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什麼“幸運日”王離沒有言語,他衝着一號擠出一個難看的微笑,拖着身子慢慢的靠近已經有一大半從鐵盤中跌落到骯髒地面上的食物。
他也不嫌髒,就算嫌髒也沒有用,一號並沒有給他勺子或者筷子。他伸出滿是血污油漬的手抓着鐵盤上的食物就吃,吃的仔細又認真,彷彿這是十分平常的一頓飯。
把鐵盤裡的食物吃完以後,王離又接着抓着骯髒地面上的粘稠食物,開始吃起。而站在一旁的型男並沒有什麼舉動,他只是抱着雙臂就那麼安安靜靜的看着王離吃完,似乎看着王離進食也是很津津有味的。
“需要水嗎?”等王離吃完最後一口,型男抱臂問道。
“如果有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王離吸吮了一下手指,想了想點頭道。
型男點點頭,走到水管漏水處看了看,猛然間用腳勾起綁着王離的鐵鏈,向後猛的一拉。王離被這猝不及防的一拉,不受控制的向後仰去,型男從後面瞬間抓住王離的頭髮,然後狠狠的把王離砸到了堅硬的水管上。
砰的一聲悶響,王離捂着臉緩緩的滑倒在水管下,冰冷渾黃的冷水溼了他一身。
“夠了嗎?”
過了半晌,王離半癱在全是污水的地面上,吐了一口鮮血,虛弱的笑了一下:“沒有就算了,你兇什麼,我又不是非喝不可!”
“還想喝水,沒讓你喝尿就好的了,趕緊收拾一下,別裝死了,一會我們老闆來!”型男從懷裡掏出一個乾淨的手帕,仔仔細細的擦了一下粘着着王離身上有些污穢的右手,冷漠的看了王離了一下,然後就直接轉身離開了。
王離弓着身子趴在地上,看着一號消失在門外,他低低的笑了起來,壓抑的笑聲宛如夜梟,污水倒影下的雙眸裡,是無盡的光,在他藏在懷裡的右手上是一把鋒利的匕首。
沒過多長時間,三個強壯魁梧的大漢便擁着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其中這三個魁梧的大漢就是一直輪流折磨王離的大漢,而這個從未見過西裝革履的大漢顯而易見的應該就是一號型男口中他們的老闆了。
“老闆,就是這個東瀛小子!在我們手下撐了一個月還沒有死。”型男首當其先跨前一步,指着王離介紹道。
“一個月的不間斷酷刑和折磨竟然還沒有死,這是個人才,在這裡確實是可惜了!”老闆彎下腰,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下癱坐在牆角的王離,有些惋惜的說道。
不過他那眼神裡是透着的是對一件好商品被蒙塵,而不能物盡其用的惋惜。
“那老闆的意思是……”型男猶豫了一下。
“不用殺他了,把他收拾好,一起和剛剛到的那批貨一同賣給生命基金會,相信以他這老鼠般頑強的生命力,德雷克那個變態那邊一定會很滿意的。”
“可是……老闆,我們已經答應僱主要好好折磨“伺候”這個小子,不會讓他活着走出這個屋子,現在我們這樣做是不是有些不符合規矩?”一號搓了搓手,面色有些爲難的遲疑說道。
他們是世界上很有名的一支殺手組織,專門受僱於一些有錢有權的人,來替他們處理掉一些他們不好露面的麻煩事情與人,信譽對於他們這行來說是至關重要的憑證。
如果現在不守規矩的把這個小子再賣給其他人,那如果被人知道了,傳出去對他們的信譽來說,是毀滅性的打擊。
而且對於一號他個人來說,他本身並不希望王離被送走,這並不是他破天荒的心存善意,而是王離這個玩具是他目前爲止玩的最開心也是最久的一個,不像其他的貨物到這裡沒幾天就被玩死了。現在他內心很想知道眼前這個命硬如蟑螂一樣的小子還能夠繼續讓他再玩多久。
“沒關係的,相信到了生命基金會那裡他也不會好活幾天的,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死,還不如乘機賣個好價錢。”老闆很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關鍵是,德雷克在知道這個小子的情況後,他的出價讓我根本沒法拒絕,說什麼實驗需要強大的精神還有什麼亂七八糟的,這個你懂嗎?哦,對了,還有……”
老闆這話還沒講完,他就瞬間飛起一腳,一道殘影掠過,他的右腳就狠狠的踢在了王離的肚子上。砰的一聲,王離如一隻大蝦一樣,脊背高高的躬起,痛苦的抱着肚子,黃豆大小的汗水瞬間從頭上涌出。劇烈的疼痛讓王離甚至都叫不出聲音來。
叮的一聲,匕首掉落從懷裡掉落,砸在堅硬的水泥地上,混在地上的污水裡,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下次別再讓別人把武器給順走了!如果再有下次我就把你賣給德雷克那個瘋子,你明白?”
老闆收腳在半空中瀟灑的繞了一圈,繞到在一號的衣服上,最後在一號型男整潔名貴的西服上擦了擦皮鞋,冷漠的說道。
看到王離從懷中掉落的熟悉匕首,一號瞬間面色鉅變,他一把扯掉鼻樑上的墨鏡,雙手快速在懷中摸了一下,隨身的匕首不見了!
