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直接駛到了陶德清居所門外的小停車場,蔣長羣已經滿面笑容的在門口迎候了,郝建平急忙跳下車伸出雙手小跑上前,嘴裡連聲說着客氣話。
蔣長羣呵呵笑着把手遞給了郝建平,不過還是沒忘了揶揄郝建平一句:“建平的時間觀念很強呀。”
郝建平的汽車沿着中海拐進岔道,蔣長羣就習慣性的看了一眼手錶,只比約見的時間提前了一分鐘。不過蔣長羣如果知道郝建平險些放了主席的鴿子,恐怕他就不會再強調時間觀念的問題了。
郝建平老臉難得的一紅,訕笑着說道:“堵車、堵車。”
打死他他也不敢到了這兒還說讓他等一會這樣的話了,找抽也不是這麼找的。
蔣長羣哈哈的笑了起來,身體稍稍向前傾斜了一點,小聲的說道:“金三角的事情辦得很漂亮,主席很高興。”
言外之意,趁着主席現在很高興,你小子要是有什麼要求就趁機提出來吧。
郝建平呵呵一笑,握着蔣長羣的手使勁的搖了搖:“謝謝蔣主任。”
蔣長羣呵呵的笑了起來:“快進去吧,主席十點鐘還約了客人。”
郝建平順情拍了一句馬匹:“主席日理萬機。”
蔣長羣笑着拍了郝建平一巴掌:“快進去吧,別讓主席等急了。”
蔣長羣可是已經知道了陶德清和郝建平之間的關係,上次在天涯市參加經濟論壇的時候,這個小子竟然敢把自己在外面的女人帶去見主席,非親密無間的關係是萬萬不敢這樣做的,而隨着自己瞭解郝建平的解密資料越多,在心中也越來越重視郝建平的存在,跟這個人處好關係,絕對會對自己的仕途增益頗多。
到了蔣長羣這個層級。一般的外力對他們的仕途已經影響不大了,派系之間的權力平衡只是一個方面,走到這一步,人們都在極力洗去身上的派系痕跡,也就是說派系雖然對他們的進步還有助力,但是這個助力已經不是那麼明顯了。可是郝建平這個遊離於官場之外的異類卻讓大多數的人耳目一新,官場無秘密,陶德清這一次能夠成功上位已經成了很多人研究的目標,而若隱若現的在這一系列事件之中總是能夠看到郝建平的身影,雖然並不清晰。郝建平也沒有參與到任何扭轉乾坤的大事件之中,可是還是有人挖出了一些有價值的東西,一二號接班人之間的衝突爆發得非常突兀,而在衝突爆發之後馬上就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隱隱的似乎有一隻黑手在後面推波助瀾。人們不知道這隻黑手來自於何方,可是在逆向思考之後,也就不難推斷出這一系列事件之後隱藏着的一些東西了。
一二號接班人之爭,誰是最大的獲利者?
由此推斷,老曾家和老何家當時的一些舉動也就變成了可以意圖非常明顯的事情。而在這次政局的變動之中,老何家甚至還失去了一個副國級的位置,失之東隅收之桑榆,那麼老何家得到了什麼?這難道還不明顯麼?
