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說相關壽禮,在今日8前,十六阿哥與十七阿哥就使。但是今日即是親至,不見上一面也說不過去。
早先因真心親近,十六阿哥對李氏一口一個“姨母”的,這兩年才改了稱呼。
叫“姐”名不正言不順,叫“親家太太”又委實生疏了,十六阿哥就折中,能不叫就不叫人,若是叫人。便只喚李氏“夫人”。
因曹顆之前打發人往二門傳話。蘭院賀壽衆女眷都回避了開來,只留李再與初瑜婆媳與兩位皇子阿哥相見。
想着眼前這兩個身份尊貴之人,是自己的手足兄弟,李氏有些恍然。
他們,是自己兒子的親舅舅。
莫非是骨血天性,因他們是舅甥的緣故,所以纔對了脾氣,彼此投緣?
仔細瞧他們,與自己兒子長得又不像。說起來,這兩位皇子的年歲。比自己的兒子還想想宮裡的二十四阿哥,比天佑還
這亂七八糟的輩分,想起來就叫人頭疼。
李氏決定將這些都撂到一邊,還是做如常狀,先請兩位阿哥安,而後同十六阿哥問起王嬪近況。
在得到科爾沁這筆寶藏前,李氏就是這般同十六阿聳說話。
如此一來,倒是解了十六阿哥的拘謹,說話中幾次都差點將“姨母”脫口而出。
十六阿哥與十七阿哥還耍趕在關城門前出城,曹顆吩咐在前院擺席,除了招待兩位阿哥外,還有他們的隨從人緣,也都使人安席。
蘭院,西廂。
這裡是長生的書房,黃梨米書架上,擺滿了各種書籍。雖沒有什麼罕見珍本,卻是將這幾年京城書坊所出的新書,差不多買了個遍。
這樣的書房,在曹府並不是獨一份。前院與蔡院,也有兩個差不多的書房。這三處的書本都是一處買的。
曹顆不怕孩子們看書雜。多長些知識,見識廣博些,總比他們見天捧着課本,成爲書呆子強。
他不希望孩子們成爲儒家子弟,而是能博彩百家之長。
因兩位阿哥過來見李氏,靜惠帶着柚姓小姑與韓江氏、蔣堅的未婚妻鍾令嘉避到這邊來。
看着半屋子的書,旁人還不覺什麼,鍾令嘉卻是有些移不開眼。
早先在李氏房裡,看着古樸的傢俱與擺設,她只曉得不凡,卻說不出哪裡好來。
她是鄉下秀才家的女兒,雖認識幾個字,但是見識定有限。只知道那些器物精巧,當得起一個“好”字,具體有多好、哪裡好,她也不能說清。
要說表面光鮮。那些擺件,還不如鄉間地主家收拾得“珠光寶氣。”
她只曉得,書不便宜,尤其是這種裝訂考究的套書,價格更是不菲。她在老家時,家中也有些藏書。多是父兄借了旁人的書後抄錄而成。
長生是李太夫人幼子,她上午是見過的,不過是個孩童,就能有半屋子書,可見真如舅母所說,曹家是顯貴人家。
未婚夫在這樣的人家做幕,不知艱難不艱難?她雖沒見過自己的夫君。卻是聽着他的故事長大的,曉的他是“俠骨仁心”之人。
自己不過是個鄉下女子,有什麼能幫上未來的夫君的?
鍾令嘉這般專注地看着書架,自是引起旁人側日。偶爾有人望過來,她也渾然不覺。
只是她是客,旁人也不好多問數什麼。
唯有四姐。是個實在人,只當她喜歡這些書。笑着說道:,“鍾姐姐可是看到心裡稀罕的書了?這是七弟的屋子,旁人不好做主。但是這書架不僅蘭院有,前院也有。姐姐只管記住書名,而後使人傳話給蔣先生。讓先生給姐姐淘換。”
鍾令嘉點點頭,道:“多謝四姑娘指點”
說話間,就見繡雀挑了簾子進來,道:“二太太、五太太,十六爺、十七爺出二門了,老太君請請太太們並姑奶奶們回上屋
十六阿哥與十七阿哥回到前院,這席面也預備的差不多。
倒是有半桌子新鮮菜蔬,看着碧油油的,引得人食慾大開。
兩人吃得香甜,不用曹頗讓,就吃個肚圓,而後就帶着長隨侍衛離去。
趕到的城門時,剛好守城校羣正帶人要關城門。
十六阿哥與十七阿哥順當地出了城,趕到南苑時,天已經全黑了。
曹府這頭,早已席後散場,幾個女眷都回自己個兒家。曹頤想着終府之事,便移步到蘭院。
李氏有些乏了,歪在榻上,由着丫鬟給她敲腿。
見兒子來了,她坐起身來,笑着說道:“都這晚了,怎麼巴巴地又趕過來?。
曹圃沒有立時就答,而且看着侍立的丫鬟們兩眼。
李氏見狀,曉得兒子有話要說。對繡雀、繡鶴擺擺
“這是怎麼了?可是十六爺、十七爺有什麼吩咐?”李氏帶着幾分憂心道。
曹家進京後,往來的人家比過去顯貴,卻也讓李氏提心吊膽,生怕哪裡有什麼禍事或變故。
曹圃搖搖頭,道:“不是因這個,是爲旁的。”
他將十六阿哥講述的,倍府如夫人李四兒大鬧雍親王府之事,講了一遍,最後說出結論:“即便母親端午要去國舅府,也不好帶妹妹們同去,還是不要帶她們出門了。”
以李四兒的脾氣,倒時還不知鬧什麼花樣出來,到時候亂七八糟的。還不知會成什麼樣子。
李氏聽了,想着兆佳氏這些日子的用心,有些爲難。
“你二嬸想要讓你兩個堂妹出去見見世面,這些日子爲了張羅這,張羅那,忙了這些,如今怎麼能說不去?”
