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劉益之面對保安的囂張迅速引起了車間女孩們的注意。晚上十二點吃宵夜時間到了,拉長還特意來叫醒了劉益之。
睡得昏天昏地的劉益之連聲感謝,跟着大家一起走出了防塵車間。在衣帽間,看到除去工服面罩的女孩們,劉益之覺得自己像是進了瑤池百花園。
傳說是真的!
傳說公司某位大佬在組建這個防塵車間時,特意從近萬名女工中選了四十多位年輕又漂亮的女孩,美名其曰打造樣板車間。還樣板車間,難道你心裡沒點B數碼?這是要開後-宮的節奏啊。
劉益之很快找到了那雙美麗的眼睛。女孩看上不到二十歲,五官長得很精緻,尤其是那雙眼睛,眼窩微陷,眉毛秀美,更襯出那雙黑邃的眼睛。她一米七出頭,站在那裡就像溪流旁綻開的一朵雛菊,隨着清風微微搖曳。
走到廠房門口,對面就是食堂。按照廠規,所有人出廠房大門都需要接受保安的檢查,防止夾帶偷竊工廠資材。可實際上級別越高的人越不會受到檢查,只有最基層的女工們纔會接受仔細的檢查,門口很快就排成了一條長龍。
劉益之往另外一條通道走去,看到一個保安在一位女工身上毛手毛腳,其餘的保安圍在那裡嬉笑。這是他們日常取樂的方式,藉口探測器有異常,要在女工身上查探一番。雖然他們手腳還算有分寸,只在隱私要害部位之外觸摸遊走。但是這種大庭廣衆之下的羞辱還是讓女工的臉色難看,其餘的女工則神情各異,鬱憤、麻木、冷淡、慶幸、躲避,一一展現在劉益之的眼前。
劉益之長嘆了一口氣,眉頭皺了皺,沒有說什麼,繼續往對面的食堂走去。
端着夜宵坐了下來,劉益之剛吃了兩口,一個女孩就在他對面坐了下來。擡頭一看,原來是美眼妹妹。
只是看了兩眼,劉益之低下頭繼續吃着自己的飯菜,雖然說秀色可餐,但真不能當飯吃。
“你爲什麼不站出來?”美眼妹妹氣憤地說道,但是還知道場合分寸,聲音壓得很低。
“什麼站出來?”
“就是那個保安侮辱女工的時候。”
“妹子,我站出來有什麼用?”
“你不是很厲害嘛,在車間裡睡覺,那兩個保安都不敢管你。”
“妹子,我已經離職了,破罐子破摔,要是那兩個保安敢惹我,我會拉着他們打一架,一塊兒被開除,所以那兩個傢伙才知難而退。”
劉益之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你說我站出來有什麼用?繼續用破罐子破摔去嚇唬那些保安?可這又有什麼意義?”
女孩的叉子狠狠地在飯碗裡插了幾下,不甘心地說道:“那幾個混蛋,經常這麼幹,尤其是那個保安副隊長,最無恥最下流。”
看着對面這張氣鼓鼓的秀臉,劉益之有些佩服她的正義感。說實話,那幫保安還是很有眼力,漂亮女孩絕對不會去碰,因爲這種女孩的際遇你無法預估。美眼女孩不用擔心保安騷擾她,卻依然爲這些醜陋的行徑而氣憤,這樣的人將來會越來越少了,因爲大家都會變得“豁達”、“寬容”和“佛系”。
“那個保安副隊長,粟永光,我知道,的確不是個東西。”
TMD,自己的正義感呢?難道自己重生一回了,只帶回來了所謂的成熟了嗎?那些熱血、衝動和憤怒都T孃的去哪裡了?有什麼不敢做的!大丈夫,有所爲而有所不爲,自己馬上要離開這個鳥廠,也該留下些什麼。
劉益之下定決心了,笑着對女孩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你問我名字幹什麼?”
“因爲你剛纔的一番話,我要去做一件大事,所以我希望能知道你的名字。”
“因爲我去做一件大事?”女孩的臉有些紅了,還是忍不住問道:“什麼大事?”
“過兩天你就知道了。這樣吧,等這件事情做成了,你再告訴我名字好不好?”
