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兩隻中國艦隊又消失在夜幕之中,對於中國艦隊時不時出去打獵,劉銘傳和宋平藍已經見怪不怪了,令他們兩萬萬沒有預料的是,海軍這次出擊,是去玩真的了,是關係到***和中國國運的一戰。
幾天後,凌晨六時左右,日聯合艦隊跨過太平洋,已經靠近琉球海域。
隨着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聯合艦隊的旗艦鬆島號領着浪速,嚴島,金剛,高千穗,秋津洲,橋立,扶桑,高雄,八重山等巡洋艦,以及其他大大小小***艦船共三十多艘,護衛着橫濱丸、薩摩丸等數十隻運輸艦緩緩的劃過藍色的海面。
樺山資紀站在鬆島號的甲板上,觀看着冉冉升起的太陽。
自從中國北海艦隊擊沉千代田號之後,他就不敢再乘坐那艘有名的商船改造成的西京丸號了,不保險啊,搞不好支那人又那麼來一下,到時就死得比較冤枉了。
樺山資紀身後的親兵看着這位海軍軍令部長的背影,勸道:“閣下,您是否需要休息一下,幾天過後,我們就能夠到達沖繩縣了,支那人的海軍雖然厲害,但也不會算到我們出現在這裡。”
看着遙遠的海平面,樺山資紀嘆了一口氣道:“睡不着啊,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大***海軍竟然被支那人的海軍給死死壓制住,山本權兵衛君提出的六六艦隊還沒有實現,要是多給我們幾年時間,說不定帝國海軍能夠超過支那人的海軍。”
樺山資紀也是說說而已,***人從外國訂購軍艦,中國也不甘落後,不是也從美國和德國分別訂購了兩艘嗎?唉,帝國的命運怎麼如此多災多難呢!俄國遠東艦隊和英國遠東艦隊也太大意了吧,非但沒有和支那人拼個兩敗俱傷,反而爲支那人送了多艘艦船,這才讓支那艦隊一舉超過帝國艦隊啊。
親兵也是皺着眉說道:“不知山本權兵衛君能否想到一個好的計謀與支那人作戰。”
山本權兵衛現在雖然爲海軍軍務局長,不過甲午戰爭中的***海軍戰爭謀劃就是他制訂的,聯合艦隊也是他提出的方案,將原***西海艦隊和常備艦隊整合而成的,他就是海軍的靈魂人物,至於海軍大臣陸軍出身的西鄉從道也大多聽從他的意見。
樺山資紀甩了甩頭,將腦袋裡面的各種思緒一掃而空,笑着說道:“或許是我多慮了吧,***佑亨醒了沒有?我要和他對弈一局。”
“還請閣下稍等,我這就去給你安排。”親兵笑着回道。
不一會兒,聯合艦隊司令***佑亨和樺山資紀便在司令艙內展開了廝殺。
“樺山君真是好興致,今天我們就殺個痛快淋漓。”***佑亨執黑子先落子。
十幾分鍾後,正當兩人下得個天昏地暗的時候,鬆島號上的瞭望手卻發現了異常情況。
“拉響戰鬥警報!拉響戰鬥警報,向司令官閣下彙報情況,發現支那人北海艦隊。”一名瞭望手驚叫着對通信兵喝道。
嗚,嗚,嗚的警報聲響起,驚動了正在下棋的兩位大佬。
樺山資紀霍的一下子站起來,嚴肅的問道:“什麼情況,難道在這片海域也碰上了支那人艦隊了,支那人真是越來越過分。”
兩人急急忙忙來到鬆島號的艦橋之上,***佑亨舉起望遠鏡來仔細觀看,這是瞭望手的信息也已經傳了過來。
“是支那人的北海艦隊沒有錯,支那人的東海艦隊並沒有出現。”***佑亨放下望遠鏡,有些放輕鬆的說道。
樺山資紀皺了皺眉,冷靜的說道:“***君,不可大意,看仔細了,說不定支那人的東海艦隊就在後面不遠處。”
