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娘,您先坐下吧。”玉瑩在拉起額娘和舍里氏的手後,高興的說了話。
此時,見着沒有了外人,和舍里氏也是自然的扶着了玉瑩,叮囑的說道:“你啊,到底也是快做額孃的人,人最要緊,快坐下吧。額娘也是生了你們兄弟姐妹四人,哪能不知道七個月了,身子重。”
玉瑩一聽額孃的話,就是笑呵呵的應了,和舍里氏看着玉瑩,也是露出了笑臉。然後,纔是與玉瑩一道,在主位上同坐了下來。
“額娘與你阿瑪都是擔心你,現在眼看着你有了孩子傍身。額孃的心,總算是落了地。”在玉瑩還沒有開口,和舍里氏就是說了話。然後,又是接着嘆了一下,繼續說道:“你啊,也別總是認爲額娘功利,到底,額娘心裡,還是盼着你好。女人這輩子,圖個什麼,當年府上如何,你也是知道的。”
“女兒明白的。”玉瑩邊是點頭,邊是回了話。她豈能不明白,這不是前生那個時代,這個朝代,有幾對夫妻結婚又是有所謂的感情,能不盲婚啞嫁,已經是孃家千選萬選的最好安排了。利益,纔是世家婚姻的主旋律。
“你明白,額娘就是放下幾分心了。雖說咱們佟氏也算是一門清貴了,可到底,這皇家,規矩重。額娘怕您這孩子,心高氣傲,着了別人的手段。”和舍里氏說了心裡話,到底自個的孩子,身邊長大,哪能是不知道自家女兒的毛病。
“額娘,您就是放心吧,女兒心裡有數,豈會讓別人白白得了好。女兒雖不愛生事,可也不會怕事。”玉瑩笑臉盈盈的回了話,神色卻是幾分嚴肅。不自覺的帶上了,上位者久經養氣的功夫。
和舍里氏這般一瞧着,心底纔是真正的鬆了下來。
隨後,母女二人又是聊了幾句佟府的近況,家人的安康,和舍里氏這纔是問了宮裡的事。說道:“額娘在府裡,也不知道事情到底如何?這傳話,安全也是讓人疑慮,這般,到是正跟你啊,問個清楚,府裡也纔是好應對。”
見着額娘這麼一說,玉瑩點了下頭,回道:“額娘,您講?”
“宮裡,到底如何?還有上意,你可有心?”和舍里氏問了話,又是用手沾茶水,在桌上寫了“皇后”二字。
玉瑩一瞧那“皇后”那兩字,待額娘一問,就是抽出了帕子,擦乾淨了桌上的茶水,邊是笑着回道:“上意如何?女兒不敢妄加猜測。不過,事與女兒無關,女兒也無心。這宮裡的紛爭,女兒見多了,心也是淡了幾分。”
說了這話後,玉瑩又是有幾禪意的繼續道:“該女兒的,自然會是女兒的。不該是女兒的,爭也是爭不來。退一步,未償不是海闊天空。”
“罷了,你這性子,也不知道隨了誰。”和舍里氏聽了玉瑩的話後,笑着回道。然後,又是說道:“到底是你過着這日子,你覺得好,額娘也會是覺得好的。現聽你這麼一說,有個孩子,又是在景仁宮裡過着安生,也罷,也罷。額娘回府後,也是跟你阿瑪提提,就是退一步吧。”
“退一步好,額娘。您跟阿瑪講,阿瑪定是明白的。”玉瑩笑着回道。
這一日,是和舍里氏進宮陪玉瑩待產的第一日。隨後,宮裡的日子,玉瑩也是覺得有額娘在身邊,倒是從容。
康熙十七年九月末,這一晚,玄燁同樣歇於景仁宮。早有準備的玉瑩,忙是讓衆人在玄燁到後,就是上了晚膳。因爲八個月的身子,玉瑩的行動,這會兒是真的不太方便。便是坐着,爲玄燁布着菜。
用了晚膳後,玉瑩問了話,道:“皇上,可是備熱水,沐浴?”
