紂宗新年假期蘇和卸任的消息正式公佈,同時公佈了繼陛伐夥,四川來的嚴世川嚴書記。趙大喜幾個人對看一眼都覺得眼前一黑,只知道這位嚴書記是正經的學院派出身。復旦經濟學畢業的博士研究生。主政四川更是落下個學者書記的美譽,屢有文章著作發表在國家級刊物上。
消息一傳開了甩中勤先高興起來:“這可是好事,大喜,這樣着來你的北山集團要崛起了。”
趙大喜臉上不用掩飾也有些苦澀。幾句話糊弄過去:“誰當書記跟我關係都不大,呃,中勤大哥你回家收拾一下,過兩天咱們送蘇書記去北京。”
田中勤仍是有些弄不懂他,周萍卻是知道趙大喜對文人主政一向頗有些微詞,也跟着嘆一口氣,知道趙大喜跟這位新來的嚴書記之間,關係一定不會太好。擁有經濟學博士學位的嚴書記,也一定不會喜歡趙大喜這一身的草莽氣。蘇和或者鄭老爺子那樣的實幹家,或者會發自內心的欣賞趙大喜,還可以容忍他身上的匪氣,換個人來可就真說不好了。
正月十六這一天在廣州機場。蘇和卸任之後更是異常低調,只帶了趙大喜和田中勤兩個人匆忙去北京上任。在飛機上說起來這位新來的嚴書記,蘇和當然是要囑咐兩句,再跟田趙兩人提個醒。
蘇和對趙大喜當然是信心十足。仍能笑的出來:“你也不要有什麼顧慮,嚴書記這個人我是知道的,這個人的作風一向主張百花齊放,在四川任上就提出來同行業公平競爭適者生存的發展口號,你趙大喜比誰差了?”
趙大喜真的是笑不出來一臉慘相。心說光是口號喊的響有什麼用,要真能做到真正的公平競爭倒沒問題了。最怕是公平競爭的口號喊出來。本來是一片好心到了下面,變成一大鍋亂燉了,弄的天下大亂也未可知。蘇和知道他一貫看不起文人。也知道他心裡在想什各。
蘇書記還是笑着安慰他兩句:“我知道你的北山集團現在上了正軌。正是求穩定求發展的時候,競爭這種事情早晚是要來的,趙大喜,你不至於怕了幾個蝦兵蟹將吧?”
趙大喜性格本來就豁達,哈哈一笑也就放下一切,安心送蘇書記去北京上任。一下飛機也就該跟蘇和道別了。早有小車在等着了,幾個人在機場又閒聊一陣,蘇和最後拍一拍趙大喜肩膀,才擺一擺手坐進小車裡去了。田趙兩人對看一眼,情緒都有點低落,不管怎麼說也是相處了四年的老領導,就這麼送走了總有點不甘心。
趙大喜想到只要捱過這困難的一年,再往後就是海闊天空,纔打起精神拽上田中勤,先訂了回廣州的機票才找地方吃飯。來的匆忙回去的也匆忙,這天在廣州田主任家裡,田中勤放下電話的同時。
回頭笑着說話:“嚴書記明天到任,你去不去?”
趙大喜看着報紙頭也不擡:“不去。我自己有多少斤兩我自己清楚。我去算怎麼回事,自己往槍口上撞?”
田中勤夫婦看他一眼,也拿他沒什麼辦法,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不去拋頭露面也有他的道理。未來這一年直到明年政府換屆,蘇書記真正進入下一屆政府之前,趙大喜的日子應該不會太好過。趙大喜回了趙家村也當機立斷,拿出決策,放緩百姓連鎖在省內的業務拓展速度,全力開拓省外市場。
北山集團也就是他一個人說了算,一聲令下李正領人去江蘇,林海燕領人去福建,同時在兩省選地址建分店。趙大喜想了一想還是把身邊趁手的小董派給李正,趙家村子弟跟海燕姐去福建,福建有遲參謀長的關係照應着,應該不會出太大的撫漏。
他自己親赴上海找樑新城,江蘇一帶可愕指望着樑大少爺的面子了。他深知在外靠朋友的道理,只敢小心翼翼把勢力擴展到有關係的江蘇福建兩省。他也絕不會蠢到這就去江北碰一碰運氣,人生地不熟的難免碰個頭破血流。趙大喜這麼粗擴的人,做起生意來如此塌實謹慎。心思細膩到令人髮指的程度。
連番舉動落在有心人眼裡,難免議論紛紛仍是譭譽參半,有人就讚賞趙大喜這叫低調發大財。也有人不以爲然認爲趙大喜小心過頭了 這年頭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趙大喜畢竟是個農村種地的出身,還是缺乏戰略眼光。議論聲落在趙大喜耳朵裡,自然是對此不屑一顧。
他仍是那一套自創的理論,耐心去走品牌戰略,用百姓連鎖的品牌凹曰混姍旬書曬齊傘“尼不來帶動北山集團發展壯認爲從古到今商場卜聊知代,但凡能長勝不衰的多是做實業起家,什麼資本大鱷之流都不放在眼裡,絕不會去夢想什麼一夜暴富的奇蹟,太不靠譜了。
這天在上海梁氏集團總裁辦公室。跟樑新城兩個人各自端一杯酒,看着樓下忙碌的梁氏員工,享受下午時間的片刻安逸。樑新城算是這時代中國商人裡的佼佼者,不僅手握全國最大的私營遠洋船隊,更是國際資本市場上打拼多年的資本運做高手。
樑總這時候說起話來,仍是居高臨下的口吻:“你跑我這來呆着算怎麼回事,你們廣東不是網去了個嚴書記。你還真挺沉的住毛,趙大喜我是越來越弄不懂你了,這個時候你還不趕緊帖上去?”