***佑亨輕鬆的神態馬上從臉上消失,同意的點點頭,出聲問道:“樺山君,該如何辦是好,如今離沖繩縣較遠,帶着運輸艦,中國人如果成心追擊的話,能夠在我們到達之前追上。”
樺山資紀沒有想多久,便說道:“還是先坐戰略退讓的好,等到我們確定支那人的東海艦隊沒有出現,再做打算不遲。”
***佑亨也沒有好辦法,立刻喝令道:“給各艦發信號,暫時退讓。”
定遠號上面,鄧世昌看到***人逃跑,笑了笑,對大副說道:“如今的***人還真成了驚弓之鳥,一見我中國艦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逃跑,甲午時那個狂妄首先出手的***人怎麼會變成如此模樣。”
大副拍了拍船上欄杆,附和道:“***人見我中國海軍連敗俄艦隊和英艦隊,不怕纔怪。”
半個小時後,中國北海艦隊依然遠遠的吊在***艦隊後面,既不急着上前進攻,也不離開,讓***人看了,惱火不已。
***佑亨死死的盯着北海艦隊,雙目似要噴出火來,咬牙切齒道:“支那人簡直就是欺人太甚,樺山君,難道我們就這樣看着他們貓戲老鼠般跟在身後,看他們的樣子,估計是恰巧碰上了我們。”
恰巧碰上了我們,也有這個可能,樺山資紀暗暗計算了一翻,照這個樣子來看,支那人根本就沒有進攻的**,只是想向我們示威一翻而已,而帝國聯合艦隊和支那人北海艦隊的實力不相上下,看目前的這個樣子,北海艦隊似乎有幾艘巡洋艦不在列,這樣來說的話,帝國艦隊現在豈不是強於北海艦隊,爲什麼我們要逃?
一直以來帝國艦隊不是都尋找不到一個好的時機對付支那人艦隊嗎?如今這個大好機會不正好擺在眼前嗎?如果能夠擊敗支那人北海艦隊,支那人海軍的實力就會大大的減弱,我們再也不需要像老鼠般看到敵艦就跑了。
樺山資紀眼中精光閃爍,“***君,這是我們的機會。”
***佑亨和他對視一眼,他也反應過來了,兩人從雙方的眼中都看到了喜色,眼光在空中交匯,碰撞出愛的火花,頓時,基情四射。
兩人還不知道,正是由於他們的搞基,徹底斷送了***海軍的希望。
“給全艦發信號,準備迎戰!”
浪速號上,艦長東鄉平八郎看到旗艦上傳過來的命令,狂叫一聲,他早就看遠遠跟在身後的北海艦隊不順眼了,***佑亨的命令正和他意。
迫不及待的下令道:“做好戰鬥之準備,讓那些支那人蒼蠅看看,我們並不是怕他們,只是一直在尋找合適的戰機而已,如今戰機已到,是支那人葬身大海之時了。諸君!天照大神在天上看着我們,天皇陛下保佑,我們必定能取得勝利。”
浪速號上的海員士氣高漲,這一刻,他們又回到了甲午時首先在朝鮮海域大東溝挑起戰爭的巔峰狀態。
日聯合艦隊一個漂亮的轉彎,運輸艦等輔助艦隻被留在後面,浪速,嚴島,金剛,高千穗,秋津洲,橋立,扶桑,高雄,八重山等巡洋艦在鬆島號的帶領下,組成單縱陣,向中國北海艦隊急馳而來。
海水被劃成一道道浪花,水中的魚類嚇得四散逃跑,這片海域即將爆發有史以來最大之海戰。
鄧世昌原本稍微有些皺起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他看了一眼瘋狂的***艦隊,笑着對身後的親兵說道:“魚兒已經上鉤,最後一次向東海艦隊稟告位置,希望他們能在一個小時之內,到達此地,不過即便我們北海艦隊與日艦交鋒,鹿死誰手,也未知,命令全艦隊維持鱗次陣形,保持艦與艦間隔距離,以六浬速力整然航駛。”
