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鐘響了,劉益之睜開眼睛一看,靠,都早上七點了。昨晚失眠,翻來覆去折騰了大半夜,天矇矇亮才迷迷糊糊睡着,結果睡過頭了。
劉益之連忙起牀,洗漱一番後穿上一套休閒裝,快步下樓到車庫,啓動大切諾基,火急火燎地駛出小區,直奔南鵬火車站。
停車,買站臺票,等到劉益之衝進站臺時,遷陽方向過來的列車停靠的第四站臺一片空蕩蕩,大部分旅客都已經出站了,只有乘務員聚在一起說着話,還有清潔人員在打掃衛生。
石莉華孤單單地一個人站在站臺上,四處張望,神情很緊張,看到一路狂奔過來的劉益之,明顯放鬆下來了。
“真的抱歉,我睡過頭了。”劉益之微微喘着粗氣說道,順手接過了石莉華手裡的行李包。
剛纔石莉華一個人站在站臺上,惶恐不安到了極點。她第一次出遠門來外省,心裡原本就有些忐忑不安。下了車後,說好要來接的劉益之不見蹤影,她頓時慌了。但是又沒有手機,不知道怎麼跟劉益之聯繫,只好乾等着。
看到乘客越走越少,她越發地不安,要是工作人員趕我走怎麼辦?我不在站臺上等着,萬一劉益之來了找不到,錯過了怎麼辦?我在南鵬人生地不熟的,又不知道劉益之住在哪裡,怎麼辦?難道再買張車票回尚源?這個劉益之怎麼做事這麼不靠譜!
幸好在她即將陷入絕望之時,劉益之終於出現了,石莉華不由長舒了一口氣,原本滿腹的抱怨頓時煙消雲散,心裡全是一陣欣喜,有點像劫後餘生的歡喜。
石莉華嗯了一聲,跟在劉益之身邊向站外走去。她時不時偷看一下旁邊的劉益之,他跟過年時的樣子差不多,只是似乎多了幾分疲憊。
這段時間,石莉華和劉益之一直都沒有見過面,不過電話粥倒是經常煲。石莉華也沒有什麼,反而覺得這種柏拉圖式的交往倒挺好,沒有什麼壓力。
但是表姐張美玉知道後說了一句,“這怎麼能行呢?這樣下去肯定是不成事的,時間久了這事要黃。”
石莉華知道父母親的意見,他們對劉益之還是滿意的。從相親那次後,母親舒冬梅早就發動人脈把劉益之的祖宗三代的底細都摸清楚了。
祖父輩都沒了,有一個大舅在鄉下,兒女都爭氣,日子過得不錯。有個姑媽,早年間進了市棉紡廠當工人,在那邊成了家,姑父是市三中的老師,老兩口子都退休了。有一兒一女,一個在稅務局,一個在銀行,都有出息。
劉益之的父親以前在火車貨站當了十幾年搬運工,聽說因爲傷到了腰就不幹了。母親以前是日雜公司員工,後來下崗了。爲了生計,兩口子就到街上擺攤,賣些雜貨。他們都是老實本份的人,在那一片口碑很好。
劉益之的口碑更好了,從小就聽話會讀書,要不是家裡條件不好,說不定就是那一片前所未有的大學生了。但有本事的人就是能出頭,這兩年在南鵬打工,據說做了小老闆,掙了不少錢,不僅讓家裡還清了債務,還買了一棟很不錯的獨院樓房。
石莉華知道父親石錦陽在某一天下班後,特意去那裡轉了一圈,回來跟母親說起來滿口都是讚許和羨慕。
從小就懂事的石莉華知道父母親爲了自己和弟弟妹妹們操碎了心。
自己從小讀書不靈光,跌跌撞撞地讀完高中,高考果不其然地連大專線都沒過。父母親託關係花錢走委培路子,在遷陽學院讀了三年書,總算拿到了一張大專文憑。
石莉華很清楚父母親的打算,他們原本想靠着這張文憑,再找門路把自己弄進鐵路系統裡去。可是政策有變,說原則上不準子女頂職,特殊情況下只允許一個子女頂職。意思很清楚,自己要是進了鐵路系統了,弟弟妹妹就基本上絕了這個機會了。妹妹石莉蓉的成績還可以,估計應該能考個二本,前途不用擔心。弟弟的讀書成績跟自己一樣,男孩子沒有一份正經工作,以後找老婆都難。
石莉華最後說服了父母親,把機會留給了弟弟,她自己到處打打零工,等待時機看能不能找份好工作。
因爲這點,石莉華知道父母親覺得很虧欠自己,想着給自己找門好親事彌補一二。但女婿好找,好女婿就難找了,現如今的渣男越來越多。介紹了幾個,也相過兩三次親,不是父母親不滿意,就是石莉華自己不滿意。
後來介紹了劉益之,石莉華對他印象還不錯。雖然那天他撞了自己,但很有禮貌地賠禮道歉,不像有些年輕人,撞了別人還覺得是別人擋了他的路。尤其是劉益之離開時的眼神,就像用刀子一樣刻在了她的心裡,讓她久久不能釋懷。
而且劉益之的外形也不錯,挺拔卓立,劍眉星目,身上有一種很吸引人的氣質,石莉華雖然還沒到芳心暗許的地步,但幾分好感還是有的。
現在遇到這麼合適的一個人選,石莉華知道母親是不願意錯過。但是按照表姐張美玉話裡的意思,要不劉益之回尚源,這是不可能的,剩下的選擇就是讓自己去南鵬,兩人常在一起,纔會有繼續發展下去的機會。
可是放自己去南鵬,雖然談不上羊入虎口,但萬一這事不成,自己回來後對名聲會有很大損害的。自家的這點事,鄰里們都看在眼裡,總會有嘴多的人說出去的。石莉華很清楚,這一點是母親心中最大的障礙。
看着母親這段時間思前想後,晚晚都睡不好,早上起來都沒有什麼精神,短短半個月瘦了七八斤。問石莉華什麼意見,她猶豫了幾天後委婉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願意去南鵬。
舒冬梅終於下定決心,這事也總算是定下來了。
想着這些事情,一路上石莉華的心不知轉了多少個念頭,在臥鋪上翻來覆去一直沒睡好。等火車到了南鵬車站,她反倒冷靜下來了。來都來了,見機行事吧。可是一下車卻沒有見到劉益之,她還以爲對方對自己有意見,不想來接人。
從出站口走了出來,石莉華跟着劉益之七轉八拐的,發現離那邊的公交站臺越走越遠。
去他家不坐公交車嗎?難道走回去就可以了?不可能啊,他曾經提起過,他住的地方離火車站還有半個小時車程。他想幹什麼?自己剛到,他就原形畢露了?
