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喜在田中勤耳邊只說了幾向話!“看毋沒有,對面沱淚個冤大頭呢。就算天塌下來了,你老兄也別親自抗着啊,對不對吧。”
田中勤臉色逐漸正常起來,想想也對。這事也用不着明看來。
趙大喜這才笑一笑:“來。我跟幾位介紹一下,這位是張漢同志你認識的。這位是東郊監獄于波同志
這位是省辦公廳田副廳長。”
張漢笑一聲打個招呼,於管教聽的精神一振,趕緊起身跟田副廳長握手寒暄。有田中勤出面於管教底氣就足了,就在飯桌上慷慨陳詞,把東郊監獄裡面種種內幕都爆了出來。從管教到牢頭對犯人動輒粗暴打人,侵佔犯人財產是家常便飯,犯人家屬送進去的生活費,八成都被管教和牢頭分了。
直到於管教說完了,田副廳長仍舊一知半解,趙大喜心裡暗罵指望這文人整人真是費了勁了,咱這是整人呢又不是相面,你倒是的什麼呆。桌子底下偷偷踢他一腳。田中勤被他拿腳一踢回過神來。
田昏廳長也會說場面話:“于波同志,你反應的這個情況很重要,對於監獄裡的不正之風,是應該好好的整治一下這樣吧找幾張紙來,你說我寫,咱們儘量把事實分析清楚,不能冤枉了一個好人,也不能放過了一個壞人,對吧。”
趙大喜這才滿意點頭,田副廳長第一次出手整人,不能對他要求太高,這種事情多辦幾回就熟練了。要說寫文章田中勤可真是把好手,刷刷刷的大筆一揮,幾個小時下來一篇長篇通訊新鮮出爐,趙大喜看了一遍免不了誇獎幾句,寫的真有水平比小燕兒強多了,幾千字的文章沒一個字提到於老。又偏偏矛頭直指於老主管的司法系統。
趙大喜跟張漢交換個眼色,對田副廳長頓時舌目相看,沒料到他筆桿子如此了得,徐燕筆桿子已經算是很硬了,跟他比起來太過幼稚。心裡琢磨這文人要是學會了整人還真是要命。殺人都不需要用刀,一篇評論文章都能讓你心裡冰涼?
田中勤也似乎下定決心了。沉吟着說話:“于波同志你先回去吧,這幾天你還是正常上班。”
於管教趕緊答應一聲,抓起桌上帽子起身走了,張漢也很識趣的跟着走了,到房間裡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
田中勤沉默了一會,才擡頭說話:“見報應該沒什麼問題,但是署誰的名字?”
趙大喜心裡誇獎你太懂事了,還知道整人之前要先造勢,不動聲色的說話:“署誰的名字都行。隨便編一個吧。”
田中勤又是一呆默默點頭。知道趙大喜意思讓他編個筆名,儘量給文章營造出一點神秘色彩。
數天後,蘇書記辦公室。
田中勤安靜的陪站在旁邊。蘇書記戴着眼鏡正在看今天出版的《廣州日報》,第二版的頭條,整個版的篇幅只登了一篇文章,《監獄還是黑牢》,文章以旁觀者的口吻描述了東官市東郊監獄種種現狀。並且以點帶面嚴厲質問司法機關。這樣的監獄還有多少,社會主義監獄是不是已經淪落爲某些人的生財工具。
蘇書記看的很認真。用了半個小時一字不落的看完,而且看的很仔細。田天勤站在旁邊手心裡全是汗。是非成敗可都在此一舉。成與不成都讓人揪心。這半個小時對他來說簡直是一種煎熬。天氣很涼爽他西裝襯衣裡面卻都是汗,沾在身上十分難受。腦中突然想到趙大喜那個小子,這時候多半在翹着二郎腿哼小曲呢,心裡很有些不平衡。
蘇書記反覆把文章看了兩遍才慢慢的放下,臉色如常也看不出來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蘇書記突然出聲問了一句:“廣州日報社的社長是哪一位?”
田中勤謹慎回答:“社長是孫致遠孫先生。”
蘇書記抓起桌上的筆,隨口說話:“你記得打個電話給孫先生,請他注意保護一下寫這篇文章的同志,現在敢揭黑的記者同志不多了,一定不能出什麼岔子。”
田中勤全身上下所有毛孔一起都舒展開了,怎也聽明白了蘇書記的意思。看樣子是很欣賞這篇文章。更佩服趙大喜的英明,讓他隨便編了一個筆名就署上了,這個記者根本就不存在當然查無可查。
蘇書記慢慢提起筆來,想了一想還是在文章上做了批示:經調查屬實後。嚴肅處理。
田中琴拿着批示慢慢退出辦公室,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裡面脫掉西裝外套,這才現全身上下都溼透只二一口熱水轉了幾圈,猛的把外套穿!挺直腰桿,拿眉獄口…的批示直奔紀委?
