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娘,會是誰害姐姐?”玉瑩忍不住問了話,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心裡真的很難過,這些後院的女人太狠了。
“傻孩子,沒憑沒據的,這些話可不能亂說。”和舍里氏回了玉瑩的話,然後,對秦嬤嬤道:“嬤嬤,好好的審審吧。”
“太太,您放心。老奴就不相信,那狐狸精的尾巴不會露出來。”秦嬤嬤恨恨的回道。
“好了,時候也差不多了。玉瑩先回小院吧,今個兒就不用來給額娘請安了。晚飯後,額娘想去陪陪你姐姐。”和舍里氏說道,聲音很是平靜。
“額娘,讓玉瑩也去陪陪姐姐吧。”玉瑩回話道。
“回去吧。額娘當年也是出過痘的,沒事兒。你不行,聽額孃的話。”和舍里氏說道。
“額娘,讓玉瑩一道吧。”玉瑩哀求道。
和舍里氏將手撫上玉瑩的手,說道:“別讓額娘爲你姐姐操心,還要爲你擔心,好嗎?”聽了這話,玉瑩擡眼,看着額娘和舍里氏微鄒着的眉角。點了點頭,突然覺得眼角有些澀澀的,然後,抑起了下巴,回道:“額娘,玉瑩明白了。”然後,眨了眨眼睛,將眼裡未流出的淚的又咽了回去。
“好孩子。”和舍里氏拍了下玉瑩的手,說道。
“額娘,那玉瑩就先回小院了,您也多注意身體。”玉瑩起了身,行禮準備退出屋子。“去吧。”和舍里氏道。然後,玉瑩向屋外走去,剛到房門時,玉瑩轉過了身。
說道:“額娘,您也要好好的,要知道,不光姐姐,我和大哥也是希望咱們都是好好的。”
“放心吧,這點小風小浪,還打不倒你額娘。”和舍里氏終於笑了,回着話。
“嗯,那玉瑩真的回小院了。”說完,玉瑩看了額娘和秦嬤嬤一眼,出了房門。
人是回了小院,玉瑩的心卻是未曾一起跟着回來。做在椅子上,隨手翻了翻往日裡看的遊記,這會兒腦子卻是亂蓬蓬的,一個字眼也是讀不進去。玉瑩乾脆將書都放在桌上,靜靜的坐着,她相信得到消息的大哥肯定會來她這兒的。
直到酉時,玉瑩才從窗戶裡,見着了進了她院子的大哥葉克書。“玉瑩,玉萱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人前腳剛進屋,玉瑩就聽見大哥葉克書問道。
玉瑩沒有回話,而是反問道:“大哥也去看過姐姐了。”
“我倒是想進去看看玉萱,可額娘連小院的門,都讓下面的奴才給封了。說是沒有額娘發話,主子們一個都不許進。”葉克書回道,聲音有些氣憤。
“那大哥有看見額娘嗎?”玉瑩問道。
“秦嬤嬤說額娘去伯母那了,讓我跟你問問,說是你知道怎麼回事。”葉克書說道。
玉瑩揮了揮手,讓紫雨紫雲出了屋,然後,纔對大哥葉克書說道:“具體是怎麼回事,我現在也是有些迷迷糊糊。今個下午,我和額娘去了伯母那裡。是在申時快過了,秦嬤嬤才急着讓人來通傳額娘,道是姐姐病了。”
“那玉萱到底是什麼病?額娘用得着讓人封了小院嗎?”葉克書有些不解的問道,話裡透着這樣會不會太小題大做作了的意思。
玉瑩也沒有急着回大哥葉克書的問題,而是繼續自己的話,道:“按秦嬤嬤說,姐姐午飯用得少,當時好像只是人有些不舒服,直到未時末才明顯不對勁的。申時初姐姐的丫鬟們就急急的通傳的秦嬤嬤。來給姐姐診治的餘老師傅詳細的診了病症,還問了姐姐是不是接觸了什麼東西?又或是吃了什麼食物?”
“你的意思是,玉萱的病,不是意外?”葉克書的神色,開始明顯不好看了,有些凝重的問道。
“餘老師傅是幾十年的經驗,他老說,姐姐得的確實是天花。可這京城最近,哪有過這出病情啊。姐姐又是在府裡,今個兒就是連小院也沒有出過。”玉瑩述述的說道,聲音很是難過,然後,接着道:“大哥,我真的很擔心,我怕是自己多想了。可是,這事兒怎麼看怎麼都是那樣的明顯,有人不安好心了。”
“放心吧,妹子。不是還有大哥嗎?”葉克書安慰道。
“大哥,我現在是驚弓之鳥,這次是姐姐。那下一次呢,會是誰?會是我,還是額娘,還是大哥你?”玉瑩反問道。以前,她都可以把那些個宅鬥當成是飯後甜點。可這次,它是直接血淋淋的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她是第一次直面這種事實,女人狠起來是要人命的存在。玉瑩心裡真的很亂,也很怕,怕有一日,她自己被這個時代同化後,也會成爲後院裡那些女人中的一個。
“不會有事的,天花又不是不能治。這事兒,額娘會處理好的,你別瞎想了。這不是自己嚇自己嘛。”葉克書對玉瑩說道。他是真覺得這個妹妹想多了,平日瞧着挺粗心眼的,這會兒卻是鑽了牛角尖。
於是,這場談話,就在兩人口不對心下,很快結束了。第二日早晨,玉瑩去給額娘和舍里氏請安時,發現阿瑪佟國維也在。忙給父母二人請安,行了禮。待到坐下用餐後,玉瑩纔是仔細看着面前的阿瑪跟額娘神色都不是很好,兩人的神情都是非常疲憊不堪的樣子。眼裡還能見到,有着紅紅的睡眠不足而起的血絲。
早飯後,玉瑩並沒有忙着回小院,而是陪着額娘和舍里氏一起坐了一小會兒。母女二人聊了起來。“額娘,玉瑩瞧着,阿瑪也是跟額娘一樣,你們晚上是不是都沒有睡好啊?”玉瑩問道。
“女兒長大了。”和舍里氏感慨道,然後,說道:“有些事,額娘也不避着你,只是話是進你耳,要懂得能聽,卻不必到處嚷嚷。”
“玉瑩知道。”玉瑩回道。聽了這話,和舍里氏讓屋裡的人,都退了出去。
“今個兒,我是安排人讓你姐姐先去京郊的莊子裡好好休養。等好些了,再回來。現在府裡不安穩,說起來,還是你額娘我治家太手軟了些。”和舍里氏調笑的說道。
“那阿瑪也是爲姐姐擔心嗎?”玉瑩問道。
“你阿瑪自然擔心你姐姐。”和舍里氏回了話,然後,笑了笑,只是笑容裡有了幾分苦澀,說道:“只是,你阿瑪是這個家的天,他還得在外面爲這個家謀劃。”
“是朝裡出了事?”玉瑩聽了這話反映了過來,問道。
“外面,快起風了。”和舍里氏似是而非的回了玉瑩的話。然後,道:“玉瑩,好好聽,好好看。咱滿洲的姑奶奶,還是要自己明白哪些事,能爲夫家孃家爭得利的。這拔蘿蔔帶泥,可不是一句兩句話,就能含糊清楚的。”
玉瑩聽得有些朦朧,鼻間卻是嗅出了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