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呢。”她話音落地,卓航飛快地笑了笑,“昨晚折騰得累了些,這纔剛起來,就把小嘟嘟給你送過來的。”
“誰讓你那麼晚?”江遠側頭瞟了他一眼,自然地接了一句,再回頭,瞧見程思琪一臉詫異,愣了一下,略微想了想,又道:“不是你想得那樣。”
呃……
程思琪看着他洞悉的神色,抱着嘟嘟,登時囧了起來。
江遠辭職之後,見面的次數還挺多,偏偏,似乎他每次總和卓航一起,兩個人也親密默契得不得了。
剛纔某一瞬間,想到宋望和自己,又想到猴子和程謙,咳咳,她的確想歪了。
這樣被人家看出來還真挺尷尬,程思琪一隻手給嘟嘟順着毛,言不由衷道:“我沒想什麼。”
“是嗎?”江遠看她一眼,笑了笑。
他笑起來總顯得意味深長,有時候還挺包容,就類似“我不說什麼”、“我不戳穿你”、“我知道就好”,一種非常篤定又睿智的笑。
程思琪頓時更囧,覺得自己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直接轉移話題道:“那就一起去吧。學校外面有一家雪兒餐廳,炒菜米飯特別好。”
“是呀。平時都沒什麼機會出去吃的。”姚蕾也在邊上幫腔道,“眼下正是飯點,江教授和卓導可別猶豫了。”
“恭敬不如從命。”卓航道。
“走吧。”江遠笑了笑。
程思琪抱着嘟嘟,回頭看姚蕾一眼,道:“要去換衣服嗎?”
兩人拍戲穿的小背心露着腰,正是那一種能勉強穿出去,一般人穿出去又覺得怎麼都不自在的衣服。
“不換了吧,多麻煩。”姚蕾看着她說了一句。
“那要不等我一下?”程思琪看看她,又看看面前的江遠和卓航,狀若隨意地笑了笑,道,“我怕曬黑,我換一件。”
“那行。嘟嘟給我吧,我們等你。”姚蕾自然地說了一句。
“去吧。”江遠點點頭。
程思琪將嘟嘟遞給了姚蕾,轉身朝休息室跑去。
她說是怕曬黑,可其他三人自然明白她其實是覺得穿的暴露了些,看着她跑開,都忍不住笑了笑。
江遠和卓航自然是覺得她挺聰明又自然,當着兩人不至於尷尬,姚蕾卻是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畢竟,程思琪非常漂亮,身材好,皮膚也白,穿着一模一樣的衣服和她比肩,一般女生很難不被她比下去。
她是能特別讓同性感覺到壓力的一種女孩。
可偏偏她性子溫柔大方,又帶着點直爽通達,很容易吸引人,也很難讓人討厭,總是又覺得羨慕嫉妒,又下意識和她交好。
姚蕾抱着嘟嘟,在心裡無奈地嘆了一聲,小嘟嘟卻不舒服了,“喵嗚喵嗚”叫了兩聲,就往江遠的方向扒拉。
“嘟嘟乖。”姚蕾給它順着毛,小嘟嘟又“喵嗚”一聲,小爪子就朝着她光裸皓白的腰伸了過去。
姚蕾下意識閃了一下腰,避免它不小心撓上自己。
畢竟,貓兒一般都對陌生人非常警惕。
“給我吧。”邊上的江遠突然開口了,等她一擡眼,已經將嘟嘟接了過去,笑了笑,“可能是不熟悉,小心它撓你。”
其實嘟嘟一般不撓人,他只是避免姚蕾執拗地要抱它。
上一次送嘟嘟過來,程思琪問他“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後來,又有微博上那樣一條私信,他自然很明白眼前這姚蕾正是心儀他的那個學生。
看上去也算活潑大方,可不太可能讓他心動。
程思琪換了衣服,白色短袖配着牛仔短褲,外加一雙平底鞋,看上去再普通不過的大學生打扮。
“走吧。”她走到幾人近前笑了笑,江遠便收了思緒。
