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一行人駕車來到了一間小旅館前。
這是一家情人旅館,在倭國這種旅館有很多,之所以選擇這裡是因爲這種地方魚龍混雜不引人注目,而且不需要登記任何身份信息。
將車停好,三人進了旅館。
此刻莫少坤和賈思安也是大變樣,賈思安戴着一頂假髮,鼻樑上還架着一副黑框眼鏡,和他先前看上去完全是兩個人。
而莫少坤則是嚼着口香糖,穿着一套寬鬆的日式休閒裝,將帽子斜着扣在腦袋上,耳朵上還帶着幾個耳夾,完全一副不良青年的打扮。
一個略微發福的中年女人正坐在吧檯後看電視,看到莫少坤三人進來她轉過了頭。
當她看到賈思靜後臉上露出一絲曖昧的笑容朝莫少坤和賈思安望去。
莫少坤不會說倭語,自然是賈思安主動上前辦理了入住手續,在老闆娘的帶領下三人來到二樓的一個房間內。
不知道老闆娘對賈思安說了些什麼,兄妹兩人臉上頓時緋紅一片。
待老闆娘走後莫少坤關上房門將食指堵在嘴邊示意兄妹倆先別說話。
他仔仔細細的在房間中檢查了一番,不多時便在牀對面掛着的一副油畫上找到了一個隱秘的針孔攝像頭。
他衝那攝像頭咧嘴一笑,豎起根中指做了個國際慣用手勢,然後吐出口香糖黏在了上面。
一旁的兄妹兩人傻傻的看着他,這個傢伙,他到底是什麼人啊?
將整個房間找了個遍沒有在發現別的攝像頭或者偷聽設備後,莫少坤這才衝兩人做了個ok的手勢。
“來這種地方一定要小心點兒,這些無良老闆,賺了你的房錢還要用你的激情戲去賣錢。”
重新拿出一塊口香糖塞進口中,莫少坤坐在沙發上道:“現在明白我爲什麼要你妹穿成這樣了吧?”
賈思安沒有說話,但心裡也明白了。
兩男一女入住旅館這本就有些不符合常理,但是莫少坤讓賈思靜穿的像個援交妹一樣那可就太正常了嘛。
不過明白歸明白,讓自己的妹妹裝扮成妓女這還是讓賈思安有些不太舒服。
“剛老闆娘和你們說什麼了?”莫少坤問。
兩人聞言面色略顯尷尬,尤其是賈思靜俏臉通紅輕咬着下脣低着頭。
“沒什麼。”賈思安道。
莫少坤神色古怪的望着兄妹兩人,隨後聳了聳肩道:“這特麼是欺負我不會倭語啊,看來抽空得好好學學了。不過在我學會之前,我想你們應該一個字不漏的告訴我老闆娘和你們談話的內容,我們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可不想因爲你們的大意而連累了我,懂嗎?”。
他也不是好奇心作祟非要打聽人家的對話內容,只不過現在三人的處境不妙,他必須要掌握所有情況。
賈思安兄妹倆沒有經驗,很可能會忽略一些很重要的細節,在有些時候這些看似不起眼的細節卻是決定成敗的關鍵。
黑石稻康的人肯定還在找他們,面對在倭國辦事效率比警察還要高的山口組,莫少坤不得不小心謹慎。
沒準兒他們在和老闆娘的對話中說錯一句話甚至是一個詞兒,都有可能讓他們陷入險境!
