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輛北京吉普飛馳而來,從車上跳下十幾個荷槍實彈的民警,亮蛋一行人一看不對準備開溜,誰知四周早已佈滿警力,沒花多少工夫便使得所有混混束手就擒,沒有一個落網。
亮蛋看看這陣式,早已經嚇得尿了褲子,心想譚輝果然有實力,居然能叫上這麼多荷槍實彈的警察,以後自己是再也不敢來這老虎頭上拔牙了。
亮蛋心中苦不堪言,對付幾個混混犯得着使槍麼,嗚嗚!偷顆白菜犯得着用炮轟麼,嗚嗚!
謝文俊拍拍已經呆若木雞的劉華和譚輝,笑道:“別愣着了,戲看完了該下去說聲謝謝了吧。”
帶隊的民警便是黎友,見謝文俊他們仨來了,趕緊招呼同事把亮蛋一行人帶走,等忙和得差不多了,黎友才走過來,面無表情地說:“劉華,譚輝,哼,你倆小子也在,怪不得了。”
“呵呵,黎大哥……”譚輝堆着笑臉還沒說完便被劉華捅了一肘子,劉華尷尬一笑,“黎隊長,好久不見。”
“呃……黎隊長好!”譚輝舉起右手對着黎友敬了一個怪模怪樣的禮。
謝文俊心裡一動,原來他們認識哇,這也難怪,混混麼,除了同行最熟的便是警察了,只不過兩個以前打起架來氣質和喬峰有得一拼的大哥級人物怎麼見了黎友還是跟老鼠見了貓似的軟蛋了。
譚輝趕緊掏出一包玉溪來敬給黎友,黎友擺擺手,自顧自掏出一支紅塔山抽了起來:“謝文俊,你是不是該解釋一下到底怎麼回事。”
謝文俊又開始胡說八道:“他倆的家跟我外公家住同一個院子,我從小就跟他們一塊玩,輝哥在上面……做生意,今天有些流氓來搗亂,要收保護費,您也看見了,一個個手持傢伙,凶神惡煞的,還好我打完電話您就及時趕到,不然咱們就慘了。”
黎友猛然幾口吸到菸屁股,伸手一彈,皺眉道:“你別給我繞彎兒,亮蛋這幾個小子你以爲我不認識啊,我知道他們來肯定沒好事。”
謝文俊一拍手:“那敢情好,您現在把他們抓走了不就完事了麼,我們剛吃飯沒吃飽,餓了,您忙着,我們走了,甩個大碗去。”
黎友臉色變得更難看,喝道:“你就這麼走了?”
謝文俊裝模做樣:“呃……該不是您也餓了,那走唄,我請,不過您來個小碗成麼,我怕錢不夠。”
劉華和譚輝忍不住嘿嘿笑了兩聲,黎友也樂了,一般人還真審不了這小子,看來得用滿清十大酷刑,於是抓着謝文俊親暱地一頓摧殘,笑道:“我說不過你,別給我繞彎兒了,你打電話來跟我說這裡發生了槍戰是怎麼回事?”
