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猥瑣大叔被當作沙包一樣,一輪猛打。癱軟在地上,神智不清。
卓盈看見猥瑣大叔悽慘的模樣,嚇得花容失色,在樑爽的好生開導之下,良久,才平復心情。
21路大巴的司機開到古鎮附近最近的派出所,將樑爽和卓盈,還有一些自告奮勇去派出所作證人的乘客(主要是阿芬)留下。司機生怕惹上事非似的,急急地將大巴開走了。
樑爽和卓盈被公安帶進去派出所,錄了一份口供。好在他們二人還是未成年人,又有阿芬等乘客一致的口供,並沒有遇上什麼刁難,就被放了出來。至於猥瑣大叔的處置,他們也不想過問太多了。
雖然對猥瑣大叔的毆打,樑爽是出於私憤,但從猥瑣大叔一路的表現,還有握錯自己要害之後的反應,他能猜到猥瑣大叔的目標,本來就是衝着卓盈去的。可能是猥瑣大叔從他和卓盈的對話中,瞭解到卓盈就快到站下車了,色心難平,機不可失,所以忍不住在卓盈下站之前,出手猥褻卓盈。只不過,恰巧握上自已變大了的“如意金箍棒”,被自己抓了現行。猥瑣大叔在遇見他和卓盈之後,就一直沒有掩飾過自己險惡的企圖,可以猜到,猥瑣大叔在以前也不知道猥褻過多少花季少女。所以這次他雖然下手重了一點,但他認爲自己在伸張正義,倒是心安理得,並沒有多少負罪感。
從派出所的大門出來,卓盈還是一陣心有餘悸,緩緩地走着,輕聲對樑爽說道:“樑爽,這裡已經離我家很近了,我走路就可以到家了。只是你還要重新等21路大巴,真是辛苦你了!”
樑爽搖頭道:“小事一樁而已,只希望你沒有被嚇着纔好。”
卓盈嘆氣道:“唉!想不到才第一次回家,就遇上這樣可怕的事情。”
樑爽陪着卓盈嘆了一口氣,安慰道:“卓盈,你放心吧!畢竟,像猥瑣大叔這種人渣中的殘渣,在社會上還是屬於極少數的存在。”
卓盈勉強地點點頭,擡頭看着樑爽,欣慰道:“幸好有你在……樑爽!”
聽見卓盈深情的表白,一股滿足感頓時充盈了樑爽的胸襟。他挺起胸膛,大手往那裡用力地拍了拍,朗聲道:“卓盈你說得對,有我在,保證你每次回家都平平安安,不會再受到這些噁心人的騷擾。”
聽完樑爽的慷慨陳詞,卓盈臉上的陰鬱盡去,薄薄的櫻脣扯起一道詭異的弧線,恢復了平時的丰采。斜眼看着樑爽,笑吟吟地問道:“樑爽,你覺得猥瑣大叔像不像一個傻瓜?”
樑爽倏地板起臉,糾正卓盈:“卓盈同學,猥瑣大叔不是傻瓜,是人渣!”
“嗯,那就是說,你也認爲他不是傻瓜了,是嗎?”卓盈盯着樑爽,等着他的回答。
樑爽遲疑一陣,看了看卓盈,狐疑地點點頭。
卓盈微微頷首,像是認同樑爽的說法。接着,她俏目半眯,戲謔地盯着樑爽看。
樑爽被卓盈看得全身發毛,怯生生地問道:“卓……卓盈同學,你……你這樣看着我,不會跟猥瑣大叔是同一類人,趁我不爲意的時候猥褻我吧?”
“呸!你想得美!”卓盈白了樑爽一眼,嬌嗔一句,然後似笑非笑地問道:“樑爽,既然猥瑣大叔不是傻瓜,那你認爲,他會不會傻到猥褻完人之後,還生怕別人不知道,大剌剌地擦手?”
樑爽心裡打了個嗝噔:“呃……看來破綻太多了,班長,是不會這麼好糊弄的。”他乾笑了幾聲,答道:“哈哈……這個猥瑣大叔這麼猥瑣,智商那些東西誰說得準啊?卓盈同學,你說對不對啊?”
“哼!”卓盈輕哼一聲,剜了樑爽一眼,扭回頭去,雙頰隱約升起兩朵淺淺的紅暈……
在卓盈的引路下,很快就到了車站。樑爽見卓盈跟自己也是一整個下午沒有吃東西了,好生勸說她早點回家。卓盈不理會樑爽的勸說,堅持要等到樑爽上了車後才走。一輛21路大巴姍姍來遲,樑爽上了大巴,卓盈目送大巴消失在視線,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折騰了將近一個下午,樑爽拖着疲憊和飢餓交迫的身軀,終於回到鎮鎮鎮的家中。時間已經接近黃昏了,樑爽的父母樑鎮強和陳麗羣正在狹小的大廳裡,等待樑爽回家吃飯。
樑爽一整個下午都沒有東西下過肚子,正餓得發慌,匆忙與父母打了個招呼,隨手扔下背囊,坐下狼吞虎嚥起來。
陳麗羣四十歲上下的年紀,相貌的輪廓隱約與樑爽有幾分相似,歲月的痕跡已經爬滿了她的臉,已經不能用餘韻猶存來形容了。
陳麗羣是車間工人,她用佈滿老繭的食指,正狠狠地戳着樑爽的額頭,氣呼呼地罵道:“你看你!吃沒吃相,像個難民似的,是不是前世沒有吃過飯嗎?”
