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兒在他的心裡,是至高無上的,是無人能比的,而這個德行缺失的女人竟然拿自己跟魚兒比,這不是打人臉嗎?不知道的,還會說魚兒的不是。
你……,周菊兒沒想到姑姑姑父不指責自己,竟然被個外男指責了,就嚶嚶的哭泣着反駁道:你一個大男人何苦如此尖酸刻薄於我一個可憐的女子,何況陳家三房已經分家,你三房的一個新女婿,有什麼資格管大房的事?
可憐的懵懂姑娘,只想着陳家如今日子好了,有作坊,有鋪子,卻不知道這些跟陳魚有必不可分的關係——這些在南漁村是公開的秘密,但是在別的地方,只是看到發達起來的陳家,卻不知道里面的貓膩,而周氏更不會到處去說了,所以周菊兒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
只是她呢,唯一做錯的事,就是明明自己沾的不是理,卻偏偏要咄咄逼人,弄的馮氏傷心,周氏左右爲難,而現在,又算計到魚兒身上了。
誰說我妹夫沒資格,他是我陳家人,沒資格,難道還是你有資格不成?陳雲怒瞪着眼前不知所謂的女人,真正覺得陳勇沾惹上這樣的女人,以後陳家就真的要家務寧日了。
你們什麼意思,既已分家,何苦跟我一個小女子過不去,我只是希望陪着勇哥哥,又沒別的想法……若不是你們心存窺視,怕多我一個,攪擾了你們的好處,所以才處處容不下我?仗着有姑姑撐腰,斷然見不得自己去當尼姑,所以周菊兒愈發的不可一世了。
你……豈有此理!陳雲雖然想要幫襯,但被周菊兒的伶牙俐齒一犟嘴,就說不出話來了。
陳家人都怒不可遏,但也知道這件事終歸還是由周氏決定,她是周菊兒的親姑姑,是否留下,全憑她的意思,別人說不得什麼。
只是希望陪着勇哥哥,沒別的想法?陳魚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生氣了,這個時候,最好不要惹惱她,否則會讓你吃不了兜着走的。可是周菊兒不懂,總覺得陳魚年紀小,管不了那麼多,所以難免輕視了一些。
是的!周菊兒仰頭傲嬌的回答着,眼裡寫滿了輕蔑。
在她得到的消息,朱青能發達起來,是靠着陳魚的,所以看輕陳魚了。
嫂子,既然如此,你何必不答應呢?陳魚見周菊兒答應後,就衝着馮氏笑道:換成是我,可歡喜的不行,早早的要接了人家進門!
魚兒,你……,馮氏一聽到陳魚的話,立刻惱怒的瞪了她一眼,覺得她是在看自己的笑話。
魚兒,別胡說!林氏見馮氏氣惱魚兒了,怕她們生嫌隙,就出聲呵斥着。
娘,我哪裡胡說了,陳魚俏皮的眨眨眼,衝着她委屈的說道:我這是爲嫂子着想嘛!你看,嫂子帶兩個孩子,忙裡忙外的,甚是辛苦,這有免費的僕人,何必往外推呢?
這周菊兒聽到她的話,臉色大變,剛要出口反駁的時候,陳魚根本不給機會,陰陰的一笑,繼續往下說道:你既然只奢想陪我勇哥哥就滿足,那我就替我大伯母做主,容許你進陳家——但是,魚兒語氣一轉,燦爛的笑道:從後門進,後門出,伺候我勇哥哥起居,當個丫鬟也就滿足了你的一點念想,免得你絞了髮絲去當尼姑,我大伯母不忍心,我也不忍心啊,年紀輕輕的……,說到了最後,語氣中頗爲嘲弄。
我……我是清白人家的閨女,何至於此,要當人家丫鬟?我周家又不是窮到賣兒賣女的地步,周菊兒惱恨的看着陳魚,恨不得能瞪穿了。
你又不奢望別的,讓你當丫鬟是看的起你了,陳魚的語氣突然銳利起來,站起來怒視着眼前這個天真可笑的女人,厲聲呵斥道:你以爲你是誰?還沒進陳家的大門就作威作福起來,欺負我雲兒嫂子……你可知道,當初我雲兒嫂子連個花轎都沒有就進了陳家陪着我勇哥哥吃苦到如今,好不容易日子好過了,你卻來作踐,想憑着我大伯母的關係,在陳家站穩,你還不夠格!
姑姑……,被陳魚戳中心思後,周菊兒知道了她的厲害,就哭着衝周氏道:我真的沒別的想法,只是希望留在勇哥哥身邊,姑姑,菊兒在家有爹孃疼着,何苦到這邊來後,處處受人作踐呢?
誰願意作踐你了?一直隱忍的馮氏因爲陳魚的話而變得理直氣壯起來,站起來怒斥着周菊兒道:你自己厚着臉皮,不要臉的跑過來,巴巴的要人家收留你,你難道不知道有一句叫:奔着爲妾嗎?
都是你……是你嫉妒勇哥哥對我好,才百般阻撓我,羞辱我!周菊兒對馮氏是暗恨在心,想着要是沒有她,自己成爲陳勇的媳婦是遲早的事,有姑姑在,何愁事情不成。她沒有想過馮氏跟陳勇那麼多年了,從貧苦走到如今的地步,不是誰都能比擬的。
我妒忌你?馮氏可憐的望着周菊兒,恍然想起剛纔自己的絕望,覺得有些可笑。好,今日這件事,咱們也要問問清楚,免得阿姆以後怨恨我,說我容不了她的侄女……陳勇,你自己說吧,這件事怎麼辦?
他們就算爭死了,吵死了也沒有用,唯有陳勇發話,才能解決這件事。
一直保持沉默的陳勇看了一眼周菊兒,又凝視了一眼滿臉憂心的周氏,最後把眼神落在一臉堅決的馮氏身上,輕嘆一聲道:陳家不是什麼大戶人家,鬧騰這些要幹什麼?菊兒,你是個好姑娘,以後找個好人家,過的會好的……你表嫂從我一無所有的時候陪着我,我定然不能辜負了她,否則我就不是個男人了!
鼓掌!陳魚望着陳勇,很想爲他喝彩,這樣的陳勇,才配她稱呼爲哥哥,否則他什麼都不是。
一個男人不忘本,不忘當初的苦難,是真正的負起責任,有擔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