而老曾家無疑也是這次變動中最大的獲益方之一。曾安邦和曾啓明父子二人各前進了一步,曾安邦成爲軍委委員、國防部長,按照他的年齡和履歷來說這已經是他人生的頂點了,他現在所站的高度甚至比當年曾老輝煌的時候還要更勝一籌。而更誇張的卻是曾啓明的升遷。他竟然直接跨過了一條線成爲了一省的代理省長,躋身於省部級大員的行列。
曾氏父子的升遷讓人不得不跟論功行賞這幾個字聯繫到一起,可是在整起事件之中。若隱若現出現在人們視野之中的似乎能夠代表老曾家的,只有一個並非官場人士的郝建平,據說一二號接班人交惡的起因是因爲他們雙方的子女,而在當天晚上跟他們雙方都有接觸的人之中似乎就有這位郝建平,聽說這位郝建平那天晚上似乎還把對外貿易經濟合作部部長彭世文氣了一個不善,這個郝建平在整起事件中擔任的角色似乎就顯得過於詭異了。
沒有任何證據表明郝建平與這起事件有關,可是人們都認爲這件事兒跟這小子也脫不了干係,這一點僅從老曾家和陶德清對郝建平的態度上就可以看出一點端倪來。只不過這種事情是不會有人掛到嘴上的,心中對此有所察覺的也不過是寥寥數人而已,而跟隨了陶德清多年的蔣長羣恰恰也是這爲數不多的幾個人中的一個,以他對陶德清的瞭解,陶德清近幾個月來的一些舉動確實有違於他日常的處事風格,可是就是他這些異常的舉動卻是步步珠璣,總會獲得意想不到的收穫。而就是在這一段時間,郝建平才突兀的出現在了陶德清的交往圈子裡,而且明顯的關係非同尋常,這隻能證明了一點,陶德清早就已經與郝建平有着接觸,而這接觸連他這位陶德清的大密都不清楚,可見他們之間的接觸應該是在極爲隱秘的情況之下。而正好是這一段時間,陶德清與老曾家的關係突然變得密切了起來,如果事情已經瞭解到了這種程度,蔣長羣還想不明白郝建平到底在陶德清的心裡處在一個什麼樣的位置之上,那麼只能證明他的仕途恐怕真的只能到此爲止了。
蔣長羣並沒有讓郝建平在外間等候,而是直接把他帶到了陶德清的辦公室門前,伸手輕輕叩響了房門,推門進去彙報說:“主席,百信集團的郝建平董事長已經來了。”
郝建平就站在蔣長羣的身後,坐在辦公桌後面的陶德清擡起頭來就已經看到了他,陶德清臉上露出了笑容,衝着郝建平笑着說道:“大資本家來了,快請進來吧。”
郝建平嘿嘿一笑舉步走進辦公室,還沒有開口說話,肚子卻不合時宜的咕嚕嚕叫了一聲,聲音之大連坐在辦公桌後面的陶德清都聽見了。
郝建平不好意思的撓了一下頭,嘿嘿笑着昧着良心說道:“趕着來見您連晚飯都沒吃。”
陶德清楞了一下哈哈的笑了起來,衝着正準備去泡茶的蔣長羣說道:“長羣,資本家還沒有吃飯呢,茶就不必給他泡了,看看還有泡麪沒有給他來一桶,把咱們的大資本家給餓壞了那可是對黨和國家的一個重大損失。”
郝建平沒吃晚飯不假,是因爲趕着來見陶德清沒吃的晚飯也不假,只是應該吃晚飯的時候他在幹什麼卻是沒辦法說出口了。
陶德清笑着從辦公桌後繞了出來,招呼着郝建平在紅木沙發上坐了下來,擺出了一種平等對話的姿態,能夠讓陶德清如此待客的人蔣長羣用手指都能夠數得過來,不過他早就已經推斷出了郝建平這個小子應該處在一個什麼位置上,微微一笑帶上門走了出去。
等到蔣長羣再敲門進來的時候手中已經端了一個托盤,托盤上一碗熱氣騰騰的方便麪上飄着幾片青菜葉和兩隻荷包蛋,還有兩碟配面用的小鹹菜。
郝建平急忙起身從蔣長羣的手中接過托盤,道謝之後坐下來也不客氣,抄起筷子就吃了起來,看來是真餓壞了。
蔣長羣倒了一杯茶水送到了郝建平的面前,正聽見郝建平正在跟陶德清抱怨:“主席,我說您這御膳房的手藝可不咋地呀,青菜都煮老了。”
陶德清哈哈的笑了起來,伸手指着蔣長羣說道:“長羣,咱們的資本家可是在批評你的手藝了。”
我勒個去,這碗麪竟然是堂堂的中~共~中~央~辦公廳主任親自動手給煮的,這個小子竟然還敢挑三揀四的,放眼國內有幾個人能享受到這種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