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晶請曹過來,是爲了本月二十三是初瑜的二十歲生日。
本月二十五,就是長生的滿月,如今初瑜就忙着這個,反而她自己的生日卻沒有張羅。
上面有公婆,作爲媳婦,她也不好厚着麪皮爲自己過生日。
紫晶卻是記得,這不只是生日,還是二十歲的整生日,就算不大肆操辦,也當好生預備預備。
只是她身爲下僕,也不好自作主張,就尋曹商量,這生日該怎麼回老爺太太,怎麼張羅。
曹是男人,到底有些存心,聞言,不由羞愧,這些日子忙着熟悉內務府的資料,竟疏忽了這個。
要是紫晶不提,怕是他真想不起來。
要請客,也要宴賓朋。
因正好同長生滿月只相隔了一天,所以曹尋思了下,提出可以辦三天酒席,同長生的滿月酒連上。
只是家裡有長輩,這些事兒曹與紫晶商議後,也不好自專,便讓紫晶去蘭院一趟,請李氏拿個示下。
紫晶聞言,神色怔了怔,隨即淡笑着點了點頭。
這離二十三也沒有幾日了。曹不禁琢磨。該送初瑜什麼。
從初瑜進門至今。已經是將滿五年。
想着當初那個身量尚未足地小小少女。那聲“額駙不喜初瑜麼”猶在耳邊。曹地心裡暖暖地。
這兩口子。最近卻是有了新地樂趣。
不能說好地蜜裡調油。卻也是天黑早熄燈。一起敦倫敦倫。
紫晶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大爺。若要待客。這董女官……”
曹聞言,想起府裡客房的那位,不由頭痛。撫額道:“太太那邊怎麼說?”
紫晶回道:“太太在月子中,不願見外人。就前幾日剛到時見了一次,已經使人送了東西物件過去,也吩咐不可怠慢了。”說到這裡,猶豫了一下,道:“只是。董女官進府已經多日,到底如何行事,大爺心裡有個主意沒有?”
曹擺擺手,道:“還能有什麼?既是奉了太后的懿旨,過來照看太太的,那自然看太太安排。等過幾日,太太出了月子,讓那位多在蘭院陪着就是。”
話說這樣說,他心裡也是沒底。
原是想要請曹寅與莊先生給拿個主意。偏生那兩位像是約好了似的,閉口不提。
曹自己,每次想起。都不禁覺得頭疼。
現下,想到曹寅,曹卻是不由有些頓悟。
自己還不是一家之長,上有父母雙親。況且內宅之中的事,原本就不是他這個爺們需要操心地。
這位董氏女官,是奉了聖命也好,還是奉了太后懿旨也好,哪裡需要他來費心安置?
只要自己插手了,那才真是裡外說不清楚。
想明白這點。曹心頭愁緒盡散。
因梧桐苑的東暖閣三個孩子住着擠得慌,天佑與恆生兩個如今都安置在葵院上房。
剛纔,兩個小傢伙不在,由丫鬟婆子抱着去田氏的院子尋左成兄弟玩去了。現在天色要黑了,兄弟兩個纔回來。
見曹在,兄弟兩個有模有樣地給父親請安問禮。
曹跟兒子們聊了幾句,心裡尋思轉年要不要請西席。這幾個毛小子,明年就都四、五歲了。
天佑的小臉上多了些許嚴肅,支吾了一會兒。才小聲問道:“父親,您以後也會成爲木牌牌麼?”
曹聽了,一時沒明白什麼意思。
天佑咬着嘴脣,伸出胳膊,用小手比劃了一下。
這方不方、圓不圓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曹心裡還琢磨着,恆生已經上前,抱住曹的大腿,使勁地摟住不撒手。小臉貼在曹地腿上。嘴角下裂,要哭不哭的模樣。
這孩子。曹很少見恆生主動撒嬌,心裡納罕不已。
天佑見狀,也跟弟弟似的,湊到曹身邊,倒是沒有抱他的大腿,而且伸手攥了曹的袖子。
“也會成爲木牌牌”曹心裡還琢磨那個“也”字,就聽天佑道:“父親大人,左成、左住的父親就變成了木牌牌了。”
原來說的是這個,田氏院子上房供奉的寧春靈位。
曹伸手摸了摸天佑他們兩個的腦袋瓜,道:“放心,每個人地父親都是不同。我變成不了木牌兒。”
天佑與恆生半信半疑,帶着幾分困惑,仰着小臉看着曹。
曹看着兒子們,想起自己小時候,三四歲的好像沒操心“生死”之事,實是不知道該如何跟孩子們解釋生死的話題。
“就算是變成了木牌兒,也是左成左莊地父親。你們過去,不可太淘氣,使得惹人生氣。”曹想起田氏,低頭吩咐道。
兩個孩子見父親訓話,起身應答。
這提起生死之事,曹沒有擔心自己,卻是不放心曹寅與莊先生兩個。
看着婆子帶着兩個孩子去安置,曹纔打葵院裡出來。
卻是北風漸起,天上悠悠揚揚地撒氣雪花來。
安定門內,雍親王府,書房。
四阿哥坐在書案後,手裡拿着一支筆,算着戶部今年的收益。
他卻是越算越嘆氣,去年水災與旱災的地方不少,今年除了減免稅款外,還需要撥下錢糧賑濟百姓。
就聽門外小太監道:“啓稟王爺,福晉說變天了,怕這邊冷,打發人給王爺送炭盆。”
四阿哥放下筆,揉了揉額頭,走到門口道:“不用點了。”
如何生財,到底如何生財?
