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繼良忽然積極起來,對專案組的!作,十分卜心,幾啾要召集專案組的同志碰頭開會,瞭解案件的進度。對於專案組遇到的困難。也是盡力幫助解決,專案組原先只有七個人,幾天之後,就增加到了十七個人,不但集中了市局刑偵支隊的精英,幾個分局和縣局最有名的刑偵能手,均被孟繼良徵集到了專案組內。可以說,玉蘭市公安局歷史上,除了統一的大行動,還很少見到這樣陣容的專案組。至於專案組的經費,孟繼良更是特批,絕不因爲經費問題拖專案組的後腿。
這樣的待遇,行直讓其他的辦案人員氣煞!
基本上,孟繼良等於是自任了專案組長。
饒是如此,案子還是查得非常艱難。碰到了前所未有的難題,甚至於孟繼良都難以解決,不得不向柳俊做了彙報。
“省長,案子很難查帆”
孟繼良坐在柳俊刃公桌對面,不住的搖頭嘆息。
此番彙報,是孟繼良主動要求的。這也是柳俊的特點,一般來說。他只佈置任務,然後就撒手不管。隔段時間,再來關注進度。
不過這個時候,接受任務的幹部,就必須拿出讓柳省長滿意的結果。不然的話,就要向柳俊解釋清楚原因,爲什麼進度不理想。假使拿不出過硬的理由,挨批評那是小事。同樣的問題,出現第二次,這個工作,基本上就和你無關了,柳省長會指定其他的幹部過來負責。而這樣就意味着,你已經失去了柳省長的信任,只要時機合適,柳俊就會毫不猶豫將不合格的幹部調整到合適的崗位上去。
哪怕你給出的理由,確實能說服柳俊,也一樣的挨批評。
既然無法完成任務,爲什麼不提前彙報?
面對柳俊這樣的責問,很少有幹部不冒冷汗的。
柳俊一貫認爲,領導幹部,特別是統籌全局的領導幹部,不能沉浸於具體的事務之中。所要做的就是事先仔細調研,周密部署,然後放手讓下屬幹部們去自由揮,領導只要保持一定的檢查督促就可以了,只耍檢查督促不走過場,切實到位,大部分事情均能一次性辦好。
孟繼良熟知柳俊這個。辦事風格。也不想面對柳俊的“爲什麼。”故此主動耍求彙報案件進度。柳俊淡然笑道:“遇到什麼困難了?。
孟繼良慎重地說道:“專案組目前已經查到了一些線索,兇手是宋都豐那邊過來的,而且也有了大致的眉目,前天宋英傑已經帶了專案組的幾個同志,去了宋都市。但是;宋都市的同志,不是很配合啊
柳俊便徵詢地望着他。
孟繼良說道:“當然,大面上能過得去,接待也很客氣。談到具體的協助,就不是那麼爽快了,宋英傑他們要求派兩個熟悉情況的當地同志一起行動,也是推三阻四的,誰也不願意出頭”省長,您也清楚。在宋都市查案,如果沒有當地公安機關的同志配合,那是很困難的。也很容易走漏風聲,讓犯罪分子聞風而逃。”
孟繼良說着,神情很是懊惱。
柳俊微笑道:“那繼良同志打算怎麼辦呢?”
孟繼良頓時愣怔了一下。這話。本是他揮算問柳俊的,現在被柳俊搶在了頭裡,反到不知道該如何行事了。
說起來也是。柳俊是玉蘭市的市長,他是玉、蘭市的政法委書記,大家一樣的,都管不到宋都豐。宋都市的公安機英不配合。照理他該向上級公安機關,也就是向省公安廳要求協調兩地公安機關一致行動。而不是跑到柳俊這裡來倒苦水。
柳副省長不是居委會大媽,不負責做安慰工作。
“那,,我準備向省廳彙報,請他們出面協調。”
孟繼良觀察着柳俊的臉色,小心地說道。
柳俊淡淡一笑:“這是正常的工作流程,沒必要向我彙報。還是那句話,我希望在省代會召開之前。聽到破案的捷報。”
孟繼良就知道,自己該告退了。
不過,孟繼良在告退之前,還向柳俊彙報了另外一件事情:“省長。丁書記對此案也很關心,專程召見了我和宋英傑同志,做了指示”。
孟繼良估計,這個事情柳俊應該已經知道了。但是柳俊知道是一回事,他要不要主動彙報,又是另外一回事。這個時候,孟繼良可不願意讓柳俊誤會他在向丁玉舟靠攏。事實上,丁玉舟並不支持他們這麼全力以赴的破案,雖然言辭很隱晦。但孟繼良久在官場,丁玉舟的言外之意,焉能聽不出來?
