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兩個在這裡等我!”鼠哥對樑爽和謝金志吩咐一句,繞過了藥架走出去。
謝金志望着鼠哥的背影,湊到樑爽的耳邊小聲地問道:“樑爽,你怎麼認識這個人的?”
“你也認識啊!”樑爽想都不想就答了一句。
“我也認識?”謝金志愕然,接着沒好氣地道,“樑爽,你不要再開玩笑了。那個鼠哥像個混黑道的,你怎麼會認識他的?”
東街大百貨是一個綜合性商場,五樓是電影院、遊樂中心和網吧。週末放假的時候,H4四人都會在放假之前來到東街大百貨玩耍一會。謝金志是CS高手,而鼠哥自稱CS的狙王之王。在一次巧合之下,兩個CS高手終於幹上了。只不過平時槍槍爆人頭的鼠哥,被謝金志用小刀虐了N次。自此之後,鼠哥單方面對謝金志產生“惺惺相惜”之情,還與H4建立了深厚的友誼,在他們高中畢業之前還沒有改變過。
“你現在不就認識他了嗎?”樑爽自知失言,打了個哈哈,試圖掩飾。笑過之後,小聲地爲謝金志解釋一下鼠哥的來厲:“鼠哥不是小混混,只是一個早早輟學的社會青年罷了,他人還講義氣,不錯的。當然,他跟那些黑道幫派有些瓜葛,不然,他那有資格賣那些非法藥品。”
謝金志不解地問道:“不就是些壯陽藥和春藥嗎?西藥的藥店都是明目張膽地買呢。”
他們所在的地點雖然隱蔽,但樑爽還是小心翼翼地往四周打量一番,然後湊到謝金志的耳邊,悄聲道:“笨蛋,賣猛藥只是他順便而已。他主要賣的是小丸子、老K、殿粉之類。”
謝金志詫異道:“樑爽,我看你很熟悉似的,你不是真的在道上混吧?”
“嘖!你當我弱智?”樑爽嗤笑道,“黑道有什麼好混的?只是被《古惑仔》之類的電影美化罷了。”他講得興起,滔滔不絕地爲哥們普及一下東街區的知識:“這裡是市區,有多黑道的。他們都往附近的初中、高中和理工學校拉新血。酒吧街後面的夜宵檔就是小混混的聚焦地了,現在的學校實行封閉式管理,那些小混混就在那裡拉人進碼頭……”
此時,鼠哥回來,剛好聽見樑爽的說話,陰沉着臉問道:“小朋友,你說話有鄉音,不是市區人,怎麼會了解這些事情的?”
樑爽心想:“不是前世跟你混得多嗎?”他面色不改,笑嘻嘻地解釋道:“是我一個由東街初中轉學來的初中同學講給我聽的,我也只是略知一二罷了,也不知道他說得是不是真的。”
鼠哥只是點點頭,沒有表明自已信,抑或不信。他再次開口,回到了整龍威仔的話題上:“小朋友,你要男人藥是要給龍威仔吃下,令他當衆出醜嗎?”
“不然能怎樣?”樑爽反問道,“你有膽對龍威仔蓋麻皮袋嗎?”
“你當我傻帽啊?我只是想讓珍妮花認清龍威仔的真面目而已,爲了你們這些小屁孩出氣,而打龍威仔一頓,嫌命長了是不?”想歸想,只是鼠哥聽得出樑爽的說話隱含嘲諷,內心那裡會爽?他盯着樑爽問道:“我去保安室看過閉路電視了,看龍威仔的風騷樣,短時間內都不會走的。現在,說說你的計劃吧。”
“嘖!珍妮花還沒有下班,沒有人陪他鍛鍊身體,他那會肯走。看來鼠哥這膽小鬼剛剛不是拿藥去,而是證實一下我的說話。”樑爽沒有表現出自己內心的不快,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答道:“當然是讓龍威仔吃過猛藥後,當衆露出醜態。鼠哥,你要是對珍妮花真心實意的,就不要拿什麼‘一夜七次郎’來敷衍了事了,至少也要‘面前只剩母狗,我也要’那些級數的猛藥啊。”
“喂龍威仔吃藥?”謝金志不解地問道,“講得輕巧,怎麼喂?”
樑爽自信滿滿地道:“精子,你有所不知了,這裡是鼠哥的地盤,他一定有辦法的!”
鼠哥哭笑不得地罵道:“你這個鬼靈精,一時用激將法,一時爲我戴高帽,我纔不上你的當。”他一擺手,否決了樑爽的計劃,“我不陪你們瘋,如果被龍威仔知道是我喂他吃藥的,恐怕我會屍骨無存。”
樑爽怏怏地問道:“那你有什麼計劃?”
“小朋友,做事要懂得分寸。不然,做得太盡,可沒有後路可走的。”鼠哥一臉真情實意地教導道。
謝金志那熱血少年頓時被鼠哥感動了,他的神色顯得有些激動。
樑爽卻清楚鼠哥的爲人,掏着耳窩,一臉不耐煩地道:”鼠哥,你就少裝深沉了!你有什麼計劃就快說。”
鼠哥也不再猶豫,朝樑爽和謝金志招了招手:“跟我來!”然後轉身走出了中藥房。
樑爽和謝金志帶着疑問,跟在鼠哥的身後,下到了二樓,走進男性服裝區,在一間頗有名氣、專賣男性西裝的服裝店鋪前面停下。
鼠哥指着店鋪裡說道:“看見那對在角落挑西裝的男女嗎?”
