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省委常委院一號樓出來。天色已經黑透了。靳有爲送柳俊到門口,嬉笑着說道:“要不要放鬆一下?”
“得了吧,又去水藍之夜?你還是好好陪你老子聊聊天說說話!”
柳俊不以爲然。
“今晚上不行,答應了曉春,去她那裡的。”
靳有爲笑嘻嘻地說道,近來他還真是迷上了曉春年輕健康的軀體。山裡妹子濃郁的鄉土氣息,與城裡姑娘大不相同。
“對人家好一點。”
柳俊隨口說道。
“知道了,這世界上,不止你一個人有良心!”
靳有爲便有些不耐。
柳俊一笑,與靳有爲揮手道別,上了奧迪車,緩緩滑了出去,駛上了常委院內幽靜的林間小徑。剛開出沒多遠,手機就響了。
柳俊抓起一看,是凌雅打過來的,微微一笑,接起了電話:“是我。”
凌雅就撅起了嘴巴,說道:“每次都是這麼幹巴巴的兩個字……”
柳俊笑笑,不說話,將車子靠到邊上,減緩了速度。倒不是技術問題。在省委常委院,技術再好,也不大合適開快車。
遠遠的,兩束燈光打了過來。
“晚上過來吧……”
凌雅帶着一點期盼說道。
“嗯。”
柳俊淡淡應了一聲。
凌雅就歡喜雀躍,十分開心。
這個時候,遠處那車漸漸近了,雙車交匯的時候,都變換了燈光,透過車窗,柳俊看到了汪國釗那張陰柔的臉。很顯然,汪國釗也看到了他,一踩剎車,停了下來。
“柳書記!”
汪國釗放下車窗,微笑着招呼道。
“汪市長!”
柳俊也微笑着打了一個招呼,隨即點了一下油門,車子緩緩滑了過去。這裡,不是聊天寒暄的所在。
凌雅在長河區長河大道附近新開發的一個樓盤買了一套三室兩廳的單元房,裝修得很淡雅。她知道柳俊不大喜歡奢華的色調。又很細心地買了兩個車庫。她和柳俊的車子都可以鎖起來,不被別人看到。
她已經離婚了,不是很在意別人怎麼說。柳俊在玉蘭市,可是位高權重。
柳俊在樓下車庫停好車,慢慢上了五樓。
當時國內電梯洋房尚未大熱,不過這個新開發的小區,大部分樓房都安裝了電梯。一般情況下,柳俊還比較喜歡走樓梯,也是一種鍛鍊。
柳衙內自幼習武,對鍛鍊身體一貫很注重。
這可是保持旺盛戰鬥力的根本。
剛一走到門口。房門就打開了,一身黑色緊身裙裝的凌雅俏生生地站在門口,調皮地一笑,低聲說道:“恭迎柳大老爺!”
柳俊就笑着敲了她的腦袋一下,走進玄關,凌雅早已拿了一雙拖鞋,彎腰放到他的腳下。柳俊換了拖鞋,來到客廳的長沙發裡躺下。
這也是柳衙內的習慣,在紅顏知己構築的愛巢裡,他喜歡躺着,舒服。
凌雅馬上給他沏了濃濃的熱茶過來,輕輕放在茶几上柳俊一伸手就能夠到的地方,很是細緻,然後就在沙發邊蹲下來,將可愛的小腦袋擱在柳俊的臂彎裡,如同她自己向柳俊保證的,做“最乖最乖”的那種聽話的“丫頭”!
一切都是發自凌雅的內心,心甘情願做的。
凌雅打小就有點嬌生慣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小姐脾性,從來也不曾想到,全心全意去伺候一個男人。竟然能夠給自己帶來如此巨大的幸福感和愉悅感。
柳俊伸出一隻大手,輕輕撫摸着凌雅嬌俏的臉頰。
蹲了一陣,凌雅許是累了,也上了沙發,硬生生將自己豐盈的嬌軀擠進了柳俊的懷裡。沙發雖然寬大,畢竟不是雙人牀,兩個人必須有一大部分身體重疊,才能保證凌雅不摔下去。
感受到凌雅胸口驚人的柔軟,柳書記又有點心猿意馬起來。
這種緊身套裙,在辦事的時候,固然操蛋,但也絕不是全無好處,至少能將凌雅曼妙身軀上的任何一處柔軟,都毫無阻礙的展現在柳書記眼前。隔着一層柔滑的絲織物,有時候甚至比坦誠相對還要讓人更加熱血澎湃。
柳書記還是用的老辦法,從裙子下面着手,探進去,握住了彈性驚人的一爿。
凌雅配合着,輕輕拉起了一點裙襬。
不過柳書記的情緒,暫時還沒有完全調動起來,腦袋裡還在思考着剛剛與靳秀實談話的內容,以及與汪國釗在省委常委院的不期而遇。
遲安峰也是住在省委常委院,在那裡碰到汪國釗,並不出奇。不過汪國釗看到柳俊那一剎那的神情,很明顯地告訴柳俊,他知道柳俊來省委常委院找誰了!