趙大喜臉色略有不滿:“嫌我礙眼,呃,你可以出去嘛。”
樑總聽到呆住了,忍不住皺眉頭:“趙大喜你還要不要臉了,這是我的辦公室你讓我出去?”
辦公室裡面兩個樑總的女秘書早聽到低頭忍笑,樑總趙總這兩個人也真挺有趣,一個拽一個兇偏偏還是好朋友,這真是太讓人難以理解的一件事。
尤其那位趙總在樑總面前每次大耍無賴,樑總也真拿他沒什麼辦法。
都覺得有點好笑的時候,趙總又厚着臉皮出聲說話:“你那個雪茄還有沒有了?”
樑總眼睛瞪起來,沒好氣的回答:“你跟本就不會抽菸,呂宋雪茄給你抽簡直就是浪費,沒有!”
趙大喜斜眼看他嘀咕兩句:“沒有就沒有唄你兇什麼,好象老子欠了你幾百吊錢。”
他兩個人在這自顧自的說話。兩個女秘書早就笑到香肩抖動。實在忍不住笑了才低頭出了總裁辦公室。還是去外面躲一躲吧,不然要被這兩個幼稚男人逗的肚子疼。心裡又隱隱會意兩個同樣幼稚的男人 更代表他們其實都很欣賞對方,也代表他們是同一類人,都是雄才大略。私底下又都是不拘小節的男人。
到房間裡只剩兩個;人的時候。樑新城才破口大罵鄭佩這個混蛋,氣的他妹子跑回上海家裡哭了一整天。趙大喜被他大嗓門震的腦子裡嗡嗡的,忍不住挖一挖耳朵,往椅子往後一搬離他遠點。
樑總罵完了妹夫,又衝着趙總瞪眼睛:“你少給老子裝死,你鬼主意多”,想想辦法。”
趙大喜兩手一攤是真挺無奈:“能想的辦法我都想過了,我說句實話你別不愛聽,還是讓他們分居一段時間先冷靜一下,沒準過兩天就和好了。”
這幾句鬼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還好樑新城也是關心則亂,居然被他糊弄了過去。
樑總微一點頭臉色也有些無奈:“也只能這樣了,哼,鄭副省長既然看不上我妹子,離婚嘛,我們兄妹還不至於這麼下作,要看他們鄭家人的臉色!”
趙大喜又挖一挖耳朵裝沒聽見。心裡喘安也別隻盯着自己這點痛苦了,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這話不假。樑總也多半是在他面前發一發牢騷,鄭樑兩家斷交對他來說絕沒什麼好處,他也沒這麼傻真敢慫恿妹子離婚。
兩個人又在樑總辦公室裡坐了一會。樑新城態度纔有所緩和:“你也難得來上海求我一回,明天吧。我替你把江蘇經貿委戴主任約出來談談。你一會先去買一套高爾夫球具。抓緊時間練一練,不要明天到了球場丟人現眼。”
趙大喜衝着他搖一搖手指頭,認真的糾正他:“第一我不是求你,我可是把手裡東官新礦業增發的港股都賣給你了,這個人情是你應該還給我的。第二,嘿嘿,我纔不花那冤枉錢去買球具。你那麼多套殊杆又用不上,你借我一套會死嘛?”
樑新城又衝他瞪大眼睛,門外經過的梁氏集團員工看到樑總這副表情。忍不住紛紛低頭偷笑。最後還是粱總遭不住了。無奈拿了一套珍藏版的皇者之龍球杆出來,還耐着性子教趙總打球。
外面梁氏集團的員工,又聽到了樑總熟悉的咆哮聲:“你輕點行不行,讓你打球不是讓你砸玻璃,這套球具值五十四萬!”
趙總不滿的嘟囔兩句也自然不會放在心上,狠狠的一杆揮出用過了力道,一聲脆響過後總裁辦公室的玻璃被人砸碎,下面經過的行人紛紛避讓,擡頭看一眼高聳入雲的粱氏集團總部。也只能無奈搖一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