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蘇兩人並肩走在紅地毯上,又接受了少女純情的擁抱,臉上帶笑難免要嘀咕幾句。
蘇振宇還有些搞不情況:“這些是三菱還是東芝的人?”
趙大喜臉上也帶着和氣笑意,小聲嘀咕:“應該是NTT公司的人,老朋友了。”
蘇振宇微一點頭擡腿邁上臺階,還不忘跟趕到現場採訪的幾個大報小報記者揮一揮手,做出一副隨和姿態。進了酒店大堂居然還有一個雖然簡短但是隆重的歡迎儀式,NTT公司倒是給足了面子從行政總裁以下通通到齊了,態度之溫和恭敬讓趙蘇兩人對看一眼,難免心生得意。
趙大喜心裡大叫老子又回來了,這麼長時間之後老子再度殺回東洋,日本人還不是得拿老子當祖宗供着。住進酒店房間說起正事,趙蘇兩人都看中了NTT公司進入衛星製造市場後,拿出來的第一款成型產品,基於美國洛克希德公司衛星平臺設計的一款通訊衛星。
這款衛星擁有三十個衛星波段發射器,和十二個轉發器,設計最短服務壽命二十年,能夠覆蓋到大部分亞太地區,質量之精良另人叫絕。就連蘇振宇拿到這款衛星的詳細數據之後,也忍不住讚歎日本人制造的東西確實是太精良了,這一點還是很讓人服氣的。
在酒店裡住了一晚到第二天早晨,新聞出來趙蘇兩人到訪日本的消息,被登在一個不太顯眼的位置。趙大喜看到新聞的時候一笑置之,倒也明白日本人的鴕鳥心態,明知不可能把五億美金往外面推,乾脆選擇了忍氣吞聲。
本來還擔心訂購日本衛星會被人扣帽子,哪知道這天下午使館的人匆忙趕來,轉達了上級領導的意思,居然會對北山通訊訂購日本衛星的做法大唱讚歌,說是領導對北山通訊給予了極高的評價,認爲北山通訊爲中日兩國友好做出了傑出的貢獻。
趙蘇兩人聽到一頭霧水,對看一眼都是同一個念頭,莫非是趕上好時候了,中日關係又要轉暖了?趙大喜琢磨一陣也就琢磨出點門道來了,弄不好又是吳家風的功勞,自從跟吳姓首長關係變爲融洽之後,辦事果然順手多了。
跟NTT公司的人談了幾天,雙方都有意低調又一拍即合,很快簽下訂購兩顆日本衛星的五億美金合同。就在合同即將簽定的時候又生變故,北山通訊和NTT的合作被日本國會緊急叫停,趙蘇兩人和NTT公司高層都有點準備不足,
日本國會的態度突然之間強硬起來,嚴格禁止NTT公司向北山通訊提供先進的衛星通訊控制系統,包括北山二號衛星的有效負荷重置程序,網絡服務器,以及集成產品組件等一系列敏感技術。趙大喜坐在酒店房間裡看着電視,心裡反倒覺得有點好笑,可見他確實把日本人嚇怕了,弄到日本國會有一點驚弓之鳥的味道。
蘇振宇顯然跟他同樣看法,下巴擡的老高態度也有點奚落:“這倒是新鮮了,第一次聽說賣衛星不賣控制系統的,這些國會議員腦子沒毛病吧。”
趙大喜忍不住咧嘴哈哈一笑,倒是一點也不擔心,比他急的另有人在,NTT公司的人比他還着急。之後在微妙的氣氛中,發生了另外一件微妙的事情,NTT公司也沒有不執行國會決議的勇氣,只能退而求其次放棄五億美金合同,轉而把自己的合作伙伴,美國洛克西德衛星製造公司介紹給北山集團。
趙大喜倒是挺無所謂,兩家公司的技術出自同源同宗,跟誰買也沒區別,樂得通過NTT公司的人跟大名鼎鼎的洛克西德公司扯上關係。至於日本人和美國人之間利益怎麼分配,那是人家自己的事情。
這天上午在夏威夷,趙大喜的私人別墅裡。三家公司秘密簽下合作協議,北山一號二號兩顆通訊衛星零部件還是由日本製造,控制技術由美國人提供,繞開日美政府的技術封鎖輕輕鬆鬆把衛星給造出來,發射地點也選的很隱秘,選在法屬圭亞那,庫魯。
這天晚上坐在夏威夷的家裡,趙蘇兩人閒聊起來都覺得事情辦的如此順利,大大出乎了兩人的意外。既然是秘密協議當然是見不得光的,日本NTT公司還懂得收斂一點,美國洛克西德公司則毫無顧忌,爲了五億美金觸犯了多條美國政府明令禁止的技術封鎖規定,簡直沒把政府禁令當回事。
兩人議論起來,蘇振宇下巴又擡了起來:“技術封鎖……簡直是個天大的笑話,難道有錢也不賺的?”
