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慶忠這時候說話態度也很凝重:……我來之前在家裡見過周萍了,她說田中勤最近神神秘秘的,好象在計劃什麼大事。”
趙大喜不由自主聽到皺起眉頭,隨口反問:“能是什麼大事?”
孔慶忠臉‘色’也有點苦惱:,“她說她早就跟田中勤分居了,她也不清楚細節。”
趙大喜認真思索過後覺得周萍的話可信度還是比較高的,如果是周萍親自跑到南非來示警,那就代表着事態很嚴重了。以周萍的‘性’格來說事態如果不是很嚴重了,她不會做出這麼離譜的事情。
孔慶忠顯然也早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也在苦笑:“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如果田中勤鐵的心要跟咱們使壞,你猜會有多少人相信他?”
趙大喜臉‘色’微變聯想到他和田中勤以前的關係,如果此人真的不計後果一心使壞,那破壞力絕對要超過吳家風這樣的外人。原因也很簡單他早年做過的事情,幾乎任何一件都跟這位田大哥有關係,其中也有不少說不清的事情。
孔慶忠這時還比他冷靜,又出聲說話:“最怕他是中了別人的圈套,聽信了什麼人的讒言,又犯賤了。”趙大喜聽到心裡又是一沉”意識到他說的這人是誰,除了張風讓,還有一個可能是吳家風,許了田省長什麼好處來挖自己的陳年舊帳”又突然想到另一個可能最糟糕的結果是,他的仇人們聯合起來了,有了萬全的準備要一舉打垮他。趙大喜思量過後也慎重起來抓起電話打給安心潔”把她找來先問一問。
他做事總喜歡留後手,到了這種關鍵時候安心潔也就派上用場了,安心潔倒是隨叫隨到,緊急從省內坐飛機該來希臘。見面之後趙大喜細看她氣‘色’還不錯,突然覺得‘挺’對不起她,雖說她是自願留在省內替自己當今眼線,可這幾天北山派和張風山之間的關係越搞越糟,她的處境應該也很艱難。
這‘女’人就是有一點過人之處,她很能忍”一忍就是幾年時間。安心潔來了希臘也很開心,很開心的跟趙子麒玩在一起”還跟林海草說說笑笑把氣氛搞的很融洽,讓趙大喜更是覺得虧欠了她,話到嘴變又覺得有點難以啓齒,索‘性’讓她多開心幾天安排人手,讓愛妻陪她出去逛一逛雅典著名的旅遊景點。
幾天過後才找到叮,機會跟她單獨聊一聊”把地點選在自己的‘私’人辦公室裡。
安心潔坐在足有百多平米的‘私’人辦公室裡,還笑意‘吟’‘吟’:“呵”你這裡可比我的辦公室大多了,也氣派多了。”
趙大喜久沒跟她見面,也衷心苦笑:“我倒真想跟你換個位置”我現在連吃個飯也有專人檢測毒‘性’”出去吃飯更是妄想,你說這跟坐牢有什麼區別?”
安心潔早就忍不住連連失笑:“恭喜你呀,這不是古時候皇帝的待遇?”
趙大喜不滿的瞪她一眼,安心潔才趕緊道歉賠笑,說幾句軟話哄他開心。
閒聊一陣,趙大喜還是咬牙隨口一問:“我找你來是想問問,你知不知道田中勤最近在幹什麼?”
安心潔臉‘色’先是有點茫然,很快會過意來認真點頭:“給我點時間”我應該能打聽清楚,田中勤喜麼啦?”
趙大喜稍一猶豫還是跟她說了實話,說到安心潔神‘色’也逐漸凝重起來,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安心潔本來就是很‘精’明的‘女’人,認真思索過後也有她的見解:,“他又不傻,他未必有這個膽子拉你下水,但是對東官市委老楊,還是京里人大的王政這些人”他可就沒什麼好顧忌了”如果換成我是你的仇人明知道扳不動你,最明智的選擇是退而求其次”先拿幾個北山派的人開刀泄憤也不錯。”
趙大喜對她的見解一向很看重,思索一陣也知道安心潔說的”十有八丸就是實情。
片刻之後”安心潔突然溫柔起來,柔聲說話:“如果把我跟你換個位置,我就索‘性’躲遠一點,管他什麼老楊老王的都走過去式了”尤其那個老楊可不太乾淨,大喜”你聽我一句吧甩掉他們,他們以前是你的臂助也好乾將也罷,現在可都是你的大包袱。”,趙大喜被她這幾句格外坦率的真心說,說到又沉默了,一時間又無從反駁因爲安心潔說的是大實話。
安心潔這時候惡毒起來”也直白的可愛:,“狡兔死走狗烹,古來如此,你以前扶植他們是爲了多個兄弟多條路”但是現在呢”你是世界知名的大富豪又是大慈善家”在京裡跟首長們關係又很不錯,你又何必爲了兩個無關痛癢的人,又要跟田中勤張風山這些人搞到頭破血流,犯的上嗎?”
