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宗風坐在小一車裡臉煮炮有點黑。趙大喜衆個刺兒頭屢以愕凹找了大麻煩,好不容易逮到機會手握有力的人證,可以有十足把握把此人關進秦城監獄。偏偏又實在放不下那一百個億的美金,就算只能分到十分之一的回扣,也可以讓他的家族一躍成爲京城首富。
百億美金這樣一筆巨大的財富,讓吳家風幾乎失去查辦趙大喜的勇氣,理智告訴他趙大喜絕對不會蠢到白白交出全部身家,偏偏又很期待趙大喜和高盛對賭原油期權。
白癡都知道高盛在這類對賭協議中從來沒輸過,也絕對不可能輸,權衡利害還是下不去手,最後還是在金錢面前屈服了,很窩囊的輕輕放過趙大喜,
這天晚上吳家風在家裡看到他的秘書,很懷疑的問了一句:“你鼻子怎麼了?”
秘書也不敢說是趙大喜打的,只是苦口婆心的勸:“領導,你可千萬不能心慈手軟,這次放過趙大喜等於放虎歸山,後患無窮。”偏偏吳家風滿腦子都是回扣,這個時候絕對不肯動趙大喜,臉上隨即露出不滿表情甩身走了,在客廳裡坐了一會還不肯罷休。吩咐隨從把跟隨他多年的秘書打發回老家吧,還警告他把嘴閉緊了。
這天晚上在天鵝酒店,衆兄弟聚齊對看一陣。
雷永強終於忍不住猛拍大腿:“完了,全完了,咱們上哪弄一百億美金?”
趙大喜仍是不以爲然:“可以分期付款嘛,老雷,你這個心態可不好,還沒賭就認輸了哈哈。”
雷永強卻沒有他這麼好的心情,還在埋怨:“我不是早跟你解釋過嘛,趙總。這種場外對賭和約根本就是金融陷阱,年內原油價格崩盤已成定局,你是不可能賭贏的”小我早告訴你這是一場有組織有預謀的獵殺行動,你還要一頭扎進去!”
衆人眼看着他越說情緒越激動,趕緊勸兩句:“老雷你別太激動了,趙總說的也有道理,還沒賭怎麼知道一定輸?”
一大幫人吵鬧議論一陣,趙大喜倒好象變成個局外人,翹着二郎腿抖了一陣,心裡大笑三聲吳家風你能奈我何,怨不得別人只能怪你自己太不爭氣,一百億美金就嚇到腿軟了,白白錯過了把我趙某人連根拔起的機會。翹着二郎腿抖了一陣,睏意襲來開個房間呼呼大睡,準備第二天跟高盛籤對賭合約。
第二天一早在高盛北京辦事處,正經八百的籤合約,老亨利就怕他不肯上套,大開方便之門同意百億美金可以分三年分期付清,在場一大幫人看待趙大喜的眼神,就好象在白癡,明知道必輸的賭局還非要賭,真不知道這人是怎麼想的。瞭解趙大喜的人都覺得有點古怪,知道他一貫精明絕對不可能犯下這種低級錯誤,其中一定別有隱情。
趙大喜仍一副不以爲然的態度,看完整份合約後大咧咧的簽字蓋公章。大筆一揮堅決買漲。一幫高盛的高管強忍心中狂喜,儘量掩飾眼睛裡欣喜若狂的光芒小心謹慎把合約原件收好,連夜把這價值百億美金的合約,送回美國總公司藏好。
掌聲中亨利先生大手伸了過來,仍十分瀟灑:“趙,我很佩服你的勇氣,祝你好運吧。”
趙大喜刻意擡高下巴斜眼看他,無視了他伸過來的大手揚長而去,亨利先生無奈聳一聳肩膀,有了這份合約在手,就算北山集團想反悔也沒有問題,高盛是研究金融法規的高手。早吸取了前一回在新加坡的教,把合約制定的十分完善,就算鬧上法院打官司,贏的也一定會是高盛。
這天在機場,連田中勤也沉不住氣了:“大喜,老首長讓我問問你,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趙大喜抓抓頭髮一臉的苦澀:“我有別的選擇嗎?”
田中勤表情呆滯回想起來,當時那種情況下他確實別無選擇,他能臨危不亂想出這種駭人聽聞的辦法度過難關,這本身就很不容易了。抄家下獄或者輸一百億美金,對他來說也沒什麼區別。
數天後,江山島。
樑三爺五花大綁跪在海邊,趙大喜心中無名火起狠狠一腳,把他狠狠一腳踹進海水裡,不會游泳的樑三爺連灌了幾口海水大叫救命,偏偏面前十幾條西裝大漢臉上無動於衷,仍是一聲不吭圍在他身邊。
趙大喜總不會便宜了他,樑三爺也是整個交易中的一個籌碼對手們雖然不太情願放棄這麼有價值的人證,面對趙大喜強硬的態度也不得不退讓一步,忍痛把樑三爺交了出來,換了趙大喜價值百億美金的期權合約。
趙大喜再一腳踹過去,忍不住罵:“樑家怎麼出了你這樣一個蠢貨,你害死了新城兄又來害我,我早就警告過你把嘴閉緊了,你偏不聽”是你自只找的,笛泉路上見到了新城兄,你可不書狸匆老導手黑!”