不過孟繼良考慮再三,並沒有將丁玉舟的“反對”轉達給柳俊知曉。
轉達這種揣測之詞,乃是最親近的部柑引指做的,孟繼良可懷夠不卜是柳俊的親不好就要彼誤會他是在故意挑撥離間。
料必丁玉舟的意見,柳俊總是會從其他渠道獲知的。
柳俊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孟繼良便明白,柳俊其實已經知道了這回事,並且清楚了丁玉舟的意見,所以纔沒有表態。丁玉舟的意見與柳俊自己的意見不同,柳俊確實不好表態嘛。不過這個“不置可否”也已經表明了柳俊的態度,還是堅持要儘早破案,不能拖。
看來,在某些關鍵問題之上,丁玉舟的眼光還不如柳俊老到。
一念及此,孟繼良不由又對汪國釗暗暗佩服。汪國利的意見,就和柳俊不謀而合。如果不是因爲國家的宏觀調控,汪國利是很有希望在今年成爲省委領導的。
孟繼良告辭而去之後,柳俊點起一支菸,靠在沙裡,雙眉微微蹙了起來。
丁玉舟的“不支持”在他意料之中,宋都市的不配合,也在意料之中。看來,還有很多人的眼界,不是那麼長遠啊。
一支菸尚未抽完,桌子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你好,我是柳俊!”
“柳省長,您好,我是華遠航…”
電話裡,傳來華遠航謹慎的聲音。
“遠航,你好啊。”
柳俊微笑着說道,語調很輕鬆。
華遠航明顯的在電話那邊鬆了一口氣。老實說。爲了這個電話,華遠航猶豫了很久,幾次抓起話筒。又幾次放下來,總是難以決斷。差不多反覆了五六次,才終於下定決心,鼓起了勇氣。如今聽柳俊的語氣,華遠航一顆懸着的心,略略有點回落。
“省長,今晚上,您有時間嗎?好久沒向您彙報過工作了我”嗯,我約了靳有爲,如果您有時間,一起去水藍之夜放鬆一下,向您彙報一下這段時間的工作?”
華遠航說道,有點犯結巴。
他是柳俊點名要到潛州去的,算得是柳俊的嫡系了。如今職務雖然還是潛州市公安局常務副局長。級別已經上到了正處。李惠露出了口風,等明年三月份的人代會開過,省裡全面調整幹部的時候,市委會推薦他擔任市公安局局長,如果運作得當,甚至有可能出任市委常委兼政法委書記。
華遠航很清楚,這都是因爲柳俊的原因。
毫無疑問,李惠已經下定決心追隨柳俊,並且柳俊也已經接納了李惠進入嚴柳系的大船,不然的話。李惠絕不可能那麼快走到潛州市委書記的位置上去。而他華遠航作爲柳俊的嫡系,自然而然也就是李惠的心腹了,李惠纔會不遺餘力地栽培提拔他。
故此,雖然他現在與柳俊沒有了上下級的隸屬關係,卻依舊對柳俊畢恭畢敬,說是彙報工作,也沒有什麼不妥之處。
柳俊就笑了。
他知道華遠航要和他說什麼。還擔心他不悅,特意叫上了靳有爲作陪。自然是爲了萬一柳俊生氣,有一個作爲緩衝的“和事佬”
不過華遠航想什麼,柳俊很清楚;柳俊想什麼,華遠航就未必清楚了。正好和他聊聊。
“好啊,大家也有一段時間沒聚聚了,行。今晚上我會過去。”
謝謝,謝謝省長!”
華遠航是真的鬆了一口氣,連聲道謝。
柳俊放下電話沒多久,靳有爲的電話又打了進來,不安這回是打到他的手機上。靳有爲和他的關係。與華遠航比較起來,還是很有區別的。“省長大人,華局剛剛跟你電話彙報了吧?”
靳有爲打着哈哈,調侃道。
柳俊淡然一笑,說道:“靳公子。現在還不到晚上嘛,就開始搞活氣氛了?”
靳有爲略略有些吃驚:“柳俊。聽上去你心情很愉悅嘛”
“這話有點稀奇,我的心情難道就不該愉悅嗎?”
“應該,應該,省長大人如今是春風得意馬蹄疾,您心情愉悅,完全應該。”靳有爲電話裡一迭聲說道:“我還以爲,您正爲了七中門口那事費思量呢。”
柳俊微笑道:“靳有爲。人家犯糊塗,你也跟着犯糊塗?”
靳有爲一怔,隨即正色說道:“難道不是外間傳說的那樣?”
柳俊淡淡說道:“你很相信外間的傳說嗎?”
靳有爲抓着電話,久久不吭聲,顯然正在仔細思考柳俊的言語。
“好了,你自己一個人去想吧。今晚上我會去的,老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