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到尾,她是最無辜的。
江娟跟以前比起來,現在蒼老了不少。
若是之前認識她的人許久沒見的話,大概會被她的變化給嚇到。
能不嚇到嗎?
五十不到的人,雙鬢都白了。
她早年跟餘有業在一起,生餘軍也是早的,所以年輕着。
跟了餘有業之後,吃的好,又懂得保養,所以那會兒看着真的是風韻猶存,加上有姿色,讓餘有業完全的信任她,根本不多想。
可如今,她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時髦的衣服沒有了,換成了村裡普通人穿的。
面上原先光彩照人的亮光也沒有了,剩下了皺紋都爬上來了的乾枯的臉,看的陳琳好半天都不敢認。
“你來幹什麼?”江娟看到陳琳,立刻皺着眉頭不悅的質問道。
陳琳看着她,久久的說不出話來。
其實,江娟的變化大,她又何嘗不是呢。
若不是江小海給的錢讓她保養了幾次,她或許就跟江娟差不多了。
陳琳知道自己會被厭惡,所以也沒有太意外。
“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你快走,”江娟臉上有着藏不住的厭惡,眼神更是不善,大有陳琳不走就會拿掃把趕人。
“你不爲自己想想,總要爲你兒子想想吧?”陳琳直截了當的說。
原本滿是怒氣的江娟一聽,頓了一下,想到了什麼,諷刺說:“我是爲我兒子着想,纔要離你們這些妖魔鬼怪遠一點!”
在她心裡,她那個親弟弟就跟魔鬼差不多。
她做了那麼多,最後還害了自己的兒子。
她去看的時候,她兒子根本不願意見她。
想到這些,她是心如刀割。
陳琳的心裡涌上一陣怒意,但想到自己要是沒勸動江娟的話,回去之後,自己肯定不會有好結果的,就死死的忍了。
“你們的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我來,只是想跟你說,江小海或許是後悔了,他手裡有一筆錢,是想給你的,你爲你兒子想想,最好還是給他打個電話,”陳琳直接說着,然後細細的觀察着她的表情。
在看到她臉上出現了一陣遲疑之後,就繼續往下說:“你家現在這樣,靠着種地,能有多少錢?等餘軍出來了,總要一筆錢讓他離開這裡的,不然的話,不說別的,就是結婚都是難的,是不是?你跟江小海憋氣,也沒什麼意思,畢竟打斷骨頭連着筋,你們是親姐弟!”
原本義憤填膺的江娟慢慢的被陳琳給說服了。
她狐疑的問:“你說江小海真的有錢?”
“是有,”陳琳點點頭,然後指着身上的衣服說:“這個是他給錢讓我買的,不然的話,就我那兩三千的工資,能穿的起衣服就算是好的,哪裡能買的起那麼好的衣服呢!”
江娟看着她身上的衣服,心裡很不是滋味。
那種衣服,以前是她最喜歡的。
可惜,她再也穿不了了。
“他哪裡來的錢?”江小海幾斤幾兩,江娟最爲清楚,所以,她沒有直接答應,而是繼續追問道。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有錢,而且好長一段時間了,沒有人找麻煩,也沒有人說什麼,”陳琳實話實說的道。
她也戒備着呢,要是江娟能打探清楚的話,或許能讓她決定是繼續跟他要錢呢,還是適可而止。
“他不會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吧!?”
“怎麼可能呢,他現在到沒以前那麼愛玩,留在家裡的時間比較多,”
原本戒備的兩個女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着,到放下了心裡很多的防備。
她們都是被江小海坑害的,所以呢,從江小海身上拿點回來,那是理所當然的。
陳琳勸動了江娟,在得到確定的答案之後,連水都沒有喝的就離開了。
江娟壓下心裡各種的異樣,然後拼命的讓自己冷靜冷靜。
她不能再因爲江小海而出事了。
若是她在出事的話,餘有業肯定不會再要她了。
要是以前的話,不要就不要了,大不了她是拿錢走人。
可現在,錢沒了,貌也沒了,周圍的人都知道她帶着餘有業的孩子嫁給了別人,回頭又坑了餘有業的兩個女兒……認識她的人,誰看到她不指指點點的。
周邊的人,誰都不會再娶她的。
沒錢,走不遠,所以,她只能妥協的留在這裡。
至少,餘有業還願意湊合的跟她過日子,沒有徹底的放棄她。
餘有業拿着水壺回來的時候,看到一個穿着呢大衣的女人從自家走出來,心裡不免產生一絲狐疑。
現在這個時候,誰還願意跟江娟打交道呢?
江娟做的那些事情暴露出來之後,連劉美都不願意找她了,更何況是別人。
而且,村裡的人甚少這麼穿的。
呢大衣,皮靴子,那麼洋氣,跟村裡有點格格不入的。
那衣服,看着就不便宜。
因爲看到背影,他不知道那人是誰。
至少他知道,那女人不是他認識的。
看背影,一點熟悉的感覺都沒有。
他看了自家的大門一眼,心裡不免有些懷疑。
“你回來了?”江娟還在琢磨着什麼時候給江小海打電話的時候,看到餘有業回來了,就下意識的招呼着。
“飯做好了嗎?”餘有業放下了手裡的東西,然後隨口問。
“噢,在鍋裡了,”
餘有業拿着盆子弄了點水,然後彎腰洗手的時候故作無意的說道:“剛纔回來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誰家的閨女回來了,那一身大衣,洋氣着……,”
江娟心裡一凜,害怕會暴露什麼,整個人都不自在了。
她知道,自己能原諒江小海,餘有業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現在是恨死了江家人,絕對不會待見江小海的。
所以,在拿到錢之前,她絕對不能說。
“村裡出門的閨女好幾個,管誰家的呢,跟我們沒關係,”江娟故意冷漠的說。
餘有業愣了一下,隨即失落道:“是啊,跟我們沒有關係!”
江娟以爲他是因爲餘味兩姐妹才這樣的,也就沒有在意了。
而餘有業呢,因爲她的話而深深失望着。
若沒有詭異的話,江娟爲何不說那女人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