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太陽還未完全升起,一輛出租車緩緩停在了瓜拉鎮漁港,莫少坤一行三人下了車。
聞着那撲鼻而來的魚腥味,虎哥和雲愛軍不由得微微皺起眉頭,而莫少坤卻是臉上泛起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闊別半年,當莫少坤再次來到瓜拉鎮時心中着實有些感慨,這裡的一切對於他而言都是那麼的熟悉,。
在他失憶的那段日子,雖然過的很苦但真的很滿足,那個海島上的漁民們對待他就如同是親人一般,大家不分彼此相互幫助、相互扶持。
或許在當下這個社會也只有那種近乎於隱世的村落能帶給人這麼淳樸的感覺了。
三人漫步在碼頭上,時不時的總有船老大會將三人當做客商上前拉攏。
看着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甚至莫少坤還能依稀記得他們的名字,但只可惜這些人似乎已經忘記了莫少坤。
對於他們而言,莫少坤只是他們中的一個匆匆過客,再加上此刻的莫少坤衣着考究一看就是有錢人,即便他們中有些人會覺得莫少坤眼熟,但也絕對不會將他和曾經那個落魄的賣魚小子聯繫在一起。
不遠處,一個大鬍子坐在船舷上望着莫少坤喃喃道:“我怎麼覺着這小子有點兒眼熟呢?”
一旁的夥計笑道:“老大,您該不會是看花眼了吧?您瞧瞧人家那穿着,咱們哪兒能搭上邊兒啊。”
“別打岔,我是真覺得這小子眼熟,你看看,他像不像大牛。”大鬍子皺着眉頭道。
那夥計聞言仔細看了看,片刻後有些愕然道:“嘿,您這一說我還真覺得是挺像的。”
“走,過去看看。”大鬍子跳下船舷,將汗衫朝肩膀上一甩叼着煙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
在華夏,如今還是冬天,可在這兒氣溫卻足有三十多度。
見到大鬍子,那些圍着莫少坤的船老大們紛紛讓開一條路,這大鬍子可是漁港的惡霸,通常情況下還真是沒人敢惹他。
莫少坤自然也是看到了大鬍子,他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一抹笑容望着他。
要說他和大鬍子還算是不打不相識,第一次見面是打了一架而且還將大鬍子丟進了海里,不過大鬍子這人雖然是這裡的魚霸但卻是個很講義氣的傢伙,身上頗有些草莽氣息。在後來的相處中他和莫少坤的關係越來越好,直到最後莫少坤能離開馬來去泰國也多虧了大鬍子的幫助。
原本在分開的時候莫少坤還留了大鬍子的電話,不過在泰國那段日子發生了不少事兒,這電話號碼也就沒了蹤影。
隨着兩人間的距離不斷拉近,大鬍子眼中的疑惑之色更甚,當他來到距離莫少坤不足兩米時,望着莫少坤那嘴角含笑看着自己的樣子,大鬍子一雙眸子漸漸大睜隨後哈哈大笑兩聲快步上前給了莫少坤一個擁抱。
“兄弟,還真是你啊!”
“哈哈哈,我還以爲你不認識我了呢。”莫少坤抱着大鬍子拍了拍他溼漉漉的後背,絲毫不介意他那滿身的魚腥味兒。
“你別說,我還真是差點兒就沒認出來你,嘖嘖,這變化也太大了。”大鬍子放開莫少坤,上下打量一番後笑着道。
莫少坤輕笑一聲道:“是啊,變化很大,不過我還真的是很懷念以前和你們一起賣魚的日子。”
“前一陣兒我還在想你小子怎麼走了也就在沒信兒了呢。”
莫少坤有些慚愧道:“在泰國那邊出了點事,身上東西都丟了,電話號碼也沒了,要不我早就和你聯繫了。”
“哈哈哈,行了,難得你回來,什麼都別說,先去我家坐坐喝兩杯。”大鬍子笑着道。
“這大早上的天還沒亮呢就喝酒?你這胃還想不想要了?你放心,這次回來雖然留的時間不會長,但肯定會陪你喝個痛快。再說我還得先去看看趙爺爺他們。”
大鬍子聞言猶豫片刻,隨後道:“那行,咱們改天在喝。不過趙老頭兒他們現在不在這邊做了。”
“嗯?爲什麼?”莫少坤聞言眉頭一皺,這裡可是距離小島最近的漁港了,島上賣魚也只能來這裡,莫不是趙老頭他麼出了事?