四個人往學校外面的餐廳走。
雪兒餐廳就在學校門口的小商廈二樓,在學生裡算是中上水平的消費,可因爲味道好,一到中午,也基本座無虛席。
四個人等了五分鐘,恰好有了靠窗的一個四人座位。
程思琪和姚蕾一邊,江遠和卓航就坐在她們對面的位置上,服務員着急火燎地拿了菜單過來。
“我們不挑,對這裡也不熟,你們點就行。”卓航一邊倒茶,擺擺手說了一句。
程思琪拿着菜單遲疑了一下,也沒客氣,往姚蕾的方向推了推。
“教授吃辣嗎?”姚蕾翻着菜單,擡眸問了聲。
“我不挑。”江遠將嘟嘟放在他和卓航中間,笑了笑,“沒關係,就點你們平時喜歡的。”
“香水魚吧。”姚蕾朝着服務員笑了一下,順帶着解釋道,“他們家的招牌就是這個,味道很好的,就是有點辣。”
“可以做成微辣的。”服務員連忙說了一句。
“不用。”裡面的卓航連忙說了句,笑道,“我看看它有多辣。”
“咳咳。”他這話一出,正喝水的程思琪喝了一下,連忙扯過紙巾擦擦嘴,忍不住抿脣笑起來。
姚蕾緊接着又點了三菜一湯,服務員重複了一遍,要走,江遠和姚蕾又異口同聲道:“不要香菜。”
“教授你也不喜歡香菜?”姚蕾笑着問了一句。
“不太喜歡那個味。”江遠點點頭,姚蕾繼續道,“我也不喜歡。原來宿舍裡還有同學管香菜叫臭菜,說那個味道簡直沒法聞。”
她話音落地,邊上的程思琪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劇組吃飯一向一起,姚蕾其實挺喜歡香菜她自然知道,聊天的時候還說到傳媒大學門口的路邊攤,她最喜歡臭豆腐,裡面的香菜拌醬汁很美味。
不吃香菜的那個其實是她。
姚蕾應當是想起來特地叮嚀服務員纔是。
可眼下,她說起話來神色再正常不過,眼眸含笑地看着江遠,脣角勾着弧度,落落大方地說起了味道讓人難以忍受的幾種菜。
程思琪其實無所謂,就覺得挺意外,下意識看了她一眼,眼見姚蕾神色如常地聊着天,低下頭,她扯動脣角笑了笑。
餐廳人很多,開着空調不算熱,可上菜速度稍微有點慢。
程思琪一隻手捏着茶杯,指尖無意識地點着杯身玩,微微低着頭,其實等得也挺無聊。
劇組在體院也拍攝了頗長一段時間,幾人一進門,其實就被許多人注意到。
此刻,眼看她無所事事地玩杯子,旁邊座位的幾個男生嘀嘀咕咕半天,有人走過來,笑笑道:“程思琪?”
“誒?”程思琪下意識仰頭,人高馬大的大男生撓撓頭,笑道:“能合個影嗎?和我們合個影怎麼樣?大家都可喜歡你了。”
他說這話,側身指了指,旁邊座位的幾個男生立馬舉手笑起來。
“這。”程思琪略微想了想,一時間有點不知道說什麼好,原本這好像就第一次在外面被要求合影。
“不傳上網,就留個紀念。”男生急忙又道,“《籃球寶貝》快拍完了吧,以後指定沒什麼機會見到你了呢。”
呃……
程思琪看着他,男生眼眸黑亮,光芒灼灼,喜愛溢於言表。
“是呀,和我們合個影吧。”邊上座位上另一個男生也站起身來,兩個人站在座位邊上邀請她,引得旁邊幾個桌子的學生紛紛側目。
“好吧。”程思琪略微想了想,也免得再僵持引得餐廳裡學生紛紛側目,站起身,被幾個男生簇擁在中間,朝着拍照的那個笑着比了手勢。
到了最後一張拍完,她側頭和幾個人正道謝,依舊坐在位子上的江遠突然喚了聲:“思琪。”
程思琪“嗯”了一聲擡眸看她,江遠笑了笑,指着她身邊上菜的服務員,開口道:“小心燙到。”
他說着話,目光卻落到程思琪身邊的一個男生臉上,洞若觀火地盯着他。
男生朝着程思琪的大腿摸過去的一隻手連忙縮回,臉上一紅,閃躲着不去看他的眼睛。
