邊的人都散完了,她才猛然發現來的不是警察。而是對方的後援。
只見一羣手裡抄着砍刀,鋼管的流氓,從她們身邊經過,一擁而上再次將成彬團團圍在了中間。
童大小姐粗略一算,來人大約有三四十個。而且個個手持兇器,彪悍無比。光這陣仗就把童大小姐身邊的蘇美人給嚇得渾身發抖了。童大小姐趕緊扶着她,覆在她耳邊小聲交待道:
“你回去叫藍少報警。”
蘇美美堅難的點了點頭,可是她卻沒有行動。不是她不想動,而是她的雙腳跟本就動不了。童大小姐也已經感覺到,這個剛剛還興致勃勃衝進來看人打架的女人。此刻已經變成了一隻不折不扣的軟腳蝦。童大小姐很無奈的在心裡嘆了口氣,看來自己得先把這隻大蝦送回藍少那裡再來給成彬捧場了。
然而,就在她們倆磨嘰的這短短几十秒時間裡,周圍那些與她們一樣圍觀的百姓見勢不妙,早就一鬨而散,有多遠躲多遠了。這樣一來,她們倆人就成了街道中間一道標緻性的風景。她們現在想走,顯然已經晚了。因爲已經有幾個走在後面的混混發現了她們。並且自然的將她們倆圍成了一個小的包圍圈。
看到這樣的情況,原本就嚇得雙腿發軟的蘇美美,此刻已經抖得像個米篩似的。像條軟骨蛇似的,緊緊攀着小欣的肩膀。硬是將一米七五的個頭,埋進了只有一米五五之人的肩懷裡。這樣的感覺要多奇怪就有多奇怪。
“哇!好有味道的妞!”
“嘖嘖,真是水嫩啊!看着都想嘗一口。”
“哈哈,看她們快要等不及了。”
“哈哈……”那羣流氓見兩個如花似玉的美女正顫顫巍巍的看着他們。他們立刻興奮的叫了起來,口哨,淫聲,蕩語,頓時暴起。
童大小姐腦子裡面只有一種想法,那就是將這羣人渣全給放到剛纔那些烤架上去,直接把他們烤成人幹。看他們那張嘴還敢不敢亂放屁。不過,現在手裡扶着一個就快變成“瀨尿蝦”的蘇美人。她只好稍做忍耐。
一個手提開山刀的小賴子,眯着一雙三角眼,直愣愣的盯着她們,淫邪的道:“小妞,等着啊!等哥們兒把那不長眼睛的雜碎料理完了,再來陪你們玩兒。”
“你他m纔是雜碎,你們全都是雜碎!”成彬正打得興起,沒想到又來了那麼多給他練拳的。聽到有人罵他,他自然是不會嘴軟。他原本不想惹事。可是,這羣混蛋硬是追着他不放。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罵人的同時,他已經出手如電的又放倒了兩個。
“小子,你找死!”那個被成彬罵回來的流氓,舉着手中的開山刀,揮舞着手臂朝着成彬衝了過去。成彬轉身讓開了,可是,他身後敵人的鋼管又至。他趕緊側身避過。但是,右邊的砍刀又來了,緊接着左邊的雙節棍已經逼到他的左臂。
現在是前有虎,後有狼。成彬已經被逼得避無可避。他乾脆不避了,直接側身迎敵而上。一把抓住那當頭劈下的雙節棍,往前一帶,再退回去一送。接着一個旋轉。敵人手中那一節棍子也已經到了他的手中了。成彬飛起腳將對手踹翻了出去。
有了兵器在手,成彬打起來就更加順手了。對之前那些赤手空拳的人,他還留了一點餘地。可是,現在這些人已經出動傢伙了,成彬也就再也不跟他們客氣了。他毫不保留的使出了這些年跟着林芳學的所有內外功夫。
但凡被他的打中的,少不了是粉碎性骨折。再重一點的就內傷了。只要是倒下的就別想再站起來。很快那羣混混又倒下了一半。剩下的就算沒被打倒,也被成彬的氣勢所攝。他們誰都沒想到一個高中生竟然那麼厲害。當然,誰也不願再上前送死了。
詭異的是,那夥人明知道自己不是成彬的對手。可是,他們卻依然是緊緊將成彬圍在中間。他們選擇圍而不攻,一看就是另有目的。
還有一點令童大小姐疑惑的是,這架已經打了將近二十分鐘了。爲什麼警察到現在連影都沒有?不過,不可否認的是成彬的表現是超出童大小姐預料的。看他那幾手林家威武拳使得,那叫一個虎虎生威,真是令她刮目相看。
“你們倒底想要幹什麼?如果只是想要誣賴我撞掉了你們的bb機的話。現在這樣的局面,你們也該知難而退了吧!”打到現在,成彬揍人的癮已經過足了。他終於想到要問這羣找他打架之人的目的了。
暈!
