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希泉找我?想繼續忽悠我?”孟建國笑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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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他忽悠了你大半個月,結果找到我這個冤大頭來投錢,緩解了他們的資金壓力。要是遇到危機了,肯定會想着能不能再忽悠你一把,再把我這個冤大頭找出來接更大的鍋。”
“那就好,反正你春節前已經掙到錢了。”
“哦,這事也知道?”劉益之不動聲色地喝着茶問道。
“當然知道了,徐夢嬌團隊在幫你操盤,結果春節後她就買了自己最喜歡的瑪薩拉蒂跑車,朱天明買了一輛法拉利。肯定是你賺到大錢了,分了一大筆佣金給他們。”
“那是,他們現在可有錢了,你有機會要多打他們的秋風!”劉益之笑着說道。
第三天,IKT就發難了,引用投資協議中的條款,“在比鄰公司收支平衡後,IKT有權提出撤資,”“在比鄰公司銀行賬戶資金大於第一筆投資款金額時,IKT提出撤資時,應當優先歸還,第一筆至少歸還百分之五十,再與其他投資者協商後退還其餘投資。”
而比鄰公司正好在2002年財報中宣佈收支平衡,而現在公司賬戶裡還躺着新股東剛投進來,還沒來得及花的九百萬鷹元以及2002年剛掙下的盈利,遠超過IKT第一筆投資款金額了。
FOL也有類似的條款,完全可以跟進,而LHD、GIO雖然沒有類似的條款,但可以要求投資方一視同仁,平等對待,要求撤資。當初四家風投總共投了一千二百萬鷹元,要是全部退還這四家的投資,比鄰公司的財務狀況就完蛋了。要是不退,風投公司拿着合同去打官司,凍結銀行賬戶,一樣完蛋。
張希泉這段時間焦頭爛額,他努力跟風投公司代表和董事們溝通,想法設法打消他們的顧慮,給他們信心,希望能夠停止撤資。但是隨着Misike公司把訴訟提交到歐盟專利法院,去歐洲上市的備案也完蛋了,剩下就是去南港公司上市了。
但是誰都知道,萬一鼓搗到南港上市時,花旗國法院給你來個長臂管轄聲明,就那就全完了。南港某些傢伙,很聽花旗乾巴的話。
沒有辦法的張希泉一邊用盡各種辦法拖着,一邊找孟建國,天天纏着他。其他風投公司在聽到風聲後早就跑得乾乾淨淨了,現在所有指望都在孟建國和他身後金主上。
“丫的,以前沒發現張希泉這麼能忽悠,什麼民族大義,華夏互聯網的未來,聽得我都熱血沸騰了。應該是這次危機激發了他的潛能吧。”孟建國一邊啃着滷豬腳,一邊說道,“他現在在跟我說,比鄰公司將會謀求在滬江股市上市。現在國家對互聯網科技公司非常扶植,肯定能批准IPO。我們又不是國外的風投,非得國外上市纔好套現,屆時我們在滬江股市照樣可以套現發大財。這樣既得名又得利,是看在跟我一場好友的份上才留給我的,我們應該趕緊投入,否則就會被別人搶去了。那口氣,跟傳銷的沒啥區別了。“
“哈哈,老張真的被那幫鬼佬和大班們逼得沒辦法。他一搞技術的,都玩起傳銷來了。”
“老劉,接下來是進行第二步了,你覺得股份拿到多少才合適?”
“比鄰搜索我們勢在必得,先拿到百分之六十,必須全部爲A類股份,我會用三家公司的名義去接盤,儘可能地掩飾我們的真實目的。等到我們掌握話語權了,就可以進行第二步,屆時就算張希泉他們察覺了也沒關係。”
“好的。”
過了一週,孟建國在張希泉的苦口婆心下,以及被他的對華夏互聯網的執着和熱愛感染了,終於答應去拉幾個冤大頭,不,應該是有遠見的投資者來接盤,拯救陷入死局的比鄰公司。
三顧茅廬後,腦門上印着“冤大頭”閃閃發光三個大字的劉益之終於答應找朋友一起來接盤。但是交情歸交情,生意歸生意,劉益之說得很直白,三家新入場的投資公司願意出二千一百萬鷹元,以一點七五倍的溢價接下四家風投撤資後的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但還要再投入四百五十萬,拿到百分之十一的股份,使得劉益之這方佔的股份達到百分之六十。
而且必須是A類股,可轉讓和有同等投票權的那種。他們是來投資的,看能不能在新興的網絡科技浪潮中撈一票,不是真的來當冤大頭的。
爲了免除張希泉以及八大金剛們的顧慮,在孟建國的勸說下,劉益之勉爲其難地跟投資夥伴們商量,同意把其中百分之二十股份的投票權授權給孟建國。在張希泉和八大金剛看來,孟建國是自己人,他那百分之二十的投票權是同一陣營的,有力地保證了管理層的利益。
經過一系列繁瑣的法律手續,Proxima Centauri Investment(CYM)Co,.Ltd持有比鄰公司百分之二十三的股份,Sincerity Investment(LIF)Co,.Ltd持有百分之十七,Reborn Investment(BVI)Co,.Ltd持有百分之十二,永利匯通投資(濠江)有限公司持有百分之八。其中Reborn和永利匯通兩家持有股份地投票權全權委託給了孟建國。
三月底,比鄰公司在飄蕩着醋酸味的會議室裡召開了第一次新股東大會。
會議室裡坐的人少了很多,除了張希泉和他的八大金剛,只有孟建國和劉益之。
