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寬不明白郝建平怎麼突然關心起壞境問題來了,這麼屁股大的一個小海島何來的環境可言,走不了十分鐘就是一望無際的大海了,這裡的環境除了大海還有什麼?
天是瓦藍瓦藍的天,海是瓦藍瓦藍的海,這樣的環境還有什麼可挑剔的?
陳寬知道郝建平在市政建設上有一套,嶄新的浮東市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石市也舊貌換了新顏,可是這裡畢竟只是一個面積只有兩平方公里的海島呀,在這個小海島上還能夠折騰出什麼花來?
話再說回來,就算在這個海島上折騰出花來了,可是這個花又給誰看?孤芳自賞?
郝建平知道陳寬沒有想明白,他微微一笑接着開口說道:“陳叔叔,貓峙島的陸地面積確實很有限,但是現在島上建設的廣場和硬化路面實在太多了,這樣不可避免的會造成雨水的流失,久而久之,整個海島就會造成海水倒浸,如果海島的地下水變成了鹹水,那麼海島的植被將會無法生存,將來一切補給都需要從大陸運送過來。如此規劃得不償失,僅從生活成本上就無形中增加了數倍。我剛纔數了一下,島上共有十三處大大小小的廣場,還有四個籃球場,而且駐軍還有一條不低於八百米長的機場跑道,且不說這條跑道的使用頻率如何,這其中的很多建設項目都是對有限資源絕大的浪費,而像那些在落潮時露出水面的珊瑚礁也沒有被利用起來,這種建設方式長久下去,等到我們離開這裡的時候,留給後代子孫的就是一個寸草不生的荒島。”
郝建平的一番話說得陳寬額頭髮潮,有了冒汗的感覺,老臉也有一些發燒,郝建平這等於是在直斥他朝支卯糧,搶子孫的飯吃。
郝建平笑了笑說道:“我剛纔看了一下。這些項目都已經有了一些歷史,應該是歷屆班子和軍方搞起來的,不過陳叔叔既然當上了這個市委書記,就應該有能力在自己的任內把這一切扭轉過來,而且和島上的居民和駐軍達成共識,以後甭管是誰來執掌金沙市也應該不會再做出太大的變動了,你們在做出修改的時候。我建議你們參考一下馬爾代夫首都馬累的建設模式,他們除了主要街道以外,其餘的道路以及廣場全都是採用的珊瑚沙鋪就,能夠有效的避免水土流失。”
陳寬呼了一口氣,點頭說道:“我會與居民和駐軍溝通。”
沒有一個人的成功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自己已經到了貓峙島這麼長時間了。可以說閉着眼睛都可以在島上溜達幾個來回,可是自己卻遠沒有郝建平觀察的這麼仔細,島上的這些廣場籃球場之類的自己也需要細數一遍才能夠答得出來,而郝建平只不過是跟着自己溜達了一圈就已經全部瞭然於胸了,這就是差距。
修橋補路建設一座花園,這樣的工程在內地來說只不過是小事一樁,可是在貓峙島上就是一件大事。貓峙島上不生產建材,沙子水泥包括攪拌用的淡水都是千里迢迢用補給艦從大陸運過來的,別小看小小的一段路一個小廣場,其建造的費用要比在大陸建設一個同等規模的工程造價多出來十倍,小工程到了這裡也變成了大工程,是需要跟方方面面的坐在一起商量一下。
郝建平微微一笑,你是市委書記,又是市長。而且還是駐軍的第一政委,只要你真的用心去做,這點事兒不過是小事一樁而已。不過郝建平也只能言盡於此了,這都已經擔着教市委書記做事的嫌疑了,自己跟陳寬的關係雖然親密,可是也要控制好一個度,過猶不及。
喝了一口茶。郝建平望着陳寬問道:“陳叔叔,現在島上有什麼項目是急於解決的?”
聽到郝建平要掏腰包了,陳寬呵呵笑着滔滔不絕的數落了起來:“那多了去了,電燈電視電話。捕撈冷藏碼頭、、、、、、”
郝建平呵呵的笑了起來:“陳叔叔,您不會把我當成冤大頭了吧?”
陳寬也跟着哈哈一笑:“這些項目你自己任選,我是來者不拒。”
郝建平笑了笑說道:“現在島上還在使用柴油發電,成本高噪音大而且還有污染,我回頭找專家過來看一下,看看是否可以建設一座風力發電站。至於冷藏廠之類的你們市裡研究一下,如果需要的話列一個單子,我可以安排人過來建設,這些項目你說了算。”
兩平方公里的一個小島嶼,就算投資再大又能大到哪兒去?
郝建平想了一下之後說道:“陳叔叔,我跟相關部委的領導溝通了一下,準備與國家合資在南海開發石油以及其他的珍惜礦產品,南海海域已經探明的石油儲量和礦產儲量是非常驚人的,不過開發南海的礦產資源就需要有一個穩定的投資環境,部分國家領導人對這件事情也寄予了非常大的關注。”
貓峙島所有投資項目的總和加在一起也不及一個石油鑽井平臺的零頭值錢,郝建平這是準備高調進入南海海域進行大開發了,而他所提及的穩定問題正是個中的關鍵。
這個投資就是一根大棒,要打碎南海海域表面上維繫着的平衡,礦產資源和漁業資源不一樣,是不可再生資源,是各國不可能會輕易捨棄的目標,更何況這些資源還有很大的一部分是在爭議海域,那麼在這項投資具體落實之前,對於爭議海域的爭執必定要劃出一個明顯的分界線來。
陳寬的心裡一跳,知道這一回該玩真的了。
他站起身走到自己辦公桌後,從文件櫃裡拿來幾張地圖走了回來,這一回自己則坐到了郝建平的身邊,伸手把茶几上的雜物扒到了一旁,把手中的地圖攤在了茶几上。
“建平你看,這是我國新發行的南海海域地圖,另外幾份分別是菲律賓、越南、馬來西亞、印度尼西亞以及文萊的地圖,你對比一下就明白了。”
看來陳寬當上這個金沙市的市委書記也是下了一番苦工,他也知道自己早晚要面對這些。
郝建平知道我國與南海諸國的爭端歷史悠久,有很多早就已經扯不清道不明瞭,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如果想要和平解決南海爭端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打口水仗永遠也不會打出一個結果來,到最後還是要看誰的拳頭大,拳頭大的就有理,從古到今俱是如此。
攤開我們的地圖,再把那些鄰國的地圖一對比,那些有爭議的海域海島海礁的情況就已經一目瞭然了。
陳寬伸手指着地圖的南端緩緩的開口說道:“現在菲律賓侵佔了我們八個島礁,分別是馬歡島、南鑰島、中業島、西月島、北子島、費信島、雙黃沙洲和司令礁;越南侵佔了我們二十九個島礁,分別是鴻麻島、南威島、景宏島、南子島、敦謙沙洲、安波沙洲、染青沙洲、中礁、畢生礁、柏礁、西礁、無乜礁、日積礁、大現礁、六門礁、東礁、南華礁、舶蘭礁、奈羅礁、鬼喊礁、瓊礁、廣雅灘、蓬勃堡、萬安灘、西衛灘、人駿灘、奧南暗沙和金盾暗沙;馬來西亞侵佔了三個,分別是南海礁、光星仔礁和彈丸礁;印度尼西亞侵佔了兩個,分別是是大納土納島和大蘇比島;文萊侵佔了我們的南通礁。現在在他們實際控制之中的島礁一共有四十三個。”
“這麼多?”郝建平本來就一直聽得冒冷汗,此時聽到陳寬說出來的這個數字還是忍不住失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