親衛不敢怠慢,急急下去傳令。
東海艦隊離北海艦隊全速航行的話大約有一個多小時的距離,這一路來,北海艦隊不斷向他們回報位置,讓東海艦隊不至於迷失方向。
東海艦隊旗艦落日號上,郭寶昌正在着急的等待着消息,落日號和袁九皋任管帶的射日號是繳獲自英國遠東艦隊的鐵甲船,被修葺之後,已經煥然一新,煥發出新的魔力,兩艦同爲東海艦隊的主力。
“郭統領,北海艦隊發來消息,已經開始與日艦交上火,經緯位置在這,請你確認之後,下命令。”在郭寶昌快要等得不耐煩的時候,通信兵急急忙忙跑到指揮塔內,面帶喜容的向他彙報。
郭寶昌接過來一看,毫不猶豫的下令道:“全艦開足馬力,馬上出發,繞過雙方交戰場所,直達***艦隊的後方,不要等到海戰結束之後,我們才趕到。吃肉喝湯我們都要。”
1896年1月5日,早晨7:30左右,東海艦隊接到消息,全力開動。
而此時,中日雙方艦隊已經行至相距三千米左右,***第一遊擊隊四艦一面以猛烈炮火射擊,一面加快速度,準備橫越北海艦隊陣前,繞攻北海艦隊右翼濟遠號和平遠號。
而其本隊六艦恰好駛至北海艦隊犄角雁行陣‘人‘字形的前方。
北海艦隊毫不示弱的開始還擊,標誌着這場海戰的開始。
“轟…”
爆破彈在水面激起一個個高大的水柱。
交戰雙方,無論是中國人還是***人都開始興奮起來。
鎮遠號和定遠號身爲主力艦隻,一上來便遭到了***人的圍攻,不過久經海戰的鄧世昌和林泰曾絲毫不懼。
冷靜的下達着各種命令,
日聯合艦隊第一波炮彈落在了距離北海艦隊足足一海里的地方,北海艦隊的炮彈也不另外,大多落空,只有幾顆擦着日艦而下。
雙方的第一次試探,校正之後,才能真功夫。
“彈着點偏遠500碼!”觀測員馬上把信息報告給鄧世昌,射擊指揮室裡的水兵們開始忙碌起來,短短不到三十秒的時間,他們便根據前一波齊射的彈着點以及雙方戰艦的航速計算出新的射擊速度,並且將這些數據在第一時間內傳達給各主塔炮內的炮手們。
“1號炮塔準備完畢。”
“2號炮塔準備完畢。”
…
“10秒後全體射擊!”鄧世昌面無表情的下令道。
很快,炮塔的警報聲開始響起,這時的定遠號前後甲板以及左右眩重走廊已經空無一人,距離主炮塔較近的水兵們也都緊緊捂住耳朵。
巨炮齊射的聲響簡直可以用驚天動地來形容,射擊產生的衝擊波和後坐力也是巨大的。如果不捂住耳朵,定遠號上的水手恐怕一場戰鬥下令,耳朵會處於半聾狀態。
在定遠號發射不到一秒,它旁邊的鎮遠號也隨之開炮,發出巨炮的轟鳴聲。
八枚開花彈帶着全艦官兵的期望朝日旗艦鬆島號而去。
鬆島號是***人專門用來對付中國定遠級戰艦而設計的,對定遠號和鎮遠號有着很大的危險。
因此一開戰,鬆島號看上了兩艦,兩艦也看上了它。
炮彈劃破空氣的聲音越來越遠,所有人都期待那火光迸發的景象出現。
北海艦隊其他艦隻也與日艦交上了手,一時間你來我往,轟隆轟隆之聲不絕於耳。
定遠號和鎮遠號的炮彈沒有讓中國海軍失望,已非昔日吳下阿蒙的中國海軍爲***人上演了一翻什麼叫做精準打擊。
令人激動的火光和濃煙馬上瀰漫在日旗艦鬆島號上。
“咳咳…”
灰頭土臉的日聯合艦隊指揮官***佑亨從地板上爬起來,看了看身旁同意是剛鑽了竈肚的樺山資紀一眼,他的指揮塔並沒有被直接命中,但刺鼻的火藥味和焦味還是充斥在指揮塔這個不大的空間內。
“滅火,報告損失情況。命令第一遊擊隊脫離戰鬥艦隊,全速向支那人艦隊前進,用魚雷…用魚雷攻擊,咳咳…”***佑亨艱難的向一旁的軍官們喊道,短短的幾句話又讓他灌入了幾口濃煙。
