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卓搖晃了一下頭,將六翼金翅螳螂卵的事情暫時拋在腦後,因爲他們此行的目的可是解救在這裡被拘押着的數千禁衛士兵,將這數千人編入隊伍,冷卓纔有更厚的資本。
“你之前說,你對土木寨很熟悉?”冷卓換了一個話題問道。
迦羅點了點頭,道:“恩,因爲土木寨位於大月氏,林地鬆布拉氏,沼澤焉之氏三大氏族勢力之間,所以這裡屬於三家共管,每年三家輪流派遣兵馬來保衛這裡,同時會派遣一些貴族來負責收取稅金!”
“我去年的時候在這裡充當護軍,整整在這裡巡邏了一年,所以土木寨上下十分熟悉!”
“那太好了,那如果讓你畫一份土木寨的兵力,防禦分佈圖,應該不會有問題吧!”冷卓追問的道。
“雖然三家輪流守衛這裡的安全,不過這裡的大部分規章制度卻是你們龍族人制定的,所以比如設卡巡邏之類的應該都是大同小異吧,如果跟去年什麼的變化的話,自然沒有問題!”
迦羅說着,不由地又多問了一句:“大人,你們是想要拿下土木寨,土木寨雖然財物不少,能搜刮出不少的油水,但說句不中聽的話,這個馬蜂窩還是不要捅的好!”
“哦!”
“大人可能不知道,土木寨的存在對於三大氏族來說十分重要,所以三方都下了很大的力氣,整個土木寨巡邏騎兵,加上守兵數量或許不超過五千,但是距離土木寨不出半日的路程裡,卻有着大月氏的金月羅蘭部,松林白山部,沼澤北部的沼澤貪狼部。”
“雖然此刻三部抽調了大部分力量參加南征,但本身卻仍有不俗的戰力,如果您捅了這個馬蜂窩,肯定會被三部的力量窮追不捨,在眼下草原上,對大人可能十分不利!”
迦羅說的很委婉,顯然是將冷卓當成了潰敗的帝隊一部,潛臺詞就是,不要以爲胡軍主力西向,就可以打這裡的主意,搞不好,反而偷雞不成蝕把米。
“放心吧,我雖然喜歡錢財,卻也知道這時候錢財乃是身外之物,還不如幾口乾糧來的實惠,我們打這裡的主意,並非是爲了這裡的財物,而是想要解救那些被關押在這裡的帝國俘虜!”
迦羅突然一拍額頭:“對了,上個星期確實有不少龍族人被帶回來,爲了婚禮,金月部還買了八百人用來祭祀聖獸,用來祈禱祭祀先祖!不過大人想要那些龍族士兵根本就不需要那麼麻煩!”
“不需要那麼麻煩,難道還有什麼不麻煩的方法!”
“當然有,拿錢買,只要價錢合適,那些胡商巴不得將那些戰俘賣給你,因爲在咱們這裡,龍族人的奴隸通常很難賣!”
“如果只是幾個幾個的我倒不擔心,但是那可是幾千人,那還不引起胡人注意纔怪!”
“大人,您這就不瞭解情況了,我們北胡各族,除了象幾大黃金氏族之外,很少有部落會在一個地方久住,加上部落大了,還要不斷的分流,來回遷移,就算是宗族有時都搞不清楚下面分出部落去了哪裡!”
“而這土木寨更是三大氏族結合部,來這裡闕場交易的胡人更是多若牛毛,聽過的,沒聽過的多的很,就算有人詢問,也頂多問你是來自草原,還是松林,可沒人會問你是什麼部落的!”
“購買上幾千人,難道不會有人詢問,調查一番!”冷卓對迦羅說的也深有同感,畢竟胡人的闕場可跟帝國那交易市場不同,畢竟帝國可是劃府,郡,縣幾級,加上百姓長期定居,從口音上就跟聽說大致的生地,加上有戶籍制度,貿易資格證制度等,交易市場交易時,雙方的一切都可以說明了,想隱瞞都難。
而胡人可沒有戶籍制度,遷移的生活習慣,讓它們只在大的地域上劃分出界限,另外就是一些大型部落纔會在草原人耳中傳揚,黃金氏族之所以是草原胡人中的皇族,就是因爲幾乎每一個胡人都知道這三大姓氏,這姓氏代表的就是一個高貴的血統以及它們背後強大的實力。
“胡商們可不會這麼悠閒,有那功夫他們寧願去數金幣,或許找幾個女奴舒服一下,至於稅務官,他們只管收稅,順便往口袋裡撈錢,不過這土木寨內的龍族人可能會追查一二!不過他們可沒權利阻止胡商們買賣,頂多也就是叫嚷兩聲!沒人會在乎他們的!”
“那羣走私商不也是做買賣,跟他們什麼關係!”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麼!人家胡人不管,你這搞走私的,不做買賣,亂伸什麼手!難道這異界也有漢奸走腿子。
迦羅一拍額頭,道:“可能是我沒說清楚,土木寨的龍族人跟那些龍族走私商不是一夥的,走私商是你們帝國內的那些有些背景的人組成的,至於土木寨的龍族人卻是在這土木寨本土的龍族人,在這裡居住了幾百年了!好像是你們龍族人的遺民!”