樑三爺也知道趙大喜動了殺機,連吐幾口海水早就在聳啕大哭,旁邊小董也心氣不順狠狠一腳踹過去。
想起來樑家那麼大的產業,都跟着這蠢貨受了牽連,現在連趙哥也被這人害的很可能輸掉百億美金。實在想不出來還有什麼理由留下他。旁邊小馮一聲不吭從褲腿上解下軍用匕首。
又被小董破口大罵:“你第一天跟着趙哥的嘛,刀收起來!”
小馮稍覺尷尬把刀收好,趙大喜臉色陰沉上船走遠了,纔有人推一條小卻板過來,把喝飽了海水的樑三爺身上繩子解開,再把人仍到小小知板上小船上救生衣餅乾礦泉水還準備的很齊全。
又一把軍用匕首架到他脖子上,然後是小董陰沉的說話聲:“給你兩個選擇,一是我現在割斷你脖子,二是你自己划船出海,以後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樑三爺嚇的打個哆嗦,當然選擇劃小船出海,或許隱隱還有一線生機,小船出海發出去不遠,正好碰上海水漲潮小船翻轉過來。趙大喜在臨海水產號上遠遠看到這一幕,心裡默默唸新城兄,你們兄妹跟他的情分早在他害死你的那一天就沒了,這一回老子送他下去見你就算是老子送你的一份大禮吧,你們叔侄之間的恩怨,自己在下面算一算清楚吧。
晚上,趙家村。
趙大喜本着勤學好問的精神,請教雷永強一些專業問題,反正合約都已經簽了老雷也就認命了。
雷永強說話時候也有氣無力:“您跟高盛籤的這個對賭合約。生效期即時開始,到十二月三十號結束,由三個期權合約組成。當原油浮動價格高於七十美金每桶時,我們可以獲得每月一億美金的回報,浮動價低於五十美金每桶時,我們將向高盛支付”呃,這是一個複雜的公式轉換,就是說當原油價格低於五十美金每桶時,我們每個月將向高盛支付十億美金
趙大喜聽到頭大如鬥,隨口一問:“原油價格現在每桶多少?。
雷永強忍不住失聲驚呼:“我的個親孃喲,您連現在的油價都不清楚,您就敢跟人籤對賭合約”昨天的收盤價是,咳,每桶五十四美金
趙大喜聽到這叮數字也忍不住連咳兩聲,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再稍有一點風吹草動,這個月先會輸掉十億美金。面對雷永強灼灼目光的注視,再咳嗽一聲:“你別這樣看着我,呃,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控制國際油價?。
雷永強居然煞有其事的深一點頭:“有,往中東地區仍一顆原子彈,或者買通歐佩克組織委員會,讓他們聽命於您。”
趙大喜當然知道他在開玩笑,忍不住笑:“老雷,原來你還挺有幽默感的
雷永強真是被他說的哭笑不得,兩個人又對坐閒聊一陣,才把老雷送到家門口。
雷永強沉吟一陣還是謹慎問道:“趙總,您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趙大喜由衷的衝他笑一笑,然後大手搭上他肩膀,柔聲說話:“你也知道我有苦衷,人在江湖走哪能不挨刀,老雷,要真有一天我抹了脖子,你跟投資部的兄弟們就把你們帳戶裡的錢分了吧,遠走海外也別回來了,我不會怪你們
雷永強被他說到生生打個寒噤:“趙總,你別嚇我
趙大喜又哈哈一笑把他送走,回家之後打開保險箱,拿出幾份印着外文字樣的文件,掐在手裡默默看了一陣。這幾份文件是樑新城留在塞浦路斯豪宅裡的,四艘三十萬噸級油輪的所有權憑證。
樑新城當年帶出去的錢,除了兩億美金的金磚埋在游泳池裡剩下的錢在英國訂購了這四條大油輪,總造價接近五億美金,註冊國是塞浦路斯,到現在爲止已經有兩艘成功交付,已經行駛於美國墨西哥灣煉油區,和中東地區之間的固定航線上。樑新城的本意是想全力經營原油運輸業,過一過船王的癮頭,哪料的到會被未婚妻下毒害死了。
要沒有這兩條三十萬噸的超級油輪在手,趙大喜也未必敢跟高盛對賭,這時候默默的想着這兩條大船,腦子裡想象着一個颶風天裡。兩條滿載原油的三十萬噸級大油輪,在接近美國本土的時候突然導航系統失靈,偏離航線,在同一天裡分別撞上了墨西哥灣裡面,屬於英國石油公司的深海石油鑽井平臺。
如果這麼小概率的事情,真的很不幸的意外發生了,那麼將會對國際原油價格,產生怎麼樣的深刻影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