趙大喜摸一摸頭髮也諸多感慨,這個世界確實變了,這要是退回若干年前這麼敏感的技術,花再多的錢也買不來。心知肚明洛克西德公司的日子一定不太好過,不然絕不會如此肆無忌憚無視政府禁令。
蘇振宇沉吟一陣,倒也看明白了:“看來你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經濟危機就快來了,掌握高新技術的美國公司也都快窮瘋了,什麼錢都敢賺。”
趙大喜欣然點頭伸一個大拇指過去:“說的沒錯。”
兩人閒聊一陣蘇振宇突然興致大起,又突發奇想:“這對咱們來說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機遇,國家有的是外匯儲備這個時候,如果能學習韓國人二十年前的做法,政府出資通過民資公司的密切接觸,一定能繞開技術封鎖買到不少敏感技術……哈,中華民族崛起的機會來啦!”
趙大喜先是聽到砰然心動,想到連洛克西德這樣的大公司,爲了真金白銀都敢肆無忌憚的踐踏美國法律,敢賣敏感技術的美國公司應該不在少數吧。隨即想到國內現狀又忍不住頹然嘆了一口氣。
眼神一黯覺得這話題挺無趣:“外匯儲備,都拿去投資美國兩房了吧。”
蘇振宇也不過是憧憬一下,這時自己也忍不住咧嘴罵道:“這羣……禍國殃民的孫子,買點什麼不比買兩房的地產垃圾債券要強。”
兩人閒聊幾句都覺得了然無趣,恨自己不能獨攬大權,坐看這麼好的機會白白從手指尖溜走。
蘇振宇說話時候眼神也有點黯然:“不是人家不肯賣,而是咱們不肯買,這麼敏感的技術不去想辦法爭取,總不能指望着人家送上門來,求着你買吧?”
趙大喜反倒不願意再提,硬把他扯起來找地方喝酒,領他去感受一下正經的夏威夷風情。牢騷發了一陣兩人喝着酒議論起來,不管別人去投資兩房還是債券,咱們兩個可得保持頭腦清醒,藉着這一回跟日美兩大公司合作的機會,拿出真金白銀在衛星通訊領域大展拳腳,趁着美國政府放松管制的大好機會,盡力消化吸收先進技術,盡力把北山技術的優勢維持下去。
趙蘇兩人都是雄才大略的人物,知道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可遇而不可求,一旦美國政府度過難關騰手出來,對敏感技術的管制一定會重新加緊。這種機會百年難遇,錯過了可就不一定有下一回了。
蘇振宇喝了幾杯酒,說話又放肆起來:“別看今天鬧的歡,若干年後等地產行業垮了,我怕有些人哭都找不到墳頭,走着瞧吧。”
趙大喜對這話也很認同:“這話我愛聽,咱們目光還是要放長遠的,我有信心在五年十年之後盤點得失,北山技術敢說領先世界!”
兩人聊了幾句聊到開心,想到北山通訊無限美好的未來,心裡陰霾也就一掃而空。
這天晚上兩個人喝到酩酊大醉,才勾肩搭揹回家睡覺。
第二天早晨,蘇振宇又要趕回美國幽會情人。
趙大喜送他去機場,又順口開他玩笑:“我看你還是低調點吧,我看你和凱瑟琳的事情就快藏不住了,還真不怕老首長罵你?”
蘇振宇老臉一紅,尷尬的敷衍過去:“說真的,連我現在都不愛回家了,真受不了他板着臉教訓人。”
趙大喜還要好心安慰他幾句,該回家還是要回家的,老首長那個人的脾氣你還不知道嘛,嘴硬心軟。
蘇振宇又被他說到一臉苦笑:“你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他不是你爸你當然不用忍受他。”
趙大喜哈哈一笑送他上了飛機,看一眼手錶心裡也有些期待,跟紀琳約好了昨天晚上碰面直到現在還沒來,還真有點擔心她。紀琳這兩個月很識趣的留在夏威夷,替他處理一些大小事務,讓趙大喜心裡也很溫暖心裡暗贊,這美女越來越懂得爲別人考慮了,不願意給他出難題。
前腳回家紀琳就回來了,還眉開眼笑給他介紹神秘客人:“你看誰來了,驚喜吧。”
趙大喜看到她身後閃出來的安心潔,心裡稍有些不滿臉上還是帶笑:“心潔,可真是好久不見了。”
安心潔也不知因爲什麼總躲着他,這時候臉上難掩尷尬呵呵一笑,好在紀琳輕輕一推讓她自然了點。
以安心潔的手腕自然懂得化解尷尬:“好久沒見,呵,你變帥了。”
趙大喜哈哈一笑也不至於爲難她,樂得糊塗親自站到酒櫃後面,賣弄一下半生不熟的調酒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