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 連紹一點兒消息都沒有,電話也不來一個,打電話也不接。蘇綰每次看到他的名字都想拉進黑名單。這算怎麼回事?一切都是以他爲主, 自己根本只有等着的份。
爲了忘記煩惱, 蘇綰便用工作麻痹自己, 上趕着加班。
莊晉也正在煩惱, 採用了和蘇綰同樣的方式, 每次辦公室裡只剩下他們兩人,漸漸的,兩人成了很好的朋友。
這天莊晉正在交代蘇綰事情, 兩人的頭捱得很近。同事們都見慣了,沒有覺得任何不妥, 但是放在別人眼中就另當別論了。
恰好齊芸來找莊晉, 見到此情景, 火冒三丈,二話不說, 拉開蘇綰就給了她一記耳光。
蘇綰被打蒙了,捂着臉不知所措。
莊晉很是惱火,齊芸太不給他面子了,他冷着臉,問:“你來做什麼?”
齊芸恨恨地指着蘇綰, “我要是不來, 怎麼能看見這小狐狸精勾引你!”
蘇綰回過神來, 她們都已經沒關係了, 她憑什麼打自己?以前當她是齊揚的姐姐, 忍着她,讓着她, 現在沒有必要這麼做了。齊芸的話一落,蘇綰反手就還給了她一記耳光,“這是告訴你不要隨便攻擊人,我和總經理只是普通朋友。”
齊芸沒想到總是一副受氣模樣的小媳婦——蘇綰竟然敢打她,與其說是生氣不如說是震驚。
蘇綰冷笑,“以前我當你是齊揚的姐姐才處處忍讓,並不代表我要忍你一輩子!”
齊芸的臉腫起老高,五個紅指印非常明顯,忍着痛,把眼淚硬生生逼下去,“莊晉,你就看着她這麼欺負我?馬上開除她!”
莊晉沒想到蘇綰會還手,更沒想到齊芸竟霸道地沾手他的公司。同事們都愕然地看着他們,就算莊晉想單獨解決也不能了,他不能給下屬任何猜忌的機會。
莊晉暗歎一口氣,道:“齊芸這是我的公司,請你自重。蘇綰一直做的很好,我不能隨便開除她。還有,請你以後少來我的公司。”
齊芸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她一直希望能有一個在任何時候都支持自己的男人,她以爲她找到了,沒想到他幫着外人欺負自己。齊芸委屈地嘴脣直抖,“莊晉,我現在給你兩條路,要麼開除這個女人,要麼……分手!”
莊晉神情一滯,剛交往的時候,他們曾經約定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說分手,既然她今天說出來了,那她就是忘記了當初的誓言,既然如此,他就遂她的願,“好!”一個字耗盡了全身的力氣。
如雨點般的拳頭落到莊晉身上,齊芸邊哭邊喊,“你說好!你竟然說好!爲了這個女人,你竟然忘記咱們當初的約定。”
莊晉抓住她的手,“是你先忘記的。……這裡是我的公司,不是菜市場,你是有學問的研究生,不是潑婦,記住你的身份!”
齊芸停了下來,原來在他的眼中,自己只是個潑婦。轉眼,見衆人都愣愣地看着自己,眼神中都是不屑和輕蔑。齊芸“高貴”的自尊心受到打擊,太丟臉了,她怎麼能這麼失態。
都是蘇綰的錯!再次惡狠狠地盯着蘇綰,“狐狸精你給我記住,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蘇綰已經聽慣了齊芸的狠話,跟本不會放在心上,她聳聳肩,意思是悉聽尊便。
齊芸走後,莊晉不得不收拾爛攤子。他這個老闆在下屬面前可謂丟盡了臉面,他也懶得補救了,自嘲道:“戲都看完了,工作吧。”歉意地對蘇綰笑笑,“讓你受委屈了,對不起。我不知道她會這樣。”
蘇綰無所謂地笑笑,他不知道她已經見慣瞭如潑婦的齊芸,比她更瞭解齊芸是多麼的心理變態。
剩下的時間裡,莊晉把自己關在辦公室,不讓任何人打擾,百葉窗也拉的嚴嚴的,跟本看不到他的人。
有同事走來,朝莊晉的辦公室努嘴,讓蘇綰去勸勸。蘇綰搖頭,這個時候還是讓他一個人呆着好。
下班後,莊晉仍舊沒有出來。蘇綰怕他做傻事,便等在外面。不曾想,卻等到了十點。肚子餓的咕嚕叫,蘇綰極力忍耐,心說你再不出來我就走了。
十點十分,莊晉終於從辦公室裡出來了。面容很憔悴,鬍子拉碴的。蘇綰很震驚,沒想到才這麼一會兒時間他就憔悴了這麼多。
莊晉見到蘇綰愣住了,“你怎麼還沒走?”
“我在等你。”蘇綰微笑着,表現地很平常,“一起吃飯吧,我餓了。”
莊晉點點頭,他知道蘇綰是擔心自己。
兩人去吃大排檔,點了很多,有四人份。蘇綰看着一大堆食物,害怕地吞口水,要吃到什麼時候。
莊晉的嘴裡塞滿食物,大口地咀嚼着,同時打開一瓶啤酒,一口氣下去了大半。他不忘招呼蘇綰,“盡情吃,不夠再叫。”
還叫?!蘇綰暗自翻白眼,她又不是豬。
莊晉很快喝完三瓶啤酒,臉紅起來,說話也有些含糊。蘇綰怕他喝多,偷着把剩下的啤酒退了。莊晉的酒量還可以,但是今天心情不好,喝第四瓶的時候,人已經醉了,話便多起來,從和齊芸相遇,到相知,相戀,事無鉅細地告訴了蘇綰。
蘇綰扮演傾聽的角色,不曾插嘴,只爲了讓莊晉發泄。
莊晉說着說着,朝前一撲,鼾聲響了起來。
蘇綰苦笑,只得打車送他回家。
打開莊晉的家門,蘇綰微震。他的家裝修簡約,收拾的纖塵不染,根本不像住人的,倒像是做來展覽用的。住在這樣的家裡,是極其需要溫暖的吧,怪不得他總是很晚回家。
蘇綰把莊晉放在牀上,解去領帶後,脫掉了鞋子。
莊晉的嘴裡不閒着,不停地喊着齊芸的名字。蘇綰搖搖頭,齊芸那個傻瓜一定不知道莊晉是多麼地愛她。俯下身子,給莊晉蓋上被子。不想莊晉猛然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扯進懷裡,抱得死死的,“齊芸,你別走。”
蘇綰抵着他的胸膛,頭朝後仰,“我不是齊芸,是蘇綰。”
莊晉彷彿聽懂了,鬆開了蘇綰。
蘇綰長舒一口氣,再低頭,看到莊晉淚流滿面,不停地抽噎着。替他拭去眼淚,如撫弄嬰兒般輕輕拍着。莊晉漸漸安靜下來,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