樑爽的嘴裡塞滿了米飯,“嗯嗯哈哈”含糊不清地說了一通,也不知道想要表達些什麼。
陳麗羣嘴上罵罵咧咧地嘮叨着,看着樑爽的雙眼卻滿是柔色。再使勁地戳了幾下樑爽的額頭,然後用手輕輕地拍了拍樑爽的背脊,沒好氣地勸道:“吃慢點,又沒有人跟你搶。”
樑爽不停地往嘴裡扒着米飯,點點頭。看着母親親切的臉龐,內心有些自責和難過。現在,陳麗羣的相貌相對十年後來講,已經可以說尚算年輕了。十年後,隨着樑鎮強的病逝,本來沒有什麼朋友的陳麗羣鬱鬱寡歡,樑爽又要工作,平時沒有餘暇陪伴她,在這十年之間,陳麗羣像是老了足足二十歲。
見樑爽嚥下塞滿嘴上的米飯,陳麗羣拿起筷子,爲樑爽夾了一塊白嫩的雞肉,放在他的碗上,然後板着臉,問道:“樑爽,中午爲什麼沒有回家吃飯啊?”
“嘿!”樑鎮強放下筷子,朝樑爽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道:“這臭小子肯定跟女孩子去逛街約會,流連忘返,不記得回家了。”
“老樑,你在瞎說些什麼呢?”陳麗羣剜了樑鎮強一眼,氣呼呼地抱怨道:“樑爽本來是一個規規矩矩的孩子,只是你這個做老爸的不着調,整天教他什麼追女孩子的。”
“嘖!規規矩矩?”樑鎮強起身去冰箱拿了一瓶啤酒,重新坐下,撇撇嘴,道:“我以前也以爲這臭小子很木訥、很規矩,還擔心他以後找不到媳婦,誰知道這小子的膽子大得很呢,剛去學校就想着泡妞了。”
“什麼?”陳麗羣憤懣地咆哮一聲,扭頭半信半疑地盯着樑爽。
樑爽正愣愣地看着樑鎮強手上的啤酒,不時猛咽幾口口水,飯也忘記了吃。見陳麗羣扭頭過來,他立即變了個臉,目光訥訥與陳麗羣對視,一副狀況外的樣子。
樑鎮強倒滿一杯啤酒,大喝了一口,看見樑爽正在裝大瓣蒜,忍不住罵道:“你這臭小子,你就最會裝!”
陳麗羣寵溺地拍了拍樑爽的臉頰,心想:“樑爽,不還是我家那個乖巧的樑爽!”她想着,閃電般地扭頭,面色不善地盯着樑鎮強,喝斥道:“你怎樣做人父親的,自己兒子這麼聽話乖巧,你還不滿意,整天就想帶壞他。難道日後他變成一個整天撒謊、不上學到處閒逛、遊手好閒的小混混,你才滿意嗎?”
樑鎮強在與陳麗羣的相處上處於下峰,他不敢再辯駁陳麗羣,悄聲地嘀咕了幾句,不知道說了一些什麼。只是,他一擡頭就看見樑爽裝作一副純真的模樣,直恨得牙癢癢的,舉起酒杯,一口氣將餘下的啤酒喝了個精光,好好地消一消自己心中的悶氣。
樑爽見樑鎮強大口大口地喝着冰凍的啤酒,真是羨慕妒恨。他記起老爸的身體健康,於是開口問道:“老爸,你有沒有去醫院檢查身體?”
樑鎮強本來不爽,聽見樑爽並沒有忘記在開學那天叮囑過自己的事情,感受到兒子的關心,心中滿是安慰,憤憤不平的悶氣也不翼而飛了。搖了搖頭,答道:“唉!這幾天忙得腳不沾地,那有空去做什麼身體檢查,而且我身體一直就好得很,不需要什麼檢查咯。”
“你看看,兒子這麼懂事,都會關心你了。”陳麗羣苦口婆心,喋喋不休地道:“你這老不死,還一直灌輸那些壞東西給樑爽,真不知道怎樣做人父親的。”
樑鎮強悻悻地重新斟滿一杯啤酒,不勝其煩地嚷道:“行了行了……知道你兒子乖巧伶俐了,可以了嗎?”
陳麗羣輕拍一下樑鎮強的手背,嗔道:“樑爽不也是兒子麼?”
樑爽看着加起來快一百歲的父母,還在自己的面前打情罵俏,心中有些好笑之餘,更多的是暖意。看着他們滿是滄桑的臉,不由暗裡嘆息道:“唉!只可惜老爸、老媽勞碌了大半生,我都沒有讓他們過過好日子。還有老爸的癌症,一定要及早發現,及早醫治。”
“現金的社會,現實得很。要讓老爸、老媽過上好生活,那是需要錢的,要治好老爸的癌症,那更需要錢。”樑爽自責了一會,暗暗發誓:“我是重生過來的,不能跟重生後的計劃一樣,循規蹈距,好好讀書,考上一間好的大學,然後再等到大學畢業後找份好工作,這樣太慢了,而且也不一定能成功。我一定要好好想想快捷攢錢的辦法,不能再跟前世一樣蹉跎下去,最後只得後悔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