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無比舒暢,如同吃了狗寶大力丸的趙文凱,沒有辦法向大家解釋爲什麼他會如此興奮開心,也不能說明爲什麼會發瘋失態。
確實,當一個人知道自己只付出了十元錢的代價,卻買到了一枚真正的三十克拉重,光華奪目,無限瑰麗的頂級大鑽石的時候。哪怕心臟再健康的人,也會幸福的發瘋或者暈倒。
從沙發上跳了下來,趙文凱不理會衆人異樣的眼光,自己一個人雙臂虛抱舉在半空中,就彷彿懷中是一位妙齡美女,自己獨自踩着舞步翩翩起舞起來。嘴裡哼着不知名的舞曲。然後在房間裡轉來轉去,看的衆人眼暈。
琳倩此刻急的都快哭出來了,一雙小手拉着李亞男帶着哭腔說道:“亞男姐,文凱是不是真瘋了啊?”
李亞男也覺得是不是自己剛纔的報告刺激到了趙文凱,可是仔細辨認了一下,這份收購計劃可是趙文凱當初親自部署的。而且雷柔的收購價格也十分合理,沒有超過預算,還有結餘。無論從那一點看,這份報告書都沒有理由能把趙文凱逼瘋了啊!
葉楓一旁接過李亞男的報告書,然後仔細的看了起來。說真的,從書面上,葉楓也看不出來,這間暴雪公司有什麼與衆不同之處。不過當葉楓看到目前暴雪公司正在計劃研發一款名爲《魔獸爭霸》的遊戲。除了這一點外,實在是沒有什麼特別地地方值得商業人士關注,難道?葉楓若有所思的深深看了趙文凱一眼。
好在趙文凱發瘋的時間不長。“一曲終結”,趙文凱很紳士地彎腰施禮,也不知道是給誰看的。然後神清氣爽的起身轉回頭。當看到門口站立着地衆人地時候。就聽此人驚訝道:“啊。你們怎麼都站在門口啊?”
趙文凱地寶貝妹妹趙雪小心翼翼的走到趙文凱身邊,然後伸出小手摸了摸這位剛發完神經的哥哥的腦門,然後轉回頭道:“好像有些發燒。”
趙文凱一把推開妹妹的手,奇怪的問道:“我又沒有病,你摸我頭幹什麼?”
趙文凱有沒有發燒,衆人無從知曉。可是默多克要是再不能完成收購香港無線地計劃。估計第一個進醫院的就是他老人家了。
從股市一開盤開始,這位默多克先生就開始對邵義夫的邵氏兄弟公司窮追猛打,試圖一舉沖垮邵氏兄弟的股價,以便完成收購TVB地宏圖大計。可惜的很,也不知道是哪幫混蛋,在這個時候跟自己搗亂,自己打壓股價,這些人就擡升股價,自己拋出,對方就買入。就彷彿拉鋸戰一樣,在股市內沒完沒了的反覆糾纏。
再這樣下去,別說收購了,到時候估計不賠本就好不錯了。
默多克坐不住,可是人家邵六叔卻有閒暇的時間在自家的花園裡打打太極拳,沒事找朋友聊聊天,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邵六叔的得力助手費道義笑道:“這一次幾方勢力一起出手,相互忌憚,又互相給對方下絆子。不過這樣的情況恐怕持續不了多久,只要這些人發現收購方太過的糾纏,對大家都沒有好處,恐怕到時候大家一聯合起來,我們應付起來就更加吃力了。”
邵六叔嘿嘿一笑,停招收式,然後在費道義的攙扶下在一把老舊的椅子上坐下。然後邵義夫對費道義道:“大家一起來纔好嘛。外面的股票就那麼多,這麼多人分,誰有錢誰就多得,我們只要盯住股份少的小戶打就可以了,最後股權最大的還是我們。到時候你還要感謝這些朋友幫我們提高了股價呢。”
費道義聞言一挑大拇指,讚歎道:“薑還是老的辣,不過最不開心的可能就是默多克了。默多克估計也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多家小企業組合成聯合公司參與收購。到時候默多克竹籃子打水一場空,可就要灰溜溜的滾回澳洲去了。”說完便哈哈笑了起來。
邵六叔的神情卻沒有費道義那樣樂觀,想了想道:“道義啊,股市那邊你要看緊了,但是公司股東那裡也不能放鬆,兩軍交戰最忌的就是後院起火。”
費道義連忙說道:“這個我明白,董事會那邊我已經按照先生的指示交代下去了。估計各位董事是不會私自轉讓手中的股份的,只靠股市上的散股,這些買家也沒有什麼大作爲。你看該什麼時候放出消息呢?”
