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管家離開後,院子裡靜了下來,衆人都是在原地待着。玉瑩在這樣壓抑的氣氛下,只感覺得到自己的呼吸,似乎都變重了。過了好一會兒,佟管家身後的兩個小廝帶着丁三,也是重新回到了小院裡。
“太太,丁三帶到了。”佟管家回了話。在和舍里氏身旁的玉瑩瞧着,那丁三也不大,不過是個十一二歲左右的孩子。丁三倒也機靈,見着佟管家回了話,忙跪了下來,磕頭道:“奴才給太太請安,太太吉祥。”
和舍里氏只是朝着佟管家點了下頭,也沒有理會下首的丁三,而是說道:“嬤嬤,繼續吧。”
“丁三,四月末那天,你是不是去了大爺堂屋外間找丁二給大爺送東西。”秦嬤嬤走到丁三跟前問道。
丁三聽了秦嬤嬤的話,想了想,回道:“那天奴才是奉了大爺的話,去找丁二的。丁二是大爺的隨身小廝,大爺書房裡的東西,奴才可是不能動的。”
“那之後呢?”秦嬤嬤問道。
丁三想了想,回道:“之後,丁二就去了大爺的書房,奴才就出了大爺堂屋。”
“當時,你關上大爺堂屋的屋門嗎?”秦嬤嬤接着問道。
“關了。”丁三肯定的回道。然後,回想了一下,接着說道:“奴才是大爺院子裡的看門小廝,當時,出了屋子就要去小院門口。”
秦嬤嬤聽了這話,有些疑惑的問道:“那你確認那天大爺的院子裡,除了二姑娘,還有跟她的丫鬟去過,還有誰去了大爺的院子?”
“奴才平日守着大爺的院子,府裡的女眷只見到過太太、大姑娘、二姑娘,常去大爺院子。其它的倒是沒有誰。”丁三仔細的想了想回道。
秦嬤嬤聽了這話,又是走到了李嬤嬤的跟前,道:“李魚娘,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太太,奴婢那天去了大爺書房,瞧着二姑娘當時身上也沒有傷着。便讓紫雨紫雲先扶着姑娘回了小觀園。奴婢這纔回到了外間,端回了二姑娘之前親手煲好的湯。出了大爺院子時,奴婢還問過當時在院門口的丁三,丁三回了奴婢當時沒其它人來過大爺的院子。”李嬤嬤說道。
“太太,老奴都問了。就看佟管家,還有什麼要問的。”秦嬤嬤給和舍里氏回了話。
“佟管家,你有什麼要問的嗎?”和舍里氏問道。
“太太,秦嬤嬤問得很仔細,奴才沒有要問的。”佟管家回了話,然後,又低身接着回道:“只是,奴才有件事要跟太太稟報,前面大爺院子裡的一個粗使小廝。因爲當初老太太的恩典,是簽了期限入的府,月初到的年頭,已經出府了。”
聽了佟管家的話,玉瑩心頭一震,擡頭看了額娘和舍里氏一眼。只見和舍里氏的嘴脣抿成了一條線。玉瑩知道自己額孃的心裡,怕也是很震驚。心裡雖然很不甘心,可是,玉瑩知道,這事兒已經不能再查下去了。想來,現在那個黑手肯定很是得意吧。
“知道了。”和舍里氏聲音平靜的回了佟管家的話,然後,接着道:“你們都是在府裡當差的,今個兒就是給大家都提個醒,以後做事都要用心,要懂得爲主子分憂。還有在場的事兒,下去了都緊着自己的嘴,嬤嬤仔細些,要是有哪些個敢傳出了什麼謠言,府裡的莊子可是還缺着奴才。你們,都明白嗎?”
“明白。”衆人都是齊聲的回了話。
“佟管家,下去給這的人每個多加半個月的月錢。嬤嬤,這錢就不要從公中出了,從我那兒提吧。”和舍里氏在給了一翻警告後,又給了個甜棗。
“謝太太。”院子裡的丫鬟婆子們又是齊聲的回話。如果說,剛纔衆人還是有些害怕,這會兒可是真心的爲了月錢感謝。
“都散了。”和舍里氏揮了下手,然後,轉身回了屋子。玉瑩緊跟在和舍里氏的身後,一起進了屋子。
母女二人落坐後,玉瑩先瞧了瞧額孃的臉色。可能是功力不夠,玉瑩倒是沒有瞧出什麼名堂來。“玉瑩,可是心裡憋得慌?”和舍里氏反倒是笑着問了玉瑩話。
“額娘,這幕後黑手都推得乾乾淨淨,這會兒,玉瑩這兒不舒服。”玉瑩說着話,用手指了指心的位置。然後,接着道:“您,就難道甘心嗎?任那興風作浪,藏頭露尾之人,就在這佟府裡,在阿瑪的身邊?”
“不然呢?”和舍里氏平淡的問道。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玉瑩一字一句的說道。
“你知道是誰嗎?”和舍里氏聽了玉瑩的話,微眯了下眼睛,然後,問道。
玉瑩一聽,瀉了氣,有些黯然道:“玉瑩現在是一頭的霧水,看着府裡阿瑪的那些個小妾,每個都很可疑。”
“這話,你就到點子上了。”和舍里氏笑着的開口讚了玉瑩。
“額娘,您的意思是?”玉瑩做了個下劃的手勢。
“女人的一輩子,就是這四方小院裡。”和舍里氏莫名的嘆了口氣,然後,道:“除了兒女,其它的你阿瑪哪個女人,都不會是個好相與的。”
“額娘,自古就是如此,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玉瑩附合的回道。
“玉瑩能明白,將來額娘也就能少爲你操些心了。”和舍里氏笑了。
“額娘,阿瑪那,會不會有些不好?”玉瑩有些遲疑的說道。
“有佟管家看着,你額娘不會出手的。不過,那些個後院的女人,她們未必可會喜歡平靜?”和舍里氏像是想起了什麼,然後,笑着回了玉瑩的話。
“所以,佟管家會告訴阿瑪,對嗎?”玉瑩品味了額娘和舍里氏話裡的意思,然後說道。
“玉瑩,你要記着,你阿瑪雖然對後院的陰私很少管,可他纔是這個家說一不二的主人。這個家裡的事兒,你阿瑪不會知道的比你額娘少。”和舍里氏慎重說道。
“那,額娘,是要忍了嗎?”玉瑩問道,眼裡很是驚訝。
“傻孩子,女人一輩子,不會忍,怎麼能行呢?”和舍里氏把女兒摟在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