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雨宸說完，客廳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中。
慕毅身子不穩，跌坐在沙發上，整個人彷彿被當頭敲了一棒，許久沒有緩過勁兒來。
慕雨宸說的沒錯，他們是在自欺欺人，真正害死顧墨陽的不是沐雪晴，是他們所有人。
這些年來，他們在時間的治癒下漸漸忘了傷痛，而慕雨宸卻一直活在害死顧墨陽的自責和愧疚中，不但如此，還因爲老一輩遺留的問題，時常面臨赤泰組織的暗殺。
“你氣死我了……”慕老爺子從未想過慕雨宸會如此反駁他，當即怒極攻心，一口氣沒提上來就翻了白眼。
“爸，您怎麼了？”坐在茶几另一側沙發上的慕毅和顧文悅同時發現了他的異常，臉上滿是慌張，起身就向他走來。
“爺爺！”慕雨宸也發現了異常，下意識伸手抓住他的手，眸光微顫，冰冷的眼盈滿了慌張。
慕老爺子被慕雨宸扶住，呼吸急促，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慕毅道：“先送醫院！”
慕雨宸聞聲，背起慕老爺子就向外走。
沐雪晴吃完飯時還早，在書房看了會書纔去洗澡。洗完澡時已有九點多，慕雨宸沒有回來，她有點擔心，拿出手機給他撥了電話過去。
電話過了好一會兒才被接通，慕雨宸清冷的聲音傳了過來：“阿雪，我今晚可能要晚點回去，你早點睡。”
沐雪晴能感覺到他話中的疲倦，擔憂道：“發生什麼事了？”
“爺爺生病了，在醫院動手術。”
“生病了？我過去看看。”
沐雪晴說着從牀上跳了下來，將手機開了免提扔在牀上開始換衣服。
手機中持續傳來慕雨宸的聲音：“阿雪，你不用過來了，你會害怕……”
“沒事！”沐雪晴打斷他，背對着鏡子拉拉鍊，“我已經將醫院的恐懼克服的差不多了，我不會害怕的。”
沐雪晴將連衣裙穿好，拿了手機抓了包就下了樓。
慕雨宸不再攔她，叮囑她晚上不安全，讓樑叔送她來醫院。
沐雪晴一一應下，到樓下喊了樑叔就嚮慕氏醫院趕去。
到了醫院，沐雪晴乘坐電梯直奔九樓的手術室而去。
手術室上方的燈還在亮着，走廊上是正在等待的慕家人，慕毅夫婦，慕弘夫婦，慕雲莘，以及慕雨宸。
“爺爺怎麼樣了？”沐雪晴一陣氣喘吁吁的趕過來，在慕雨宸身邊停下。
聽到她的聲音，衆人不約而同的轉過身來看向她，目光復雜，一時無言。
“還在手術中。”慕雨宸伸手牽住她，以保護的姿態將她護住。
沐雪晴瞥了眼手術室的方向，擡頭看向他，不解道：“爺爺怎麼會生病呢？”
慕雨宸聞言垂下眼瞼，靜默了幾秒纔開口道：“被我氣的。”
“啊？”沐雪晴驚訝了，愣了三秒就猜到了他是怎麼氣到慕老爺子的，頓時不敢問了。
慕雨宸摸了摸她的發，輕聲道：“沒事，別想太多。”
沐雪晴垂眸，輕輕‘嗯’了一聲，擡眼看向慕毅夫婦和慕弘夫婦，頷首輕聲道：“爸，媽，大伯，大伯母。”
慕弘和王璇輕輕應了一聲，對她點了點頭。
慕毅不言，收回目光，繼續盯着手術室方向。顧文悅也沒有說話，看了沐雪晴一會兒收回了目光，然後又忍不住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