想着如今在內務府當差的曹,四阿哥的面色有些陰沉。
初瑜身爲王府貴女,嫁到曹家多年,上孝公婆。下撫兒女。
曹寅與李氏兩個對這個媳婦也沒話說,自然也支持多辦幾天生日宴,同長生的滿月挨着。
沒幾日,就到了冬月二十
曹起身,帶着幾分慵懶,看了看已經下地的妻子。
初瑜瞧見。猶豫了以下,道:“額駙,太太還沒出月子,這生日不做也罷,省得忙的忙忙碌碌的,怪勞乏地。”
曹沒有言語,起身從炕梢的包裡,取出一隻錦盒,送到初瑜面前。
初瑜有些不解。接了錦盒打開。
卻是耀眼的狠,裡面是一對鑲嵌寶石地黃金手鐲。
“生辰快樂!”曹走進妻子,笑着說道。
初瑜卻是有些不好意思。曹已是從錦盒裡取了手鐲出來,親手給初瑜戴上。
這手鐲,上面的寶石按照平安扣的花樣鑲嵌。
依曹的本意,本是想要做個七寶鐲子的。不過想着與曹頤的重了,曹就親自設計了平安扣這個。
夫妻兩個,對視一眼,臉上添了溫柔……
初瑜是郡主,曹又正顯貴,這往曹家送禮地人就有不少。
有些內務府的人家。爲了討好小曹,這禮單也格外豐厚。
在京城,混的就是人情罷了。
曹不是清高之人,自然也擺不出清高之態,這些禮物就都笑納了。
有的賓客,是曹帶着曹項兄弟陪着;有的賓客,是莊先生帶着蔣堅與李衛陪着。
沒錯,卻是李衛。
未來的閔浙總督、直隸總督李衛,在曉得曹家請蔣堅爲師爺時。以“學幕”的名義,跟進了曹府。
曹自然是舉手歡迎,對於這位雍正朝的名人,他是樂不得多些淵源,使得曹家多個護身符。
莊先生不明白曹爲何這般禮遇李衛,性子直爽,模樣健碩,看着更像是護院武夫。莊先生這邊,蔣心思都放在蔣堅身上。
京城畢竟是京城。不是地方。有些差池是不能錯的。
蔣堅初被說地,滿臉通紅;聽了幾句。便曉得莊先生地苦心。
一條條的,他都抄到本子裡,神情漸漸嚴肅起來。
李衛留在曹家,是以跟在蔣堅“學幕”地名譽來的,興致勃勃地聽莊先生如何教導蔣堅。
他卻是都當世情來聽了,不關心手段,只關心天氣如何。
相對來說,曹這邊反而清閒些。
他心裡尋思去找莊先生,讓莊先生歇歇,省得累着。
還沒過去,就見曹方上前道:“大爺,十六爺與十七爺來了。”
曹聞言,曹聞言,自是少不得出迎。
十六阿哥與十七阿哥,還是笑嘻嘻的模樣,騎在馬背上,看着門外停着的各個馬車,不時地說上點什麼。
“孚若,聖駕回宮,要傳召你。”十六阿哥開門見山說道。
“今天?”曹心裡算了算日子,從自己給康熙上了那個斂財的摺子算起,也將近小半月了,看來康熙手裡已經有了。
“嗯,今兒。要是你現下得空,就趕緊進宮一趟,等出來了,就消停了。”十六阿哥說道。
曹將十六阿哥與十七阿哥引進客廳,自己先進宮去了。
曹猜的不錯,康熙這邊是有了決斷。
西北軍前,又上摺子了。
錢糧儲備,再耽擱下去,明年春用什麼給他們做餉銀。
況且,他自己個兒心裡也有數,曹有些理財的本事,但是畢竟不是財神,不是說銀子銀子就到,總要給留出些富裕的時間。
乾清宮裡,東暖閣。
曹躬身而立,聽着康熙說起,允他上次的摺子,心裡卻是頗爲複雜。
總於不再避在人羣后,而是要擔起一個攤子了。
政府採購,嗯,不,內務府採購,這其中牽扯地利益太多,要是操作不好,說不定自己就要與所有內務府相關的即得利益獲得者爲敵了。
那畢竟是個新事物,曹不過是曉得些皮毛,這具體操作,卻是繁瑣得緊。
許是這些年,閒的日子過得太久了,想着即將面對的新差事,曹的心裡竟然隱隱地帶着幾分興奮……不慣,鼠標不慣,淚啊,一個小時幾百字的速度。抱歉,大家,小九是笨蛋,以前都是老媽照顧,很久沒一個人生活過了,買水,準備洗手液、洗髮水,都要自己去買,還得自己手洗衣服,一共培訓10天,全天上課,晚飯前竟沒時間碼字,所以才這麼晚。嗯,頂着鍋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