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雅妍不可思議的看着這個在她的意識裡,還只算是個大男孩的人,然後沒有反抗,也沒有言語,一動不動的盯着眼前這個男人!
趙佑珉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冷的眼神,而且出自一個妙齡少女,而且就這樣直接的呈現在他面前,毫無掩飾!冷得如千年寒潭般,那種清晰的冷冽,讓人刺骨,讓人寒心,讓人忍不住想要退縮,他伸出去的手就頓在當空。
然而,作爲一個皇子殿下,作爲一個不容置疑,也從來不習慣退後妥協的人,趙佑珉絕對不允許自己退縮,但……
瞬間的怔忪和訝然過後,趙佑珉恢復一貫的那種用地位財富和身份堆砌出來的優雅、自信以及漫不經心,“你以爲我要幹什麼?”
其實按他以往的作風,他後面通常還有一句,“還是,你想要我幹什麼?”他對女人通常是這樣的調戲與貶低,不管是身份卑微的宮女還是出身高貴的世家小姐,都非常的管用,而且那些女人貌似也很喜歡。
然後,他就戲謔的上下打量了顧雅妍一番,最後那充滿魅惑的桃花眼就停駐在顧雅妍的胸脯,兩處微微凸起,小山丘都算不上,剛剛發育的身子勉強算是個小籠包,堪堪比飛機場強一點點。
有人說皇宮是這天下最高貴也是最骯髒的ji院,顧雅妍神色依舊那樣冷然,又像是自嘲又像是不屑的一笑,“我不知道殿下您是想要幹什麼,我只知道這裡就只有你我,很不應該,我們這樣的姿勢說話,更加的不妥當!”
說罷,顧雅妍從容的移到一邊,站立好,行了一個六品下臣之女對皇子殿下在正式場合的大禮,“我不知道以前有什麼不恰當的行爲讓殿下產生了這樣的誤會,不管怎樣,臣女非常的抱歉。不管殿下信不信,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聲明,誤會就只是誤會。當然,我想,以後定是不會再有這樣的誤會了!如果是真的,殿下自然不能甘心上當,如了臣女這樣的居心叵測,不懷好意。如果是假的,既然都已經捅破了窗花紙,以殿下的身價又何必委曲求全呢!”
然後顧雅妍又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直接朝角門走去。
趙佑珉望着顧雅妍離去的背影,那麼決絕與灑脫,他的心裡突然有一種很異樣的感覺,好像失去了些什麼,心裡癢癢的,有些焦灼,又好像有什麼東西等着他,讓他期待,去奮鬥發覺,然後撥開雲霧,天空就會明朗起來。總之,十分的陌生,有些苦澀,又有一點點的甜蜜,讓他患得患失,很不像是自己了!
顧雅妍回到待客的正堂,其他的三人都已經回來了,貴妃娘娘大約剛說了什麼有趣的故事,而一邊花廳的飯桌已經擺好,顯然就只等顧雅妍了!
“娘娘贖罪,雅妍來遲了!”顧雅妍很是抱歉的說道。
“那就傳膳吧!先前本宮覺着你這丫頭肯定是個機敏懂事的,沒想這是個小糊塗蛋兒,昨個兒掉水裡了,今天在我這小小的延禧宮裡也能迷路。剛纔本宮那女官還嚇得不行,說是把顧家小姐給弄丟了!”才一個下午,貴妃娘娘和顧雅妍說話的語氣就很是熟稔了。
顧雅妍看上去很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順着貴妃娘娘的話接了過去,“雅妍確實迷糊,空長了副還算機靈的樣子罷了,得娘娘厚愛不棄,只是娘娘的延禧宮可不小呢,精緻也很好!”
宮廷禮儀,最是嚴格講究食不言寢不語的,不過用膳期間,這位貴妃娘娘卻還是和幾人不時有說有笑,就像一家人一起吃飯,自然的話着家常。
“剛纔看到四殿下身邊的小英子了,四表哥來過了嗎?”張雲燕突然問道。
貴妃娘娘就笑道:“嗯,你倒是眼尖,來請完安就走了!”
一向最講究規矩禮儀的黃雪琪這時也開了口,“雅妍妹妹,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我看你臉色不太好!”
顧雅妍就感覺到貴妃娘娘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真的嗎?雪琪姐姐!我感覺還好,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可能是新換了一個環境的原因吧,身體不太適應吧!”
“雅妍妹妹的身子這樣敏感嗎?”謝玉裳很是關切又有些好奇的問道。
“嗯,我也不是很清楚,自己感覺還好吧!可是從蜀中到京城,一路上胃口都不太好,孃親還有姐姐也覺得我氣色不好,到了京裡,也是好一段才緩過來,請了大夫說要好好調養一下!”一副很有些虛弱,但卻有些不以爲然的樣子。
等她們在貴妃娘娘那裡用過了晚膳,又陪着喝了會兒茶,再去慈寧宮請了安,最後回到怡和殿的時候,已經是戌正時了,梳洗過後就該歇下。明天還有好幾家要請安的呢,今天才兩處請安說話吃飯,就覺得很有些疲乏。
“小姐,對了,有件事情不知道您先前可知道?”珊瑚服侍着顧雅妍上牀,想起了她一下午都在貴妃娘娘那裡,就問道。
“什麼?”顧雅妍很不雅觀的打了個哈欠,眼皮已經開始打架,隨意的答道。
“過幾日就是貴妃娘娘的壽辰了,雖說不是正壽,但按照慣例,貴妃娘娘都會請相好的嬪妃去吃酒,這……不知小姐準備好壽禮沒?”明面上是相互交好的,實際上宮裡有頭有臉,資歷深些的都會去。
顧雅妍聽罷,像是沒有意識到珊瑚說的是件需要注意,好好準備的事情,就像是條件反射的“哦!”了一聲,倒頭就睡着了。
珊瑚見狀,不免搖搖頭,還真像是個孩子呢!這樣的場合與處境,居然還是倒頭就睡,如果不是還沒有長大,沒什麼心機的話,那就是城府極深的了。
雖然非常的困,腦子有些混沌,四肢也有些無力,但顧雅妍卻睡不着,過幾天是皇貴妃的生辰,賀禮,賀禮……
第二天一大早,卻有一個小太監給顧雅妍送來一個黃花梨奩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