“艹。”明白過後的他是遽然惱羞成怒,一個箭步衝上去,直接一把掐住正在抱着肚子痛苦的王離脖子,把他硬生生的提了起來,瞪大着雙眼看着王離眼裡是止不住的殺意。現在這個玩具是徹底惹怒了他,他已經不想玩了。
“你這個該死的黃皮猴子,敢趁機偷我匕首?我他媽現在就殺了你!”
“放下。”老闆臉色徒然一冷。
“老闆!”
“怎麼,你是真要替他去?”老闆臉色更加陰沉下來,一號的反應讓他很不滿意,他有些不耐煩的張了張拳掌,發出咯吱咯吱的脆響,身爲他們的老大,他也是這裡面最能打的。
“媽的!”一號看了看老闆的臉色,又看了看耷拉着眼皮的王離,最後他不甘的重重低聲怒吼一聲,狠狠的把王離摔在地上,然後撿起匕首退步到老闆的身後,臉色陰晴不定。
“這次算你走運!小子!”一號站着老闆的身後,面色殘忍的衝着重新摔倒在污水裡的王離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王離勉強止住被疼痛控制住的身體,擡起頭對着猙獰是一號擠出了一個笑容,而這個笑容和之前一模一樣,只是這一次因爲劇烈的疼痛這個微笑有些怪異。
“我們走,等一會裝車的時候,把他洗乾淨一塊運走,明白了嗎?”處理完這些,老闆又看了一眼在角落裡不斷痛苦發抖的王離,吩咐給手下三人,然後準備轉身離開。
“等等!”
這時王離佝僂着身,慢慢掙扎的坐了起來,以一種怪異的微笑對着眼前的幾個人。
“等等……”他又喊了一聲。
“嗯?”老闆止住腳步,回頭看向王離。
而王離此時眼裡又突然閃出似真似假是幻象,精靈一般少女狡黠的笑容和如秋水般的美好身段,夾雜一道道密密麻麻的像是電流代碼的黑白影子,像是一個老舊的黑白電視劇,在播放着信號不穩定的電視劇一樣。
“該死,記憶又開始出現偏差了……”王離晃了晃腦袋,把少女晃出腦海。
“不好意思,剛纔有些眼暈,可能是貧血了,你知道的,你們這裡伙食一向很差。雖然我不挑食,但是我感覺我還是有必要說一下的。”王離稍微清醒了一下苦笑的攤了攤手。
“嗯,我時間有限,你有什麼就趕緊說,我沒空聽你貧嘴!”老闆擡起胳膊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名貴手錶,並不理王離的玩笑,面無表情的說道。
王離看到他毫無所動,收起因爲傷痛而有些扭曲的臉,認真的問道:“好吧,我想說的就是第一我是華國人不是什麼狗屁東瀛人,說了那麼多次了,怎麼就是記性不好?”
“第二你們就這樣把我安排了?也不問問我的意見?”
“沒有了?”老闆皺了鄒眉,揉了一下太陽穴,右腳擡起繼續向外走去。
“還以爲你要說什麼,原來只是單純的耍嘴皮,這就沒意思了,你要知道,垃圾就該安靜一些。”
“我安靜你麻痹啊!”王離一句漢語國罵罵出,此刻他雙眼眼光大盛,像一個巨大的煙花從雙目間綻放,奪人耳目。
“老子思考了一個月最後才發現自己竟然早死了!而且還忘了自己到底是誰了!我他媽到底是誰?那個女孩又是誰!?又是誰天天在我腦子裡和一隻煩人的蒼蠅一樣不停的吵鬧!”
最後他靠在牆上箕踞的坐着,那瘦弱的身體卻突然間有着一種很是狂狷,睥睨一切的氣勢。
轟隆!好似一道閃電爆過,黑白相間的亂碼在視網膜中瘋狂竄動。
世界激活開始!
世界:漫威,毒液
狀態:內臟出血,頭顱輕微損傷,全身重傷,精神恍惚,記憶斷層,失血過多……跌落道君(****道君),靈魂混亂。
天賦:向死而生,反求諸己「已激活」(傷勢越嚴重,自身的素質就會強,對身體的控制就越精確全面,目前最多可增加身體三倍素質,時間半個小時。效果消失後返還加成效果50%的傷勢,冷卻六個小時。)
位階:凡人,道君「紊亂,錯誤,未知」
能量:0點
技能:真視之眼「可以探知周圍的生命等級」
任務:修復傷勢,進入生命基金會奪取毒液,完成復仇(失敗死亡,爲期一個月。)
預計道體修復時間:未知……錯亂……
隨着腦海之中的閃電閃出,王離猛然右腳蹬地發力,如同洪荒猛獸一樣向還未反應過來的三個殺手兇猛的撲去。巨大的力量帶起王離腳上緊鎖着的重重鐵鏈。
哐的一聲,綁鎖着鐵鏈的水管被直接扯斷,水管猛然破裂,沒有了約束巨大的水流,肆虐着整個狹小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