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美薇的到來,比鄭樹濤估計的還要快,沒過兩天,電話後的第一天深夜,她就坐着部隊的軍機到了雲城。
只是當時時間太晚了,她纔在軍區招待所暫時休息了四個小時,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她又乘坐軍區到駐地的通訊車,到了柳家溝。
到柳家溝的時間纔不到八點,當顧雪霜在衛生隊的門口看到有些憔悴的葉美薇時,還大吃了一驚。
“媽,你怎麼來了?我真是想死你了。”顧雪霜像個花蝴蝶一樣,撲進了葉美薇的懷裡。
她撒嬌的同時,還不忘在葉美薇的胸口蹭了幾下,只是當她聞到葉美薇身上的聞道時,才蹙起眉頭輕輕的推開了她。
“媽,你昨天沒洗澡啊?都快臭了。”顧雪霜有些輕微的潔癖,邊說還邊捏着她的鼻子又退了兩步。
葉美薇並沒有一絲的難堪,反而伸手拉過顧雪霜,嚴肅的道“去請個假,陪我回你的宿舍收拾一下,我有事找你說。”
顧雪霜一揚手,從葉美薇的手裡掙脫出來,黑着張臉道”什麼事?不會是你也要來阻止我吧?別做夢了,誰來說也不成,我的幸福,你們不幫我就算了,但請你們也別拖我的後退。“
顧雪霜又不傻,她媽又不是閒人,突然上門來看她,肯定是聽到了風聲,不,有可能是鄭樹濤故意通風報信,想要讓他們把她抓回去。
她可不能爲了滿足他們的要求,而放棄現在難得的好局面。
”顧雪霜,去請假,跟我走。“葉美薇聲音不高,但話裡的威嚴感,一下子讓顧雪霜愣住了。
顧雪霜知道,她媽這是生氣了,而且非常的生氣,從小到大,只要她媽一這樣,家裡誰都怕,這也包括她。
”媽……“顧雪霜也不敢和顧雪霜對着幹了,上前兩步,抱着葉美薇的手搖了幾下。
葉美薇並沒有一點鬆懈,輕輕的扶開她的手,就那樣直愣愣的看着她。
顧雪霜在葉美薇的直視下堅持不到三分鐘,最後還是跺了跺腳,扭着腰進了衛生院,找到領導請了一天的假,氣悶的來到葉美薇面前。
”走吧,我請好假了。“顧雪霜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樣,蔫噠噠的,沒有一點精神。
葉美薇卻笑了笑,拉着她的手,母女二人並肩回了顧雪霜的宿舍。
顧雪霜是正式的軍醫,職級在那裡擺着,她的宿舍自然也不錯,一室一廳的小套,雖然總面積也就來平方,但有廳有房,有廁所也有廚房,還是很難得了。
葉美薇一進屋看着這個像樣板間一樣幹靜整潔的屋子,還是很滿意的。
”你先乖乖的坐着等我,我洗洗臉再談。“葉美薇指了指屋子裡唯一的一張三人沙發,轉去了一旁廚房的衛生間,從包裡取出簡易的洗漱用品,拿出毛巾,擰了一下,簡單的洗了一下臉,擦了一下手,把毛巾洗了擰乾,掛到客廳外面的小陽臺上,纔回到了客廳,坐到了顧雪霜的旁邊。
”霜霜,你跟媽媽回去吧。“葉美薇拉過顧雪霜的手,輕輕的撫摸着,一下一下,那溫柔的撫摸,讓顧雪霜越發覺得委屈,眼淚一滴一滴的掉在了葉美薇的手背上。
“唉……”葉美薇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扭過顧雪霜的身體,讓她和她面對面。
她擡起手,輕輕的爲顧雪霜擦了擦眼角的眼淚,接着道“霜霜,還記得你來雲城前答應過我什麼嗎?你說你只是來看看,看看他過得好不好,如果他過得好,你什麼也不做,轉身回家,過你自己的小日子,可你現在在幹什麼?當第三者嗎?就是要當第三者,那也要那個男人認可你才行吧,現在明擺着那個眼裡並沒有你的位置,你還死拽着不放手,算什麼?”
葉美薇的話,顧雪霜很動容,想到自己一直以來對鄭樹濤的窮追猛打,還有他對她的不屑一顧,她更傷心了,眼淚撲哧撲哧的再一次往下掉。
她想要反駁,可張大的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反而是葉美薇還有話說。
”還有,你做了這麼多不要臉不要皮的事,你得到了什麼?那個男人她有給你一個好臉嗎?他對你有一絲感動還是有一絲的愧疚?都沒有吧,不但沒有,相反除了厭煩之外,全是討厭對不對。要不然,也不會有我現在坐在你的面前了,你知道嗎?他不僅親自給你爸打了電話,還親自打電話到家裡找到我。雖然話裡話外他還算客氣,可淺臺詞無非就是讓我們當父母的好好教育你而已。當然,他說得也沒什麼不對,你做出這樣的事,的確是我和你爸的錯,我們沒有教育好你,被人當面打臉這也很正常。而且他做得還不算過份,說話還挺顧忌我們的情緒,但他再顧忌,再注意,我和你爸聽到你乾的好些事,還是覺得難紅,還是覺得傷心。“
說到這裡葉美薇停頓了一下,看顧雪霜的臉上有愧疚,又有心痛之色,纔算是鬆了口氣,還知道心痛父母,這說明她的內心還有是非對錯之分。
”霜霜,你是好孩子,爸爸和媽媽都知道,你只是太喜歡他了,喜歡到迷失了自己,這沒什麼,只要你能重新的走出來,你就會發現,他不過是你人生的一個過客,一個夢而已,夢醒了,一切都會好起來,這些根本不值得你留戀,也不值得你這樣的義無反顧。“
葉美薇先是給了顧雪霜一巴掌,激起了她心中的不忍,又給了她一顆甜棗,讓她不至於過於被她說得一蹶不振。
果然,葉美薇是最瞭解顧雪霜的人,她的一席話,顧雪霜有了深深的感觸。
她委屈,憤怒,羞愧,所有一切,全都化爲了眼淚,一下子撲進了葉美薇的懷裡。
“媽……媽……爲什麼?爲什麼他就不能看看我,爲什麼?爲什麼他不記得我?我做這麼多,他不但不感動,相反他還對我那麼的冷酷,好像我是瘟神一樣,對我不是無視,就是橫眉冷對,我只是喜歡他而已,難道這也有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