下午,另一間辦公室。
李老面前放着那份蘇書記批示過的《廣州日報》,任他厲害了一輩子也絕料不到,最後會因爲一個小小的東郊監獄而把政治前途給斷送了。房間裡數名心腹手下都集體失聲。但凡不是白癡總知道這是一場暴雨的前兆。
好半天后纔有人謹慎說話:”怎麼辦?”
李老強忍住心裡一口火,冷聲說話:“沒看見批示嗎,調查屬實,嚴肅處理!”
下雨人不敢再說話,紛紛退出房間辦事去了,可憐東郊監獄上上下下,都趕在風尖浪口上了。
趙大喜坐在家裡坐看好戲。一到晚間新聞播出時間,就拿個遙控器守在電視前面,饒有興致的從頭看到尾。先是東郊監獄倒了大黴,那個外號叫周扒皮的管教被當成典型抓起來了。還不只如此。全省各大監獄都在自查,幾天以後更是提出了“爭創全國模範監獄,樹立文明管理典範”的運動。
林家姐妹看的一頭霧水,趙大喜心裡明明白白,看了幾天的新聞大叫一聲可惜,李老這是打算棄子認輸了。果然只過了一個星期省裡消息就傳出來了,李老因爲身體原因提前退休。療養去了。
趙大喜氣的把遙控器都摔了:“放虎歸山,後患無窮
我跟這些讀書人真是說不清楚”。
林家姐妹同時從廚房裡出來,看着他大黑臉上齜牙咧嘴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激動個什麼勁。只有趙大喜氣的把電視機電源一腳踢掉,揹着手氣呼呼的回房間生悶氣去了,林家姐妹也不敢勸他,只能任他在房間裡摔東西。趙大喜摔了一陣東西也就算了,他一個小小的村長鬥垮了一個省級大員,知道內情的雖然不多。也足以讓他很自豪了。
飯桌上正吃着飯呢,突然又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我最近是不是蹦達的太厲害了,不行,我得出去躲一躲
林家姐妹仍是一頭霧水,只能附和他:“行啊,你想去哪?。
趙大喜這纔回過神來,衝着林海草不懷好意的笑了兩聲:“還去香港?”
林海草想起上次在香港酒店裡,趙大喜帶她參觀五星級浴室的經歷,在親姐姐面前小臉很不爭氣的紅了。第二天早上天沒亮,趙大喜就急匆匆的扯着林海草上車跑了,連個招呼也沒打就跑香港渡假去了。趙大喜前腳網走,田中琴的電話就打過來了,當然接電話的林海燕就照實說了。
田中勤放下電話也茫然了。回頭看看自己夫人:“這個趙大喜什麼意思。這個時候跑去香港旅遊?。
田夫人也是一呆,隨即也露出一絲苦笑:“趙大喜生氣了,呵呵,他現在一定在大罵你們這些文人。心慈手軟了
田副廳長出奇的沒有反駁。臉色微微一變沉吟了良久,
田夫人看到會意一笑,柔聲說話:“你上班要遲到了吧?”
田中勤驚醒過來匆忙穿衣服出門,趕去上班,田夫人在沙上坐了一會也突然搖頭失笑,然後穿上衣服戴上大沿帽,整一整身上制服也趕去上班。
這天上午,蘇書記辦公室。
田中勤網一進門,蘇書記臉色就很柔和了:“中勤小惠今天要回英國,你開我的車去送送她。
田中勤心裡欣喜若狂,臉上卻不動聲色答應一聲,以前蘇書記都是叫他小田的,直接叫他的名字還是第一次。小惠也就是蘇書記的女兒。在英國名校讀書,應該是假期到了該回去了。開着蘇書記的車出了省政府大門,就連門衛也看明白了,田副廳長這是要高升了,打招呼也比平時熱情了不少?
田中勤開車到了蘇家,站在樓下按一按門鈴,整一整衣服,腦中不自覺想起趙大喜那張大黑臉。突然覺得這張大黑臉真是太可愛了。要是趙大喜人在現場,他多半會抱着狠親兩下。趙大喜興致比他還好,把臉面收拾乾淨了大墨鏡一推,胳膊剛剛架了起來,林海草就吃吃的笑了兩聲,識趣把小手挽上他粗胳膊。
很神氣的走在香港大街上。突然又衝着一個多事的老頭嚷嚷:“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配野獸嗎?。
老頭嚇了一跳趕緊離他遠點,趙大喜這才心滿意足,領着林海草逛一逛精品名店百年老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