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楓學院位於紅葉城外五里的一處山丘之上,比不得聖天學院的恢弘,但規模也頗大,乘着馬車一路出了城,沒兩刻鐘的功夫就來到了金楓學院。
如同帝國其他的學院一樣,這種大型學院就好像是一座獨立的小城,圍攏四周有一條寬兩丈的護城河,學院的大門類似軍事重鎮的橋門,四條粗大的鐵鏈歷經風雨,爲這座學院增添了幾分濃郁的軍事色彩。
馬車一路暢行,來到學院正門外,這裡由學院的戰士學員負責把守,看上去守衛頗爲森嚴。
馬車被人攔住,一個身着甲冑,但明顯有幾分破舊,但上面的甲片卻被擦拭的異常光亮,顯然是時常保養:“來人請下車,出示進入學院的證明,或者學員證件!”
“金院長,你手下的這羣兵訓練的不錯啊!”冷卓順着窗朝着外面望去,笑了笑道。
“一羣小兔崽子,不過是看那些有錢跟有背景的傢伙不順眼罷了,把着城門算是他們唯一的一點樂趣了!”紅鼻子老者說着拉開車窗,朝着外面大聲喊道:“韋傲,讓你的人撤了,實在是閒的無聊了,就去訓練場打架去!成天把着門尋人晦氣,小心哪天惹毛那幫傢伙,我可保不了你。”
“副院長,原來是您啊,瞧你說的,好像我是無理取鬧似的,我這可都是按照神武大帝的詔諭,還有學院的規章辦事,可是沒半點逾越!在說了,我們也就剩下這一點可以讓那羣傢伙吃癟的樂趣了,您總不能連這點樂趣也給我們剝奪了不是!”
馬車,軲轆軲轆的進入學院內,冷卓卻是頗爲好奇的道:“把着個門,怎麼還跟神武大帝的詔諭扯上了!”
紅鼻頭老頭又灌了幾口酒,眼神露出一絲詫異之色:“你不知道,看你這年紀應該也應該在學院裡念過書吧,怎麼可能會不知道神武大帝當年定下三條詔諭!”
“哦!”話說這個冷卓還真沒注意過,所以還真不知道。
“三詔諭,一,文以臣,賜文系學員以桂,可出入官衙行小吏,二,商以通,賜商系學員以藤,可獲行商之許可,三,戰爲武,賜戰士學員以刀劍,可行守城護衛之責,神武大帝三詔諭乃是爲國儲備良材,讓學員邊學習,邊得到實踐,這樣在畢業之後就可直接成爲可用之才!”
冷卓聽完也不由地爲爲神武大帝這詔諭感到幾分欽佩,學以致用,這樣確實可以加快有用人才的儲備,不過怎麼聽起來,戰士系的學員頂着神武大帝的帽子,只是爲找人晦氣呢。
馬車行入學院之中,一路順着寬闊的青石路而上,過了山丘,冷卓卻是眼前一亮,這纔是金楓學院的廬山真面目,數座山丘交夾處,密佈的建築櫛比如鱗,綿延到山丘之上。
不過當馬車下了山丘,進入街道之中,冷卓卻感覺走在兩個世界的交界,左側的建築充滿了雍容的華美,青巖修葺起來的數層樓閣比比皆是,而商鋪也多爲那種裝飾頗爲華美的大鋪面,連同那些夥計都身着綢緞衣袍,行走在這些建築中的人,一個個身着華麗,舉止優雅,各個仰頭挺胸,走起路來不急不緩。
而在望向右側,卻是吵嚷熱鬧的集市一般,店鋪多爲低矮,兵器鋪佔據了一大半,除此之外就是冒着火星的打鐵鋪,小攤小販遍佈街道前方,走在其間的多穿着甲冑,腰間挎着兵器,走起路來也大多風風火火。
冷卓默默的看着身邊的點點滴滴,只從街左跟街右的不同,就能看出學員之間高貴跟低賤的差別,等級從這裡就已經確立,這條街的中線就好像是一道鴻溝,難以逾越。
馬車並沒有受到阻礙,因爲這條街很寬,甚至比起一般大城都要寬,一路暢通無阻的拐入一個巷子,巷子裡顯然比起外面的街道還要熱鬧,直到馬車停在一處三層破舊小樓前。
窗戶,並不隔音,裡面的佈置也顯得十分老舊,那木頭座椅估計有古董的年紀,坐上去,吱嘎作響,紅鼻子老者坐在了自己的大桌子後面,上面堆積滿了厚厚的文件。
“好了,現在我的身份是金楓學院戰士系的副院長金燦,說明你的來意吧,我現在很想知道你爲什麼要查我們的資料,並且來讓我帶你來這裡!”
冷卓看着氣度爲之一變的酒糟鼻老頭,笑着道:“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我能先問一個問題麼!”
“當然可以,不知道你想問些什麼!如果涉及一些機密,請恕我無可奉告!”
