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瑩跟着額娘和舍里氏剛到瑪嬤覺羅氏的院子時,正好瞧見伯母聽着瑪嬤說着話。
“你做事,額娘自是放心的。不過,庵裡的姨娘們也是爲了府裡求着福來的,多捐些香油錢,也是全了咱們的善心。”覺羅氏話說完後,玉瑩便聽着伯母回了話,道:“庵裡的師太們是多次讓兒媳轉達,說是額娘可不就是菩薩們常說的大善人,那福啊,可都會庇佑着您的子孫。兒媳自會按着額娘意思的。”
迎了上去後,和舍里氏先請了安。玉瑩也上前行了禮,道:“玉瑩給瑪嬤請安,瑪嬤萬福。”
“快起來吧。”覺羅氏見着嫡親的孫女,倒也是一派慈祥。只是玉瑩可是知道她的瑪嬤不簡單。瑪法佟圖賴唯有的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可都是眼前瑪嬤嫡出的。伯父佟國綱那是行走上書的內大臣,玉瑩的阿瑪也是補了一等侍衛,更不要說那位生育了康熙皇帝的姑姑孝康章皇后。要知道,那些個瑪法的姨娘通房們,現在可都是在庵裡吃着齋、念着佛,一個個可不都是當着姑子。
玉瑩起罷,這才接着向伯母又行了一禮,道:“玉瑩給伯母請安。”
“快快起吧。”佟國綱妻忙扶起了玉瑩,然後,拉起了玉瑩的手好好的瞧了一翻,接着道:“弟媳可是要常來府裡走走,我可好久不見玉瑩了,可不是女大十八變。這都是水靈靈的小佳人了。額娘,媳婦瞧着啊,玉瑩這滿臉的喜慶,可不是大師常說的五全福相嘛。”
覺羅氏一聽,可不是讓孫女走到跟前,可細勁的看了,然後嘴裡說道:“哦,你這麼一說,我倒是仔細瞧着跟庵裡大師說的,可是越看越像了。”
玉瑩一聽這話,正好看見坐在下首的額娘和舍里氏滿臉跟長了朵花似的,笑呵呵。嘴裡卻是謙虛,道:“額娘,嫂子也就是誇讚玉瑩。要說作了您的孫女,那也是子爵府的嫡女,那自是富貴福相的。”
“哈哈哈。。。”覺羅氏開懷的笑了,好一小會兒,回了話,道:“咱滿洲八旗的姑奶奶,那自然是尊貴的。”像是想到了什麼,覺羅氏也未再談這個話題了。而是與兩個兒媳談關心的問起兒子的近況。
玉瑩回到了額娘和舍里氏下首,安靜的聽着清朝時的婆媳對話。不得不心生感慨,難怪古時說,媳婦熬成婆,一個“熬”字,可不知透着多少媳婦的心酸。只是從伯母還有額娘對着瑪嬤小心翼翼的態度,恭謹回話,還有時時得體現的大婦賢惠,平日裡對丈夫的全心照顧,對庶子庶女也是要嫡母用心關愛。
就在玉瑩胡亂的思緒時,卻見着額娘大伯母起了身。看見了屋門口走進了幾個人,當前走進的是一個身着馬蹄袖箭衣的青年。然後,滿屋子的人都跪了下來,玉瑩自然是緊隨衆人也一起跪了下來。然後,耳邊響起聲音。道:“奴婢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兩隻繡着白色雲紋的靴子,很是顯眼的快步從玉瑩低着的額前不遠處快步走過。屋裡只聽見一個男音,道:“克羅瑪嬤,快快起來,孫兒這般是來給您請安。”很年輕的聲音,卻給人沉着穩重的感覺。
“皇上,這個禮應該的,可不能省了。”到底行了一半的禮,覺羅氏對着自己這位至尊無上的外孫,也是不能落人口舌的。她活了大半輩子,可不就是靠着“謹慎”二字。話完,這個禮也是行全了。
“克羅瑪嬤,這。。。”男音未落,玉瑩又聽到熟悉的聲音。
“奴才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這是阿瑪還有大伯父到了,玉瑩聽着請安聲明瞭。
“兩位舅舅快請起,衆人也起喀吧。”
聽到這個起的聲音,玉瑩心裡舒了一口氣,然後,跟着衆人起了身。眼神很是柔順的微低着,可不會非常失禮的去盯着那位歷史中,也算是赫赫有名的“康熙大帝”。必竟在清朝也是生活了整整八個年頭,她可是深刻的體會了皇權,在這樣一個時代可是輕易決定了一個家族的命運。所以,小命要緊,她是膽小的人。
“克羅瑪嬤,初夏天氣早晚變化大,您老可要多注意身體。”玉瑩聽着康熙的問候,站在下首的她,剛好可以看見一個背影。
“皇上的身體要緊,老身無礙的。”覺羅氏笑着回話,然後,又對着兒子道:“國綱、國維,這般可有事要與皇上稟告啊,你們陪着皇上去書房議事吧,正事要緊,可不能誤了。”
“兒子聽着,額娘教訓的是。”佟國綱忙恭敬的回覺羅氏的話。
“皇上,請您移步往書房一敘。”佟國維也接着道。
“既然如此,那克羅瑪嬤,孫兒就先告退。”康熙道。然後,佟國綱、佟國維二人引着康熙出了屋子。
在康熙告退時,轉身的瞬間,玉瑩又隨着大家一起跪了下來,跪安道:“恭送皇上。”
從玉瑩來到康熙朝開始,進宮也只是陪着額娘給兩宮太后請安。所以,這是玉瑩第一次如此的接近着這位大清帝國的統治者。留給她的印象就是模糊一眼看了面目不清的青年,以及一個挺直的背影,一雙雲紋的靴子。
當然,對這位皇帝說是沒有一點好奇心,那是不可能的。只是玉瑩想着那會是她的姐夫,也就興趣缺缺了。
康熙雖說是走了,可這麼一打擾,屋子的氣氛還是不如之前那般輕快了。於是,覺羅氏發了話,佟國綱妻便帶着和舍里氏,還有玉瑩告了退。
在去大伯母院子時,路上正好遇上大伯母府上的內管家,那嬤嬤上前先是給衆人行了禮。佟國綱妻道:“二太太、二姑娘也不是外人,有話就說吧。”
那嬤嬤道:“太太,尢氏正想去書房給老爺送湯,您看這事?”
“老爺、二老爺,正在書房見貴人。哪是她能衝闖,攔下來。要是她還要想鬧事,給我捆了。老爺那我會解釋的。”佟國綱妻語氣有些怒了的回道。
那嬤嬤回了話,然後,告了退。佟國綱妻這纔有些歉意的對和舍里氏母女二人,說道:“讓弟妹看笑話了,是嫂子治家不嚴。”
“嫂子處事是好的。”和舍里氏回了話,卻並沒有再搭上佟府大房裡的事。而是和佟國綱妻聊起了玉瑩學習女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