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金山,某五星級酒店總統套房。
方雲翹着二郎腿指間夾着香菸緊蹙着眉頭望着那站在身前正在向自己詳細解釋這件事的埃裡克。
“基本就是這樣了,方,我很抱歉,我真沒有想到會出這種事情。在聽到那邊傳來的聲音後我已經第一時間趕過去了,但遺憾的是我去的太晚了,當時那個該死的沃爾曼已經倒在了血泊中。”埃裡克眼中滿是愧疚的道。
方雲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
在聽過事情的詳細經過之後他知道這還真怪不了埃裡克。
雖然埃裡克和貝兒是鄰居,但是那個高檔社區每一幢別墅之間都有一段距離,這就使得埃裡克根本無法再第一時間發現問題。
倘若不是後來孩子哭聲越來越大以及那個沃爾曼發出的慘叫聲驚醒了埃裡克,只怕埃裡克根本就不會察覺那邊的事情。
其實這事要怪只能怪兩個人,一個是貝兒自己,大半夜的不管是誰敲門她都不應該去開門。
不過根據埃裡克所說那個沃爾曼平時看上去爲人和善在社區內口碑非常好,這種人總是讓人很難有防範之心,也就怪不得貝兒會大意了。
即便出了事後社區內的很多人還都不相信沃爾曼會是那種人,甚至有些人還在傳言是藍貝兒勾引沃爾曼不成雙方發生了口角貝兒惱羞成怒殺死了沃爾曼。
更可笑的是這種荒唐的說法竟然還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這讓方雲在氣憤的同時又有些無奈。
一個漂亮的單身母親本來就很容易傳出風言風語,更何況這些美國佬向來看不起華夏人,就算明知道不是貝兒的錯他們也肯定會站在自己同胞那一邊。
另一個人便是貝兒的保姆!
提起這個保姆埃裡克就恨的牙癢,那個菲傭是他給藍貝兒找來的,期初那個菲傭表現還不錯,做事勤快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
可是和藍貝兒相處時間長了,似乎是覺得藍貝兒性子好,好欺負,這下可不得了了,最開始是三天兩頭的帶着自己的孩子來貝兒家蹭吃蹭喝。
當時埃裡克就很不滿,要辭退她,可善良的藍貝兒卻說算了,人家在這異國他鄉也不容易,而且家裡來來人熱鬧熱鬧也挺好,要不平時就她和孩子還有保姆住這麼大房子也怪冷清的。
最終埃裡克警告了那個保姆沒有辭退她。
後來保姆倒是不帶人來了,可是動不動就找各種藉口請假,而藍貝兒就算是明知道保姆在騙人她從沒說過什麼,她的性子本就是這樣,而且又有過那麼長時間的打工經歷,曾經也受過不少白眼,心裡就對這些社會下層的人有些同情。
就在出事當天保姆又說母親病了,要回去看看,藍貝兒不但沒有阻止還預付了她一週的薪水讓她走了。
在埃裡克看來,如果不是那個保姆不負責任,那麼根本就不會出這樣的事情!
不過顯然現在並不是追究保姆問題的時候,目前當務之急是如何幫助藍貝兒免除牢獄之災。
“埃裡克,你老實告訴我,這件事是不是很難辦?”方雲望着埃裡克。
埃裡克張了張嘴,最終輕嘆一聲道:“我很想告訴你一定會沒事,但是我不能欺騙我的朋友。”
來到方雲身邊坐下,埃裡克道:“目前來看這件事情確實有些棘手,現在最主要的是我們根本沒有證據證明沃爾曼想要傷害貝兒,社區內的監控雖然可以看見是沃爾曼在半夜去了貝兒家,但是在貝兒家裡並沒有第三人,也就是說發生了什麼根本就沒有其他人知道。”
頓了頓他繼續道:“而且社區內明顯大多數人都是站在沃爾曼那邊的,警察調查了沃爾曼平時的生活和接觸的人,這個僞君子沒有任何不良行爲所有人都認爲他是的好人,這會讓警察從主觀意識上偏向他不認爲他會去做那種事。”
“你什麼意思?難道你要告訴我是貝兒勾引他不成然後惱羞成怒殺了他?”方雲眼中滿是寒芒望着埃裡克。
埃裡克苦笑道:“方,你不要急,我和貝兒在一起這麼久了我很瞭解她,我相信她絕對不是那種人,但現在的問題是光我相信沒有用,我們必須要讓警察和法官也相信才行。但目前的情況對我們有些不利,沃爾曼那個該死的人渣平時裝的太像了,他騙過了所有人。”
“我現在不想聽這些,你父親不是加州州長嗎?去找你父親,無論如何我也不能讓貝兒有事!”方雲看着埃裡克道。
貝兒已經很可憐了,一個小丫頭年紀輕輕獨自在這美國帶着一個孩子,有家不能回有親人不能見,現在又牽扯上了一樁命案!
