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可以開常委會了,浮東市的常委班子湊齊了,青州市的常委也來了好幾位,跟着鄧國光一起過來的有宣傳部長卓凡、新任紀委書記洪寶亮、統戰部長曹和平,算上曾啓明和郝立春在內,青州市的十三常委來了六位,也不知道這些大領導們前來給郝萬山拜壽是衝着郝立春的面子還是衝着曾啓明的面子,或者多多少少還跟老郝家的那個大資本家有那麼一點聯繫。
是搞得有點過頭了,郝立春臉上雖然帶着微笑,可是誰都可以看到他額頭上的黑線已經浮了出來。
陳寬也來了,是自己單獨來的,當他看到門前停着的那些車時也感到了一陣頭疼。
如果這是一件公事的話,那倒也算是一樁盛事,而現在恐怕就沒有那麼好說了。
對外宣稱是領導們前來視察古窪莊園,開現場辦公會?那豈不是成了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陳寬拉着郝建平說出了自己的顧慮,就怕有人拿着這件事兒做文章。
郝建平笑笑說道:“不用去考慮那些,有些人不給他一個機會他是不會跳出來的。”
“你小子又想整人?”陳寬瞪起了眼睛。
陳寬可是知道郝建平整人的手段,胡承奎那麼狠的人,陳繼才那樣位高權重的人不也是同樣倒在了他的手下。
郝建平憋着嘴說道:“陳叔叔,貌似我可沒打算整人,不是你顧慮有人要整我麼?”
陳寬呵呵一笑:“我倒想看看是哪個倒黴蛋蹦出來讓你收拾。”
郝建平笑着拉着陳寬的胳膊:“陳叔叔。我來給你介紹一個人,如果你能把他拉住。他對你以後的工作會有很大的幫助。”
陳寬眉頭跳了一下,他已經猜出了年後曾啓明的工作會有一些變動,而自己則是曾啓明帶走的唯一一個廳局級幹部,曾啓明已經找他單獨談過話了,雖未說明,只是褒勉了一番,但是他結合郝建平曾經跟他說過的話已經猜出了一個大概。
與榮俱焉,曾啓明這是打算拿自己當心腹來培養呀。
對自己以後的工作會有很大的幫助。郝建平這小子說的以後的工作肯定是給自己安排的新崗位了。
陳寬對自己的新崗位也變得期待了起來,他知道,這一步必定對自己的仕途來說是一個質的飛躍。
郝建平直接把陳寬領到了伊萬諾維奇和燕子他們臨時呆的那個四合院,笑呵呵的把伊萬諾維奇介紹給了陳寬。
陳寬雖然不明白這個金髮碧眼的俄羅斯人對自己以後的工作會有什麼幫助,但是他知道郝建平這個小子從不無的放矢,不大的工夫就已經跟伊萬兩個人談得甚爲歡愉了。
郝建平看他們談得熱鬧,站起身來笑呵呵的邀請宋詩韻借一步說話。
名義上宋詩韻還是古窪莊園的釀酒顧問。跟郝建平有着上下級的關係。
兩個人走進院子裡的一個房間,門還沒關上,宋詩韻已經迫不及待的詢問起小寶寶的事情來了。
郝建平從澳洲回來之後馬不停蹄的又跑到了俄羅斯,根本就沒有時間跟宋詩韻詳說小寶寶的事情,郝建平在澳洲的時候與小寶寶在一起的時間遠沒有燕子與小寶寶在一起的時間長,不過宋詩韻還是想從郝建平的嘴裡再多瞭解一下小寶寶的近況。也許男人和女人看到的角度不一樣呢?
郝建平呵呵一笑請宋詩韻坐下來:“詩韻姐,思哲嫂子很疼逸塵,你就放心好了。”
那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怎麼能放心得下?
沒說幾句話,宋詩韻又變得眼淚汪汪了。
郝建平輕輕咳嗽着:“詩韻姐。這件事兒已經成了定局,誰也改變不了了。只要逸塵能夠快樂的成長下去不比什麼都好麼?”
宋詩韻也早就想明白了這個道理,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念。
郝建平倒了一杯水遞給了宋詩韻,望着她說道:“思哲嫂子覺得挺對不起你,她讓我給你帶一句話。”
她給我帶話?帶什麼話?
宋詩韻吃驚地望着郝建平,她從來沒想過何思哲會託郝建平帶話給她。
郝建平望着宋詩韻,慎重的說道:“她請你照顧好啓明哥。”
宋詩韻愣愣的看着郝建平,淚水又開始在眼眶裡打轉。
這算什麼?算是賠償麼?用自己兒子換來的賠償麼?
郝建平和宋詩韻從屋子出來的時候,宋詩韻依舊是眼圈紅紅的,這是她想要的生活,可是這也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的要求並不高,只是想一家人快快樂樂的生活在一起,怎麼這個願望就這麼難達成?
