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渡劫引來不少修真界的人前來關注,前方與妖邪之戰自然顯得有些吃緊。然而這畢竟是個異兆,很多人都認爲這是要有天定之人出現了。
不過大師兄的情況似乎沒有辦法讓這個樂觀的想法站得住腳。
三天過後,天劫終於慢慢散去,大師兄竟然還是沒有半點渡劫成功的樣子。
申芷安李雁菡和幾位護法的同門一起將大師兄帶回平時居住的屋子,有找了人悉心照料。
玄陽真人不在門中,掌門也不在門中。僅有一個因爲曾經修煉時被妖邪侵襲而受傷至今未能痊癒的長老留守門中。
這幾日還正因爲大師兄渡劫時間過長而引來關注之事而忙碌,對於大師兄本人,也只有空稍稍查探一下而已。
這位長老舊傷未復,所以原本掌門是連俗務都不想讓他勞碌,可是正邪之戰最近似乎愈演愈烈,所以不得不如此行事。
現在又出了這樣的事情,這位長老在忙碌之時,舊傷似乎有隱隱有復發的趨勢,因此不得不寫了信希望掌門能派人前來協助。
可是哪裡知道,這信寫了,也交由門下弟子往掌門那邊送去。可是好些天過去,一點回音都沒有。這讓這位李姓長老有點着急,他畢竟身體不好,這些天已經微微有了些不支的跡象。
而他生性喜靜不喜鬧,故此不喜歡收弟子,至今不過有兩個弟子。而這兩個弟子,這次也都隨着掌門一起往妖邪出沒頻繁之地去了,所以現在連個幫手的人都沒有。
這些狀況大家其實也都看得出來,只是這些事情總是不便直接開口說出來,只是都各自看在眼裡而已。
就這樣又過了數月,李雁菡申芷安這裡已經有些微微的着急,想要儘快去尋玄陽真人,一同對戰妖邪。可是別說玄陽真人,整個太玄門前去出戰的人,一點消息都沒有。
只是掌門那裡雖然沒有消息,着實令人擔憂,但是查看了一行人留在門中的本命靈牌,卻是完好無損。這說明衆人都是雖然未必平安無事,但至少性命無憂。不過總是想着掌門早在百年前就已是大乘期高手了,所以雖然擔心,但其實還是懷着些必然不會的想法。
只是太玄門的情況卻似乎只是個開頭,其他一些門派也漸漸開始有門人弟子,乃至掌門長老不停的失去聯繫。
申芷安和李雁菡雖然仍舊擔心大師兄不知究竟如何,但還是更擔心如今下落不明的師父掌門和衆同門。
不過李雁菡雖然此時已經道丹成形,但是若要對上妖邪,仍舊難有一敵之力,所以也只好留在太玄門中靜心修煉。
而大師兄那邊,李雁菡隱隱覺得李清和幻似乎知道什麼,可是兩人卻始終不肯說什麼。李雁菡雖然自覺不好強問,但是大師兄似乎情況不妙,也只好軟磨硬泡起來。
奈何李清和幻居然對這事情一直只是一副完全事不關己的樣子,雖然言語間常常露出知道些什麼的意思,可是不管李雁菡和申芷安如何懇求詢問,都沒能得出半點有用的話來。
日子漸漸過去,李雁菡雖然一直想要從李清那裡問到如何讓大師兄恢復的方法,可是也未曾放鬆修煉。
李雁菡如今道根在身,修煉起來速度自然非往日可比。何況她的悟性比之申芷安又是更勝一籌,因此這修煉速度,着實讓整個修真界震驚了一把。
因爲各個門派都不斷有門中前去與妖邪對戰的門人弟子失去聯絡的事情,所以大家也開始變得更加團結起來,說話行事,也不再各自專任,總算頗有些大家彼此照應的情緒在裡面了。
不過即便如此,大家總還是各懷心事。尤其有一些至今仍舊唯恐天下不亂的人,於是這裡竟然各自傳出些奇怪的流言,其中不乏些明裡暗裡說其實那些失去聯絡的人其實已經殞命的說法。
對於這些說法,真心信的人不多,可是真心不信的人也不多。一時間人心惶惶倒是真的,這境況讓人們都憂心不已。
雖然憂心的內容並不怎麼一致,但是最終還是大家一致決定,總是要有人去尋找那些失去聯絡的人的。
因此大家也算出人出力,勉強湊出個隊伍來。
申芷安自然算在其內,而李雁菡雖然修爲大進,但還是不能一同前往。
就在這人選已定,日期也已選好,各人也都在各自準備着出發的時候,前面竟然傳出了消息。
只是這消息實在不怎麼好。
因爲送回這消息的人,實在不怎麼好。
