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小王的婚禮如期舉行,不過出於尊重新娘維吾爾族人的風俗習慣,小王的婚禮是按照維族人的風俗舉行的。
上午,男方在輝煌大酒店宴請了賓客,不過這僅僅是婚禮的開始而已,喧囂了一天,等到傍晚時分,由郝建平的奔馳防彈車作花車的迎親車隊才從酒店出發浩浩蕩蕩的前去迎接新娘。
漢人的婚禮一般是在上午舉行,回族人是在下午,而維吾爾族人則是在晚上進行,但你看到傍晚時分出現在大街上的迎親車隊時,那一定是維族人的婚禮了。
接上新娘之後,一輛貨車載着由手鼓手、圓鼓手和嗩吶手組成的小樂隊行駛在迎親車隊的前列,車上的未婚小夥子們載歌載舞,動作熱情火烈,在遇到紅燈的時候,小夥子們從車上跳下來,伴隨着音樂聲跳起了歡快的賣萊西普,宣泄着自己的快樂和對未來幸福生活的憧憬。
一路歡歌,一路笑語,車隊再次返回了輝煌大酒店。
郝建平在西疆的名氣並不是很大,有些人縱算是在電視和其他傳媒上看到過郝建平,但是輕易也不會跟陪在新郎新娘旁邊的那個年輕人聯繫到一起。
不過這可並不代表就沒有人認出郝建平來了,客什市市委書記劉強和市長買買提早就已經知道了郝建平會參加小王的婚禮,從昨天郝建平的專機降落在客什機場的時候他們就已經關注到了。
不過郝建平此次是以私人目的而來,既然他並沒有前來拜訪劉強和買買提的打算。劉強和買買提也準備對郝建平的到來裝聾作啞,當然。小王如果要是正式介紹了自然又當別論。
他們倒是也沒打算從郝建平這裡拉點投資項目,不過大家混個臉熟總是有好處的,誰知道哪天誰會用上誰。
到了這時婚禮纔算剛剛開始,迎親車隊在輝煌大酒店門前還沒有挺穩,親友們已經爲新郎新娘送上了最熱烈的迎親舞蹈,這麼多年過去了,小王一家也已經融入了西疆的生活之中,如果不看相貌的話。他們與土生土成長的維族人幾乎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婚禮的‘尼卡’儀式也是請的當地的大阿訇來主持的,在婚禮上依舊也要吃鹽水泡饢。
郝建平樂呵呵的站在小王的身邊,對於西疆維族人的結婚儀式他還是第一次見識,處處也透着新奇。
這時,站在酒店門前正在笑呵呵的跟小王父親和阿瓦古麗父親道賀的客什市市委書記王強突然楞了一下,衝着這兩位老親家低聲的問道:“剛下車的那一位是不是艾爾肯-庫爾班主席?”
順着王強的目光望過去。只見一位高大的中年人正從一輛剛剛停穩的奧迪車裡鑽出來,明亮的燈光潑灑到他的身上,王強的問題已經不需要回答了,衆人都認出來,來人正是西疆自治區政府主席艾爾肯-庫爾班。
王強等人急忙快步迎了上去,心裡在琢磨艾爾肯主席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婚禮現場。而且提前連個通知也沒有,那隻能說明艾爾肯主席完全是以私人身份來參加婚禮的,難道王副大隊的父親或者阿布拉-艾買提還與艾爾肯-庫爾班主席有着過從的交往,這麼大一條人脈以前怎麼沒有聽說?
王強率先小跑着向艾爾肯-庫爾班伸出了雙手:“熱烈歡迎艾爾肯主席出席婚禮。”
艾爾肯-庫爾班呵呵笑着依次跟王強等人握了一下手,笑着問道:“新郎新娘呢。要先給現浪新娘道個喜呀。”
此時小王和阿瓦古麗正被親友們包圍着跳着奔放的賣萊西普,艾爾肯-庫爾班的眼神掃了一下。看到了小王和阿瓦古麗身旁身材高大也正在學着人們的步伐跳舞的郝建平,嘴角露出了微笑。
這麼大一個財主跑到西疆來了,如果不讓這位大財主多少給西疆留下點什麼,那自己這個自治區主席做得也太失敗了。
一向以親民形象出現的艾爾肯主席在西疆的知名度非常高,不過熱情似火的維族姑娘們可不管你是不是主席,艾爾肯剛在王強、阿布拉-艾買提等人的陪同下走進正在歡舞的人羣,一位火辣辣的維族姑娘已經拉住了艾爾肯的大手,把他捲入了跳舞的人羣之中。
艾爾肯-庫爾班也笑了起來,扭動着自己的身子跟上了歡快的節奏。
維族人豈能不會跳舞,自治區主席也不例外,只是現在身材多少有些走形,不過這並不會影響他舞姿的流暢,最少要比那位邯鄲學步的郝大老闆要強多了。
自己既然已經來到了這裡,早一會見到郝建平和晚一會兒又有多大的區別,反正不從他手裡拿下來幾個好項目是絕對不會放他離開的。
現在還只是維族人婚禮儀式的開場白而已,還沒有進入酒店,沒有在阿訇的主持下舉行‘尼卡’儀式,整個婚禮的高潮要一直持續到天亮纔會告休,至於郝建平爲自己計劃的今天返回首都的計劃自然已經流產了。
誰知道維族人的婚禮是在晚上舉行呀?