壽宴開始了,鞭炮齊鳴鑼鼓喧天,獅躍龍舞笑語歡聲,曾啓明等官員在四合院裡向郝萬山拜壽之後並沒有跟着老壽星一起到外面的流水宴上去,他們也知道郝立春現在已經很爲難了,不想再火上澆油。
郝立春跟大家告罪之後,硬着頭皮與郝立國一起一左一右虛扶着郝萬山和奶奶出去接受鄉親們的祝福,大嬸、姚翠蘭和郝建軍、郝建平、郝馨三個小字輩緊隨其後,所到之處聽到的都是溢美之詞,一圈轉下來,郝建平臉上的肌肉都酸脹了,笑的。
從日中而起,至日落還依舊未息,反而比白天更熱鬧了,古窪莊園門前的廣場上被燃起了數堆篝火,整隻的肥牛肥羊被架在火上烤得滋啦啦冒油,香氣傳遍了大半個鎮子。
陳超拉來的名貴白酒也造進去大半車,這還不算古窪莊園敞開了拉出來的葡萄酒,人們可算是過足了酒癮,郝家窩一夜之間多出了數不清的酒鬼。
郝家窩自有史以來還從來沒有這麼熱鬧過,數千人聚在一起狂歡,載歌載舞,通宵不眠,那種盛況幾乎已經快趕上國外的萬聖節了。
當然,這些老百姓們大多數不知道萬聖節是個什麼東東,不過他們卻記住了今天這個日子,不止一個的人對三爺爺和郝立國說過,明年一定還要這樣搞,把這一天搞成郝家窩鎮的一個節日,作爲一個傳統保留下去。
曾啓明在稍稍用了一些酒飯之後就告辭了,連曾書記都走了,其他人除了特別親近的幾個之外又豈能坐得住,大家在用過酒飯之後紛紛告辭離去。
注意到宋詩韻也離開的人恐怕除了郝建平和燕子之外就沒有別人了,就連一直暗戀宋詩韻的那位古窪莊園的營銷部經理孫志鴻也早就已經移情別戀了,更何論他人。
郝立春、鄧國光、陳寬三個人收拾了幾個小菜找了一個僻靜的房間小酌去了,估計是有什麼貼心的話要講一講,自然不會有哪個不開眼的去打擾他們。
郝建平的洋把子伊萬諾維奇已經把他和郝建平的關係渲染得盡人皆知,縱是伊萬諾維奇酒量滔天,也架不住人們的狂轟濫炸,郝建平實在不忍心再看伊萬諾維奇踮着腳尖跳天鵝湖了,和伊萬的保鏢一起把他架進了一棟四合院,這傢伙頭還沒有捱上枕頭呼嚕聲就已經響了起來,也不知道他到底喝了多少酒。
郝建平跟集團裡的那些高管們敬了一輪酒,請鍾小妹和大伯招待他們,自己也躲回房間裡陪爺爺去了。
這麼折騰實在是太累人了,郝建平已經打算再有這樣的事兒決不再讓大伯安排。就算是擴大範圍,充其量也就是把親戚朋友們叫過來一起熱鬧一下,也沒有必要把範圍無限擴大呀。錢倒是小事,可是精力卻撐不住呀。
堂屋裡也擺着一桌酒宴,坐着的都是自己家裡的人,爺爺、奶奶、大嬸、姚翠蘭、郝馨、燕子。
燕子代表了遠在臺灣的林莫言和蘇貝莉向郝萬山拜了壽,趁着喜氣,奶奶拉着燕子的小手再一次的詢問郝建平與她的婚期定下來沒有,搞得燕子小嘴撅了老高。
我年齡已經夠了,你問他吧。
奶奶瞪着嘿嘿傻笑的郝建平,竟然向姚翠蘭提出了跟郝建平如出一轍的一個餿主意:“要不,回頭讓立春去把建平的戶口給改一下,趕緊操持着給兩個孩子把婚事辦了得了。”
郝建平撫掌大笑:“此計甚妙。”
姚翠蘭翻了一眼郝建平:“我也想呀,上次他爸就把這個主意給否了,我看還是再等兩年吧,哎,這倆孩子也是的,從那麼小就開始好上了,我還真怕將來會有什麼意外。”
郝建平嘿嘿一笑:“您老就放心吧,前世註定燕子就是您的兒媳婦,三輩子也跑不了。”
“才三輩子呀?”燕子咯咯笑着問道。
郝建平哭着臉說道:“那我現在就續約好不好?”
“先打申請,到時候看錶現。”燕子咯咯笑成了一團,現在她早就和郝家的人融在了一起,儼然已經是家庭的一員了。
姚翠蘭把燕子摟在了自己的懷裡輕輕的搖晃着:“這個傻小子多大的福氣呀,能夠抓住這隻小燕子。”
一家人呵呵的笑了起來。
緣分總是這樣的奇妙,冥冥之中似乎真的有那麼一條線一般,把兩個素不相識的人緊緊地連在了一起,怎麼扯也扯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