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天意難違

卜誕節下午四點,印尼只釐島海趙大喜就好象一個冷眼旁觀的局外人,默默擡頭看着不遠處海灘上。不惜重金搭建起來的婚禮現場。心裡冰涼再沒有任何一點暖意,更心知肚明他完全有能力改寫歷史,只要他明天上午九點之前,派人去海灘上拉一拉海嘯警報器,將會有成千上萬的人倖免遇難。

小董注意到他難看的臉色,湊過來小聲問:“趙哥,你怎麼了?,趙大喜勉強動了動嘴皮,想說話的時候遠遠看到孫正義,已經領着他千嬌百媚的未婚妻往這邊走。他的未婚旗中田裕子比他小三十歲。東京大學網畢業的學生,博士學歷,也算是品貌俱佳的大美女。

孫正義遠遠打個招呼:“趙桑。事前沒通知你真是太失禮了,但是我想給裕子一個驚喜。”

趙大喜強迫自己硬擠出一絲笑意,跟千嬌百媚的中田小姐打個招呼。握上對方柔軟的纖手,感受到對方纖手有點冰涼的滋味,不由自主又打個寒噤。好在孫正義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又領着未婚妻去招呼別的客人去了。

董看着人走遠了,才小聲叫罵:“什麼玩意嘛,趙哥咱還是走吧。咱不在這受這個閒氣了行不行?”

趙大喜稍一沉吟,還是走遠一點隨便找個乾淨點的沙灘,坐在柔軟舒適的沙子上發一陣呆。

小董一幫人對看一眼同時露出無奈表情,也只能耐着性子陪他發呆。也不知道趙哥今天是怎麼了,太反常了小董抓一抓頭髮也多了個心眼,把人叫過來吩咐兩句把趙哥身邊的保護網擴大。

趙大喜在海邊沙灘上這一坐。一直坐到黃昏日落,直到天黑下來周圍禮花四散在天上炸開。回頭看一眼海灘上不少日本人已經在開香檳慶祝,也招來不少外國遊客湊熱鬧。把海灘上擠的水泄不通。趙大喜臉色又浮現出古怪表情,聖誕狂歡夜今天晚上一定沒人睡覺,天知道明天上午會有多少人,在睡夢中一命嗚呼。

浮舔一舔乾裂的嘴脣,突然覺得有心無力,這個時候去拉防海嘯警報。只會讓人當成精神失常。

又站絢爛煙花四起的海灘上站了一會。突然之間小董湊過來小聲說話:“趙哥,田中小姐來了。”

趙大喜微一點頭剛剛回過身來,一身傳統和服打扮的田中裕子,已經在面前對着他盈盈一禮。趙大喜還覺得有點錯愕,雖然是早就見慣了日本人的多禮,還是沒料到這新娘子會單獨來跟自己說話。

更沒料到這美貌新娘子。居然會說中文:“趙先生,主人對您太失禮了,真是太失禮了,”

雖然她中文說的亂七八糟,趙大喜還是被她的柔順和禮貌打動了,孫正義擺明了想趕他走,偏偏這新娘子又是很懂禮數的人,百忙之中還不忘過來道歉。再強迫自己擠出一絲笑意,拿出風度跟她寒暄兩句。深夜十二點,另一輪煙花在天上炸開。喧鬧聲中趙大喜眼神一黯,飄然轉身揚長而去。今天晚上他不是主角。他也不想來搶這個風頭。

第二天清晨,海灘上。

大部分人狂歡一夜也都累了,還有不少人醉倒在柔軟的沙灘上人事不醒,趙大喜看着遠處海天交接處絢爛的景色,看到地震雲的時候心裡又小出一驚,不然傳言是不是誇大了。今天的日出確實比平時絢麗不少。

片刻之後小董突然湊過來,態度謹慎:“趙哥,好象有點不對勁。”

趙大喜微一點頭環顧四周,小聲吩咐:“去找一找看,倉重英武在哪

小董被他一提醒也小吃一驚,皿想起來好象從昨天晚上開始,就再沒見到過倉重英武,確實有點反常。派人四處找了一圈,片刻之後小董倉皇跑了回來,臉色也有點變了。象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小董說話聲音也微有點抖:“倉重英武,昨天晚上就走了

趙大喜眉頭微皺再點一點頭小好象也並不覺得很意外,又拍拍褲子隨便找個地方坐下了。

小董幾咋,人低頭想了一陣,突然魂飛魄散大叫一聲:“趙哥,壞了。這小子走的這麼匆忙肯定沒安好心,咱們還是趕緊走吧!”