“坐下吃飯吧。”江遠也收回目光,又說了一句。
程思琪朝幾個男生笑了笑,道了謝,點頭坐下。
眼見她吃飯,原本還蠢蠢欲動想合影的其他人也歇了心思,程思琪喝了一口水,鬆了一口氣。
她平時一向都落落大方,不管是面對男人還是女人。
可也有例外。
對上明顯喜歡她的異性,她總會盡快拉開距離,退避三舍,也正因此,被請求合影其實是挺緊張的,還有些抗拒。
她這反應江遠自然看在眼裡,想起剛纔那男生小心翼翼伸手過去揩油,猶豫了好一會,直到吃完飯,也不知道怎麼開口提醒。
作爲公衆人物,名聲真的很重要,女明星尤其重要。
公衆對男人和女人的標準總是不同的,男人出軌頂多說一句花心,女人出軌卻會承受數不清的辱罵鄙夷,男人脾氣差點、抽菸喝酒、甚至動手,指不定還被讚一聲“好man啊”,女明星卻不一樣,很多方面容易吃虧。
圈子裡魚龍混雜,什麼樣的人都有,女明星被揩油基本難以避免。
搭戲的男演員、導演、製片、動作指導、男粉絲、投資方等等,每一個和她們親密接觸的男人,起了心思,都很有可能佔便宜。
說起來還是女明星吃虧,一般還吃得啞巴虧,鬧大了也是自己名譽受損。
江遠一隻手給嘟嘟順着毛,邊走邊想,邊上的一聲“江教授”突然打斷了他的思緒。
“嗯?”江遠擡眸看過去,這才發現,程思琪和卓航走到了前面去,他想着事情,不知不覺落後了幾步。
他邊上,姚蕾仰着頭,眉眼含笑地看着他。
“您是和嘟嘟待慣了嗎?也有這麼呆萌的時候,我剛纔喊了兩三遍。”姚蕾說着話,忍不住笑了笑。
“不好意思,想着事情,沒聽見。”江遠笑了笑。
“您,”姚蕾看着他咬咬脣,略微想了想,聲音小小道,“我可以叫你江遠嘛?”
江遠挑眉看看她。
“覺得你一點也不老呀。看上去頂多就二十六七歲,感覺教授教授的叫着聽起來挺老的,總讓我想起李教授來。”姚蕾笑着解釋了一聲。
“你隨意。”江遠抿抿脣,“我現在也不是教授了。”
“江遠。”姚蕾又笑笑,微微抿脣,眼眸彎了彎,繼續試探道,“那,我可以喜歡你嗎?”
江遠神色愣了愣,走着路,一時間沒說話。
他微微垂着眸子,睫毛還挺長,側臉線條利落,抿着脣,看上去難以形容的英俊,非常迷人。
姚蕾一顆心跳得飛快,眼見他沒有答話,又咬脣,紅着臉繼續道:“可以嗎?”
她音調有些抖,小心翼翼,三個字落在耳邊,倏然間,江遠想起了蔓菁,當年追求他,後來再相處,蔓菁似乎一直都是這種姿態。
柔順、遲疑、試探、期待、帶着點羞。
“我結過婚,你喜歡我挺吃虧的。”江遠笑了笑,回了一句。
“我不介意。”姚蕾連忙說了一句。
江遠側過頭,垂眸看了看她,脣角漾開漣漪,卻沒有再說話,他的眼神還很理解很包容,可不過這樣看一眼,姚蕾便倏然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哪裡是覺得她吃虧?
她不介意,可是人家其實根本不願意。
他就是這樣,話很少,不會嘲笑不會愚弄,不會輕視不會傷人。
可這樣的態度,無疑卻最傷人,就像情侶吵架,女生寧願男生和她一起指責較勁,也受不了沉默冷淡。
不說話的男人,尤其他還優秀,有着洞悉一切的目光,他沉默應對,便讓她覺得自己好像一出鬧劇,所有的心思其實昭然若揭,偏生還費盡心思。
姚蕾臉上一紅,沒有再說話,突然想到剛纔餐廳了那一刻。
她其實一直和江遠說着話,可江遠卻能第一時間提醒程思琪小心燙,女生的直覺總是非常敏銳,她覺得,江遠一直用餘光注意着程思琪。
看着前面不遠處兩個人影,姚蕾突然開口道:“你喜歡思琪嗎?”
