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平房
咋看一場活生生的“魔術”,沒有人喝彩,張穆和他手底下的兩個小警察震驚得很,特別是年輕些的那個小警察,整張嘴張得都可以放下一個雞蛋了,不,也許是個雙黃蛋。
林恆輕輕一笑,頓時將臉上的嚴肅化解,“張局長是不是應該帶我們去了。”稱呼起了張局長,也就是不在扯過去的情分。
張穆從震驚中緩和過來,拿起那杯沸騰的水抿了一口,滾燙滾燙。放下杯子後,張穆又是那張憨厚老實的臉,“林隊長、張將軍請。”過去的情分,是徹底的摒棄掉了。
張穆帶着衆人,包括那兩名還處在震驚中的警察,來到了辦公大樓後面的檔案室旁邊的一個大家都認爲應該拆掉的老舊平房,平房被塞在茂密的松樹後面,牆面帶着歲月的斑駁,水印字怎麼都帶着點兒陰森。
這兒並不是所有人都喜歡來,那怕是警察局裡面也充滿着各種各樣的鬼故事,這兒就是發生地之一。
據說一個剛入崗的小警察晚上經過這兒,聽到奇怪的聲音,初生牛犢不怕虎,大着膽子摸了進去,竟然看到了一身黑衣的高大男子牽着一隻只用後腳走路的黑色大狗,大狗身上掛着鎖鏈,聲音就是鎖鏈摩擦地面發出的。
小警察當場嚇得暈了過去,之後說起這件事時,有人上網查了下,黑色直立的大狗象徵着死亡。的確是死亡,因爲小警察在一次出任務的時候,被天上掉下來的樓板砸死了。
這個故事是流傳得最廣,也最讓人相信的,因爲小警察那是真有其人、並且真的是一塊樓板告別了世界。
同樣是小警察,跟着幾位大佬的小警察雙腿打着哆嗦,平房可是他心中的禁地,以往晚上的時候絕對不會經過這裡。抓着同伴的胳臂,小警察打着哆嗦。大白天的都覺得背後涼颼颼的。
“幹嘛呢你!”年齡大些的警察呲牙咧嘴的把自己的胳臂從小警察的爪子中解救了出來,揉着胳臂,心想那兒一定青紫了。
小警察低垂着頭,掙扎着抓不到對方的胳臂。退而求其次的拽住了對方的大衣襬,緊張兮兮、可憐巴巴的看着前輩。“大哥我怕!”
一個一米八二的大眼濃眉的黑大個子擺着一副小媳婦兒的樣子看着自己,警察同志覺得自己寧願面對鬼神,按了按抽搐的胃部,年紀大點兒的警察朝着前面走着的幾位大佬說道:“天塌了有高個的頂着,你怕什麼。”語氣中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小警察想要儘量將自己高大的身體縮成個小蝦米,“鬼、鬼、鬼……”哆嗦的都不會說話了。唯一能讓人聽清楚的就是“鬼”這麼個字。
“天,你上次不是吵着和小蘇一起去看鬼宅的嗎?”警察同志很是無奈的朝着天空翻了個白眼。
小警察訕笑的摸了摸鼻子,他能夠說,看到最後他是窩在人家小姑娘的懷裡的嗎?
兩名穿制服的警察爲了壯膽子說着話,前面幾位可是淡定的就像是去喝茶。
林恆耳力很好,更何況安靜的地方兩名警察說得話大家都聽得很清楚嗎?“這兒很詭異呀!”林恆貌似無辜的說道。
張穆尷尬的瞪了後面的兩個人,渲染平房的詭異是每一屆警察局局長需要做的,但是真正進入過的人。很少很少,就連他,這也是第一次過來。心中也有些惴惴。畢竟三人成虎,說多了他也有些將信將疑。特別是經歷過剛纔李然的露的一手,更加有些不安,天知道世界上是不是真有鬼怪。
“還好還好。”張穆找不到話來多說,反覆的重複了幾遍還好,然後安靜的走在一邊,不自覺的朝着林恆他們靠了靠。
穿過小徑,平房也就出現在了眼前,高大茂密的松樹遮着,今天本就多雲的天氣。更加顯得這兒陰森詭異。張穆也就是聽說過這兒,沒有大着膽子過來過。但是上級說了,要來這兒,只能硬着頭皮的上。
黑洞洞的窗戶就像是蟄伏的怪獸,讓人不安。就在衆人在門口站定,等着“奇蹟”出現的時候。不知道那兒發出“吱嘎”的聲音。像是什麼東西打開了。剛纔還說着話壯膽的警察緊挨着站着,聽到聲音背後發涼,汗毛直豎。受到氛圍感染,張穆也縮着脖子,肥肥的身子在寒風一抖一抖。林恆神情自然,在基地混習慣了的張將軍表情木然,他更多的在擔心不知身在何方的妻子女兒,側眼看着林恆,他不明白,深愛自己妻子的林恆怎麼可以這麼淡定。