原來荷槍實彈的民警是被小俊給蒙來的,劉華和譚輝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
“槍戰?我的天吶,”謝文俊一臉無辜表情,“黎叔叔你該不會是香港錄像片看多了吧,我沒說過哇,我說的是這裡將要發生一場……激戰,請您速速趕來支援。”
“你個小兔嵬子,耍我啊。”黎友吹鬍子瞪眼,明明謝文俊打電話給他的時候說的就是這裡發生槍戰,還沒等他問清楚電話就被謝文俊給掛了,他當然不會相信什麼槍戰,但也估計到可能是有小混混聚衆鬧事,所以就多帶了一些警力。
謝文俊唉聲嘆氣:“肯定是您聽錯了,不過沒關係,我習慣被人誣陷了,就當是我說錯,對了,黎叔叔,說錯話不用坐牢吧。”
“哼,改天我讓你坐老虎凳,”黎友懶得跟謝文俊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問譚輝,“你在這上面做……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領我上去瞧瞧。”
譚輝爲難地點點頭:“好……哇。”
黎友雖然不懂電腦但也看得出來裡面的人是在玩遊戲,街機見不過少,這種用電腦來玩的還是頭一次見,黎友想了想:“譚輝,營業執照拿出來我看看。”
譚輝有些爲難,謝文俊插嘴道:“黎叔叔,您是刑偵大隊長,管這事幹嘛,這是工商管的。”
“小謝同學,你是局外人,管這事幹嘛,我是在問譚輝,”黎友抓到了嗆白謝文俊的機會,也不客氣,“看來是沒有營業執照,我打電話叫工商。”
“別別,”譚輝笑得跟個彌勒佛似的,“辦……正打算去辦。”
“唉,你呀,既然都做正事了還動歪腦筋,正正經經辦個執照不是挺好,上稅又花不了你幾個錢,”譚輝和劉華這兩個曾經的派出所常客現在能好好做事,黎友心裡挺高興的,“以後要好好做人,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打架鬥毆什麼的以後別幹了,砍人就更不行了,像今天這樣遇到事了找我是正確的,明白了嗎?”
“明白了。”劉華和譚輝不住地點頭。
“還有,這個小謝是你們以前鄰居是吧,別老讓他來玩,他現在應該好好學習,”黎友掏出紅塔山,給劉華和譚輝一人讓了一支,“對了,這遊戲室開多長時間了?”
譚輝幫黎友上了火:“幾個月。”
“幾個月?幾個月還沒辦執照,”黎友指着譚輝笑罵道,“你小子逃了不少稅款了,明天趕緊給我辦去,我隨時會來檢查,再不辦我抄了你這窩。”
不是不想辦,是小俊說現在連外地的電腦室都是“黑”的,不知道能不能審批,譚輝支吾道:“不……不知道怎麼辦這個……這個遊戲機的執照。”
黎友以爲譚輝是不瞭解辦遊戲廳營業執照的流程,於是笑道:“我說你真是笨啊,算了算了,工商局我熟,明天我找人幫你辦了,不就是開個遊戲廳麼,”黎友想了想,“不過好像你這又跟一般的遊戲廳不太一樣,我先幫你問問。”
“那太好了,謝謝黎大……黎隊長。”
把電腦室正規化然後再擴張是小俊一直放在嘴邊的事情,現在黎友肯幫忙譚輝自然是求之不得,見謝文俊也面露喜色,譚輝趕緊上chuang底下抽出兩條玉溪煙來:“黎隊長,這您拿回去抽。”
黎友板起臉來喝道:“你這是幹什麼,以前砍人的手現在用來送禮了?別跟我來這一套,只要你能好好做人,忙我一定會幫。”
謝文俊奇怪譚輝什麼時候變得會察言觀色了,但還是糊塗哇,像黎友這種鐵漢哪能吃這一套,於是趕緊緩和氣氛:“輝哥,黎叔叔是人民警察,不會收羣衆的一針一線,趕緊收起來吧,要表達謝意的話一起吃頓飯就成。”
譚輝尷尬地笑了笑:“對對,黎隊長,一起去吃飯。”
這還是那一套哇,黎友瞪着謝文俊,謝文俊不以爲然,淡淡地說:“輝哥和華哥請您吃飯是不對的,我是學生又沒錢,看來只有黎叔叔您破費了,行不行?別找什麼老婆在家等吃飯的藉口哇,我們不會信,只會覺得您小氣。”
謝文俊把話說死,黎友無奈地笑了笑,下意識地摸了摸腰包。
“黎叔叔別擔心,我們飯量都不大,撐死也就能吃一百來只烤鴨,不貴,不貴。”
“行,撐死你,想吃飯就趕緊走吧。”黎友樂得不行,這小子實在太可愛了,可惜現在年紀還小,不然招來當我女婿也不錯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