李氏這般遲疑,曹融看出她的顧慮,道:“進了冬月,各府邸的應酬也多。到時候帶着兩個妹妹。也算當時。左右妹妹們還等轉念初瑜出孝,帶着她們往各府轉悠轉悠,也不過舉手之勞。”
李氏想了想,餓七點頭
次日,曹融仍是休沐在家,好好地歇了一日,連帶着蔣堅都清閒起來。
他想着自己該去前門,除了商議婚期,就是問問聘禮與嫁妝什麼的。
吳盛既得了吩咐,要幫襯蔣堅娶親,自是與之同往,爲他籌劃迎親相關事宜。已經定得差不多,如今就看父母了。
鍾令嘉寄居處這位舅舅,並不是親舅舅,而是堂舅舅,花甲年紀,見了蔣堅就要拉着他去喝酒。因是老鄉。帶着鄉音,蔣堅只覺得熟悉。讓人想要親近。
因是平民家的女兒,鍾氏身邊並無侍婢。伴着她上京的,只有一位寡居的姑姑。
蔣堅同那位第舅提了月內迎娶之事。而後又請老姑母來說話。
等老姑母到了,蔣堅將帶來的銀匣子奉上。這裡面裝着二百兩銀,是蔣堅給小妻子添妝,,
到了初三,曹融假期完了,依舊回南苑輪班。
這日,從半夜就開始陰天,到了早晨,就開始下起雪來。
開始如撒鹽,而後如扯絮。
曹顆在帳子中,處理這兩日的公文。等覺愕手腕酸澀,起身出來時。到了下午,整個駐地就籠罩在一片白茫茫中。
“瑞雪兆豐年?”曹頤喃喃道。
進京這些年,他也算明白了。京城池界,十年九早,想要給好年景很是不容易。
御帳內,四角擺了炭盤,使的屋子裡溫暖如春。
智然坐在康熙對面,兩人中間擺着一盤局。與他博弈的,並不是康熙,而是康熙旁邊的皇孫弘曆。
康熙弄始還望着棋盤,看了一會兒只覺得頭昏沉沉的,就有坐不住。
棋盤上,廝殺的正厲害,引得弘曆與智然全神貫注與棋盤上,不敢有半點分心。
若是他們擡頭或者轉過頭,就會發現康熙的臉上白的怕人,額頭上汗津津。
棋盤上還在廝殺,康熙卻有些坐不穩,身上已經開始顫抖。
最先發現不對的是智然,他方纔擡頭時,剛好對上康熙駭白的臉,不由地怔住。
弘曆順着他的視線望去。看到祖父的模樣,唬得立時起身,道:
“皇瑪法!”
康熙點點頭,望着滿是依戀與擔憂的弘曆越發喜歡。
“皇瑪法,您這是不舒坦?還是傳太醫過來吧。”弘曆小心翼翼地說道。
康熙想擺手說不用了,身子一軟,已經往旁邊歪下去。弘曆忙上前一步接住,心中帶了幾分慌亂。
“怎麼辦?”弘曆向智然問道。
智煞的視線從康熙身上轉到帳子口,低聲道:“不可張揚,蒙古人還看着!”
這會兒功夫,康熙已經幽幽醒來,直直地望向皇孫弘曆。
弘曆的眼淚簌簌落下,望向集熙,什麼也沒有說。
康熙心裡嘆了口氣,道:“我聯沒事,就是昨晚睡得晚些,今兒有些乏。你們先下去吧,聯要歇一歇
弘曆與智然應了一聲,退出帳子。
不遠處,就見恆生與一個小沙彌候在那裡。
看着恆生因冷風紅撲撲的臉,哆哆嗦嗦的樣式,智然不由皺眉。他張開嘴,想要說什麼,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
“四爺出來了,瞧這雪如此,打雪仗最有意思了。二十一爺使人問了一遭,咱們去不去尋他們要?”恆生問道。
擔心着祖父的身體,弘曆哪裡有閒情逸致遊戲,搖搖頭,道:“冷呢。就算想要遊戲,也要挑個暖和的日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