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夜幕緩緩的落下,雲縣縣城頓時被那無盡的黑暗所吞噬,城頭之上,並沒有放置燈火,而城四周也沒有佈置篝火,以防備敵人藉着夜幕殺到城下。
那漆黑的城頭好似黑一般的寂靜,甚至連巡邏的衛兵都沒有幾個,一座哨塔上,皎潔的月光照射在這個高蕉的哨塔,而哨塔內,似乎也看不到人影,只有一頭睜大了雙眼的夜鷹。
那一雙眼睛,就好似夜空中的高瓦燈泡,散發出金黃色的光,不斷的掃視着四周的黑暗,而在那哨塔壁後,烏塔卻是靠坐在哨塔內,叼着一根草莖,同樣睜大了眼睛,望着那天空中的星星。
夜鷹部落,在鷹之裂谷,被冷卓強行帶回的族人如今都已融入了各個軍中,或許他們的戰鬥力只是普通,但是當夜幕降臨,這黑暗卻是他們的舞臺。
點燃燈火,佈置巡邏,有了夜鷹,這些幾乎都可以省去,因爲在這夜幕中,視力再好的人也比不過夜鷹的一雙眼睛,任何的風吹草動都逃不出它們的雙眼,有它們的存在,黑暗變得跟白晝一樣,敵人的一舉一動都逃不出監視。
雲縣很安靜,因爲宵禁的緣故,餓中早就沒了半點燈光,整個雲縣彷彿從地面上被抹除了,反而是在縣城外紮下營寨的聖教大軍的營地,處處的篝火,將附近的天空都照的通明。
因爲冉閔的出擊,耽擱了了兩個多小時,導致聖教軍整頓亂兵,在天大黑了纔開始搭建營地,難免的耗費了更多的時間,加上生火做飯,這一折騰,就折騰到了夜半工
而一路疲憊的聖教士兵吃過飯後,便衣不解帶的進入了自己的營帳內,呼呼的大睡起來,沒多久的功夫,除卻守夜執勤的士兵外,吵嚷的營地也安靜了下來。
雲縣城內,那挨着城牆的院落之中,一個巨大的身影突然站起身。高達三文的龐大身型,幾乎跟城頭一邊高,如果將那長臂舉起,估計直接翻越城頭都輕鬆。
“大人,都已通傳下去了,只要發射一道響箭,城中各處的四臂巨猿就同時行動!”
鞠義擡起頭,看了一眼頭頂,月上柳梢頭:“在等等,讓那些傢伙在睡一會,兩剩鍾後,給我瞄準了,狠狠的砸!砸完就去睡覺!”
時間在睡夢中總是走的很快,兩庶鍾就好似一瞬的功夫便過去了。而云縣城內,數百介,巨大的身影踏上一個丈許高的土臺上,頓時那龐大的身軀就高過城牆一頭,而在一旁,堆積的如同小山一樣的巨石就擺放在一旁。
人形投石器,四臂巨猿,在士兵的驅使下,用四隻手舉起一塊足有噸重的巨石,很是輕鬆的擡過頭頂。
嗖,一道響箭飛射上半空,在黑暗的天空中猛然炸開,砰的一聲響,聲音頓時打破了這沉靜的黑暗,而伴隨着這一聲響箭,四臂巨猿分開雙腿,腰身朝後傾去,達到了極點之後,猛地挺起,而四條手臂也同時發力,那噸重的巨石好似一塊流星一樣,刮破空氣,帶着呼嘯的勁風飛過城頭,消失在黑暗中工
幾乎在同一時間,三百頭四臂巨猿同時發難,三百塊巨石好似流星雨一般的在黑暗夜空刮過,雖沒有絢麗的焰尾,但當那巨石飛過兩千餘米的距離,從天飛落而下,那呼嘯的風聲卻是讓篝火爲之搖曳,營帳隨之飄擺。
砰,一塊巨石精準無比的砸在一個巨大的篝火堆上,那完全是用粗大的樹幹搭建而成,隨着巨石的砸落,那隻被燃燒了外表的火木受到重擊,頓時四下的迸濺而起。
萬千的火星炸起,守在篝火旁的值夜士兵當場就被砸死了幾個。而那粗大的火木卻依舊打着轉的橫掃,一座座的營帳被點燃,掀翻,燃起更多的火光。
被砸中篝火的畢竟只是少數,而更多的巨石卻是直接擦着地面彈起,而後就好似石炮一樣,一條線的掃了出去,而沿途的營帳不僅僅是被掀翻,而在裡面的人有倒黴的更是被直接砸成了肉餡,運氣好點的,州好巨石從擦着身上彈飛。
總的來說,第一波攻擊的殺傷效果並不是十分的明顯,死掉的都是些倒黴蛋,但這一波攻擊之後,那沉睡的營地哪裡還可能沉靜的下去,無數的人被這一波攻擊給喚醒,尤其是那些被火點燃營帳內的士兵,身上紛紛被點燃,慘叫聲在夜中顯得格外刺耳。
州洲睡下沒多久的聖教軍被粗暴的打斷了休息,出現了些小混亂,各級軍官也紛紛現身,聚集部下,防備敵人夜襲。
