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瑩望着玄燁,二人視線相對。她其實心底一點都不明白,玄燁爲何如此說。雖說如此,可玉瑩還是回了話,道:“臣妾不知,皇上想讓臣妾如何回答。明白什麼?不明白什麼?”
說到這,玉瑩用手支着頭,微微側身,在燭光的映照下,映得有些明媚佳人。她雙眼明亮清澈如彎彎的清泉,又道:“臣妾入宮也是快十一年了,胤禛與如意也是漸漸年長。想着這些年來,臣妾與皇上算不得恩愛似漆,但是,在臣妾心裡,也可謂是相如以沫、相敬如賓。”
玉瑩話停了下來,然後,看着玄燁。
“你說的對。”玄燁在聽了玉瑩的話後,如此平靜的回道。然後,躺在牀榻上,聲音平和,手卻是不自覺的撫上了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好一下後,又道:“這樣應該就好了。”
話雖是如此,可玄燁的心裡,還是有些說不上的感覺。他覺得,自己似乎最開始,並不是想如此說的。只是,不知道爲何,到了嘴邊的話,卻又是如此了。那一瞬間,他這位人間的帝王,也是不懂,這是否是他的本心。
玉瑩聽了這話後,又是見着玄燁平靜下來的神情,輕嘆了一聲後,忽然的俯下了身。她的頭,輕輕的貼近了玄燁的胸膛前,然後,散開的的發,半掩住了她的臉。燭光下讓人看不清的神色,玉瑩纔是伸出手,隨意摟着玄燁的身子。
一股默默的溫馨,在二人之間流淌。玉瑩耳邊聽着玄燁有力的心跳聲,脣間說着心底的話語,道:“臣妾是一個小女子,這些年來,總會是長大了。有些話,本是不想說的,只是怕不說,往後又是沒了勇氣。”
“你想告訴朕什麼?”玄燁問道。
玉瑩聽後,擡起了頭。她用手,撐起了身子,然後,那右手食指撫上了玄燁的脣,輕輕的碰了一下,道:“玉瑩這會兒,只是想作爲玄燁的女人,說一次心裡話。您,可否傾聽?”
“好。”在玉瑩收回了芊芊素手後,玄燁與她雙眼凝視,認真的回道。
就在此時,玉瑩笑了,笑得帶上了柔柔的嫵媚。那眉角、脣間,都是一種誘人的溫暖。她看着玄燁,好一下後,道:“其實剛入宮之時,玉瑩告訴過自個兒,要活得好好的。只是,這宮裡想要自在些,帝王的寵愛,家族的支持,皇家的子嗣,都是不能少的。玉瑩是人,是人就會慾望,所以,人往高處走,水往處流。玉瑩不在意,這纔是真實,騙得了別人,卻是騙不過自個兒的。”
玉瑩邊說着,邊是正視着玄燁,她目光認真,卻又是含着回憶,接着道:“您當初用玉瑩平衡後//宮時,玉瑩有着開心,也有着失望。開心的是,被利用着,總得說來玉瑩還有自個兒的價值。失望的是,玉瑩心中的良人,執子之手,與子揩老,只是閨格里的夢罷了。那時候,玉瑩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個兒,這纔是帝王,所以,您先是天子,後纔會是夫君。”
玉瑩說着話,邊是執起了玄燁的手,撫上自個兒的心跳處,然後,明媚一笑,纔是道:“只是,這世間的事,萬般難如人意罷了。情之一字,若能如人意所控制,何來‘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之語。玉瑩也會貪、欲、嗔、恚、愚、癡。”
“今個兒您問了,我就與你說,我心底的真話。”玉瑩又是說了這句話後,纔是放回了先前拉起的,玄燁撫着心跳的手。然後,玉瑩的手,又是輕輕爲玄燁舒展了那眉角,又道:“因爲,您難得的問了,我怕,也許這一次不說,您也是不會再問了。”
玄燁聽了這話後,一翻身,壓在了玉瑩的身上。他的臉,緊貼着她的臉。然後,玄燁吻了上去,先是淺淺的,再是玄燁輕咬一口玉瑩的脣,直到她的嘴張開。這個吻,纔是由淺至深,直到玉瑩的臉,紅撲撲的,如同染了最豔的胭脂。
二人這纔是結束了這個愉悅,卻又是讓人快要窒息的吻。此時,玉瑩未開口,她只是覺得心跳,還在加快着。玄燁卻是雙眼有神的注視着她,道:“朕說過,你是朕妻。”