以現在這種情況如果山口組找上門來,他自保有餘但想要照顧好賈思安兄妹倆那可就有些難度了。
因此他纔會問剛纔的對話內容,看看是不是有什麼問題,這也完全是爲了三人的安危着想。
賈思安見狀眉頭微微一挑看着莫少坤,不過他也沒有在隱瞞什麼,原原本本的將自己和老闆娘的對話內容告訴給了莫少坤。
“老闆娘問我們需不需要壯陽藥和催情藥,我說不需要。然後她又問我需不需要道具,他們這裡什麼都有,價格比情趣店便宜,我還是說不需要。”
莫少坤聞言輕笑一聲道:“難怪你們倆臉紅的跟猴子屁股一樣。”
擡腕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十點了,他對賈思安道:“脫衣服吧。”
“脫衣服?”賈思安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你身上的傷口要處理一下。”
賈思安恍然,他還差點兒把這事兒給忘了。
在妹妹的幫助下費力的脫掉上衣,莫少坤看了看賈思安背後的傷口。
先前在帶着妹妹逃跑時賈思安背後被人砍了兩刀,此刻皮肉都已經外翻,賈思靜看着那足有十幾公分長的傷口淚眼朦朧。
而莫少坤卻道:“還好,不算嚴重。”
賈思靜聞言忍不住有些哽咽道:“這還不算嚴重?都快見到骨頭了。哥,你疼嗎?”。
“不疼。”賈思安輕笑一聲安慰妹妹道,至於到底疼不疼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莫少坤沒有廢話,從賈思靜的小包中取出剛纔路過藥店時去買的東西。
先是用消毒水幫賈思安清理了下傷口,那消毒水灑在傷口上的滋味可不好受,賈思安忍不住吸了口涼氣肌肉緊繃額前也滲出了些許冷汗。
莫少坤穿針引線,皺了皺眉頭道:“放鬆點兒,你現在繃着肌肉等我給你縫好後你一放鬆會把傷口崩開的。”
賈思安點了點頭道:“我……我儘量。”
莫少坤讓賈思靜將檯燈拿過來照着賈思安的後背,然後一針一針的開始縫合。
雖然他沒有學過醫,但是在沙狐的時候還是學習了一些基本應急措施,畢竟外出執行任務時什麼情況都可能遇到,沙狐成員必須掌握一些基本醫療手段。
只不過他始終不是專業的,那傷口縫的是歪七扭八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賈思靜看着那如同蜈蚣一樣的針線,忍不住道:“你……你能不能用心點。”
“沒辦法,水平有限。要不你把他送醫院?”莫少坤淡聲道。
“這是肉,不是衣服,你……你好歹也縫的均勻一點嘛,這傷疤留在身上多難看?”賈思靜撅了撅嘴小聲道。
“行了,將就將就吧,也就是碰上我了,要不等到明天他這傷口就得發炎,到時候麻煩就大了。”
賈思靜聞言不再出聲,她知道莫少坤說的對,如果沒有遇到莫少坤就算他們倆能跑出來也肯定沒辦法處理傷口,醫院那是肯定去不了的,而她又不會縫。
畢竟縫合傷口和縫衣服完全是兩碼事,要先縫合肌肉在縫合表皮,麻煩着呢。
房間中靜了下來,除了賈思安強忍着疼痛的喘息聲外就只剩下了莫少坤嚼口香糖的聲音。
賈思靜站在一旁靜靜的看着,見到莫少坤額前滲出了些許汗水,她拿出餐巾紙幫莫少坤擦了擦。
莫少坤擡頭怪異的看了眼賈思靜。
賈思靜俏臉微紅解釋道:“我……我怕你的汗水會滴到我哥傷口上。”
莫少坤翻了翻白眼道:“還以爲你是覺得我辛苦,原來是爲了你哥。唉,遇上你們兄妹倆算我倒了黴了。”
“不是的,我……我不是那個意思。”賈思靜趕忙解釋道。
她心裡很感激莫少坤,要不是莫少坤突然施以援手,或許她現在已經被山口組的人帶走了,而她的哥哥可能也已經橫死街頭。
“你是好人,我……我不知道我能爲你做什麼,但是以後我一定會報答你的。”賈思靜柔聲道。
“你可千萬別說我是好人,這世道好人從來都活不長,我可還沒活夠呢。至於報答就不用了,等晚上幫你們拿回東西你們就趕緊離開倭國回華夏吧,到時候幫我帶封信回去就行了。”
“帶信?”賈思靜有些疑惑的看着莫少坤。
莫少坤臉上閃過一絲黯然之色點了點頭道:“對,帶信。”
就連舅舅都說這次的任務九死一生,既然他現在選擇留了下來那就一定要做好最壞的打算,與其說是帶信,不如說是遺書!
這一縫就是一個多小時,賈思安面上毫無血色,他雙脣乾裂,這種疼痛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實在是太難熬了,可是他還是挺了下來。
賈思靜一直都是站在一邊看着莫少坤,每當他額前滲出汗水時她都會很自覺的拿着紙巾幫他擦拭。
不知不覺間賈思靜突然發現眼前這個帥氣的男人認真的樣子真的很有魅力呢,在想到先前他如同戰神一般突然出現大殺四方的樣子,賈思靜心中隱隱有些莫名的感覺。
“好了,雖然有點兒難看但起碼也給縫上了。這兩天注意點兒動作不要太大,要是撕裂了傷口那就不好辦了。”莫少坤長出一口氣放下手中的針線道。
“謝謝你。”賈思安回過頭看着他。
莫少坤輕笑一聲,起身一邊朝浴室走一邊道:“出了一身汗,我先衝個澡。你倆睡一會兒吧,養足精神咱們半夜出發。”
兄妹兩人點了點頭,待浴室中傳來水聲後,賈思安看着妹妹道:“休息一會兒把,你也累壞了。”
賈思靜爲難的看了看那張大牀,整個房間就這一張牀,如果他們倆佔了一會兒莫少坤怎麼辦?
人家救了他們,而且還要幫他們去拿回骨灰,他們總不好讓人家睡沙發吧?
“哥,我去沙發上躺一會兒吧,你和莫少坤睡牀上。”賈思靜道。
賈思安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
雖然他心疼妹妹,但總不能。那可太危險了,只好委屈一下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