現時,店鋪裡沒有什麼人,樑爽和謝金志順着鼠哥所指的方向望去,馬上就找到了鼠哥所指的那對男女。樑爽和謝金志同時一怔,因爲那男人竟然是他們非常二中的紀律主任柯博。
柯博身邊的女子,非常年輕,大約二十五歲上下,談不上漂亮,但勝在夠年輕,姿色尚算誘人。
柯博和年輕女子正是如膠似漆,說不出的濃情蜜意。年輕女子挽着柯博的胳膊,櫻脣貼在他的耳邊,像是在討論着西裝的款色,不時發出“咯咯”的嬌笑聲,緊貼着他手臂的豐胸,有意無意地上下廝磨。
柯博滿臉春風,那對三角眼也眯成了細線,平時在學校那一副道貌岸然、嚴肅的臉,早就不知道拋到那裡去了。
鼠哥見樑爽和謝金志愕然的樣子,問道:“你們認識他們嗎?”
樑爽答道:“那男的是我們非常二中的紀律主任。”
鼠哥點點頭,冷笑道:“哦!原來又是一條老。”說着爲樑爽和謝金志解釋:“那個女叫做黃金花,褲頭鬆得很,學歷只是大專師範,卻能在東街一中這樣的市重點初中裡任教。我聽人說過她跟龍威仔有過一腿。”
樑爽詫異道:“不是吧?這樣普通的貨色,龍威仔也看得上眼,他究竟有多飢渴啊?如此飢不澤食,看來喂藥這招是多餘的。”
鼠哥好笑道:“龍威仔是不情願的,當時他喝醉了,是黃金花霸後硬上弓。”
樑爽和謝金志同時一怔:“果然一山還有一山高,一猛男還有一猛女。”
鼠哥補充道:“如果不是這麼有趣,也不會傳出來了。”
樑爽問道:“那我們要怎樣做?”
鼠哥解釋道:“你們兩個負責引開你們學校的主任,而我過去跟黃金花說,她的一夜老情人就在這裡,讓她追緊她的金龜婿。以黃金華那婊子的個性,自然會有戲看的。”
樑爽和謝金志猜到鼠哥的全計劃,他慫恿黃金花去找龍威仔,讓珍妮花認清龍威仔的真面目。這方法不痛不癢,對花花公子的龍威仔絲毫沒有殺傷力,只有他鼠哥自己達到了目的,他們兩個頓時覺得自己像傻子一樣給人耍了,不由暗罵一聲:“老狐狸!”
但兩人再想想,龍威仔有權有勢,實在不能做得太過分,只能稍微作弄,權當發泄。他們不忿之餘,不由將目標轉到柯博的身上。
柯博平時裝作一副正派的模樣,但他的風評之差,實在讓人歎爲觀止。什麼以權謀私,貪污受賄,調戲下屬之類,一樣不落,傳得神乎其神,十分詳盡,好像傳言者就在現場親眼睹似的。這些流言幾乎全校的師生都知道,可能只除了校長馬爭。
樑爽卻知道這些傳言非虛,在前世,在他升高三的時候,柯博故意栽贓一個家境優渥的高三學生,要脅其家長識相地孝敬一點,不然就勒令其退學。後來,東窗事發,柯博被宣佈革職,離開了非常二中,實際是真的革職,抑或是調職,那就不得而知了。
樑爽和謝金志平時看見柯博那對陰森森的三角眼,就滿是噁心。現在人髒並獲,坐實了他人品惡劣。兩人明知道被鼠哥利用,也要教訓一下柯博。
樑爽和謝金志交換了看法,很快就達成了一致。兩人大刺刺地走進店鋪,然後大刺刺地對在角落裡的柯博,大聲地打招呼:“柯……主……任,你好啊!”樑爽還故意拖長了聲調。
柯博身軀一震,瑟縮地扭頭過去,看見穿着非常二中校服的樑爽和謝金志,不由打了個嗝噔:“呃……以爲學校還沒有放假,今晚只和這婊子上街買些東西,然後happy一晚後,就甩了她,不會發生什麼意外。卻不想栽了下去,看來不能有僥倖的心理啊!”
柯博悔青了腸子,但他心理素質過硬,很快就回復冷靜,臉上難得掛上和煦的笑容,從容地走到樑爽和謝金志的跟前,笑呵呵地問道:“同學,你們怎麼從學校裡偷跑出來的?”
“哼!想安插我們罪名麼?夠陰損的!”樑爽腹誹着柯博,學着柯博的表情,笑嘻嘻地道:“柯主任,我們是班主任委派出來買東西的,可有請假條的。”
“哦,原來是這樣。”柯博慈眉善目,溫柔地問道:“那個班主任啊?”
“哼!想查我們!”樑爽在心裡問候着柯博,臉上一臉純真,岔開了話題以應對:“柯主任,跟你一起的那個年輕女子是誰啊?”
謝金志也學着樑爽的調調,幫腔問道:“對啊!你們怎麼會當街合體的?”
柯博的三角眼剎那間閃過了寒光,謝金志那是要脅,祼地要脅。他乾咳一聲,強作震靜地道:“她是我乾女兒。”
“呵呵……”樑爽和謝金志同時天真地笑起來。
柯博也跟着乾笑了幾聲,忽然陰沉着臉,問道:“你們兩個是那個班的?”
樑爽和謝金志當然不會回答他,指了指他身後,驚呼道:“哎呦!柯主任,你的乾女兒給人拐跑了!”
柯博當然不會相信樑爽的胡話,但他還是下意識地往後看一看,卻不料,黃金花真的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