鬆島號指揮塔內的排煙裝置快速運轉起來,指揮系統也正在恢復當中,只是這艘戰艦的甲板上和甲板下到處都是水兵們忙着排險滅火的情形。
看到鬆島號發出的不是棄船或者移交指揮權的命令,戰鬥艦隊裡的其他***軍官都鬆了一口氣。
而此時,戰況又有了新的變化,***聯合艦隊裡面航速較慢的扶桑號成爲北海艦隊其他戰艦的打擊目標。
繳獲自俄國的巡洋艦彼得號首先命中其艦,隨着鎮西和鎮南號炮艦亦分別命中扶桑號,扶桑號不比鬆島號,身中三彈,而且全部都是要害,巨大的爆炸讓這艘巡洋艦甲板上的大部分建築,包括主艦橋、煙倉、後艦橋都蕩然無存。
扶桑號艦長新井有貫在艦橋之上被炮彈彈片打穿頭部,鮮血及腦漿濺在海圖臺上,染紅了羅盤針,當時斃命。
雖然這艘冒着濃煙的戰艦還在繼續前進着,但是除了大火燃燒的噼裡啪啦聲之外,整艘戰艦上死一般的沉寂。
開戰十五分鐘後的7:55,日艦扶桑號被徹底打殘。
中日兩國艦隊仍然保持着陣型不亂,但是日第一遊擊隊的三艘巡洋艦浪速號,秋津洲,高千穗想突破炮火,對北海艦隊定遠號旗艦發射魚雷的舉動馬上便被鄧世昌發現。
致遠號、靖遠號以及另外一艘繳獲自俄國人的巡洋艦亞歷山大號奉命前去攔截。
而此時,海戰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
在日戰鬥艦隊身後,運輸艦等補給艦隻發現雙方不相上下,也忘記了逃跑,而是遠遠的觀戰起來。
那些***陸軍的勇士們還站在甲板上,爲***艦隊高聲吶喊助威。
雙方戰至此時都有中彈的艦隻,但像扶桑號這樣失去戰力的也僅此一艘了。
日旗艦鬆島號暫避其鋒,稍稍減速,由嚴島號作爲絕對主力對抗定遠二艦。
作戰雙方的水手由開始的興奮變成了麻木的機械,一邊重複着動作,一邊看着敵艦,一旦敵艦中炮,方纔跳起來歡呼一聲。
開戰四十分鐘之後,戰局又起了新的變化,在鎮遠號和彼得號的夾攻之下,日艦金剛號損失嚴重,右舷一號炮臺下水線部被打穿,海水翻騰,浸入甲板,見此情況,鄧世昌連忙命令亞歷山大號舍棄日日第一遊擊隊巡洋艦,加入圍攻行列。
金剛號頂不住了,連忙打出本艦水災,退出戰列的信號,在附近行駛的西京丸號見狀大驚,連忙發出信號,召喚其他日艦前來搭救。
***佑亨見此,開着旗艦鬆島號向左轉舵回駛,以高速向北海艦隊與金剛號之間運動,並且用左舷炮火射擊,企圖搭救出金剛號。
鎮遠號的林泰曾見此情況,像盯着獵物一般盯着鬆島號,方纔讓你逃跑了,這次就不會再給你機會了。
鬆島號,受死吧!我正等着你呢!林泰曾之所以盯上金剛號,就是想引出在後面放冷箭的鬆島號。
見鬆島號落入自己的炮射範圍內,那裡還會客氣,一聲令下,“艦隊左轉30度,航向東偏北42度!”
沒有多久,鬆島號便遭受到了鎮遠號的一波猛烈的炮火,鬆島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艦船上濃煙四起,它的艦首被炸出一個直徑三米的大口子,戰艦中部鍋爐艙也遭受了一枚炮彈,從源頭上斷送了鬆島號的動力,紛飛的彈片,強大的氣浪和劇烈的震動讓鍋爐艙內大半的日艦水兵在瞬間失去了知覺。
鬆島號失去動力裝置,如不能搶修過來,便會成爲活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