他們的舉動沒有錯,但錯就錯在,他們不明白真相,士兵們被召集起來,密集的站着,幾乎就是最好的靶子。
嗖,嗖,這一次發射出去的是三道響箭,如果說第一輪攻擊爲的就是讓敵人產生混亂,並爬起身,那麼接下來,就是蹂躪敵人的時刻了,自由攻擊。
四臂巨猿上的士兵早就等待着這一刻,隨着響箭響起,一塊塊的巨石紛紛被舉起,而後,朝着遠處火光沖天的敵軍大營砸去。
投石車,發射一介,石彈至少需要兩分鐘,這已經是最快的速度,而四臂巨猿這叮,人形投石機,卻能在五秒內投擲出一塊巨石,比投石車投射的重量更大,而距離也更遠,五里開外,卻還能延伸,幾乎聖教軍的營地都在攻擊的範圍之內。
雖然黑暗遮擋了無數巨石滑落的軌跡,讓人感受不到那滿天飛石的震撼,但是黑夜也爲這些巨石提供了最好的遮掩,想要判斷落點也變得圈難,而且五秒一發的巨石砸落,幾乎就是前後腳。
而且四臂巨猿投擲出去的巨石,軌跡也並非是投石車那和大角度的拋物線,而是近乎直線的小曲線,所以在落地時,角度很小,擦着地面雖拉起一條深坑,但受到地面的力量,卻會再次的彈起,而後橫掃過去。
在上噸重的巨石面前,人力是渺小的,而那些被聚集起來的士兵瞬間就成了靶子,巨石飛射而過,那站在一起的士兵瞬間支離骨碎,在巨石飛射出去的一條線上,幾乎沒有活人。
巨石雨持續的時間很短,前後不到兩分鐘,就因爲沒有了石頭只能停下,夜幕中,自然看不出給對方造成多少的傷害,但看到那成片的火海,哀嚎的營地,想來這一份夜宵還算不錯。
收兵,睡覺,鞠義下達命令後,就徑直的回了自己的院落,休息去了,雲縣城內再次陷入了安靜,彷彿什麼都不曾發生過,而聖教軍卻無法再次安眠,營地連夜後撤五里,在城外十里處安營紮寨。
這一折騰,一個晚上就這麼過去了,而在新建的聖教軍大營,聖教軍的火旗旗主袁溼此刻卻是眉頭緊皺的聽着下方教徒初步統計的傷亡數字。
“昨晚敵方使用拋石襲營,經過統計,我方至少折損超過八千之衆,另外混亂之中,還有數千人不知去向,如今那些雜牌軍士氣低落到谷地,完全的被嚇破了膽!”
袁涅雖沒指望那羣雜牌軍能在這次戰鬥中發揮什麼作用,但人多畢竟有人多的好處,但對方先是派兵馬衝陣,而後又是夜半襲擾,打得什麼主意,一目瞭然,然而讓他最擔憂的是,對方出動的底牌跟自己掌握的情況完全的不一樣,難道對方還隱藏了其他的底牌。
冷家,不過是一個新近幾年才風頭乍起的家族,家族幾乎沒有多少的底蘊,但是這層出不窮的手段以及那些獸騎兵又是哪裡來的,聖教爲這一日,積累五百年,方有如今的規模,而對方崛起不過兩三年而已,詭異,太過詭異了。
不過不管怎麼樣,這平安侯的兵馬卻是一定要打敗的,聖教只有佔據了楚西,據濤水爲線,以爲屏障,才能擁有一個安穩的地盤,以楚西爲根基,不管是繼續攻佔楚東,還是調過頭,殺入蜀中,都有一塊後方:
但是對方突然的兩板斧卻是將他的打算打亂了,本以爲大軍鋪天蓋地而乘,對方無險可守,在強大的兵勢下,對方就算守也不會太堅決,卻沒想,會是這樣的局面。
看樣子光靠手中的力量還不足以平定對面之敵,只有等金旗以及幾個聖徒趕過來了,想到這,袁涅道:“讓各軍就地紮下營地,掘取壕溝,佈置營防,暫不出營……,!”
袁涅的話音還沒落,一個急匆匆的腳步聲從帳外傳來,一個人進入營帳內,喘着氣的道:“旗主,雲縣城內的帝大軍出動,朝着我們攻來,至少有上半獸騎兵出動!”
“什麼!”袁涅差點一巴掌將桌子拍碎,沒想到對方不過萬人兵馬,死守雲縣已是吃力,居然數千人就敢主動出擊,這簡直就是打臉。
“立剩給我召集火麟軍出動,還有,傳令下去,大軍立剩開始攻城!”
“可是?”
“沒有可是,我給你一支兵馬,組建督戰隊,戰場之上,膽敢擅自後撤,逃離者,殺,只能前進,不準後退,哼,我倒是要看看,對方可是長了三頭六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