“那我得看看到底是什麼事?”女孩頭一昂,傲嬌地答道,精巧尖翹的鼻子在燈光下像遙遠處白雪皚皚的聖女峰頂。
白天上午劉益之去打掃房間,準備搬家,下午繼續去人才市場和網上投簡歷求職。晚上則是在車間睡覺,保安們視而不見,後來乾脆懶得來這車間巡查。睡到下半夜,精神抖擻的劉益之就出去溜達,一去好幾個小時,快下班了纔回來。
過了兩天,劉益之準備地差不多了,就開始幹活了。
到了下半夜,劉益之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二樓辦公區。在這上班的都是行政人員,朝八晚六地正常上下班,所以到了晚上這裡漆黑一片,死一般的寂靜。保安也只是每一個小時過來巡視一次,剛剛纔來過一次。
劉益之站好位置,正在監控攝像頭下方,然後從寬大的工服裡掏出兩個拳頭大小的氣球,輕輕鬆開手裡的細線,讓氣球慢慢地升到天花板,正好擋住了監控攝像頭。
劉益之左右看了看,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於是悄聲地找到最外面的一間辦公室。這是行政部保安隊的辦公室。劉益之掏出一把不鏽鋼直尺,從門縫裡輕輕一捅,無聲無息地把圓頭鎖給打開了。
關上門,劉益之拿出一個小手電筒,打開後,因爲前面蒙着一塊白布,所以光線足夠照亮一米範圍,卻不會再發散出去。
找到一臺電腦,打開電源,再隨便翻了幾下,在屏幕旁邊找到一張貼紙,上面有粟永光的名字,後面是賬戶名和密碼。
登陸進去,劉益之拿出一張磁盤,插進軟驅。幾番操作後,劉益之側耳傾聽了一下,聽到了遠處傳來一陣輕微的打印機聲音後,迅速拔出了磁盤,關上了電腦,退出了房間。
劉益之站在門口黑暗處,先看了一眼攝像頭,氣球還擋在那裡。又靜靜地等了十幾秒鐘,周圍依然是一片死寂。
悄無聲息地走到辦公區深處的茶水間,角落處放着一臺打印機和一臺複印機。劉益之用手電筒照了一下,看到打印機出紙盤上碼着一疊二十幾張打印好的A4紙。
掃了一眼A4紙,發現內容沒錯,劉益之從口袋裡拿出一管膠水,開始忙碌起來了。
一切忙完後,劉益之走出了行政部辦公區,又站在那個拐角,把那兩個小氣球拉了下來。放掉裡面的氣體,連同脫下的橡膠手套,一同塞進口袋裡,然後走到了空無一人的樓梯間,不慌不忙地上樓而去。
早上下班的時候,劉益之走出廠門口時,看向保安副隊長粟永光的眼神特真誠。
晚上上班的時候,一個消息讓夜班的人奔走相告,昨晚有人在廠裡貼了“大字報”。
二樓辦公區的每間辦公室門上都貼了一張A4紙。上面的內容相當火爆,歷數了新輝盛廠總經理,但馬國人林大爲跟幾任總經理秘書兼翻譯有不正當關係。現任總秘xxx,多次與林大爲結伴到南港旅遊,出入成對;前任總秘xxx,名義上去花旗國留學,實際上是去待產;前前任總秘xxx,爲林大爲生了一個兒子,現在約翰國居住。早上來上班的人都看傻了,等到有人意識到問題,趕緊來收拾這些“大字報”時,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廠區。
據說林大爲看到這些內容後,嘴巴都氣歪了。更有缺德的人,居然把這件事悄悄告訴了遠在但馬國的林夫人。暴跳如雷的林夫人把林大爲總經理罵得狗血淋頭,差點從電話線那頭爬過來咬他幾口。
林大爲直接報了警,請公安介入,發誓要抓到這個亂貼大字報,瞎說大實話的傢伙。公安派了幾個人,調查了一圈,重點尋訪昨晚夜班人員。足足四千人,排除生產線上的普工,再左右篩除,還有四五百人。
從理論上說,劉益之應該也算是其中一個,可警察叔叔沒有找他談話,好像是找到了線索,正在緊張地追查。
第二天中午,警察找到了“真兇”,保安副隊長粟永光。證據是這些大字報是用粟永光跟保安隊長共用的電腦打印的,這個一查聯網的打印機數據就一清二楚。警察用粟永光的賬戶和密碼登陸了這臺電腦,很快就在他名下的文件夾裡找到了蛛絲馬跡。記錄顯示凌晨三點二十分左右,打印過一份文件,數量二十五份。雖然這份電子文件被刪除了,但警察叔叔很快用技術手段恢復過來了,跟貼在門上的內容一模一樣。而遮擋攝像頭的氣球裡應該灌裝了氦氣,在A棟六樓精密儀器庫外的角落裡就有一罐氦氣,專門用來給精密器件保存箱灌惰性氣體。
案子算是告破了,儘管粟永光大聲叫冤,說他的賬戶名和密碼都貼在電腦屏幕旁邊,隊裡的小夥伴們誰可以去玩一把,可警察叔叔不想聽。這既非刑事案、又非經濟案,只是你們公司內部狗屁倒竈的事情,查到這個地步已經是很顧及“外商投資環境”了。所以他們把調查結果交給報案人,新輝盛公司總經理林大爲,直接走人了。
知道消息的相關人士迅速把這件事情給腦補完整。粟永光是行政部經理,寶島人王天順的馬仔,是他的二奶的遠房表哥。粟永光仗着王天順的關係,沒少幹壞事。偷賣廠裡的原材料,招工時吃拿卡要,還有被他搞大肚子,最後不了了之的女孩都有兩個。
而王天順跟林大爲的關係很惡劣,一直想取而代之,兩人暗地裡鬥了好幾年。種種這些,衆人已經在心裡定了案,想必林大爲也是如此。
果然沒有兩天,公司查出粟永光偷賣原材料等罪行,直接報警抓人。
“我的名字叫龍明珠。”坐在對面的女孩笑吟吟地說道。
“龍明珠,”劉益之輕輕念着這個名字,“謝謝你!”
“爲什麼謝謝我?”龍明珠奇怪地問道。
“謝謝你的憤怒讓我下了決心。”劉益之微笑着說道,“有些事,以前沒有能力和機會做,現在卻可以去做了。或許對於這家廠,我以後的記憶會大不一樣了。”
“不知道你說些什麼,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龍明珠說完後像一隻小鹿歡快地離開了。
劉益之看着女孩的背影,發現她的身材真的不錯,尤其是那雙線條很美的腿,十分的修長,起碼是腿-玩年的級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