今後大家就要在一個班子裡共事,但以往那種格局,只怕要大變了。
靳秀實剛剛退居二線,無論在高層還是在省內。影響力都遠遠沒有消逝。他能夠主動請柳俊前來談話,必定對柳俊的提議已經做了很全面的分析,而且是基本上認同了柳俊的建議。
丁玉舟在不久前的全省黨代會上,依舊當選爲省委副書記,可見就算要對他的職務作調整,也還是在A省的範圍之內。這就令得丁玉舟留任玉蘭市委書記的概率大大增加。靳秀實正是看到了這一點,纔會邀請柳俊見面。
如何運作,是靳秀實的事。靳秀實今天邀請柳俊面談,無疑是當面確定他的態度。畢竟在這樣的大事上頭,僅僅依靠靳有爲一句“傳話”,是很不慎重的。靳秀實要確定在丁玉舟留任之後,柳俊能夠完全轉變立場,選擇與丁玉舟合作。
官場上,朋友和敵手的定位,是在時刻變化着的。不過丁玉舟以前與柳俊之間,隔閡過深,靳秀實不但要確定柳俊的態度,同樣也要確定丁玉舟的態度。如果他們之間,不能有效合作,丁玉舟留任市委書記,只會令得玉蘭市的局勢更加複雜,難以掌控,卻是與他們的初衷背道而馳了。
於柳俊而言。這個轉變是必須的。僅僅整合何延安留在A省的一派勢力,力量還是過於單薄。何延安是省長,在組織人事上,話語權不夠,提拔的幹部,大都在政府系統和部分省直機關,佔據的位置不是十分的重要。離任之後,更加難以把握。就算是原先何派的幹部,也未必能完全爲柳俊崔福誠所用。所以,柳俊需要爭取到靳秀實的全力支持,才能成爲“三鼎足”之中堅實的“一足”。在未來的博弈中,不落下風。
對何大小姐“尖兵”之言,不是說說就算的。
於丁玉舟而言,這個轉變也是必須的。柳俊給他帶來的威脅,隨着何延安與崔福誠的調任,已經開始淡化。而且自從杜文若倒臺,丁玉舟基本上選擇了與柳俊“全面休戰”,絕不主動起釁,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關係,得到了有效的緩和。
如今局勢已經起了根本的變化,柳俊過往所作的一切,無非是爲了爭取足夠的空間和話語權,只要丁玉舟肯放手這一部分權力,柳俊不會過爲己甚。和丁玉舟的一系列交鋒,總體上,柳俊還是處於“內線作戰”態勢,並不是全面的“進攻”,目的性很明確。也就是說,他們之間的矛盾,並非不可調和的。
而瞿浩錦與邰惟清,是作爲上位者強勢出現的,在即將展開或者說已經展開的博弈之中,瞿浩錦邰惟清佔據了制高點,居高臨下,是全面“進攻”的態勢。
此番省委班子調整幅度之大,亦可見於一斑。
丁玉舟若想不被徹底邊緣化,必須獲得更多的支持,尤其是靳秀實與柳俊的支持。靳秀實代表着本土勢力的中堅力量,而柳俊則可以爲他帶來高層的支持。
估計丁玉舟要從內心真正轉變,難度不小。到了他這個年紀和地位的副部級高官,有時候思維是很固執的,改變起來很難。
柳俊也沒指望與丁玉舟成爲朋友,他需要的,只是階段性的結盟!
以丁玉舟的政治智慧,應該能夠想透這一點,何況還有靳秀實的提點!
“哎,崔省長今天找我談話了……”
膩在柳俊懷裡的凌雅也感受到柳俊暫時的心不在焉。也就不急於“索求”,談起了工作上的事情。
柳俊淡然問道:“他跟你談什麼?”
“當然談工作了,問我工作上有沒有遇到什麼困難,如果遇到了困難,可以向他反映……他,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凌雅有些不大確定地說道,轉身趴在柳俊胸膛上,望着柳俊的眼睛,隱隱帶出一絲憂慮。她知道崔福誠與柳俊關係極其密切,崔福誠剛一就任副省長,就對她這個綜合處長表示關心,說不定是察覺了她與柳俊之間的關係。
崔福誠知道,問題不大,凌雅擔心的是別人是不是也會察覺。
她越是愛戀柳俊,就越是不願意給他造成哪怕是一點點不好的影響,尤其是在這種敏感的時候。
柳俊擡起手,輕輕理了理她柔軟的短髮,微笑着說道:“沒事,別擔心。不知道如何,知道又如何?”
凌雅便即安心,伏在柳俊懷裡,嘴角微微上翹,帶着十分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