一身不俗法寶,已經破破爛爛的不說,身上也都掛着些奇怪的傷痕。看起來不是刀傷,不是劍傷,甚至,看起來就不像是兵器弄出的傷痕。然而卻有不像是燒傷,更不像是法寶或者術法弄出的傷口。
這人回來,只說了一句:“救命,救救……大家。”
然後怎樣,大多數人並不知情,連李雁菡和申芷安也不知道。只因主事之人將人帶走,說是見着傷勢嚴重,要抓緊救治。可這單那一句話,也就足以讓大家猜測紛紛了。
前面失去聯繫的那些人,很多都是各派掌門長老不說,還有衆多的優秀弟子。留在這裡的,不是修爲尚淺,就是因爲種種原因,無法與妖邪交手之人。
可是此時竟然傳來這樣的消息,之前的流言已經讓大家人心惶惶,此時又來這樣一個消息,如何能讓人再平心靜氣。
於是這流言更是四下紛飛,說法也更加離奇不羈。
大範圍的恐懼讓大家難免有些躁動,於是開始有人失蹤。
原本大家只以爲是害怕了,所以不知躲到哪裡去了,還會一起義憤填膺的罵上兩句。可是隨着失去蹤跡的人越來越多,大家也覺出不對來。
這失蹤之人當中,不乏或者摩拳擦掌,或者憂心忡忡,但總是想着去營救前方失去聯絡之人的。
這樣的失蹤,如何能不讓人驚慌。可是還未等大家在驚慌上更添一回驚慌,失蹤之人竟然陸陸續續回來了。
然而問起來這些日子究竟去了哪裡,卻是一問三不知,只說自己不過在房中休息,或者在做尋常的修煉,這都是他們失蹤前做的最後一件事。
這下反倒比之前他們失蹤時更讓人倍覺驚恐。
李雁菡和申芷安再也坐不住了,可是又沒什麼辦法,也只得幫着大家一起巡邏警戒罷了。這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狀態,李雁菡也不知如何平復,不過思來想去,癥結還在衆多門派的掌門長老失去聯絡。
因此還是抓緊修煉,想要等着有些自保能力了之後,就要前去尋探掌門和師父下落。
對於這些事情,李清和幻卻完全無動於衷。
那天夜裡,正是輪到李雁菡出去巡查,申芷安因爲此時成了所有人中修爲最高之人,這種時候,倒只是留在大家方便找得到的地方巡查,所以沒法相陪。
這樣也不是第一次,所以李雁菡只是帶了自己的飛劍和一些護身法寶就出去了。
可是李清這次不知在想什麼,竟然帶着幻一起跟上了李雁菡。
李雁菡自然不由出言詢問,結果只被丟了句“出來走走”。
如之前多次進行過的一樣,不過御劍而行,四下查看是否有什麼異常的地方。一開始也如之前一般,並無任何異樣,只是此時寒風迎面,實在令人不禁倍感悽惶。
這樣的心情並未持續多久,那原本安靜的夜裡突然響起一陣嬰孩的哭泣聲。
這山上如何能有這樣幼小孩子,何況此時她正御空而行,正在山中荒涼之處。因此一來附近絕無人家,二來這裡也並非有什麼道途的地方,連人都不可能有,何來的小孩子。
正在李雁菡猶豫着慢慢向那哭泣聲靠近過去的時候,卻被李清一把拉住。
幻突然笑了,說道:“喜歡一個人就要變成那個人的樣子呢!”
這一句話沒頭沒尾的,讓李雁菡有些摸不着頭腦。只是幻似乎並不是說給她和李清聽的,那聲音悠悠盪盪的,就盪到遠處去了。
而那小孩子的哭泣聲在這一句話的聲音蕩過去之後突然就消失了,不一會,那哭泣聲傳來的地方突然傳來了小孩子歡快的笑聲。
這笑聲在如此黑夜裡夾雜着寒風的呼嘯傳來,聽起來讓人不不寒而慄。
那笑聲卻並不像哭泣聲一般似在等人,反而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可是李雁菡小心戒備,一直到那笑聲似乎都是貼着耳朵傳來時,都不曾見到任何活着的東西,迎面而來的,還是那陣陣寒風。
突然間李清覺得體內靈氣一跳,發覺自己已經被李清拉着後退了數丈有餘。
而往直前自己站着的地方看去,卻見到了幻正和一個“自己”站在那裡。
見到那個“自己”正看着自己,面上笑吟吟的,正發出剛纔聽到的那個笑聲。
聯繫幻直前所說,又想起之前失蹤而又復歸的人,驚恐之情不由驟起。只是這樣的驚恐之情還未能持續多久,就見到那個“自己”已經被幻捏在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