孟建國和賀先定在切切私語,江河海在和張希泉說着什麼,其餘幾個人也在各自低聲說着什麼,他們現在對未來又充滿了信心,又開始籌劃起被耽擱的那些鴻圖大計。今天召開股東會議,就是向股東通報一下他們的計劃,然後改選董事會。在他們看來,就是走下流程而已。
江河海正在宣讀比鄰公司未來三年的市場營銷計劃。
劉益之看着這位意氣風發的精英分子,心裡有些感概。這位還是很有本事的,就是他幫助比鄰公司走上了盈利暴漲的道路,也是比鄰公司在莆田集團廣告部的路上狂奔的推手之一。
賀先定宣讀的是比鄰公司技術升級的計劃。就是再多租服務器,繼續爬網頁,對引擎算法進行改進優化。
接下來的幾項計劃都是一樣,核心思想就是在燒錢。所以大家看向劉益之的眼神很和善,就跟看招財貓一樣。
只剩下劉益之沒有發言了,按照流程,他發言完畢就是表決,然後就是改選董事會。
劉益之平靜的目光從衆人的臉上一一掃過。這些人都是人才,他們有知識,有抱負,有追求,原本可以把比鄰變成華夏的GOT,可是最後,他們走上了另外一條路。
張希泉看着對面的這個年輕人,比他還要年輕好幾歲的傢伙,心裡泛起了幾分不安。或許是預感吧,從那個莫名其妙的Misike公司開始,張希泉心裡就有了一份很不好的危機感,覺得在世界某處,有一條未知的毒蛇藏在陰暗處,正冷冷地看着自己,看着比鄰公司。
但是張希泉也知道,作爲華夏國目前技術水平最高、最有潛力的搜索引擎公司,比鄰公司被人窺視是很正常的。他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去應對這些窺視。這一次,幸好自己勸動了孟建國,進而說服了他背後的金主,這才解決了比鄰公司最大的危機。
張希泉不像江河海那樣把劉益之真當成一個冤大頭。
聰明的他知道,把別人當傻瓜的人,早晚會變成傻瓜。他現在最擔心的是,自己和管理層已經掌握不到公司大多數股份了。原本他同意幾家新的投資公司入股,但只能分B類股,沒有同等投票權、有轉讓期限的那種。但人家不是傻子,知道比鄰公司現在遇到危機了,是它在求人投資進來。幾經交鋒後,急需解決問題的張希泉等人最後還是敗下陣來,同意新投資者們的要求。
幾經談判,最後新投資方也勉強答應可以把百分之二十股份的投票權全權委託給孟建國,讓出了名義上的多數投票權。這是江河海提出來的建議,甚至被他自詡爲神來之筆。但張希泉不這麼覺得,孟建國跟自己這邊再怎麼走得近,跟投資方還是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會議室裡安靜了一會,劉益之終於開口了。
“我看了諸位的宏偉計劃,對比鄰公司有着很大的幫助,但是都有一個共同點,需要燒錢的,燒大量的錢。我覺得依照現在公司的資金儲備,完全不夠,所以我提議,進一步融資,從現有股東的手裡分出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再引入一千五百萬鷹元的資金注入。”
劉益之的提議讓張希泉的心猛然一跳,下意識地開口說道:“這不可能,我不同意。”
江河海臉色不善,他盯着劉益之,陰測測地說道:“劉老闆,我們是互聯網公司,是新興科技公司,如何運作,需要調用多少資金,這些我們都心裡有數,你不懂就不要瞎建議了,只要負責投資和分紅就好了。”
劉益之不由笑了,“還有誰有不同意見?”
李隨波毫不客氣地說道:“江總說的很對,劉老闆,你以前沒有接觸過互聯網公司,不知道情況,還是多看少說的比較好。”
他是比鄰公司的財務總監,是張希泉的得力助手,跟江河海是校友。
崔自濤也出言附和,“外行不要領導內行,不要不懂裝懂,瞎BB的干涉公司正常運作。”
他是市場副總監,負責引入廣告這塊。是江河海的得力助手。在他們看來,自己這方擁有多數的投票權,所以“少數派”的意見可以忽略。
等到會議室沒有人再出聲了,劉益之笑意更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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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投撤資和退出有很多方式。一般主流的是通過上市後套現退出。在華夏,很多風投公司,尤其是境外風投,可能需要一些條款來保護他們所謂的利益,因爲誰也不能保證華夏的公司能在境外交易所上市。本章節的撤資條款只是故事需要,跟現實可能有出入。
看到有書友說這兩章寫得出戲,剛好老曾有空,回覆幾句。
公司的商業具體是什麼樣?老曾也參與過創業,開了幾家小公司,拉過投資,也傾聽過許多投資大佬的教誨。
個人感覺其實初創的公司都是差不多的。缺錢的時候到處找不到投資,不缺錢的時候錢拼命來找你,中間許多意想不到的情況和風險。其次是不要用現在的情況去衡量成功後的公司,更不要用現在的情況去評價那時的投資風險。我們看到的只是極少數的成功範例,死了一地的失敗者卻沒有看到。除了主角這個掛逼,沒人會知道BAT會發展到什麼程度。
商業暗鬥,老曾儘量簡單寫,給書友們省些腦力,也避免一些風險。代名寫的很明顯了,再具體就有麻煩了,老曾還想繼續寫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