“嗯?”江遠神色愣了愣,看她一眼。
“你是喜歡程思琪那樣的女孩的嗎?”姚蕾看着他,又問了一句。
其實兩人的關係遠遠到不了問這種問題的親密,可一旦喜歡上一個人,喜歡着的那一方總是不自量力的。
哪怕覺得不合適,也想打破沙鍋問到底。
“她?”江遠回過神來,微微挑眉,不可思議地笑了笑,“怎麼可能?你想得太多了。”
他眉梢輕挑,明顯很意外,眼眸還帶着笑,說話的語氣十分篤定。
姚蕾看着他愣了愣,也覺得自己想得有點多,忍不住笑了一下,江遠已經擡步朝前面兩人走了過去。
嘟嘟要補拍的鏡頭其實也就三個,還都在學校籃球場。
閒來無事,江遠和卓航索性就坐在樹蔭下,一邊遠遠地看着一衆人拍戲,一邊等着。
目光落在程思琪身上,想着先前姚蕾說的話,江遠還是覺得挺意外,忍不住笑了笑,朝着邊上的卓航開口道:“有煙嗎?”
卓航探手在衣兜裡掏了掏,遞過去。
江遠點一根,遞到嘴邊,慢慢吸了兩口,若有所思。
他低垂着眼眸,一聲不吭,邊上的卓航看他一眼,喟嘆道:“年輕可真好,蹦蹦跳跳的,突然就覺得我老了。”
“不才三十二麼?”江遠擡眸看他一眼。
“三十二能和二十三比嗎?”卓航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一時間多愁善感起來,扭過頭,繼續優哉遊哉地看拍戲,不理他了。
嘟嘟很乖,相處下來也已經認得程思琪,拍戲的時候也很配合。
其實它也沒什麼需要配合的。
只需要程思琪抱着它,逗它的時候它賞臉互動一下,就行。
不到一個小時嘟嘟的鏡頭便拍完了,程思琪也如釋重負,抱着嘟嘟,老遠走過來,要遞給江遠。
江遠伸手去接,嘟嘟“喵嗚喵嗚”委屈地叫了一聲,直往程思琪懷裡鑽。
“嘿。”卓航站起身忍不住笑起來,看向愣神的江遠,揶揄道,“這小祖宗看上去更喜歡美女,不要你了。”
“它當然分得清哪個懷抱更舒服。”江遠淡定地說了句,伸手摸摸嘟嘟的小腦袋,一本正經道,“那我就走了,你留下玩吧。”
話音落地,他作勢欲走。
“喵嗚喵嗚。”嘟嘟連忙從程思琪懷裡探出頭來,伸爪子撓着他袖子,等他轉身,直接飛快地竄了過去,窩在他懷裡,衝着程思琪“喵”了一聲,好不委屈。
一出生就跟着江遠,小黑貓天性涼薄,也處出感情了。
可江遠家裡也着實冷清了些,相比而言,程思琪家裡多熱鬧,還有小夥伴。
嘟嘟其實很糾結,一張臉皺巴巴成一團,依依不捨地看着程思琪,它當然分得清哪個懷抱更軟和更舒服。
程思琪好笑地揉揉它腦袋,安撫了一下。
江遠看着她,略微想了想,終歸是開口道:“你都沒有經紀人和助理?”
她雖然眼下算不上大腕,可她的人氣卻已經非常高,和眼下一個作品都沒有的她十分不匹配。
再加上,身爲橙光董事長夫人和股東,她原本身份特殊。
“有個經紀人。”程思琪笑了笑,“因爲我上學,所以平時並不跟着我。”
“那你應該配個助理。”江遠一本正經道,“要不然保鏢也好,不然以後總會遇到今天中午那樣的事,不想答應的話也有人幫你拒絕。”
“嗯。”程思琪略微想了想,點頭道,“我回去看吧。”
“那行。”江遠說完話,邊上的卓航笑着朝她揮揮手。
“教授再見,卓導再見。”程思琪也朝着兩人揮手,補充道,“開車小心。”
拍完了嘟嘟的鏡頭,一衆人下午轉換場景到了教室裡,等拍完,時間到了晚上八點多。
宋望七點到,等了她將近一個小時。
程思琪下了戲,眼見他倚着教室外面的欄杆抽菸,輕手輕腳走過去,伸手取了他的煙,笑着道:“等得無聊了?”