說句心裡話,郝建平對前來參加小王的婚禮多少有那麼一點應付的意思在裡面,如果像這一類的應酬他都需要出席的話,那麼就算他有八個腦袋一百條腿同樣也是忙不過來,不過遇到這麼一個死心眼的小王,他還真不好意思爽了他的約。
婚禮還沒有正式開始已經熱烈如斯了,郝建平暗暗感嘆維族人的婚禮儀式確實要比漢人的婚禮儀式更加的親切一些,可是,就在此時,一陣驚呼聲和尖叫聲突然從熱鬧的人羣后炸響,一輛紅色的麪包車向發了瘋一般突然衝進了歡樂的人羣,在人羣中撞開了一條血路。
“不好~”,被載歌載舞的人們擁擠得偏離開郝建平好幾個身位的常毅只是掃了一眼那輛猛衝進來的麪包車,條件反射的意識到了一絲不妙,他看到那個麪包車司機一雙紅的充血的眼睛,他甚至還看到了麪包車司機嘴角掛着的獰笑。
常毅撞開阻擋着他的兩個維族姑娘,猛撲到郝建平身前,胳膊一伸直接把郝建平抱離了地面,這樣他纔可以在千鈞一髮的關頭決定把郝建平扔到哪個方向。
麪包車似乎早就已經認定了目標,直接把艾爾肯-庫爾班主席撞飛了出去,下一個瞬間,麪包車突然轟的一聲在密集的人羣中爆炸了,強大的衝擊波帶着殘肢斷臂直接把人們撞出了十幾米開外,一團濃煙夾帶着火光形成了一個碩大的蘑菇雲,方圓百米之內的玻璃窗不約而同的同時破碎了,強烈的震動和劇烈的爆炸聲幾乎讓所有的人在同一瞬間跳了起來。
歡樂的婚禮現場在一個瞬間變成了一片修羅地獄,慘叫聲、呼救聲、哭喊聲攪成了一團,誰也聽不清誰在說什麼,劇烈的爆炸聲造成了大多數人雙耳失聰,他們只能看到對方張着嘴巴嘶喊,卻根本聽不到對方在喊寫什麼。
熊熊燃燒的麪包車搖曳着猙獰的火焰,似乎在肆無忌憚的欣賞自己的得意之作。
鮮血已經染紅了整片地面,正在抽搐的斷臂殘肢隨處可見,剛剛那個還在把脖子扭動得像安裝了軸承一般靈活的可愛維族小姑娘現在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一雙已經逐漸失去光彩的大眼睛空洞的仰望着天上點點的繁星,似乎在不甘心的一遍遍詢問:爲什麼?爲什麼?
緩緩流逝的血液正一點點的帶走她的生命,卻沒有人告訴她這到底是爲了什麼。
現場混亂成了一團,有人在向外奔跑,有人呼喚着親人的名字在現場翻找着自己的親人,郝建平的那些保鏢們清醒的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急忙從散落的各個角落向爆炸現場奔來。有常老大跟在老闆的身前,老闆應該沒事兒吧?
就在這時,又一輛麪包車猛地衝進混亂的人羣,碾壓着一路的傷者向人羣最密集的地方衝去,從兩側打開的車門中伸出來的砍刀砍向任何一個他們夠得到的人。
根本就無需人吩咐,孫鼎飛快的抽出了自己的手槍,‘啪啪啪’一個點射直接打爆了那個麪包車司機的腦袋,跳起來向失控的麪包車衝去。
“啪~”又是一槍,曹成巖準確無誤的一槍爆掉了一個從麪包車裡甩出來的匪徒的腦袋。
“媽的,留兩個活的。”滿身血跡的常毅從一地的鮮血中爬了起來,伸手揪住插在小腹上一根已經被炸變形的車門扁鐵,帶着一串血水把那塊扁鐵扔在了地上,飛快的向另一個方向衝去。
這次襲擊來得太突然了,連常毅的身手也不能倖免遇難,腹部上被撕裂的傷口足有巴掌寬,肋骨估計最少也要斷掉一兩根,反倒是距離稍遠一些的孫鼎曹成巖等人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
不過常毅此時卻沒有時間去照看自己的傷口,在剛纔爆炸響起的瞬間,他努力把郝建平向酒店門前噴泉池池沿下方的死角扔去,他急於去尋找郝建平把他帶離這個危險的地方。