“別擔心,趙老頭他們現在可火的很,他們那個漁場的魚供不應求,哪兒還需要自己來賣啊?每天都有人排着隊去島上拉魚。”大鬍子有些羨慕的道。
莫少坤聞言恍然,眼中漸漸浮現起些許欣慰之色。
建漁場是他的主意,處於對他的信任島上的漁民們幾乎掏幹了家底兒,莫少坤曾經一度很擔心萬一漁場要是砸了怎麼辦?不過現在看來似乎發展的還不錯。
算算日子從第一批魚苗下水也有大半年光景了,當初莫少坤在給漁場選養殖種類時選的就是成熟快的食用魚和售價高的經濟魚。
經濟魚種成長較慢,基本上得養個兩三年才能上市,而他選的食用魚基本半年就可以上市。
算算日子現在正是第一批食用魚上市的時間,原本他還擔心漁民們沒有養魚經驗恐怕還得摸索一陣,可事實證明他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
“大鬍子,恐怕還得麻煩你一回。”莫少坤道。
“你要上島?行,咱們現在就出發,天黑前就能到地方。”大鬍子很爽快的道。
莫少坤問:“你船上的魚都賣光了?”
“嗨,別提了,自從前一段時間他們的漁場開魚後我們這兒的生意就不行了,以前一船魚一早上就賣完了,現在得個三兩天功夫才能賣完。”大鬍子輕嘆一聲道。
莫少坤笑道:“這麼說還是我砸了你們的飯碗?”
“那倒也談不上,誰讓咱沒這條件呢?說實話我還真想學學他們去圍塊海養魚,多輕鬆啊,可條件不允許啊。”
莫少坤點了點頭,海島搞養殖有先天性優勢,周圍環海容易圈地而且還沒人管,可大鬍子他們就不一樣了。
拍了拍大鬍子的肩膀,莫少坤道:“那咱們現在就走吧。”
大鬍子沒二話,帶着莫少坤一行人上了船直接讓夥計開船直奔小島而去。
大鬍子好酒,這船上也時常備着救。
從瓜拉漁港到小島至少也得十個小時的功夫,大鬍子索性便讓人從艙裡撈了幾條肥魚,在甲板上支起火盆燉了一鍋魚,一行人一邊喝着小酒一邊聊天兒。
虎哥和雲愛軍本來就是爽快人,在莫少坤的介紹下很快熟絡了起來。
說說笑笑直到傍晚終於看見了前方的小島,莫少坤起身站在船頭,望着那漸漸靠近的小島心中着實有些激動。
他在這裡只生活了半年,但那半年卻是無法替代的歲月,是他人生中最難忘的時間之一。
小島四周被鐵網圈出了一塊塊扇形的漁場,一路上莫少坤瞅見不少人撐着小船在漁場中穿梭。
碼頭上滿滿當當擠滿了漁船,略掃一眼至少也不下三四十搜,這其中有一半是漁民們自己的船,剩下的則都是來買魚的。
“這小島變化很大啊,我記得上次來的時候這兒還荒涼的很。”虎哥感慨道,上次尋找莫少坤時他才能來過一次,最終被趙冰雨那丫頭給騙了。
“是啊,以前這小島那根本沒人在意,但現在這小島已經成香餑餑了。”大鬍子道。
當漁船抵達碼頭後卻因爲前面停滿了船而無法靠岸。
很快莫少坤便看見有人撐着一艘小木船劃了過來。
“來買魚的吧?船就停這兒吧,人跟我上島。”木船上的人喊道。
莫少坤嘴角泛起一絲笑意,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以前趙老頭家裡的漁工水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