邊說着,玄燁的手輕撫上玉瑩的眉角,接着,是臉頰,然後,又是那誘人的脣。到這,玄燁收回了手,纔是道:“朕也知道,你比朕會更辛苦。只是,太遲了。當初,你進宮時,就已經是入了局裡。家國天下,四字千均啊。這紫禁城的皇宮,是朕的家,這大清的萬里江山,也同樣是朕的家。所以,朕喜歡你陪着,既然你也是願意的,那就陪朕一輩子吧。”
玉瑩聽這話後,眼睛裡隱隱的有了淚花,不是感動,也不是開心。有的,只是水落石出的平靜,平靜的讓人想哭罷了。然後,她笑了,破涕爲笑,伸出手擦了擦眼角後,認真而又肯定的回道:“好,玉瑩這輩子,都是陪着您。心甘情願的陪着您,哪怕是將來,您的眼裡,玉瑩不再是那個您想要的存在了。”
只是,她後半部分埋在心裡,未說出的話,卻是若有來生,就是在奈何橋上,多要幾碗孟婆湯。咱們下一世,再下一世,生生世世,最好不再相見,不再相識,不再相知。
下一世,那個沒有了記憶的,也就不是佟玉瑩了。所以,她應該會找一個一心一意,愛她的良人了。
康熙二十四年六月初,先是太子代巡塞外,接着,又是皇家的大駕一行,浩浩蕩蕩的向着承德避暑而去。
玉瑩在馬車裡,看着有些好奇,而動個不停的如意,卻是人有些微微倦了。必竟,無論是誰,這般在車上待得久了,都是會有些疲憊感的。到是如意,雖是看不見,可總聽着耳邊變幻的聲音,卻是看貼着那窗前,叫個不停。
待到真的在行宮安歇好後,玉瑩先是交待了福音等到人,一定的貼身伺候好如意後。纔是讓舒舒等人伺候着沐浴,洗漱好後又是更了衣,這纔是人舒服了少許。
剛是用了少許的湯水點心後,舒舒蘭就是稟了話,道:“主子,敏貴人與定貴人來給您請安。”
玉瑩纔是讓才撤了這些小糕點,然後,又是接過了宮人遞上的帕子,擦試了嘴角,又是拭了拭手後,纔是妥貼一翻,領着舒舒蘭等人,去見敏貴人與定貴人。
這不,玉瑩剛是到了後,才落下座,敏貴人章佳氏與定貴人萬琉哈氏,就忙是忙禮請安。玉瑩笑着道:“二位妹妹,起喀吧。”
在二人謝恩坐下後,玉瑩又是道:“本宮估摸着二位妹妹洗漱一翻後,倒是未想妹妹來得早些。只是這一路雖然辛苦,可二位妹妹也是知禮的人。本宮瞧着時辰差不多了,這便是一道先去給太皇太后、皇太后請安。二位妹妹以爲,如何?”
“謹尊娘娘旨意。”敏貴人與定貴人,都是忙回了話。玉瑩聽後,只是笑了笑。這便是起了身,三人一道向太皇太后的行宮而去。
待到了時,宮人先是通稟後,纔是領着三人進了正殿。剛進去,玉瑩就是瞧見了,正與太皇太后、皇太后說着話的皇帝表哥。然後,三人都是忙行禮請安,待玄燁讓“起喀”後,纔是謝禮起了身。
“哀家一路也是累了,難得皇上有心來陪着哀家。”太皇太后在玉瑩等人剛是坐下,就是嘆了一聲,平和的說這話。
“皇瑪嬤累了,可是先歇息。若是事,皇瑪嬤、皇額娘,便讓奴才傳信給朕就是。”玄燁笑着對太皇太后、皇太后說道。
“雖如此,可皇上也是注意身子骨。你是天子,這大清都是指着你啊。”太皇太后倒是對玄燁勉力的說道。
“皇額娘說得是,皇上更是應該好好歇息,注意身子。難得來避暑,當是放鬆些心情。”皇太后也是附合的說了話。
這不,至尊的三人一到這,玄燁就是轉了頭,看着玉瑩三人,道:“你們有心了。只是皇瑪嬤與皇額娘也是旅途勞累,既然請安了,這便是跪安吧。”說到這,玄燁又是回過頭,對着太皇太后、皇太后,笑着問道:“玄燁怕累着皇瑪嬤、皇額娘,便是如此安排,可好?”
“皇上的孝心,哀家心裡有數的。”太皇太后笑着道。
“皇額娘說得是,皇上有心了。”皇太后也是笑着附合道。
“佟氏等,便是跪安吧。”在皇太后話剛落,太皇太后和藹的說了話。
玉瑩等人忙是行禮,跪了安告退。待出了太皇太后所在的行宮正殿大門後,玉瑩纔是笑着看着敏貴人與定貴人二人,對她行禮。玉瑩笑臉盈盈的回了二人話,纔是坐着轎子,回了行宮裡所住的地方。
當晚,晚膳後,玉瑩伺候着如意這個小祖宗沐浴,看着玩水興奮着女兒,玉瑩哄了許久,纔是給如意洗好了。等沐浴好後,又是哼着小調,好半晌後,玉瑩纔是見着如意慢慢進了夢鄉。倚在牀榻旁邊的她,看着女兒胖嘟嘟、肉呼呼的小臉。玉瑩倒是對睡着瞭如同小天使可愛的如意,打心眼裡、滿心的疼愛。
(PS:關關謝謝油炸薯條,打賞的“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