“你以爲呢。”宋望伸手捏捏她的臉,挑眉說了一句。
“這就走。”程思琪走兩步在垃圾桶摁滅菸頭,扔掉,牽着他的手,仰頭笑道,“再等我一下下,我去休息室換衣服,很快。”
“不用。”宋望伸手拉住她,笑眯眯道,“穿這個就挺好的。”
程思琪穿着學生制服,夏裝,是白色的短袖襯衫,暗紅色的格子領,打着領結,下面配着暗紅色一件格子褶裙,裙襬還沒到膝蓋,露出白皙勻稱的大腿來,下面卻穿着白色長腿襪,長度剛好到膝蓋,青澀裡透着些誘惑。
呃……
程思琪看看他,還來不及再說話,宋望便直接拉着她胳膊下樓。
將程思琪安排在副駕駛,又幫她扣上安全帶,他才笑着走到了另一邊,發動車子,出校門,拐彎,回家。
程思琪妝也沒卸,穿着制服挺不自在,坐在副駕駛上扭了扭,宋望恰好回頭看她,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
“你笑什麼?”程思琪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別掙扎了,沒用的。”宋望一隻手握着方向盤,眉眼散漫,極爲愉悅地打了聲口哨。
“呃,能正常些麼。”程思琪又白他一眼,也不動了,抑鬱地坐在副駕駛上,一路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說話。
九點多兩人到家,進了家門,程瑜和江蔚然、小思源坐在沙發上吃水果看電視,見兩人進來,程瑜便習慣性問了句“吃飯了沒”,話音落地,目光就落在她身上。
宋望淡定地站在邊上,還沒答話,只聽到程思琪飛快道:“沒有呢。有什麼吃的呀,我先上去洗漱換衣服。”
話音落地,她歡快地上了樓。
身後的宋望看着她明顯雀躍的樣子,忍不住磨磨牙,到底無可奈何。
程思琪換了大T恤和短褲,洗漱完,神清氣爽。
一出門,被門外靠牆站着的江櫟嚇了一大跳。
“怎麼了你這是?”程思琪挑眉看看他,“不聲不響地站在這?”
“是表哥搞垮光影的嗎?”江櫟側過頭,站直了身子,垂眸看她,一本正經地問了一句。
“是表哥搞垮光影的嗎?”江櫟又問了一句,一字一頓道,“他派人輪了江筱雅,抖出了孫虹和別人的醜事,江家宴會上氣暈了江昊成,又想方設法控制了他,曝光光影高層許多黑幕,引得光影動盪,股票狂跌,最後毀於一旦。”
“你在說什麼?”程思琪對這些事也並不清楚,神色愣了愣,詫異地問了一句。
“他毀了光影,毀了江家,讓我和江蔚然一無所有。再施以援手,是想讓我們感恩戴德?”江櫟笑了笑,又道。
他神色看上去太奇怪,程思琪正想說話,一擡眼,邊上又出現了正巧上樓的江蔚然。
“江櫟?”江蔚然一臉疑惑,喚江櫟一聲。
江櫟便擡眸看了過去,略微想了想,繼續開口道:“沒錯。就是他毀了光影。還有靳允卿,江家宴會上江筱雅被輪就是開始。”
“你這話什麼意思?”江蔚然神色愣了愣,遲疑地問了一句。
“宴會上那個視頻。”江櫟語調頓了頓,繼續道,“江筱雅是被控制的,是你讓他們幫你出氣是不是,他們苦心孤詣毀了我們家。”
“不是。那是孫虹和江筱雅咎由自取,你強暴齊詩韻就是她們陷害的你忘了?”江蔚然結結巴巴道,“表哥和允卿幫了我們的。”
“是,幫我們。”江櫟倏然冷笑起來,“幫我們讓我在裡面多待了那麼些天嗎?他們就是爲了光影而已。”
“怎麼會?”程思琪哭笑不得,無奈道,“你聽誰說什麼了?”
“思琪姐說得對。表哥不是這樣的人。”江蔚然神色間有些無措,抿脣道,“允卿也不是這樣的人,爲了我們的。”
“你爸死了。”江櫟擡眸看向了江蔚然,面無表情道,“江昊成,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