邵六叔半靠在椅子上,眯縫着眼睛想了想道:“時間不要拖太久,給這些癡心妄想的傢伙一點教訓就可以了。對了,和趙文凱那小子打聲招呼,就說他也別閒着了。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老是在香港窩着,家裡的事情不管陪我這樣一個老頭子,對年輕人可不好。另外吩咐下面,咱們的股票價格高了是不錯,但是也不要太熱了。現在的年輕人都不懂得什麼叫【過猶不及】適可而止吧。”
費道義想了想,也笑道:“先生說的是,太熱也該降降火氣了,我明天就吩咐下面開始拋售一部分股票,預計那邊的消息一公佈,默多克這些買家也該知道我們的意思知難而退了。”
看着費道義離去的背影,邵義夫慢慢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在花園裡來回走動了幾步,然後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真當我老頭子不行了?只要我一天不閉眼,你默多克就別想惦記我的公司。”然後腦海中又想起那個每年一過年就給自己送禮的李家的二小子李哲楷。
這小東西也是癡心妄想,年輕冒進,做事不穩妥,要真把TVB給他了,六叔我沒三天就得被這小子給氣死。還是再歷練兩年看看吧。
然後又想着身邊衆人一個個地面孔。實在沒有一個值得自己放心放下手中的權力,安心交出主席之位的。就是那剛剛離去地費道義也不行,穩重有餘。但是耐性不足。
而最後一個出現在邵六叔腦海中的,就是那個乳臭未乾的臺灣毛小子。
“哎,要是二十年後。到也是個不錯地人選。可惜啊。二十年後我老頭子早不知道埋在哪了呢。”邵義夫低聲喃喃自語道。
“先生一個人在花園裡呆多久了?”一位衣着打扮高貴富麗地女士此時出現在花園中。這位年過半百但是依舊風韻猶存地富態女人可以說在邵家也算是半個主人。
一旁守候在花園外圍的下人一見來人,反應甚是恭敬,連忙回答道:“方小姐,有半個鐘頭了,之前打了一會太極,後來有費先生到過。和老爺聊了一會,剛剛離開。”
似乎聽到有人講話,邵義夫就大聲問道:“又是誰來看我這個老頭子了?”
被稱呼爲方小姐的女士聞聽邵義夫講話,臉上流露一絲微笑。慢慢走了過去,邊走邊說道:“我聽說道義剛剛走,你還想誰會來看你呢?”說着,臉上的笑容似乎散發着一種難以言喻的青春氣息。爲這位高齡美女增添了一份魅力。
邵義夫只聽聲音就知道來者是誰,於是呵呵笑道:“宜華啊,我說誰還記得我這個糟老頭子。可能除了你以外,大家都以爲我活不了兩天嘍。”
來者正是與邵義夫相識相守四十多年的方宜華。同時方宜華也是邵氏兄弟公司地高級執行董事,並作爲邵氏兄弟公司的持股人。
方宜華是廣東省南海人,生於上海,原名李蒙蘭,初中未畢業,母親是三十年代上海“舞國紅星”方溫霞。而方宜華本人在五十年代也是當紅的明星。她,1952年在新加坡與邵逸夫認識。1969年10月起她加入邵氏工作,一直跟隨邵義夫到今天。
方宜華一直是“六叔”工作上的左右手,至今相交四十一年。平日兩人一起在電視城上班,週日方宜華纔會到邵家,和“六叔”共進午餐。而且他們地居所相隔只有五分鐘車程。
如此長時間的相處,日久生情是在所難免。只不過兩人的感情問題一直拖到今天也沒有解決。很多人認爲邵六叔是怕“耽誤”了方宜華。而方宜華卻依舊無怨無悔的陪伴在邵六叔的身邊。
按照歷史的軌跡,幾年之後,在拉斯維加斯,這一對夕陽情侶將正式成爲夫妻。而這時,兩人也只能說是在工作是同事,生活上是知心朋友而已。
方宜華來到邵義夫身邊,笑着問道:“看你剛纔一副想心思的模樣,是不是擔心股市的問題?我說你就少操點心吧,費道義也是,什麼事情都要跟你通報,難道到現在他還不能獨立處理這些事情嗎?”