趙大喜又一陣啞口無言,聽到兔死狗烹這樣的說法也就沒話講了,因爲安心潔說的實在太直白了。
一星期後,東官市委老楊因爲經濟問X最先落馬,還牽累了整個東官官場大地震。
趙大喜坐在希臘雅典的家裡,瀏覽着網上的新聞也早就看穿了”這又是一條讓他進退兩難的毒計,老楊是第一個王政將會是下一個”他如果不管不問別人會說他不仁不義,以前那個爲人仗義的趙大喜都是裝出來的”難免落下個假仁假義的罵名。他要是‘插’手過問又正中了仇人們的下懷,等於是不打自招,自己往自己身上潑髒水了。
又想到這狠辣的毒計多半走出自吳家風之手,也不太可能有別人了,田中勤張風山之流不可能這麼老辣。趙大喜身邊人議論起來,也在罵老楊太不爭氣,當了十年市委〖書〗記貪了五千多萬而且大多是有據可查的”罪名也算落實了。老楊還算咎由自取,說起來人大的王政,衆人可就有點犯難了。
雷永強這時候皺着眉頭,說了幾句中肯的話:“老王這人膽子小,除了愛胡說八道也沒什麼大‘毛’病,要說他有經濟問題我是絕對不相信的,全國這麼多幹部裡面老王這樣的算清廉了吧?”
衆人都聽到跟着點頭,這世道王政這樣的確實算清廉了,這話不假。話雖然是這麼說的,要出面維護他仍十分不智,誰都知道王政是北山派裡最大的短板,換成任何一個明智的政治團體領袖也不會去刻意維護這麼大個包袱,趁機把這包袱甩掉纔是最明智的選擇,也沒人敢說什麼。
一向直率的徐燕,卻有點不滿了:“你們這是幹嘛,老王從來沒對不起過你們吧?”
幾個大男人都被她說到汗顏沉默,自愧不如這位徐記者,趙大喜其實心裡早有了打算,念在舊情上無論如何也要再救王政一次,總不能讓人毀了他趙某人的聲譽,雖然明知道這一鬧又會鬧到烏煙瘴氣,可他也沒有別的選擇。衆兄弟都是很瞭解他的人,看他表情也知道他下定決心了。
雷永強還是嘆了口氣,給支個招:“要動手就趁早,等到老楊頂不住壓力開始胡說八道,一旦把他咬出來可就晚了。”
趙大喜微一點頭連夜趕回趙家村,先着手處理這緊急的事情。
清晨時間,趙家村村口,‘花’房。
趙大喜也有好些年沒幹過重活了,這時重新拿起鋤頭剛翻了幾下土就出了一身熱汗,手上也被粗糙的木柄磨的生疼,看一眼手上通紅的痕跡心裡大叫慚愧”真是養尊處優的日子過的久了,現在連農活也幹不動了。
身邊小馮一票保鏢看在眼裡,趕緊勸他:“趙哥您還是歇着吧”這些粗活我們來幹就行了。”
趙大喜又怔怔的發了一陣呆還是咬牙擺一擺手,把礙事的皮鞋一脫,往手上吐了兩口唾沫拿出當年的豪情壯志,大鋤頭掄起來很快找到點當年的感覺了,他幹農活當然是把好手,很快把身邊一票身強力壯的小夥子甩在身後。另一邊遲志傑也在擦汗,裕子更早是累到香汗淋漓,三個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之中。農活幹到中午所有人都累壞了,聚在一起喝着裕子親手泡的洛神‘花’茶,閒聊起來氣氛倒也‘挺’寧靜的。
遲志傑自從在趙家村常來常往之後,‘精’神倒比以前好了不少,還開玩笑:“怎麼樣,趙老闆這是回來憶苦思甜來了?”
趙大喜看着自己已經磨破出血的手掌,由喜嘆氣:“是,這要放在以前這麼點活,我一個人就幹完了。
遲志傑聽到哈哈直樂:“磨破了吧,去擦點碘再吧。”
趙大喜再不服氣也只能認了,剛想起身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個人走進‘花’房”正在跟裕子點頭哈腰的賠笑。趙大喜再看到趙梨‘花’的時候‘精’神突然一陣恍惚”眼前的趙梨‘花’已經老的不象話了,早沒了當年風流俏寡‘婦’的風情完全就是一個黃臉婆,這些年趙梨‘花’從未來糾纏過他,也從沒在他眼前‘露’過面反倒躲的遠遠的。
自從她十幾年前嫁到馬家村之後就沒回過村了”這還是趙大喜第一次見到她。
身邊小馮是很瞭解他的人,湊過來小聲嘀咕:“趙哥,這位大媽是你親戚吧……要不要把她請過來坐坐?”
趙大喜話到嘴邊又忍住了”眼看着趙梨‘花’和一個男人從裕子的‘花’房裡搬走了幾袋‘花’種幾盆‘花’苗,心裡還真是猶豫起來,他是真想跟趙梨‘花’坐下來聊聊,卻又怕讓她男人產生什麼誤解”畢竟他和趙寡‘婦’當年的風流韻事在村裡傳的沸沸揚揚”雖說這事早就沒人敢提了,可畢竟要考慮到她的處境。
最終趙大喜還是決定就這麼算了吧,下次有機會再找她聊。
下午,趙家。
趙大喜安靜的躺在‘牀’上,裕子半跪在‘牀’邊細心幫他在磨破的手掌上,先用酒‘精’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