從小方雲就一直很疼貝兒,因爲貝兒父親的原因老方家幾乎所有人都很反感她們一家,這讓方雲一直覺得貝兒和巧兒很可憐,整個老方家也只有他對這兩個丫頭最好。
他不能容忍貝兒在這邊出事,但是此刻的他卻一點辦法都沒有,這裡是美國不是華夏,他方家大少的身份在這裡根本就不起作用。
不過好在還有埃裡克,這個傢伙可是加州州長的兒子,而舊金山也是加州的轄區。
但誰知聽到方雲的話後埃裡克苦笑道:“方,這裡是美國,不是華夏,這裡的法律和華夏完全不同。或許在華夏一個市長、省長就能輕易的解決這件事,但是在美國這是不可能的,在美國任何人犯法都會被調查即便是官員也不例外。”
美國是一個多黨派的國家,和華夏那種一黨專政的國家最大的差別就是政治體系的不同。
在華夏,任何省份都需要聽從中央的領導,但是在美國這些州卻擁有自己獨立的一套體系和法律,甚至對於美國政府的一些決議他們都有權利去拒絕或者反對。
這在華夏看來簡直是不可想象的,從這點也可以看的出美國各州的自治權利要遠比華夏的各省大的多。
不過這權利是各州本身的卻並非是某個人的,在華夏一個省長或者書記就可以決定這個省的大小事,這種情況在美國是根本不會出現的。
州長雖然是這個州的最高行政長官,但是他的權利卻並不如華夏一個省長大,因爲州長還需要接受州議會和州法院的雙重監督。
簡單點說美國的政治體系就是三權分立,州長、議會、法院彼此之間相互牽制相互平衡。
而在這其中又充斥着一個個不同的黨派,他們也都有自己的利益訴求,這就讓美國的政壇看似簡單實則相當的複雜,遠比一黨專政的華夏更復雜。
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是州長他也不可能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一旦被對立黨派或者對手抓住把柄,那就會惹來一身騷非常的麻煩。
因此就算埃裡克和方雲私交莫逆,但指望埃裡克的父親出力幫忙那也不可能,政客都是一羣狡詐的老狐狸,對於自己沒有好處的事情他們是絕對不會去做的。最多就是看在埃裡克的面子上幫點小忙,比如讓警方在辦案時公平一點之類的。
可是這些小忙又有什麼用?現在的形勢對藍貝兒很不利,大多數人都是站在已經死去的沃爾曼那邊的,在這種情況下警方辦案除了傳統的偵查手段外最重要的就是根據周圍人的口碑衡量過錯方究竟是誰。
總而言之,以現在的情況藍貝兒想要免除牢獄之災很難,除非方雲他們能找到證據證明沃爾曼想要傷害藍貝兒,而藍貝兒只是自衛殺人。
但這個證據可不好找啊,畢竟除了藍貝兒和已經死去的沃爾曼外沒有任何一個人能證明事情的經過究竟是怎樣。
聽到埃裡克的話,方雲眉頭緊皺,他道:“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埃裡克輕嘆一聲道:“我已經幫貝兒請了加州最著名的律師,她打這種官司很有經驗,勝訴率很高。除此之外或許我們真的沒有其他什麼辦法了。”
方雲沒有在說話,面色陰沉的可怕。
他相信埃裡克給藍貝兒找的律師一定不會差,一個案子究竟結果如何,除了警方的調查結果外律師也很關鍵,有些案子看似已經是板上釘釘了,可是一個優秀的律師便能從中找出些許破綻扭轉敗局。
這其中最著名的就要算是當年美國黑手黨一位教父的案子,這位教父在酒店中殺死了兩個妓女,人死在他的房間內,甚至當警察衝進去的時候他還握着手槍坐在牀上抽菸。
可就是這樣一起鐵板釘釘的案子最終竟然被一名律師給成功翻案了!雖然那位教父在數年後又一次因爲殺人而鋃鐺入獄,但至少當年那個案子他被無罪釋放了,那名律師也因此聲名大噪成了美國最著名的大律師之一。
“有多大把握?”方雲看着埃裡克問。
埃裡克張了張嘴,隨後道:“至少有五成把握可以判貝兒無罪。”
“五成?”方雲微微皺起眉頭。
許久後搖頭道:“不夠,我要見見那位律師,現在,馬上!”
埃裡克見狀道:“好吧,我現在就叫她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