李然一直站在林恆的身邊,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但是身子緊繃,毫不懷疑,一旦有什麼事情發生李然可以隨時暴起。
“嘟嘟,嘟嘟……”柺棍砸擊地面的聲音。
“嗦嗦,嗦嗦……”鎖鏈在地上拖動的聲音。
真是讓人發麻的詭異……很符合流傳最廣的恐怖故事的內容。
白天遇鬼,心情也許就是現在這個樣子。
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然後,一個狗頭從拐角處探了出來,烏黑的毛髮、耷拉的嘴脣、黏稠的涎水,這是一頭黑色的比特犬,有半人高,脖子上掛着鎖鏈,鎖鏈很長,有一長段拖在地上,發出“嗦嗦,嗦嗦”的聲音。
整條狗出來,鏈子也拖出來一米後,半條柺棍的腿出來了,還是老年人爲了平穩身體安的有四條腿的柺棍,然後一隻腳,往上看,一位穿着大厚棉襖的、戴着雷鋒帽的老大爺。
老大爺眯着眼睛,表情有些茫然,像是剛從牀上爬起來,前面兇猛的比特犬到了前門口的的時候蹲坐了下來,老大爺蹭着小步子慢慢的踱了過來站定。
“呼——”長吁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是誰。
“誰啊?”老大爺戴的是假牙,說話漏風還帶着含混的音,仔細辨認纔可以聽出來。
衆人都看向張穆,張穆頂着壓力走上前說道:“大爺我們要進去。”
“啥,鏡子,這兒沒有鏡子。”老大爺耳朵也不怎麼好。
“進去,我們要進去。”指着裡面,張穆扯着嗓門喊道。
“啥,要吃年糕,我好幾年不做了。”大爺更會扯。
受不了了,張穆上前一步,繞過盯着他的比特犬,湊到大爺的耳朵邊大聲的吼道:“我們要進去,蔡局長吩咐的。”
“那麼大聲音幹啥,我耳朵好得很。”大爺不滿的吼道,假牙都快吐出來了,伸出手往裡面塞了塞,大大的白了眼張穆,“小蔡打過電話了,跟我來。”
張穆抹了把臉,一臉的老口水,真是味啊!
木着臉跟在老大爺身後,看着一串人拐着彎快要消失了,兩名警察對望。
“我們好像接觸到機密了。”黑大個子僵着臉說道。
“嗯嗯。”年長的那個覺得口舌發麻,被嚇的。
“會不會被滅口?”黑大個子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涼颼颼的,好像真的要出現一個完大的疤。
“不會吧?!”年長的艱難的說道。
“墨跡什麼呢,快走。”就在二人都覺得自己命不久矣的時候,張穆大吼着喊道,要不是松樹林夠密實,消音了,不然整個警局都震顫了。
黑大個子哭喪着臉說道:“要拉着我們到裡面滅口。”
年長的拍拍黑大個子的肩膀,“估計是幹完苦力之後再滅口。”
前面的正門那是擺設,陰森的樣子也就在那兒終結了,後面別有一番天地,翻曬着的被子、褥子、毛毯,還有晾曬的蔬菜乾,新作的香腸、風雞、風魚,還開了一小片菜地,種着冬季的蔬菜。
老大爺哆嗦着手從懷裡掏出一把鑰匙,打開了一扇像是通向存放大白菜的地窖的門,“跟着我。”拽拽比特犬的鏈子,“黑子來。”這是召喚狗狗呢,兇猛的比特犬在老人身邊就像是良善的小京巴。
老人都進去了,後面的年輕人怎麼可能不進去,再說了,目的就是平房裡藏着的東西。
伸向下面的黑暗樓梯,在老大爺昏暗的手電下,照不到頭一般。比特犬大黑的眼睛在黑暗中發着光,就像是地獄的引路人。
空氣中泛着紙張的陳腐味,隨着一扇看起來破爛的門被打開,大爺摸索了半天找到線,一拽,發黃發烏的燈光照亮了房間,只見房間有一百多平米,放滿了古老的書架,書架上堆滿了檔案夾,空氣中全是紙張陳舊的味道。
老大爺不理會跟在身後的衆人,指了指最後進來的警察,“幫忙。”
黑大個子哆嗦了一下,不情不願的跟在同伴的身後幫忙去了,這兒的資料就像是老人家一樣陳舊老邁,一點兒一點兒的積累,數不清的秘密,也許每一個秘密背後都有數十條人命的牽連,卻躲在陰暗潮溼的角落慢慢的發黴發臭,直到消失。
老人對這兒很熟悉,指揮着兩名警察將一堆檔案搬了出來堆在了唯一一張發黑的八仙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