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瑩擔心,擔心掌家的姐姐,還有府裡懷有身孕的額娘。只是這在潭柘寺的日子,不是說改就能改的,特別是在她這樣還願的信徒身上。
“嬤嬤,我馬上回封信,你讓府裡的人帶給姐姐。”玉瑩想了想,說道。隨後,拿起了筆,看着紫雨、紫雲磨好的墨,在桌面上鋪好信紙,開始提款寫字。只是,剛落下筆,玉瑩興奮的神經又冷了下來。
“不行,這樣寫好了帶回去太不讓人放心。”玉瑩若有所思的停了下來,然後看着奶孃李嬤嬤,講道:“嬤嬤,玉瑩在寺裡太久,當初有些個冬日裡穿的衣物未帶來。你老這次跟府裡的來人一塊回去,順道幫我問候下額娘和姐姐。”
李嬤嬤一聽玉瑩的話,馬上明白自家姑娘打的主意,她看着沒有往日鎮定的玉瑩,安慰的勸說道:“姑娘,您是老奴奶大的,老奴知道您急。可這事兒,府裡現在有大姑娘做着主,您這麼巴巴的一翻大動作,還不讓人笑話氣量不夠。再說,是不是也太小瞧太太的手段的了。”
聽了李嬤嬤的話,屋子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玉瑩瞧了眼衆人,看出了李嬤嬤,還有紫雨、紫雲此時的擔心。未回話,臉上卻是帶上了笑容。接着重新提起了筆,如往常一樣快速的回完了信。然後,將信裝好後,說道:“嬤嬤說得對,一動不如一靜,玉瑩是因爲前面何姨娘的事失了常心。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紫雨,把信給府裡的人,讓帶回去給姐姐。”
紫雨忙接過了玉瑩手中的信,回道:“是,姑娘。”然後,出了屋子。信送出後,玉瑩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生活。每隔十天依舊給府裡寫信,收到姐姐執筆的回信。她未再追回任何關於阿瑪新納小妾的事。
一直到臘月初八這天,潭柘寺過“法寶節”,要吃臘八粥。早早的,玉瑩先是收到了費揚古送的禮物,是好幾面蒲團扇子,據說是京裡最流行的。玉瑩看着上面的繡紋圖案,女紅技藝非常高超,花草蟲鳥,各色都有一兩面樣式,很是開心的收了下來。
拿起了早先讓府裡給她帶來把玩的摺扇,在裡面選出了兩面玉瑩自己覺得畫工最合意的。一面畫着翠竹,還有一面畫着臘梅。玉瑩分別在前一面提上了“成功成仁”四字,後一面提上了“精忠報國”四字。這才讓費揚古派來的柱子,帶着這兩面摺扇作爲回禮離開了潭柘寺。
在送走了來客後,玉瑩看着奶孃李嬤嬤,笑着問道:“嬤嬤可是不開心?”
“姑娘,您這親手做的東西,回禮給了費揚古公子。老奴總是擔心,這對姑娘的閨譽會有影響。”李嬤嬤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嬤嬤,放心吧,玉瑩心裡有數的。你也看見了,像是荷包手娟之類的私物,玉瑩從未送過人。就是送給費揚古的摺扇,上面提滿了字跟畫,這都是些謹慎的字眼。”玉瑩笑着回了李嬤嬤的話,然後,又對李嬤嬤接着說道:“嬤嬤,知道你老是關心玉瑩才說的,玉瑩會謹記在心裡着的。”
玉瑩剛回完話,紫雲就進屋稟傳,說是大姑娘來了。玉瑩心裡一驚,忙帶着李嬤嬤二人到院子。剛要走到院子門口時,玉瑩就見着了姐姐在晴裳、晴棠,兩個丫環的陪同下走了過來。
“姐姐,您怎麼來了?阿瑪、額娘、大哥,都還好嗎?”玉瑩上前一把拉住了姐姐佟玉萱的手,急急的問出了心裡話。
“先進屋吧,還以爲妹妹這些時日在佛前聽了教誨,修身養性了。沒想到,兩句話就露了性子,真真是本性難移啊。”佟玉萱和着妹妹一起進了屋,邊笑着回了玉瑩的話。
姐妹二人落坐後,李嬤嬤忙讓丫環們上茶水點心,玉瑩反倒是跟姐姐佟玉蒙問足了府裡的近況。
“其實府裡一切安好,玉瑩心裡也是安慰。只是姐姐不在府裡幫額娘掌着家,怎麼有功夫來潭柘寺?”玉瑩眯着眼,笑着問道。
“我也是不想來,妹妹還有小半個月就回府了,可額娘講,說是妹妹的底線應該差不多了,可不能再撩撥你了。”佟玉萱回了話,端起了桌上的茶杯,輕喝了一小口茶水。感覺在路上還乏着的人,這一下子清鬆了不少。
“知女莫若母。”玉瑩笑着說道。然後,看着正在吃糕點的姐姐,繼續說道:“姐姐來得正是時候,阿瑪新納的那兩個姨娘,是怎麼一回事?在回信裡是一直不提,妹妹心裡跟貓抓似的,不得一刻安寧?”