童大小姐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原來這小子是這樣跟人打起來的啊!害她還以爲他買了人家東西不給錢。纔會被那羣小販圍追堵截呢!不過現在看來,這羣人顯然不是什麼小販。就算是,那也是副業。他們的主業應該叫做黑社會。
“姓成的,沒想到你小子還真有兩把刷子啊!看來老子還小看你了。”一個充滿戾氣的低沉男聲緩緩從一個黑暗的角落裡傳出來。
“你是誰?你竟然認得我,是不是說明今晚的這場戲,是早就爲本少爺排好的對嗎?”成彬望着那黑乎乎的地方,冷冷嘲笑道:“怎麼?現在戲都要散場了,你這個演小丑的還不想現身嗎?”
“哈哈哈……小子,你果然跟邱敏那個臭女人一樣有膽識啊!都死到臨頭了,還敢嘴硬!”那人的聲音越來越近。只見昏暗的燈光下,緩步走出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他的手裡握着一把黑洞洞的警用手槍。槍口當然是對準了成彬。
“我認識你了,你就是青山縣那個搶了警槍,打死警察的在逃犯劉志河。”成彬在母親的書房見到過劉志河的通緝令。所以,一眼就認出他來了。此人是青山縣的副縣長,因爲貪污受賄被市紀委審查。沒想到他直接打傷紀檢人員就想逃。結果在攔截他的過程中,一個警察竟然被他奪槍斃命了。然後,他趁亂逃跑了。成彬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把自己和老媽當成了抱復對像。
“劉志河你想幹嘛?你把我媽怎麼樣了?”成彬始終還是年少,在得知自己母親有可能被人捉走後。他的情緒頓時有些失控。
“沒錯,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性。老子就是劉志河。”劉志河舉着槍,雙目緊緊攝着成彬,一步一步走向他。冷笑道:
“我好好的副縣長當着,卻被邱敏那個賤人害得有家歸不得,整天由如一隻驚弓鳥般四處奪藏。如今老婆跟着別人跑,連兒子也不認老子了。這樣的日子老子已經過厭煩了。老子要讓你們這對母子一起給我去陪葬!”
“你敢動我媽一根手指頭試試!小爺非拔了你的皮不可!”成彬此時已經心神大亂。連劉志河在使詐,他也聽不出來了。
童大小姐想提醒他來着,可是,現場的情況容不得她插嘴。因爲,那羣小混混還虎視耽耽的瞪着成彬。她必需要找到一個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一舉反盤的機會再出手才成。不然,她極有可能救人不成,還反把自己和蘇美美給搭進去了。
也得虧童大小姐成住氣了。這讓她又有機會看見另一件事。
“劉縣長,你要的人現在已經交給你了。我們要的東西呢?”突然,又有一個陰沉沉的聲音從另外一邊牆角傳來。緊接着就見一個穿着黑襯衣,打着黑領帶,戴着一副無鏡黑眼框的魁梧男人緩緩走了出來。那男人手中同有一把手槍,只不過,那把槍的槍口卻是對着那位劉縣長的。
當然,童大小姐此刻關注的不是那槍口對着誰的問題。而是那把槍實在是太眼熟的問題。她敢肯定自己見到過那把槍。又或者說是一把與之一模一樣的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