趙大喜回頭狠狠瞪他一眼:“嚷嚷什麼。慌什麼!”

小董也知道趕緊閉上嘴,全身上下汗毛倒立,急打手勢派人四處警戒,找到倉重英武馬上綁回來。趙大喜卻是不以爲意,還不緊不慢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張陳年舊照片,拿在手裡認真的看。小董抓了一陣頭髮怎麼也忍不住了,也伸着脖子湊過來偷看了幾眼。

等到他看清楚照片上一男一女兩個人的親密合照,頓時魂飛魄散差點一跟頭跌倒。一張老照片上一男一女年紀也就十七八歲,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雖然輪廓有點模糊,還是一眼就能認出來,一個是少女時代的雷娜,另一個是青年時代的倉重英武,只看兩個人親密的合照,就知道這兩個人弄不好還是初戀情人。

小董魂飛魄散忍不住罵:“這對狗男女,果然是有私情的”**他奶奶個爪的!”

趙大喜還不滿的瞪他一眼:“什麼話,重情重意不好嘛?”

小董又艱難的吞一口唾沫,狠聲問道:“趙哥,這張照片哪來的?。

趙大喜露出一絲微妙笑意,輕鬆回答三“上次在新澤西,你忘了咱們去過雷娜的家裡,我無意間,在雷娜家客廳裡的沙發坐墊下面翻出來的。”

小董聽到張口結舌,終於恍然大悟失聲叫道:“對了,趙哥你當時還替那臭娘們收拾過客廳,還替她把垃圾都到掉了!”

趙大喜隨手把舊照片塞回上衣口袋。心裡喘噓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在家裡養成良好的衛生習慣有多重要。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壞事做多了是要糟報應的。要不是當時他一時興起,幫那臭娘們收拾亂七八糟的客廳,也不會無意間掀開了沙發坐墊,找到這張藏好的照片,也不會識破這兩人之間的姦情。

小董又琢磨了一陣,才懷疑問道:“這對狗男女弄出這麼多事情,到底想幹什麼?”

趙大喜努嘴往海灘上,並肩站在牧師對面的孫正義夫婦,沉聲說話:“你說他們想幹什麼,人爲財死鳥爲食亡,他們的第一口標是孫正義。然後才幾仇,殺孫正義是爲了滅口。殺我是爲了讓新軟銀羣龍無曾,珊覺得要是我和孫正義都死了,誰會當選下一任的董事會主席?”

小董心虛低頭痛苦的輕叫一聲:“絕對會是倉重英武,這對狗男女還真是同穿一條褲子!”

趙大喜這才微笑點頭,輕輕拍一拍他肩膀,遠處盛大的婚禮儀式已經臨近尾聲,孫正義已經在吻新娘了。

小董心虛低頭又擦一把汗:“幸虧我昨天多了個心眼,讓保護網向外擴大了五百米,估計那臭娘們是下不了手。”

趙大喜又露出一絲微妙笑意,從懷裡把那支帶鑽射筆的存貯器拿了出來:“她已經下手了,這支筆上抹了劇毒,氰化物。”

小董這一驚又是非同小可,騰的一下跳了起來:“那趙哥你怎麼還”

他自己叫出聲來也覺得失態了,乾咳兩聲趕緊掩飾一下,心裡汗顏既然趙哥早就知道那對狗男女之間的姦情,恐怕也絕對不會蠢倒,空手去拿這支筆吧,這一出將計就計好戲演的倒也精彩。

趙大喜臉色陰沉又咧嘴一笑:“老子衛生習慣好,總還知道病從口廣”

說話的時候海灘上已經亂成一團。遠遠看見孫正義臉色發白緩緩軟倒。海灘上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紛紛簇擁過去小董心裡再次冰涼起來。知道倉重英武如果有心暗殺孫正義,孫正義絕對難逃一劫。趙大喜站起身來的時候,心裡也黯然喘噓感慨。孫正義還是沒死在大海嘯裡。還是死在他最信任的部下手裡了。等到他擡頭坐進自己的防彈越野車裡,小董一幫人如臨大敵,從後備箱裡抽槍。戴八倍瞄準具的超遠射程步槍抄在手裡,大羣人全副武裝簇擁着防彈車,趙大喜一聲令下往海岸警備所方向開過去。

上午九點,離海灘一公里遠的海岸警報所。

小董領人破門而入的時候,把裡面正在看報紙的警衛嚇了一跳,本能的想拔槍,又被小董一槍托放倒下了他的槍。

趙大喜倒是態度很堅決的,用英文呵斥兩聲:“拉警報,海嘯警報!”