冷卓呃了一下,話說你這有什麼可算得上是機密的,你這又不是前線戰場,想了想,開口問道:“這一路行來,街的左邊跟街的右邊好像差別真的讓我有點不敢相信,雖然我知道戰士系一向被另外兩系瞧不起,但也不至於落魄成這副模樣吧,這裡讓我聯想到城裡的富人區跟貧民區!難道學院裡還搞區別對待!”
金燦搖了搖頭,道:“金楓學院是綜合性學院,但是下面的院系卻是相對獨立的,也就是說財權是獨立的,你也該知道,戰士學院每一個學員每年的學費並不高,光靠這些錢只夠支付學院老師的薪金,並且維持基礎設施,你要知道這羣戰士學員每年光是損毀的兵器就是一個龐大的數字!”
“我們根本就沒錢去改善居住條件,能夠維持下來,還是靠另外兩個院系的接濟,地方官府劃撥的款項以及那些招收我們學員的軍團,豪門,貴族支付的一些訓練費用!”
這倒是沒錯,養兵其實就是在砸錢,沒錢根本就玩不轉,光是能夠維持這兩萬學員的正常教學,估計就已經是一件很艱難辛苦的事情了,不過正因爲如此,冷卓纔有機可趁不是麼!
“能否在冒昧的問一句,你們戰士系一年訓練花費有多少,包括兵器損耗,外出試練費用等等這些,當然如果這算是機密的話,就當我沒問過!”
金燦用詫異的眼神看着冷卓,他也有些搞不明白這個小傢伙究竟在想些什麼:“這個也算不得什麼秘密,我們每年的經費差不多有十萬金幣左右!”
“十萬金幣?”冷卓驚訝的呼出聲來,這個數字不是太多了,而是太少了,要知道這座學院裡可有兩萬以上的戰士學員,一年訓練費用十萬,平均下來,每人不過五個金幣。
五個金幣夠幹嘛的,訓練場上的木人,一個就需要五十銅幣,如果真要砍下來,一個小時,就能報銷這五個金幣中的一半,當然木人可以自己做,可以節省下來,但是象兵器,鎧甲,這些可都是不可或缺的,每人一身行頭,最低也要花銷四個金幣,裝備可以反覆的用,但是也存在磨損報銷,刨除這部分,還要支付老師的薪金,話說這訓練條件還真的不是一般的簡陋啊。
“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訓練戰士的!”冷卓嘀咕了一句。
“好了,這回該說明你的來意了吧!”金燦聽到冷卓的嘀咕,顯然也是心情不快,畢竟這種事實在讓人臉紅,而他作爲戰士系三大院長之一,將戰士系管理成這個樣子,怎麼能不慚愧!
冷卓看着面色嚴肅的金燦,笑着道:“好吧,金院長如此坦誠相待,我也就不矯情了,直白點說,我是給你送錢來的,如果你答應我的條件,每年我會支付給你們戰士系三十萬金幣作爲報酬!”
“三十萬!”金燦瞪大了眼睛,一拍桌案站了起來,顯然這三十萬金幣很震撼,他這副院長手上就沒有上百金幣的時候,往往每年錢才入賬就會花銷一空,根本就剩不下,但是金燦在震驚之餘,卻很快恢復了平靜。
“三十萬金幣?你不會是在耍我玩?就算是你要今年全部的畢業戰士,也不必出這麼高的價錢,何況我也沒法給你全部!你也接收不了那麼多!”
冷卓卻是一笑,打了一個響指,跟在冷卓後面的李薰兒忙拿出一個木匣子,放在了金燦的桌子上:“真的,假的,金院長看過不就知道了!”
金燦狐疑的看了眼桌子上的木匣,略微遲疑了一下,但隨即就將木匣打了來,入目是一片金光,整整三厚沓的金票,隨手拿起一張,是五百面額的,上面還印着南宮家的標記,揚州通用的千荷金票,貨真價實,如果這些都是五百面額的,這木匣裡就有價值三十萬金幣的金票。
金燦感覺自己的手都在顫抖,話說他當年拿着兵器跟人拼命都沒眨下眼,害過怕,但是眼下他卻感覺的到全身的抖動,三十萬金幣,金燦感覺他被砸暈了,對於戰士系來說,這三十萬金幣簡直就是一筆潑天鉅款,按照戰士系一年十萬金幣的花銷,可以支撐三年!如果計算入賬目,戰士系也可以闊綽一下,更換大批的早就該廢棄的兵器,鎧甲,甚至還能改善一下居住條件。
金燦腦海裡快速的想着,這三十萬金幣可以做多少的事,良久之後,金燦擡起頭,看着冷卓道:“你想要什麼,只要不過分,我能做主的,我都可以答應!”金燦沒想過將錢推回去,因爲他確實需要這筆錢,不是爲了自己,而是爲了那羣每日用殘破兵器訓練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