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差不多該吃晚飯了吧?」
時間已經過晚上七點。
白天運動了那麼久,老實說,我的肚子早已經餓扁。
「是啊。話說回來,爲什麼你家的廚房裡除了蘋果以外,什麼都沒有?這是基於什麼宗教上的理由嗎?」
那是哪門子的宗教?戒律未免太奇特了。
「不是,那是蘋果減肥法。飛鳥覺得自己最近變胖——」
啪。
話說到一半,我的背脊便發出奇妙的聲響!啊啊啊啊!我的內臟!飛鳥居然用她那足以捏碎蘋果的鐵爪壓迫我的背脊至側腹一帶!
「哈哈,是啊,我覺得哥哥最近好像變胖,所以限制他的飲食。」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飛鳥真是個替哥哥着想的好妹妹。」
「嘿、嘿嘿……沒有啦,是你過獎了……」
橋本對飛鳥投以溫柔的微笑,飛鳥則一臉靦腆。
爲什麼這明明是很溫馨的畫面,我卻一點也不昆到高興呢?還有,飛鳥小姐,算我求你,請放手好嗎?
「現在要去買東西已經太晚,不如就和白天一樣吃泡麪吧?反正我很喜歡吃泡麪。所以沒有關係。」
「不,不行,其實飛鳥超討厭泡——呃啊啊啊啊!」
快跑出來了!會死!真的會出人命!再這樣下去,我就得和自己的內臟說「哈羅」,
「好,沒問題,我也很喜歡吃泡麪。」
「那就這麼辦。對了……你沒事吧,龍越?你從剛纔開始。臉色就變得很難看耶。」
「沒事。我哥吃飯前向來都是這樣子,我想他一定是餓得前胸貼後背。」
飛鳥說道,總算放開手。
好險,我還以爲自己的前胸真的會貼上後背。無緣的兩人差點就要上演鹹動的相會戲碼。又不是七夕的牛郎和織女,
正當我按着疼痛的側腹之際。三人份的泡麪上桌了。
哇。飛鳥這傢伙居然主動泡起泡麪!平時她明明那麼痛恨泡麪,橋本在不在場差真多。
我們等候三分鐘。
不久後,三人份的泡麪都好了。
「我要開動啦。」
我對Ace×ook致意之後便開始吃泡麪。
啊,偉大的超×杯,即使連吃兩餐依然如此美味。
「嗚……」
我往身邊一看,發現飛鳥正與泡麪纏鬥,似乎無法順利夾起麪條。奇怪,這傢伙那麼不會用筷子嗎?
「……啊!」
對喔,飛鳥右手受傷,當然只能以用不慣的左手來拿筷子。她的動作相當笨拙,連夾好幾次都夾不住麪條。
唉……真拿她沒辦法。
「你再弄下去,麪條都要泡爛啦!來,我餵你吃。」
我用自己的筷子夾面,送到飛鳥的嘴邊。
「咦?不要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別羅裡羅嗦的。來,張開嘴。」
「啊……唔。好燙!」
「啊,抱歉。我再幫你吹涼一點。」
「哎呀,小心一點嘛,這件衣服是我最喜歡的耶!」
「別擔心,我不會把湯噴到你身上。不過……嘖嘖。味噌口味的果然也很好吃!」
「啊!哥,你好奸詐!居然偷吃我的味噌泡麪,」
「我只是試一下味道而已,等一下我的泡麪也會分你吃啦。」
我吹了吹麪條之後,繼續喂飛鳥吃麪。
唔。奸像在餵食雛鳥一樣。
雖然這樣有間接接吻之嫌,不過我們是一家人,應該沒關係。
正當飛鳥鼓着臉頰大快朵頤之時——
「……好奸詐。」
某處傳來一個小小的抗議聲。
仔細一看,橋本正以陰沉的眼神望着我們。
「怎麼?你也想吃味噌泡麪啊?」
橋本現在吃的是醬油口味。唔,看來她真的很想試試味噌口味,眼神顯得十分幽怨。
「不,不是,我並不想吃……只是覺得你和飛鳥真是一對感情很好的兄妹。」
橋本面帶不悅地吃着麪條。
幹嘛?想吃味噌口味的泡麪就老實說啊,忍久了小心得內傷喔!
然後,我又朝着自己的泡麪伸出筷子。
咕嗚嗚嗚~~~~~~~~~
一個滑稽的聲音突然響起。
「剛纔的聲音是……」
又是肚子的叫聲嗎?
可是,那和之前聽見的聲音似乎有點不同……
「你、你幹嘛看我啊!這次真的不是我!」
我反射性地望向橋本。橋本見狀,立刻否定自己的嫌疑。
那會是誰?
至少不是我,應該也不是飛鳥吧?如果叫聲是從身邊傳來,我一定會發現。
這麼說來,只剩下——
「哥、哥!」
正當我要確認聲音的來源時,飛鳥突然大喊.
「晚餐也差不多要吃完了,你要不要去洗澡?」
「不,不用了,我剛纔洗過澡。」
再說晚餐也還沒吃完,我的泡麪還有一半沒吃。
「別這麼說嘛,現在的話,我可以陪你一起洗喔,」
「我幹嘛跟你一起洗澡啊!」
「哥,你不是在國小的畢業紀念冊上寫『我的夢想是和妹妹一起洗澡』嗎?」
「我纔沒寫咧,不要隨便捏造別人的夢想!」
這種畢業生也太噁心了,最好叫他從一年級重新讀起。
「別說這些了,你才應該去洗澡。我和橋本都洗過了。」
「咦……我、我還不想洗啦,我等一下還有事要做……」
「有事要做?」
「啊……」
飛鳥尷尬地別開視線。
奇怪。
老實說。飛鳥的舉動非常可疑。
活像在隱瞞什麼一樣……
「哎,飛鳥。」
「什、什麼事?哥。」
「——你有事瞞着我,對吧?」
「鐺!」
「……」
好厲害……
我還是頭一次看到自己做出音效的人.不過,幹出這種蠢事的是與我血濃於水的妹妹,教我心裡五味雜陳。
總而言之,可以肯定飛鳥的確有事瞞着我。
是什麼事?
八成和剛纔的聲音有關。
嘎嘎嘎……
客廳裡又響起一陣噪音。
和剛纔的不同,這次似乎是抓東西的聲音。
我把視線移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見一隻揹包。那應該是飛鳥參加集訓用的包包。
「唔?」
奇怪……那個揹包鼓起的方式似乎有點不自然……
「啊、啊!別看!」
飛鳥猛然起身,將椅子震得搖搖晃晃。
她用單手抱起揹包。她手中的揹包不斷蠢動,像是裡頭的東西正掙扎着要跑出來。
「啊,不行!不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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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鳥拼命壓住,但她只有一隻手,根本壓制不住。不一會兒,從揹包拉鍊的開口處便探出一個又黑又溼的鼻尖——
從揹包中探出頭的生物有着一身黑白混雜的蓬鬆毛髮,還有一雙彈珠似的圓眼,五官顯得有點兇悍。
哈士奇。
從飛鳥揹包中探出頭、精神奕奕地嗅着屋內氣味的生物,怎麼看都是隻幼小的哈士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