“你不說,我還以爲妹妹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佟玉瑩拿出手絹擦乾淨了手,笑着回話,然後,問道:“感情你是一直揣在心裡?”
“我這不是相信額娘和姐姐會處理好這事嘛。”玉瑩有些惱羞成怒的反駁回了話,只是心裡的膽氣不是很足罷了。
“我跟妹妹聊些家常話,晴裳、晴棠去幫李嬤嬤一起備臘八粥吧。我可是很想想這寺裡的,跟府上的可有什麼不同?”佟玉萱笑着對兩個丫環說道。
“嬤嬤,依姐姐說的。另外,門窗都打開吧,屋裡透氣些。紫雨、紫雲到院子裡看着點,要有人來就大聲通傳吧。”玉瑩接着吩咐了話。
李嬤嬤一聽,就知道兩位姑娘有事要私聊了,於是,便帶着大姑娘的兩個丫環離開,紫雨、紫雲二人打開門窗後,也是出了屋子。
“姐姐,這會兒說說額娘讓你來的目的,不會真是爲了專門吃這臘八粥吧。”玉瑩笑着問道。
“額娘還不是怕某個小傻瓜鑽了牛角尖。”佟玉萱看着玉瑩,笑着回道。然後,看着玉瑩也不接話,便接着道:“那兩姨娘是額娘主動給阿瑪納的。”
“爲什麼?這佟府後院本身就夠熱鬧了。”玉瑩有些不明白額娘爲什麼這麼做。
“額娘懷孕了,後院雖說犁了遍,可到底有些人底子厚撐得住,額娘不放心。”佟玉萱對妹妹說道。
“平衡是嗎?”玉瑩想了想,對姐姐佟玉萱問道。
“是。”佟玉萱肯定的回了玉瑩的話,接着道:“額娘讓我告訴你,就是想讓你知道。府外納的從根子上就跟現在阿瑪的其它姨娘,合不到一塊。就是她們想,額娘也不會允許的。”
“從府外納的是姨娘,額娘就沒想過在府裡給阿瑪提通房。”玉瑩問出了心裡的話,她瞧着這個時代的女人,好像都是比較信任身邊人。
“妹妹,你記着。咱們身邊的丫環,得力的就給她臉面配了好人家。不得力的,不用髒了咱們的手,額娘自會料理的。”佟玉萱平靜的對玉瑩說道。然後,笑了,接着說道:“至於想要靠着主子爬牀的奴婢,不會有她好果子吃。要謹記,這是額娘讓我帶給你的話,外人最多讓咱們傷經動骨,可瞭解最深的身邊人,會壞了咱們的根子。”
“姐姐,玉瑩會記着這翻話的。這兒,牢牢的記着。”玉瑩用手指着自己的腦袋,認真的回道。她心裡想到,這算是陳姨娘,還有孫姨娘給額娘最記憶深刻的印象嗎?
---------
PS:
關關正在卡文中,現只碼了一半,所以,先發了。後面的正在碼,碼出來後會立刻上傳。
給大家帶來不便,請諒解。
總算碼好了,上傳。關關心裡也放心了,可以睡個安穩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