“你就別怪道義了,是我老頭子喜歡瞎操心,終日裡無所事事,會憋出老年癡呆症的。”邵六叔開玩笑道。
方宜華攙扶住邵六叔的手臂,兩人就在小花園裡一起散步。方宜華道:“你還沒有告訴我剛纔你想什麼呢。”
六叔聞聽嘆了口氣,道:“我的幾個子女沒有有個願意接手我的事業,你說我能不爲接班人憂心嗎?看看我都多大一把年紀了,可惜下面這些小的,沒有一個對公司有興趣的。說不好聽的,等我百年之後,我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恐怕要後繼無人了。”
方宜華也知道這一直以來都是邵義夫心頭的一塊心病。邵義夫兩子兩女,自邵氏公司的電影事業停產之後,就各自淡出了管理層。沒有一個人願意接班的。
別人的大家族裡,打眼看去,那一個不是衆多子女爲了家族的產業大打出手,爭得頭破血流,道不盡的豪門心酸事。可如今到了邵家,你推我,我讓你的,都不能不說這是一個古怪的奇蹟了。
看起來,這幾個子女暫時是指望不上了,而邵義夫又不想自己的事業落在一個不放心的人身上。當即方宜華就勸道:“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說不定明天你就能找到一個看上眼的,到時候卸去這個包袱,好輕鬆的享受一下生活。”
邵義夫苦笑道:“我這幾天到真是看中一個年輕人。”
方宜華聞言心頭就是一動,好奇道:“是嗎?那怎麼不見你帶出給大家見見?還是這個人挖不過來。只要你開口,花多大的力氣,我們都幫你爭取一下。”
邵義夫無奈的停住腳步:“爭取?我也想啊,可惜這個年輕人太年輕了。要是二十年後還有這種可能,我只怕沒等到那天,我早就不知道在哪了。”
“哦?太年輕?他今年多大了?”方宜華問道。
“虛歲都算上,這小子連十六都不到。”邵義夫苦笑道。
“啊!”方宜華也沒有想到邵義夫看上的年輕人竟然如此年輕。腦海中在這個年紀的少年才俊中,馬上一個人的資料就浮現在腦海裡。不由得開口問道:“難道是臺灣東森的趙文凱?”
邵義夫聞聽就點了點頭,可是方宜華卻奇怪道:“你怎麼確認這個年輕人會是你心目中的理想人選呢?他的年紀也太小了,古話說,少年聰明,成年後未必依舊。趙文凱這個時候看起來聰明伶俐的,長大了未必如此。像這樣的少年,一直被人吹捧,難免心中不起驕傲自大的心態。長此以往,再好的一塊材料也廢掉了。”
邵義夫笑道:“我擔心的就是這個。所以說要等到二十年後再看。說起來趙文凱也是少年了得。手下網羅了一羣志同道合,同樣才華出衆的年輕人,未及弱冠之齡,就能白手起家。現在更是把李哲楷那個狂妄自大的小子的衛視給收購了。好大的手筆。要不是老夫自感精力不夠,李哲楷想在香港傳媒風生水起,那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方宜華自然明白邵義夫的意思,當年李哲楷手中拿到的那張衛星牌照,未必沒有邵義夫放水的嫌疑。
說到這裡,邵義夫拉過方宜華的手,說道:“不過,這個年輕人以後你幫我多留意一下,過兩天請到家裡吃頓便飯。大家多走動走動。明天的事情還要麻煩你幫我盯住。”
方宜華笑了笑:“那麼現在沒有什麼別的指示的話,我看我要做的就是讓你回房間休息,準備晚飯。畢竟你的身體纔是最重要的。”
邵義夫聞言就是一笑:“有你管着我,我很放心,哈哈。”說着,一對老年伴侶,相互依扶的慢慢走回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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