“坐了一晚上的火車,肚子餓了吧?”劉益之開口了。
“嗯,還好,我帶的有東西,剛吃了些,不餓。”石莉華剛說完,肚子就咕嚕叫了一聲。劉益之忍不住笑了,石莉華忍不住臉紅了,肚子不爭氣啊。昨晚她一夜沒睡好,天還沒亮就餓得前心貼後背。只是原本計劃中睡一晚就到的,除了水只帶了些零食,根本不頂餓。
“你先忍一會,我們回家放了東西就去吃早飯,沒事的,開車很快的。”
開車啊,石莉華釋然了。
這時轉過了一個樓梯口,看到了一個停車場,裡面只有一半的車位停着有車。石莉華跟着劉益之,穿過空地,走到一輛很高大的汽車前。這種汽車她在電視裡見過,叫什麼吉普車。
石莉華不喜歡坐那種三廂或兩廂小轎車,覺得太矮了不踏實,喜歡坐空間寬敞的SUV或吉普車。
石莉華打量着這輛外觀很硬朗的車子,覺得顏色和外形在整個停車場裡算是萬片綠葉的一朵紅花,最順眼的就是它了。
劉益之打開了副駕駛位的門,讓她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坐了進去。看着劉益之再到後備箱放好行李,坐回駕駛位,繫上了安全帶,然後看着自己。石莉華不明就裡,只覺得劉益之的那雙帶着微微笑的眼睛就像兩個漩渦,看久了有點頭暈。他看着我幹什麼?有什麼想法?難道他想跟小說裡的霸道少爺那樣,給自己一個突然襲擊,強吻我。要是那樣我該怎麼辦?是反抗呢,還是半推半就呢?
“小石同學,請繫好安全帶。”
劉益之的聲音把石莉華從幻想中喚醒過來了,她又愣了一下,終於反應過來了,臉上一紅,慌手慌腳地繫上安全帶。還是南鵬的規矩多,以前坐肖維潔家的車,從來不用系安全帶。
車子拐出來了停車場,隨着車流行駛在馬路上。街道兩邊林立的高樓大廈讓石莉華目不暇接,她靜靜地看着車窗外面的建築物和車流人羣,心裡有一份驚喜,一份憧憬,還有一份不安。
車子拐進一條叉路,這條道路也很寬,兩邊的樹木很高,估計用不了幾年就會長到路中間的上空,連成一條林蔭隧道。這裡的人和車都少了很多,右邊是一片公園,左邊是一片水域。
“那邊是綠景山公園,這邊是寸心湖。”劉益之介紹道。
“哦,這裡風景不錯。”
“是的,我就是看這裡的風景好,鬧中取靜,纔買的房子。”
“你在這裡買了房子?”
“是的,二月底買的,裝修花了三週時間,又放了兩個月,上週才搬進來的。”
“你特意買的。”
“是的,特意買的,以前住的地方不方便,還是搬到這裡比較好。”劉益之看着前方說道。
石莉華忍不住看了一眼劉益之,這傢伙說話怎麼這大口氣,在他嘴裡,他買套房子就跟自己去尚源縣城中心市場買雙襪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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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被書友說了一頓,話雖難聽,但說的有理,也是一片好心。要是我,不入眼的書,說都懶得說。
老曾的寫作很多臭毛病,這也是成績差的原因,跟不上網絡文學時代的腳步了。老曾總結了不少臭毛病,也在努力改。腦子裡的故事和想法,寫出來沒人看,也挺難受的。所以任何一個作者,寫出的東西,都希望讀者越多越好。
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本來老曾按照預先的大綱和框架套路寫的,寫着寫着,激情澎湃,拉都拉不住,寫禿嚕了。可是寫作你不能自嗨啊,你得讓讀者接受,讀得進去。於是又停下來改。可是不少大拿都說,要依着你的情感和直覺去寫,又讓老曾犯難了,我是跟着情感來的呀。後來一想,人家已經是庖丁了,自然可以順着情感來。我這水平,還是悠着點。
可是又寫又改,真的很痛苦。既要保證書的有趣,又要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寫;既要保留天馬行空的想象,又要能圓回來。可能是每一個用心的作者最痛苦的事情。
不管如何艱難,既然寫了,又有這些書友們捧場,老曾就繼續往下寫吧。只是還請諸位書友們多給些支持,票啊,收藏啊,都是對老曾的一份支持。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