“這裡面的事情總之很複雜啦,部落裡的祭祀應該能知道,我就不怎麼清楚了,不過土木寨內的那幾家龍族人,也就是這裡的寨主,他們負責幫我們治理土木寨,維持闕場運作,我們只負責收稅跟派遣的護衛!”
“龍族遺民!”說起這個遺民,就是不被帝國接納的一羣人,比如中州的遺忘,中止,寬恕三城內的人,就是遺民,而土木寨的遺民則是當年削邊,被清理的一干邊軍的後代。
“你打算怎麼做!”迦羅離開了帳子,夜玲瓏這纔開口,對着冷卓詢問道。
“怎麼做,我也有點頭疼,舉兵攻打的話,似乎有些費力啊,土木寨內的情況不說,光是闕場就是一個麻煩,雖然附近只有三千多騎兵負責外圍巡邏,但是象我們這樣來闕場交易的胡人卻不少,這一路你也看到了,這些胡人只要拿起武器就是一個戰士,我們就算偷襲成功,也很難殺進土木寨裡去把!”
“如果能買下這些人,我倒是更偏向這一點,不過幾千人?”就算是迦羅說了許多,但是冷卓還是感覺這樣不牢靠,胡人也並非都是傻子,敢買上上千奴隸的,哪一個不是大部落,冷卓他們就算假冒,卻很容易被識破,畢竟對胡人的習俗,他們知道的太少了。
如果那些龍族本地土族願意幫忙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但是顯然,這些龍族遺民對帝國可沒有幾分好感。
“睡覺!”冷卓實在是想的腦袋疼,還是等回去讓賈詡,孔明臣這幾次智囊想吧。
夜玲瓏眨巴着眼睛,看着剛纔還想問題想的投入的冷卓一晃腦袋,就好像沒事了一般,躺了下去:“你想好了!”
“沒,等回去讓文和他們去頭疼去,我現在困了!”
夜玲瓏無語,這是什麼人啊,跟着他走,可真不知道是禍是福!:“把你的爪子給我拿開,要不然我可自己動手了!”
土木寨,有三大邊軍遺族,方家,玄家還有鄧家,方家祖上曾歸爲沼澤北邊府大都督,乃是當時位高權重的三大沼澤邊府都督之一,不過位高權重者卻大多沒有好下場,在土木堡之戰中,方家子孫三代,一十七將,最後只餘一人斷腿苟活,這人也就是如今土木寨方家的七祖。
玄家祖上則曾是沼澤三邊府實力最強的沼澤南府大都督帳下的參政,也就是如今的縣府官員招募的幕僚,不過在那時,邊府除了負責軍務,還要管理邊地民政,這參政雖連個正式的官名都沒有,但在邊府中,地位卻相當於一府巡撫使,民政,錢糧等等具爲參政之務。
而鄧家地位則略低,乃是當時邊軍一旅團的旅團長之後,當時重傷昏迷,被俘虜後奇蹟般的活了下來,而後有了眼下的鄧家。
當時沼澤大邊府大敗,兵馬十不存一,倖存逃回的兵馬,部分被整編,部分退伍歸鄉,而那些將領可就沒那麼好的下場,紛紛被暗中除掉,甚至當時戰敗的三邊府首腦則盡數被開罪,套上若干罪名,被抄家流放,但流放的那些人,最後也都沒有幾個倖存者,只有他們幾個因爲被俘,反而活了下來。
“不知是艾嘉女尊親自前來,未能遠迎,還請女尊大人寬恕!不知女尊大人深夜前來,可有什麼吩咐!”
玄家當代家主,玄哲是一個典型的文士,所學盡數來自家中珍藏的書籍,以及幾個從帝國請來的老師,雖數百年過去,但玄哲依舊保持着龍族人固有的服侍,玄家的很多擺設也都參照龍族人的風俗來放置。
艾嘉瞥了一眼文縐縐的玄哲,道:“玄寨主,我就不跟你拐彎抹角了,你馬上傳令下去,給我封住這土木寨四周,不準讓一個蚊子飛過去!”
玄哲啊了一聲,顯然艾嘉的這個命令有些讓他難辦,玄哲沉吟了一下,道:“艾嘉女尊可否告知一個理由,您也知道我雖是這寨主,但是沒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可說不動那些白山部的戰士!”
艾嘉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我妹妹的夫婿逃了大婚,我們一路追來,他進了土木寨的範圍,不過這個事你知道就行了,至於理由,你隨便想一個,總之不能讓人給我跑了,否則我拿你是問!給我準備一個房間,我要休息!”
“是,女尊大人!”玄哲讓侍女帶着艾嘉女尊去了客房,這才坐回椅子,端起一個精美的茶杯,撥弄着茶葉,但眉宇之間卻是微微皺着。
“父親!”珠簾被掀開,一個人從簾後走了進來,同樣是身着一身文袍,俊朗非凡的年輕人。
“玄塵啊!怎麼這麼晚還沒休息!”
“聽到前院如此喧囂,就起了,卻是正巧聽到堂內的對話,大月氏金月羅蘭部的大婚可是吵得沸沸揚揚,眼看大婚就在兩日之後,這一次,父親可有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