玄燁看着玉瑩,回道:“不必了,你身子不便,朕在乾清宮梳理過。等你身子好後,朕再是於景仁宮梳理。”玉瑩一聽,也是明白了玄燁的心思。雖說只是一件小事,到底,還是讓玉瑩在這個懷孕的日子裡,感性氾濫。
“皇上,臣妾,謝謝您。”玉瑩輕咬了下脣,纔是臉色微紅了的說道。
“那就記於心上,朕,給你的。”玄燁看了眼玉瑩有些羞澀的表情,好一下後,如此回道。玉瑩“嗯”了一聲,又是點頭應了玄燁的話。
玄燁聽了玉瑩的回答後,又是問道:“舅母在景仁宮,你最近,可是心情放下了些?”雖說是舅母,到底宮中規矩重,女眷實不合面聖。玄燁在玉瑩額娘和舍里氏初進宮時,見了一下面後。每次,他再是到景仁宮,和舍里氏就是依着規矩,避在側殿。
“嗯,有了額娘陪伴,近日卻實,好了許多。有時,還與額娘講些小時候鬧出的笑話,到是忍不住想起那段青蔥歲月。”玉瑩邊是說着,邊是嘴角含上了些許懷念與回憶的笑容。
“何爲青蔥歲月?”玄燁問道。
“青蔥,小蔥正是水嫩。人這輩子,正當年青少不經事之時。臣妾還記得,有那麼句話,道是:年少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爲賦新詞強說愁。”玉瑩回道。
到這兒,玉瑩話未完,玄燁卻是接了那首詞,續道:“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一時間,有些傷感。玉瑩自然不會任這般氣氛。
於是,玉瑩笑了,又道:“小時候,臣妾總是想快點長大。長大了,額娘就是不會總讓嬤嬤提醒。二姑娘,這不合規矩,二姑娘,那不合身份的,總在耳邊嘮叨。現在想想,那時節,額娘還是與阿瑪嘆過,道是臣妾投錯胎,這簡直就像個假小子。”
玄燁靜靜的聽着,玉瑩說着這些小時候,實在算不上大事的小事。玉瑩見着玄燁沒有說話的意思,繼續的說道:“當時,臣妾就是不服,說是大哥二哥習文拜師,學武騎射。臣妾也是樂呵呵的想湊個數。後來,額娘經不住臣妾死絞蠻纏,最近,還是同意了。只是,後面還是臣妾自個兒打退了腳步。”
玄燁聽到這,笑了下。玉瑩見着玄燁笑了,就是問道:“皇上,您笑什麼?”
“朕瞧着你憊懶的性子,也實不是能下狠功夫之人。就是有心,怕也是虎頭蛇尾,不子子之。”玄燁搖了下頭,批了話道。
玉瑩一聽,到是回了個笑容,然後,說道:“還是皇上了解臣妾,當時,有了興趣,可不是三刻鐘的熱度,待後面一嘗苦頭,臣妾就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了。師傅瞧着,算是徹底就當臣妾,成個打醬油了的。”
“打醬油?”玄燁問道。
玉瑩聽玄燁的話,才發現自己嘴快,漏了詞,忙是回道:“打醬油,是臣妾聽下人說得釐語。好像意思就是,這醬油是做菜時的佐料,有與無,只是少許的提味,當不得主菜,上不得檯面。”
玄燁聽罷笑了起來。好一下後,回道:“做你自己就成,這天下豈是一人能學全會的。朕瞧着,朕將來的兒子,實不敢放於你之手。朕得自己磨礪一翻,到底,還是朕能忍下心。你啊,只能是個慈母。”
“皇上說得對,臣妾也是聽阿瑪講過,道是:慈母多敗兒,嚴父出孝子。臣妾想來,有皇上的教導,就算是棵歪脖子樹,也定能扭過來,成棟樑之材的。”玉瑩笑着贊成的回了話。
玄燁聽了玉瑩的話後,唬了下臉,道:“做額孃的,豈能如此說兒子。朕的子嗣,自是出衆的。”
“皇上,臣妾錯了。”玉瑩順從的回了話。玄燁聽後,纔是回覆了臉色,說道:“到此吧。朕瞧着時辰尚早,你陪朕到後殿小花園,一遊夜景?”
“臣妾瞧着後殿菊花正開,滿園飄香。皇上相邀,臣妾就從了吧。”玉瑩笑着回了話,然後,就是握住了玄燁的手,又道:“皇上,這會兒,殿裡只您與臣妾,臣妾與您一道出去,可好?”
玄燁聽了玉瑩的話,扶着玉瑩起了身,回道:“依你。”說完後,玉瑩就是藉着玄燁的力,起了身。然後,玉瑩落後了玄燁小半步,二人出了殿後,宮人們就是伴着二人,同向後殿小花園行去。
剛是到了小花園,玄燁就是見着了宮燈下,滿園裡的菊花,鼻間嗅着玉瑩所說的菊香。“朕與貴妃走走,爾等都是退後。”玄燁停在了花園裡,說道。在宮人應了話後,纔是與玉瑩一道,逛着夜下的小花園。
待二人到了宮燈微暗的轉角時,玄燁見着遠遠落後的宮人,纔是執起玉瑩的手,笑着道:“你看天上的明月,再是見着這滿園子,燈火點點。宮中,難得平靜,可有何感想?”
“皇上這可問着臣妾了?”玉瑩笑着說了話。
玄燁在這暗夜色下,神情放鬆了不少,倒是笑了一下,問道:“可是心中陂多回話,卻又怕朕計較?”
玉瑩聽了玄燁的話後,點了下頭,回道:“卻實如此。臣妾想說真話,又怕不小心,說錯了話。可要是口不應心,臣妾又是曾有言,今生,不與假話對皇上。”
“每個人,實不愛聽難堪之語。朕,也是有七情六慾之人,也愛聽好話。可到底,身邊還是需要有真話的。”玄燁回道。然後,在暗暗的小花園裡,握緊了玉瑩的手,又道:“對你,朕如何,你心裡當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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