警衛一臉茫然摸一摸疼痛的後腦勺。已經被小董槍頂住腦門:“讓你拉海嘯警報!”

警衛全身僵硬不得不站起身來,把衆人領到海嘯警報器前面,小小董一槍托打碎玻璃,手指已經按到了電門上小董手指頭用力在海嘯警報器上按了幾下,突然之間整個海岸警報所斷電了,一點反應也沒有。

警衛也張口結舌,慌忙解釋:“斷電了。”

趙大喜臉色一沉再呵斥一聲:“手搖警報器在哪!”

警衛頭皮發麻小聲回答:“在外面另一咋。房間。”

趙大喜微一擺手讓人陪着他去。突然之間手上電話響了,趙大喜看一眼上面陌生的號碼,微一皺眉接了起來。

電話裡傳來雷娜得意的嬌媚聲音:“趙,你真聰明,你是不是想拉響海嘯警報造成混亂。然後趁亂帶着你的人脫身?”

與此同時一發子彈準確的打倒院子裡那海岸警備所的警衛,小董一幫人都是身手極好的人,趕緊各自翻身去找掩護。

片巍慌亂後,房頂上傳來狙擊手的叫聲:“找到了一男一女,都在海邊的瞭望塔上!”

小董氣急敗壞的大罵:“幹掉他們!”

狙擊手瞄了一陣無奈回答:“太遠了,水泥的瞭望塔還有個天然的射擊孔,打不穿。

趙大喜隱隱覺察到腳下地面。已經明顯的震動感,連桌子上放着的一杯水,已經有了明顯的紋路。並且順着逆時針方向形成一個很詭異的小旋渦。偏偏董幾個人還被遠程狙擊步槍的火力,壓制在院子裡動彈不得個過去小董網想閃進對面配有手搖警報器的房間。

又一發子彈準確的擦身而過。小董慌忙翻身躲開又忍不住咒罵幾句:“臭婊子,槍法還挺準。”

電話裡又傳來雷娜得意的笑聲:“趙。告訴董不要動,下一槍我要打他的卵蛋。”

趙大喜臉色陰沉厲聲暴喝:“你知道不知道有多少人跟着你死,你回頭看一看你身後的海面,海嘯,百年不遇的大海嘯!”

電話裡沒什麼動靜了,片方之後又傳來雷娜得意的笑聲:“趙,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嘛,什麼海嘯?”

與此同時房頂的兩個槍法好的同時開槍,做出自己最後的努力,兩聲沉悶的槍響過後,房頂上兩個人同時翻身下房,沒辦法對方早有準備佔了個好位置,再不下來連自己的小命也要交代。

片刻之後電話裡又傳來雷娜的媚笑聲:“趙,你的人槍法真差,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是怎麼看穿我的?”

趙大喜臉色沉穩冷聲嘲諷:“你很喜歡把照片藏在沙發底下嘛,還是喝醉酒忘記藏在哪了?”

這回輪到雷娜吃驚一時無力反駁,趙大喜覺得腳下震感越來越強烈。信手抓起桌上望遠鏡往海上看又從頭涼到腳,海上肉眼可見的距離。望遠鏡裡看的很清楚,詣天巨浪洶涌而至,場面之壯觀比電影上的特效震撼多了。與此甩時院子裡小董終於找準機會,滾進了對面的房間裡面,數秒鐘後淒厲的防海嘯警報響了起來。

趙大喜卻是心裡冰涼,知道晚了什麼都晚了,本來他可以改寫歷史。提前半小時拉響防海嘯警報,卻偏偏被雷娜用槍打斷電線,硬生生把小董一幫人壓制在院子裡動彈不的。動不了一牆之隔的手搖警報器,讓他失去了改寫歷史的機會。心裡涼透的同時唏噓一聲,莫非真的是天意不可違。

抓起電話的同時冷聲呵斥:“你轉過身去,再看看你背後的海面!”

電話裡又傳來雷娜放肆的笑聲:“我幹嘛要聽你的話,你想讓我轉過身去,然後讓你的手下在我背後開槍嘛,趙?”

趙大喜懶的再跟她廢話,放下電話的同時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只能從望遠鏡裡看着海灘上密密麻麻的人羣逐漸騷動起來。十多米高的巨浪襲來,先把水泥建的瞭望塔洗刷了一遍,巨浪襲過之後瞭望塔還在,塔上的一男一女卻被巨浪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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